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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骨科手術

  我半躺半坐在病床上,看著靜靜地擺放在我對面桌子上的一些瓶子,裡面流動著噁心的黃色液體和透明液體。周圍瀰漫著一股難聞的藥味,很像酒精的味道。我的手臂又被纏上了一層結實的繃帶,但是,沒有石膏。它的作用不過是使手不再因扭曲而變形。


  我很慶幸我現在是躺在普通病房裡,而不是特護病房,因為颯人就在那種可怕的地方。他要做手術,他斷了3根肋骨,這是我聽給我看手臂的醫生說的。


  接著,是一陣熟悉地開門聲。


  「月夜修啊?」我聽到有人叫我。


  我回過頭,看見一個白色頭髮的人靠在門欄上,一臉惋惜地看著我。


  「你怎麼樣啊,月夜修?」白川問。


  「好得不行。」我回答說。


  「如果真是那樣,你就不會躺在這裡。」


  「我也不想躺在這裡,這裡都是酒精的味道。」我硬生生地對他說。


  他笑了笑后,說:「病歷上寫著『對酒精過敏』的病人就是你嗎?」


  「是又如何?」


  「難怪你會怪這裡有酒精味。」


  「你的廢話還是那麼多。」我抱怨。


  「你馬上就聽不到我講廢話了,」他說著,緩緩走到我的床頭,從病床正上方吊下來的一個鉤子上取下病例,細細地端詳著,「我去叫輝夜過來。」


  我很疑惑,愣了一下。


  「輝夜?」


  「就是輝夜澤人啊!」他撇過頭不屑地告訴我。


  「我知道是澤人。但是他在這裡做什麼?」我問他。


  「他打工。」


  白川說著,從口袋裡拿出一支筆,把病例墊在左手臂上,開始寫東西。


  他又看了我一眼。


  「你們通過了嗎?」


  我想了想,才知道他說的是下忍考試。我點頭。


  「你們呢?」


  「那是當然的了。」他微微揚起頭,露出一絲我以前從來沒有看見過的幸福的微笑。彷彿看到了充滿希望的未來一樣。


  「你們還真是亂來啊?」他又突然轉過頭對我說。


  「不抱著必死的心就不會贏。」我說。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像是不贊同我的話。


  「你的隊友是誰?」他問。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伊藤颯人,還有神尾慕。」


  「神尾?沒有聽說過這個姓。」


  「他是別國來的。」


  「這樣。」


  我突然想起白川也不是風之國本土的人。正好,有一些問題已經想問很久了,只是覺得問了會不太合適。現在我已經決定要問了,但還是有些尷尬。


  「白川,你不是風之國本土的人,是這樣的對吧?」我盡量謹慎地問他。


  「是啊……不對,不是……總之,我不是風之國本土的人。」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這個繞了幾個彎的問題。


  我點點頭。


  「你從哪裡來?」


  「為什麼突然想問這個?」他笑了。


  「沒有為什麼。」我嚴肅地說。


  「你不會知道那種地方,」他手沒有停,繼續在病歷上寫著什麼,「只是一個小之甚小的村子,甚至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


  我很奇怪,世界上還有這樣的地方嗎?除非白川生在一個野外,不屬於任何國家的荒涼地方。因為那種地方沒有哪個國家想要,就算是白送他們也不會接納那種鳥不生蛋的地方的。然而,誰會生活在野外呢?又除非,那是個動物什麼的。我又聽說過,通靈獸生活的地方就是不屬於任何國家領地的,很多人都不知道有那種地方。


  白川還真是個神秘的人。


  「嗯。」我開始覺得這樣子問不出什麼,於是不打算再問他了。


  「我去看看颯人了,他傷得比你還重。」他說著,伸出手把病例掛回到鉤子上,順手把筆塞回了口袋裡。


  「我知道。」我說。


  「他斷了2根肋骨。」他繼續說,並沒有看著我,而是背對著我,透過門的玻璃窗看著外面的走廊。


  「我聽別人說是3根。」


  「一定是他說錯了,」白川說,「我之前已經去看過他了,是2根沒錯。他的傷口很大,但是治癒起來並不難,只要澤人把他的骨頭弄好就行了。但是那可能需要一點時間。」


  我一時沒有聽清楚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又不想再問他,於是什麼也沒說。就那樣,很好奇他最後到底說了什麼,但是又不太想問他。我開始發現我自從滿了10歲以後思想就越來越複雜而矛盾了。


  「那麼,失陪了。」我沒有看到他的表情,但是我至少知道他的聲調是帶著一種莫名的憂傷的。我有些奇怪,但是沒說什麼。白川真是個情緒多變的人。


  說完,他徑直地走向門口,快速地拉開門后邁出去,輕輕地關上了門。我還聽到他的腳步聲在走廊里回蕩的聲音。


  我感到有些累,於是再次在病床上躺下。回憶著之前的戰鬥,我發現今天離那一天已經過了2天了。前幾天,醫院裡一直有治不完的病人,所以我們的手術就排到後面去了。


  當酒精為再一次刺激我的嗅覺時,我想起了我還虛弱地卧在病床上的母親,我不禁感到鼻子里一陣酸楚。我看向擺在我旁邊的一面鏡子,從那面裂了一條縫的舊鏡子里端詳著自己。我突發奇想,又從放在床邊的我的腰包里掏出了我的母親年輕時的照片,擺放到映著我自己的鏡子旁邊。


  我紫黑色帶藍光的長發就像是我的母親,而我紅色的左眼也跟母親的眼睛一模一樣。我繼承了我的母親。據說,我母親這一代(母親、外婆、外婆的母親、外婆的外婆……)的祖祖輩輩都是只生出一個女兒,從來沒有過兒子,而且都是一個孩子。到我們這裡就不一樣了,母親還有龍太,這一代的第一個男孩。


  我的頭髮披在肩膀上、胸口和腿上,雪白的床單上也蓋上了一層黑色。我以前一直以長而美麗的頭髮為榮,但是,現在我已經對它沒有了感覺,只希望母親的病能好,希望父親能回到母親身邊……僅此而已。


  又過了半個小時,我什麼也沒幹。最後,我無聊透了,於是顫顫巍巍地走到窗邊拿來了醫院的木質梳子來梳頭髮。這個工作一向要耗費我很多的時間,但是這一點時間在今天這漫長的24個小時里卻顯得渺小無比。


  我用左手動作極慢地梳玩了所有的頭髮,包括我通常不扎在頭后的髮帶里的那些短一點的頭髮,一直梳到床上已經掉了一大團頭髮,才過了16分鐘。


  我又發了一會兒呆,看著窗外灰濛濛的天空。不一會兒,我聽到了敲門聲。


  「月夜修,我能進來嗎?」


  那個聲音聽起來像是白川。


  我很高興他來了,因為我已經無聊透了,我正想找個人吹吹牛。在這種情況下,我一點也不覺得他話多。


  「嗯。」我回答說。


  白川用右手拉開門,探出半個身子。


  「我和澤人來幫你做手術了。」他笑了笑后,解釋說。


  他走進來后,站到我的病床旁邊。澤人也走了進來,對著我笑了一下。一小縷粉色的頭髮在左臉邊用白色的髮帶扎了一個辮子,還有一些掛在右臉邊,多餘的頭髮都紮成一個辮子在腦後。


  跟我在忍者學校看見他時的造型不太一樣,他以前似乎是不扎頭髮的。但是以前我沒有注意看過,所以已經忘記了。


  「好久不見,月夜修。」他說。


  「好久不見。」我也說。


  「我只能堅持1個半小時的,澤人。」白川對澤人說。


  他看了看白川。


  「我先說一下手術的過程。」澤人對我說,「你只要保持查克拉流動通暢就可以了。我會把查克拉通過清夜的查克拉隱形管道輸送給你。」


  「這是手術嗎?」我疑惑地問。


  「算是吧!」白川樂了,「這是澤人特有的手術,他的查克拉可以使疏鬆或是錯位的骨骼恢復。」


  我看向白川。


  「你右手沒有骨折,只是骨頭都脫離它們本來所在的未知了而以,僅此而已。」白川安慰我,「這是不會痛的手術,很方便,但是需要很長時間,一般來說。那必須看你對澤人的查克拉適應能力。適應性好的情況下,最快只要半個小時;相反,可能要3個小時以上。」


  澤人也走到病床旁邊,低下頭淡淡地看著我。我於是坐起身來,把身體往後靠了靠。澤人看了看白川,白川不耐煩地瞪了澤人一眼。


  「快點吶!」他催道。


  「不用帶她到骨科手術室嗎?」澤人淡淡地問道。


  「除非要很長時間。」白川攤開手說,「但是我覺得月夜修的適應能力很好,她可以接受多種樣的查克拉。」


  我點點頭。


  「我當然能很快接受澤人的查克拉。」我說,然後笑了一下。


  澤人看了看我,沒有表情。


  「日向一族和輝夜一族都是大筒木一族的後裔,不是嗎?」我對他們說,「我們就連血統都是有些相近的。」


  「那很好。」白川高興地說。


  澤人脫了鞋子,坐到病床上,盤腿坐著,面對著我。


  「不要凝聚查克拉,月夜修。還有,就是把你受傷的手攤開。」澤人提醒我。我點了點頭,攤開右手后盤腿坐起來。


  白川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他擺好結印的姿勢,澤人也擺好結印的姿勢。


  這隻用了34分鐘,但是我已經很累了。雖然沒有體力勞動,但是要控制著查克拉不停地在穴道里流動就很好力氣。這一段時間裡,我沒有任何感覺,但是澤人有感覺。


  我看到他的額頭上躺下汗珠,頭髮在空氣中微微顫動著。


  最後,他放下手,嘆了口氣,說:「好了。」


  「這麼快?」白川問。


  「她的查克拉接受能力是超乎尋常,」澤人說著,坐到床邊開始穿鞋,「而且她的傷也不重。」


  「那麼我可以出院了嗎?」


  我希望得到的回答是「是的,當然可以。」白川取下我的病例瞟了一眼就又掛了上去:「沒錯,如果你急著想走。」


  「我在這裡很無聊。」我說。我的意思其實是「我當然很想快點離開」。


  「或許你下一次可以帶幾本書過來看,」白川說著,走到窗邊,把窗戶鎖了起來,「這樣可以消磨你的時間。」


  「我不想再來這裡。」我低聲說道。


  當我看向澤人,我驚訝地發現他正站在離我3米遠的地方撇過頭看著我,用一種異樣的眼神。我有些奇怪,我覺得他可能是在考慮我之前說的話——「日向一族和輝夜一族都是大筒木一族的後裔」。


  這麼說起來,澤人也真是個神秘的人——輝夜澤人……


  他又看了看我,偏過頭笑了一下,說:「下次見了。」然後走出去,關上門離開了。白川給了我一張紙條,笑了笑,然後也離開了。我瞥了一眼紙條就又放下了,應該是康復證明和出院證明。


  很高興,我在1小時后就已經站在可怕的醫院的門口。我看向那棟凄涼慘白的建築物,毫無生機,死氣沉沉——真是地獄。哪怕是外麵灰得發黑的天空都比那種地方要好很多。對我而言,無聊,死板,約束的地方,就是監獄。


  結果,我剛剛回過頭準備回家去,第一眼就看見了秋蘭。我嚇了一大跳,猛地向後退了一步。


  她還是穿著一身綠得發亮的衣褲,皮膚黑黑的。當她看到我的反應,笑了起來。


  「秋蘭?有什麼事?」我緩過神來后問她。


  「沒什麼,」她微微向後傾著身子,從背後拿出一張黃色的賀卡,好像變魔術一樣,「對於這一屆通過考試成為新人下忍的同學們,要舉行一次盛宴!」


  原來是開派對,不對我的預料之外。她把那張綉著紅花的賀卡在我的臉前來回晃蕩,最後才遞給我。她樂呵呵地看著我,眼睛發著亮光。


  我很無奈地看了眼她,不明白她是想做什麼。最好,我打開賀卡看裡面的內容:

  親愛的日向月夜修:你好!

  為了慶祝這一屆成功成為新人下忍這件大好事,我們將會在下周的周六下午3:30開一個派對,以來祝賀所有成為下忍的優秀新人。地點在「美藝」餐廳。參加派對的小隊為:第二班、第四班、第五班、第六班。一共12人,請盡量抽空前來!

  ——秋蘭——6月11日


  「『美藝』餐廳在哪裡?」我問,「不會是很遠的地方吧?」


  「不遠啊!但是離你家可能有點遠。嗯……你可以跟颯人一起去啊!他知道在哪裡的,要不然,你也可以去找堯,她就在那附近打工。」秋蘭說。


  「我應該有空,」我說,「應該。但是你既然都來找我了,為什麼還特點寫一張賀卡?」


  「那是因為我本來是想放到你們家門口的,但是又怕被風吹跑了,所以就拿過來給你了。那麼下次再見了!」


  說完,她就拿著其他人的賀卡一蹦一跳地跑走了,就像個6歲小孩一樣。秋蘭果然是這樣,無憂無慮的童年,可惜我已經離它越來越遙遠了,我自己也能感覺到。


  我突然反應過來——我們這組通過了。


  現在,我,伊藤颯人,神尾慕,已經是下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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