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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青鳥靈源

  只要不是生命誰也無法阻止魚腸的鋒利,它能把所有接觸的元素吸食,能任意改變著物質的形態,獨一無二,違背著質量的守恆,行駛著神的權利。


  當魚腸插進保護魔法時,整個圖書館開始顫動,書架傾斜,書頁散落,劇烈的震動音如同天翻地覆。對於圖書館的二層樓,一直以來都是洛尼亞魔法學院的禁區,只有校長及少數有資格的教授才能進入,詩安對此極度渴望。


  此時此刻,坎布里亞校長及幾乎所有的教授都不在城堡,正是闖入的最佳時機。詩安緊握著魚腸,眼眸里倒映著魔法逐漸黯淡的光點,耳畔傾聽著如同玻璃破碎聲般的炸響,匕刃周圍彷彿有種莫名的波動扭曲,正為他打開一條暢通無阻的通道。


  等到整棟建築不在晃動,在一度恢復了平靜,保護魔法徹底消失,詩安才抽回了魚腸,刃上青墨色的花紋紋絲未變。「辛苦你了,老友。」他在匕首上輕吻道,目光掃視了周圍,書與血,被改造為殺戮兵器的狼人盡忠職守的守衛在房門邊。


  「看來時間剛剛好,比預料時還要順利。」他說著,目光集中在木梯口,時間很短,但已經足夠。上面是否與我猜的一樣,他邊想邊飛奔而上。


  登上的一剎那,詩安的身影整個消失,圖書館的門口響徹著憤怒的喊聲。


  隨著聲音的響徹,門窗陡然破碎,滔滔不絕的流沙涌了進來,無數書籍瞬間掩埋,空氣里沙塵瀰漫。狼人低吼,意外襲來的滾滾流沙衝擊而下,巨大的力道下不禁退後了幾步。鋒利的狼爪塗抹金屬的光澤,狼腳踏地用力一蹬,猛地爆發,速如疾風,力如雷霆,狼人迎著流沙飛擊出去。


  『嘣』一聲爆響,流沙掀起,砂礫在陽光下閃耀。「尼斯特!」瑞克喝道,站在樓外面露怒色,手中的鐘錶指針筆直指向屹立的狼人紅光大綻,是如此的耀眼。「這回不會再讓你跑了,你將為你犯下的罪行而懺悔,黃沙流域!」他咬緊牙關,另一手中攥緊法杖,魔力波動暴漲,他的腳下泥土鬆動瞬間形成沙地,朝狼人的方向擴散。


  涌動的流沙宛如揮舞的掃帚,朝狼人四面八方掃來,速度極快,範圍極廣。狼嚎低吼,狼人輕身一躍躲避了流沙的包籠,一剎那,周圍的空間到處都是狼人的重影,無數狼爪直指,齊齊殺向瑞克。


  不會再讓你逃了。注視著殺來的狼爪,瑞克沉著冷靜,狼人速度極快超出同階人類法師的極限,爪和牙都是最致命的武器,不知多少法師稍有不慎慘死其手。然瑞克畢竟不同,沙系魔法操縱自如,他早已與狼人尼斯特交手多次,深知根底。


  「洞察之目,沙隱外衣!」


  視野里重重狼影襲來,顏色變淺,逐步消失。他回頭,狼人赫然出現在瑞克的身後,狼爪橫掃,爪尖刺進軀體,意料中無血飛濺,他的身軀如沙子般瞬間潰散,砂礫隨風而逝。


  『嗷』狼人怒吼。


  「沙崩地陷,沙塵如鐵!」


  伴隨著聲音,瑞克原本的位置出現類似海洋的漩渦,不停旋轉,流沙如浪般掀起,狼人低吼雙腳陡然深陷。狼頭揚起,晃動狼軀,愈加掙脫。此時,半空浮現橙黃的光暈,點點砂礫如雨般傾下,覆蓋狼人黑色的毛髮。


  旁邊,瑞克站立於此,雙手握緊法杖,全神貫注,杖頂強烈的魔力波動持續不斷。點點砂礫沾染狼人全身,狼嚎不止,狼軀劇烈搖晃,想要擺脫眼前困境,然而堆積的塵沙宛如千斤般的鐵衣,越來越重,難以動彈。


  凝視著狼人尼斯特全身橙黃的色澤,被點點砂礫所覆蓋。最初瑞克精力集中、時時注意,警惕著狼人獨有的魔法攻擊,比如讓他深感危險的夜刃月斬,過去這招不止一次使他逼退。然而隨著進程的順利,狼嚎聲越來越低,他反而心起疑惑,只覺面對的不再是過去的狼人尼斯特,而是一頭靠著本能、軀體、爪牙活動的狼人野獸。


  他不太對勁,他不可能輕易的被降服,他身上好像發生了什麼,少了一隻狼耳,瑞克想,迷惑不解。突然,他眼眸睜大,看到狼人胸口處有種詭異的浮動,透過橙黃色的砂礫,璀璨的流光綻放,狼嚎聲激起,流光向全身蔓延,每一寸狼皮上都有圖紋隱現。


  「這好似是種魔法迴路!」瑞克吃驚道,手中的法杖一揮,狼人的周圍流沙沸騰,鋪天蓋地朝狼人襲去。


  『嘣』『嘣』『嘣』流沙四散,瑞克抬起衣袖遮掩風沙。


  狼人身形變得更加高大了,骨骼震動,赤紅的血管浮現表皮,狼嚎喚起風暴,烈風帶著殺戮。那雙通紅的狼眼看得人頭皮發麻,那暴躁磨動的狼牙直教人心驚膽戰,狼性氣息邪惡及濃烈。


  一下子瑞克神色凝重極點。


  詩安意外的凝望著眼前的景象,與他想象的不同,甚至似是而非。他站立於此,一處鄉間村舍,寬闊的場地,泥磚作的圍牆,四周有木樁擺放,十八般兵器陳列。


  他古怪的望向房前的石階,一名年紀頗大然身形健朗的老者屹立其間,那皺緊的眉梢如烈火,那喘息的粗氣如煙塵。短短的三年,相知相熟,他知道他的脾氣有多火爆,如同他那些熠熠發光的刀面槍尖。


  「我是回來了這裡,還是說……」詩安喃喃時,『乒乓』一聲,一柄精鋼所造的鋼劍仍在了自己的腳邊。


  「你要走了。」老者開口說話,聲音如打火石和小刀摩擦般刺耳,並帶著火星。「我知道無法勸你,也深知你心底的野望。你總是不喜歡安於平凡,為了一些心中的堅持,甘願做著踐踏生命、律法、道德等等一切的惡事。」


  如果不做的話,存在於這個世界,想要得到的,想要求知的,終究幻想只是幻想,夢依舊是夢。詩安為此思量,拾起了地面的鋼劍,老者與劍,熟悉的往事,三年之光景,是他自己解不開的心結嗎?

  望著他拾起劍的一刻,老者臉上是怒火與失落,「我待你如親生的兒子,孜孜教導,三年的時光希望你能放下。」悲哀的啜泣隱藏在話里,「你依舊要走,無任何的留戀嗎?」


  「這不就是我的選擇嗎?三年的時光,我也待你如我的父親,更多的留戀不過徒增傷感。」詩安說著,沉靜一如往昔,他記得他對塞西爾說過,人生如白駒過隙,相逢是種緣,緣散了人也就沒了。


  『鏗』利劍出鞘,老者笑中帶怒,劍芒直指。「是啊,對我們這種人又何必多說。我早年當過兵,有一些已經忘卻,也有一些永遠也忘不了、磨不滅。我不會放你離開,你的離去終究是一種危害,這是我的錯,我願意一劍斬下。」


  『鏗鏘』的聲音響徹,劍與劍的碰撞,刃的光芒反射著兩人。「這不是你的過錯,只有我才能造就我自己。」詩安揮劍回擊,劍刃帶血,心如明鏡。


  「真是著了道了,差點以為自己回不來了。」詩安抱怨著,身心疲憊,深知自己中了幻系魔法,還好魔法已經破解。「希望沒有耽擱太長時間,如果坎布里亞回來就遭了。」他晃了晃頭,環視了整個二層房間,一下子嘴角微翹,這裡與他猜測的一致。


  置身於銀色的玉海,整個房間充訴著銀芒,一個個奇異的符文時隱時現,圖書館的二層樓就是2星頂級魔法結界雲光青鳥的中樞。


  詩安向前行走,腳底宛如有種水流觸及,然無任何的阻礙,看來剛剛的幻系魔法是這裡最後一道保護傘。漸漸的,他離房間中央越來越近,撥去瀰漫空中的雲霧,一盞精緻的銀杯倒映眼眸。


  青鳥的圖紋印刻在銀杯表面,精緻玲瓏,栩栩如生。有水流從銀杯溢出,仔細觀看,杯的中央浮現一枚杏仁大小的水晶圓球,涓涓流水就是從裡面流出,詩安能感受到那龐大的魔力,綿綿不息。


  「這就是青鳥靈源嗎?」他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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