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消息
常岞聽得當時就是腿一軟，嚇得背後一陣發涼，當即連忙低頭告拳：「是是是，古老，我這就滾，這就滾！」
常岞這才想起來，自己眼前之人，乃是許氏醫堂許老的至交好友。
而自己了，曾經帶人砸了許氏醫堂不說，而且還要許氏醫堂還錢，害得許老的兩個孫女差點『賣身』，之後的金幣，貌似就是這古老所還。
如果自己的兒子，真是由林雲治廢了，那倒也罷了，認證物證俱在，古老卻是無話可說。
可是現在，事實一被揭開，自己兒子的癱瘓，乃是中毒所致。
所以說，自己砸了許氏醫堂，而且還要許氏醫堂還錢之事，完全就是個誤會。那自己剛才幹了什麼？
讓古老給自己的兒子看病？
想著常岞的腿就是一軟。
常岞連忙帶著常光德離開了，灰溜溜的，不敢再多停留分毫，生怕古老後悔，然後，一怒之下就直接宰了他二人。
至於救命之法，再說吧。
兩人走了后，長老會裡面就顯得略微空蕩了起來。古老一回頭，對著眾人道：「今日之事，各位長老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看清楚了。」諸位長老連忙點頭。
而且還有一人當時就站了出來，說道：「古老，我早有所言，那許老青睞的弟子，絕對不是凡人。正好之前由我接手了許氏醫堂，裡面的裝修設置完全沒動，我就等著這一天了。這是許氏醫堂的地契，還望古老收好。」
這人是黃海波，也是醫會裡面的一位長老，不過卻只是一名特級醫師。
入品之下，共分為五級。
認證醫師，低級醫師，中級醫師，高級醫師和特級醫師，再往上，便是一品醫師。他只是一名特級醫師，怎麼敢和這柳元城醫會中，獨有的兩位一品醫師中的古老相比？
柳元城共有兩名一品醫師，一名是醫會會長，一名就是這古老。
因此，這黃海波才會如此討好古老。
古老卻是冷哼了一聲，並未接過那地契，而是道：「黃長老，這地契，乃是你正當購買所得，理應為你所有。我古默並非仗勢欺人之輩，許氏醫堂之事，黃長老不用放在心上，只要為今日之事做給見證。為我那逝去的老友，還一個公道便可。」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古老請放心，今日之事，我等絕對不敢胡言。」
「是啊是啊，事實就擺在眼前，我等又豈會歪言了？」
「古老辦事一向公正，明察秋毫，而且又是我們親眼所見，做個證那是本分所在。」
……
一群人紛紛拍起了馬屁，說著許氏醫堂和古默的好。
雪中送炭不怕少，錦上添花不嫌多。
好一會兒，才有人說道：「古老，外面那個許老的徒弟還站在外面，估計是在等古老，我等就先不打擾了，告辭！」
「哈哈，那倒是，許老的高徒林雲，本事了得啊。」
「許老收了一個好弟子啊！」
……
等到長老堂的人散盡了之後，古默才走了出去，然後面無表情地喊了林雲一聲：「進來！」聲音不喜不怒。
林雲連忙點頭，跟著古默進去了，跟到了堂內，便一拱手道：「晚輩林雲，見過古叔叔。」林雲雖然沒有前身的記憶，但是在坊間的流言中，曾聽說那古默與許老以兄弟相稱，不是同門，叫一聲叔叔也並無錯。
古默背著林雲站著，好久沒有答話，似是沒有聽到林雲叫他一般。林雲也不敢先開口。
如此僵持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時間，古默才轉過了身來，對著林雲喝道：「你還有臉來見我？」
林雲當即神色一凝，心裡猛地跳了一下，再次俯首：「還望叔叔明示。」
古默當即單手一指，往左走了兩步：「常家來醫堂鬧事之時，你在哪裡？」
林雲沉默，不知作何答，在那個時候，估計自己的前身已經死了。
「許氏醫堂被拆之時，你在何地？」
林雲還是沉默，根本答不出來。
「常家逼問要債之時，你在哪所？」
說著，古默往右走了幾步，口中的聲音驟然提高了七八分，幾乎是要嘶啞一般。
「你師妹被強逼得賣身之時，你又在哪裡？」
古默的右手，揚得極高，抖動了起來，越抖越是厲害，顯然是氣得不行。不過，當他看到林雲的臉上，也滿是顫抖，眼角有些紅的時候，也是沒捨得打下來。
當即一放而下，然後再次怒罵：
「好，那我再問你！既然你看出了那常光德身中之毒，為何你當日不說？」
「既然你知道他身中之毒，為何今日才來這醫會？你想幹什麼！你都在幹什麼？」
「賣葯？賣你的狗屁膏藥？」
「你對得起你師父嗎？你對得起你的師妹嗎？」
古默聲色並厲，似是怒，又似乎是在罵，但怒罵之間，卻又是帶出了一絲欣慰，是那種等了很久，很久的欣慰。
說到這，林雲當即一跪而下，拜倒了下去。
原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並非是無人相關。
原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並非是無人關注。
原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其實早就成了這世界的一員。
不管承不承認，自己，就只是這個林雲。以前的林雲所做的任何事，都要算在自己的頭上。
活在當下，就是當下人。
一切喜怒哀樂，皆是如常。
「叔叔，我！」林雲還是不知道該作何解釋，聲音有些嘶啞了。
「你走吧！」古默突然如此說道，聲音十分平淡，似乎是一下子軟了下來。
林雲再次快速抬頭，不知所措：「叔叔，你應該知道師妹在什麼地方，對不對？」
古默聽到師妹兩個字，當即神色猛地一凝，瞳孔驟然一縮，喝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又何時當過她們是自己人？」
也不怪古默不怒，許氏醫堂一破，許家兩姐妹流離失所，然後你倒好。
天天在街上賣你的狗屁膏藥，你還有臉問她們姐妹在哪？
你若是真那她們當你的師妹，你若是稍微長一點心，也不至於混到現在這個地步。
話語中，那種冷漠之色和鄙夷之色，卻是一覽無遺，根本就沒有掩飾，也不用掩飾，古默，就是直接的鄙視，因為他有資格這樣，也有資格這麼說。
「我！我想見她們。」林雲嘴裡咬著，說出了這麼一頓話，然後突然一抬頭，說道：「不管她們現在在哪，我都要把她們帶出來。環兒師妹我已經尋到，就在將軍府中，我已經說服了李將軍，只待我重振許氏醫堂之時，環兒師妹便會回到醫堂。」
說到這，林雲咬著牙道：「所以，還望古叔叔能夠告知，馨兒師妹現在何處。」
聽到這，古默突然眉宇一閃：「你要重振許氏醫堂？你可想好了？」
「是！我意已決！」林雲很是鄭重地回著。
「那好，既然你有這份心，那我就告訴你馨兒如今在何處，不過，就憑你現在的本事，去了那裡，別人的主人都未必會見你……」
……
林雲從醫會走出來之時，眉頭微微皺起的同時，眉間卻已經舒展而開。
眉頭之所以會微微皺起，是因為萬法系統之中，竟然又多出了一個任務，而且，這個任務與自己目前要重振許氏醫堂的想法有所衝突。
而林雲之所以眉間會舒展而開，是因為他終於是探聽到了許馨兒的所在，許馨兒所在，竟然是被柳元城醫會的會長帶走了，成了一名葯徒。
柳元城醫會的會長，至少也是一品醫師的存在，想要從他手中把葯徒給要回來，林雲還沒這個資格。
認證醫師，低級醫師，高級醫師，特級醫師之上，才是入品的醫師。
柳元城裡，醫師雖然不多，也有上千之數，在這眾人中，入品的只有兩人，由此可知，想要達到那一步，究竟有多難。
自己想要見到對方，估計鳥都不會鳥自己。
不過，好在是有消息了，至少也有一個奮鬥的目標。
當然，還有一個好消息就是，自己的兩個師妹，都不是傳聞中的被賣了身，而是被古默刻意安排之下，一個進入到了將軍府，一個到了醫會會長那裡，索性是機緣不算小。
只是流言蜚語，故意誇大其詞而已。
想到這，林雲的心，才徹底地安了下來，還好還好。
不過，目前還是先把任務的事，先擺在第一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