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死亡前一秒
「賺錢的項目就像一塊可口的蛋糕，誰都想咬上一口，mk想參與也不奇怪，咱們可以允許他參與進來，但前提條件，必須是由咱們帝凰國際控股，不然…」
墨寒時正手拿著文件和遠在m國的幾位負責人開視頻會議，話說道一半，辦公室的門就被大力推開了，喬西從沒有這樣不禮貌過…
他應聲回頭，卻意外的發現不禮貌的人還真是喬西，他蹙了下眉頭：「怎麼了？」
喬西手裡拿著手機，看了眼屏幕，屏幕那頭的幾隻眼睛也正好奇的看著他，他深呼了一口氣，將手機遞到了墨寒時的面前：「墨先生，笙兒小姐…笙兒小姐她好像出事了…」
「嗯？」墨寒時挑眉，接過了他遞過來的手機，垂眸看上面所呈現的內容。
與此同時，喬西開口解釋道：「早上，您不是讓我暗中查看下笙兒小姐最近都和誰來往密切么，我就派人跟著她，這視頻就是那兄弟發過來的…說是她剛剛去了默讀心理諮詢室，沒一會就和一個男人出來了，不要命的開始飆車…」
視頻錄了不到一分鐘，可就這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驚心動魄的像是在看好萊塢大片，視頻中一輛白色的威龍小跑在大街上飛馳而過，無視交通，只要有車從對面駛過來，威龍小跑都會急速衝過去，在兩車即將相撞時，扭轉方向，與駛來的車擦身而過，再沖向另一輛車。
速度快到對方司機完全反應不過來，待反應過來踩了剎車后，威龍小跑已經不見蹤影了。
幸好這條路過於偏僻，來往車輛不是那麼密集，不然一定會造成連環車禍。
威龍小跑這是仗著自己的車技在玩命，視頻的結尾處，已經有不少車停了下來，司機手握著電話在報警。
「你確定顧笙就在這車內？」墨寒時已經起身，沖著視頻那頭的人說了一句：「暫時先這樣，有什麼問題等我回來再說。」
他說著疾步走向了門口，喬西邁步跟上，不停的點頭：「確定，笙兒小姐就在這車內。」
視頻里，幾個男人看著忘記關視頻而急匆匆走掉的墨寒時，面面相覷，終於有人忍不住說道：「墨先生…在國內找女人了？」
——
墨寒時開車到達西南大路時，警察已經過來了，路邊停著八九輛車，受到嚴重驚嚇的司機正在配合警察說明情況。
喬西開著車停在了路邊，蹙眉說道：「墨先生，現在怎麼辦？」
那輛威龍小跑跑的太快，他的人早已經把人跟丟了，而笙兒小姐的手機一直是無人接聽狀態，他有些迷茫同時心中忐忑…
墨寒時眯著眼睛看向西南大路的街頭，往前直開是市中心，往北也是鬧區，只有南面穿過兩條街道就是郊區。
他又垂眸看了眼那幾十秒的視頻，沉聲說道：「去南郊。」
——
威龍小跑迎著無辜的車輛，造成街道恐慌之後，穩穩的停在了南郊的空地處。
這裡本是一片草原，若是夏天過來看到的是綠色美景，冬天就有點慘不忍睹。
蘇白率先下車，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將裡面臉色慘白的女人拽了出來。
黎默笙早已經腿軟，下來就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她感覺她現在還在天上飛，心臟找不到著落點，胸腔內又憋悶的厲害，快要窒息而死了。
蘇白站在她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帶著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告訴我，在車即將撞上去的那一刻，你在想些什麼？」
黎墨笙臉色慘白，呼吸不順，強忍著那洶湧的嘔吐感，沉默了半晌，才艱難的開口：「蘇白…你不要命了嗎?」
她的話音剛落，猛地偏頭，吐了出來。
蘇白彷彿沒看到，口吻不變的質問道：「還有呢？」
黎墨笙吐了有一會，才抬眸看向他，勾唇笑了：「蘇白，你真的…只是個心理醫生嗎？」
「不然呢？」蘇白臉色淡然的說道：「回答我，在意識到自己可能會死的那一秒鐘，你在想些什麼？」
可能會死？這一路上，前後還沒有到二十分鐘的時間，她的確秒秒鐘都在體驗著死亡前一秒的感覺。
她深呼了一口氣，牽動唇角揚起一抹嘲意的笑，那一刻她腦子裡反反覆復的只要一句話，就這樣死了嗎？我的又一次人生…
像是突然真正的認識到自己，黎墨笙輕聲笑了：「我不想死，真的一點都不想…」
蘇白蹲到了她的面前，冰冷的聲音有所緩和：「之前開著小轎車的人是誰？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想和他一起去死嗎？」
蘇白琉璃般的眸子像是隱隱閃著光，黎默笙沒有想到他會突然轉移了話題，沉默了幾秒，開口說道：「是…」
話還沒說完，一輛黑色邁巴赫就停在了他們的不遠處。
兩人同時側眸看過去，高大俊朗的男人開車門下了車，他似乎來的很急，身上只穿著西褲搭配著白色襯衫，簡單的穿著卻給人一種時裝模特的感覺，渾身上下散發著卓爾不凡的氣質。
蘇白眯了下眼眸，這就是讓顧笙愛的死去活來的墨先生嗎？竟然是出乎意料的英俊。
墨寒時邁步過來，稜角分明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說說吧，這是什麼情況。」墨寒時看了眼坐在地上的女人，又將目光落到了蘇白的身上，聲音沉了幾分：「她有病…還是你有病？」
他說著又看向黎墨笙：「還能站起來嗎？」
黎默笙臉色已經緩和了不少，只是腦袋有些發暈，她想要微笑著站起身，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狼狽。
可剛起身，就又跌了回去，抬手撐著額頭，等待著腦中的疼痛感退去。
墨寒時輕蹙了下眉頭，伸手勾住了她的胳膊，用力一拽將她從地上拎了起來，黎默笙被嚇了一跳，心臟砰砰的亂跳。
蘇白淡然的看著眼前男人毫不憐惜的動作，出聲感嘆道：「看來墨先生還真是一無所知啊。」
這話明顯話中有話，還帶著幾分譏諷，墨寒時微眯了下眼眸，沒有開口說話。
蘇白卻揚唇笑了，意味深長的說道：「一直以來，墨先生難道就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妻子有些行為很不正常嗎？」
他說著也不等墨寒時做出反應，邁步向駕駛座走去，對於渣男，他沒有那麼大的耐性和他多說什麼，他若是有心知道，一定會知道的。
打開車門的時候，他看向黎墨笙，沉聲叮囑道：「明天上午九點，到諮詢室找我，別遲到。」
說完，他彎身上了車，兩秒鐘后，威龍小跑再次像離了弦的箭竄了出去，幾秒鐘消失在眼帘。
這傢伙的車技高於精英賽車手的水平，果然如他所料，他並不是在簡單的作死。
墨寒時垂眸看了眼身側搖搖欲墜的女人，剛要開口說話，黎墨笙身子一軟向地面上倒去，他迅速的挪了個步伐，長臂一伸，即將倒地的女人就順勢倒進了他的懷裡暈了過去。
墨寒時將她打橫抱起，疾步走向停著的車，吩咐道：「打電話給葉湛，讓他現在馬上到望江別墅。」
「好。」喬西答應著，邊撥打電話邊為他開了後車門，看著他小心翼翼的將懷裡的人放到後座上，無意中就看到了不遠處隱藏著的幾個記者。
他們竟然跟到了這裡？
喬西有些遲疑的喚了聲：「墨先生…」
墨寒時明顯也看到了他們，站直身體，頭也不回的說道：「你們若是想在墨城混不下去，新聞你們就隨便寫。」
他說完，彎身上了車：「喬西，關門。」
——
到瞭望江別墅，葉湛已經等候在那裡，看到墨寒時抱著黎墨笙進門，立刻瞪圓了眼睛：「她又自殺了?」
「上樓。」墨寒時抱著黎墨笙疾步走向不遠處的樓梯。
——
將懷裡的人輕輕的放到床上，墨寒時就看到了擺在床頭柜上的藥盒，他伸手拿了過來，退到一邊：「幫她檢查下，看她有沒有其他狀況。」
葉湛不敢有絲毫怠慢的開始檢查，墨寒時則翻看著手裡的葯，臉色有些複雜難明，打開藥盒，裡面的葯已經吃的所剩無幾。
這個女人…竟然靠著安眠藥入眠？
他眯了下眼眸，邁步走到床前，伸手打開了櫃門上的所有抽屜，不出意料的，裡面擺放著各種藥物，他隨便抽出一盒，上面的文字連在一起，他聽都沒有聽過，卻也知道那是控制情緒的鎮定藥劑。
他又隨手翻了翻，在柜子的最底層，發現了一個小巧的記事本。
他拿出打開，第一頁寫著：為了不讓寒時哥哥繼續討厭你，為了好好的待在寒時哥哥的身邊，顧笙，你要加油啊。
第二頁就是一些明細記錄，皆以『蘇白說』開始，『我一定能做到』為結束。
這個女人竟然患有這麼嚴重的抑鬱症，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她的身體並無大礙，昏迷應該是受了某種強烈刺激導致的。」葉湛直起身，將聽診器放到了他帶來的醫藥箱內，又將目光落到了一旁沉默不語的墨寒時身上：「墨三兒，你倆是又吵架了嗎？」
「沒有。」墨寒時說著看向床上躺著的女人，沉默了片刻，又似感嘆的說了一句：「她…已經不像以前那樣，總是跑來煩我。」
葉湛有些意外，略顯迷茫的『哦』了一聲，他覺得墨三兒貌似狀態不太對，抬手揉了下鼻子，有些遲疑的詢問道：「你怎麼了？」
「沒事。」墨寒時將手中的東西扔回原處，關上了櫃門：「你先出去吧。」
葉湛又哦了一聲，邁步走向門口，開門關門時還忍不住回頭看了幾眼墨寒時，越發的覺得他不對勁。
——
葉湛離開后，墨寒時坐到了床邊，凝視著顧笙那張蒼白的臉。
她本是鄉下福利院的小女孩，十五歲那年，他爸爸帶著他去福利院給這些可憐的孩子送溫暖。
當時顧笙才五六歲大，抱著一個破舊的布娃娃，蹲坐在角落裡，不說話也不和大家一起玩，那時，十五歲的少年還有一顆善良柔.軟的心，蹲到她面前，從衣兜內拿出幾顆大白兔奶糖，微笑著說：「給，很甜。」
太多的細節他也記得不是特別清楚，只記得後來，他在同一年出了國，卻也沒有忘記每年在她生日那一天給她郵寄一些小禮物，順便把一年的生活費打到那張用戶名為墨寒時，使用人卻是顧笙的銀行卡上。
直到去年年底他從國外歸來管理亂了套的帝凰國際，又一次遇到這個女孩，如果不說名字，他已經認不得她了。
小女孩長大了，雖然性子有些軟，卻也出落得極為漂亮，臉上時常掛著微笑，眉眼彎彎的很是開心的模樣。
如果不是那個蘇白提醒，他都已經忘記了顧笙原本就應該是那個樣子的，有些自卑，卻也樂觀開朗。
墨寒時忍不住抬手撫上她的眉心，這個他一直當做妹妹的小女人，哪怕不是真心想要娶她，卻也出於男人應付的責任，想要和她一輩子。
如果不是無意中知道了，當初那場荒唐事，是這個女人一手主導，之後又假稱懷孕，他也不會這樣討厭她。
應該就是那段時間，這個女人一點點改變了自己吧，為了讓他回心轉意，她開始無所不用其極，哭鬧，威脅，示好，甚至是自殺…
他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些偏激的行為也許並不是出於她本意，她只是病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
墨寒時有些煩躁，他不想承認差點毀了顧笙的是自己，可卻又不得不承認，造成如今這樣狀況的原因，就是當初發現真相后近乎於冷血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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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顧笙的房間出來，已經是夜裡十一點半，喬西和葉湛已經離開了，李嬸也回房休息。
墨寒時拿出手機，找出剛剛記下的電話號碼，想也不想的撥了過去。
「喂？」耳邊響起蘇白睡的迷迷糊糊的聲音：「不管你是誰，最好是真的有正事要說。」
「我是墨寒時，有點事情想找你了解一下，方便的話，十五分鐘后夢幻酒吧見吧？」
電話那頭，蘇白沉默了許久，才深呼了一口氣：「墨先生，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墨寒時瞄了眼時間，不以為意的說道：「那你來不來？」
「…靠。」耳邊響起蘇白無奈的聲音:「夢幻酒吧是吧？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