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才女劉晴雨
當越海號到達華夏國碼頭時,黃立真是嚇了一跳,密室的門竟被打開了,而我和我的旅行袋都已不在裡面。黃立動所有的心腹悄悄的搜索我的蹤跡,但是結果卻讓人失望,我竟如蒸了一般,憑空消失在這艘貨輪上。
因為我是秘密運送,再加上這艘船上人員混雜,所以知道偷運我回境的只有黃立和他的幾個心腹。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不能進行大範圍的搜索,在沒有現的情況下,黃立只有打電話通知了張治國,至於張治國會怎麼決定,我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我知道,華夏國一定會繼續尋找我的,像我這樣的人才。就算自己不能收伏,也絕不可能交給敵人。這是政治家慣用的手段。
而此時,我已在遠離碼頭的另一處海灘上爬上了岸。孤獨的身影,背著一隻黑色旅行袋,全身濕漉漉的不斷往下滴著水,一步一步的在沙灘上踩出一串孤單的腳印。
這處沙灘很臟也很亂,到處都是被海水衝上來的垃圾和貝殼,沒有人來清理,當然也就沒有人來這裡玩,所以我才會選擇在這裡上岸。我躲在一處不易被人覺的角落裡,將旅行袋放在一邊,雙手抱膝靜靜的坐著。任由海風吹拂著濕透的全身,彷彿就如一尊毫無生氣的木雕般就這麼蹲坐在泥沙上。
過了約四個小時后,天色已漸漸黑,我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衣服已經有些幹了,浸過海誰的頭被海風吹乾后凝結的一塊一塊的,看起來好象很久沒洗過頭的模樣。
我提著旅行袋從角落裡走出來,路上車來人往好不熱鬧,而我就像一個流浪的乞兒,穿著一身破舊的衣服,背著一隻多處擦破的旅行袋,頭一塊塊的好象很久沒洗搞活,低著頭在人群中穿插而過。
像一個四海為家,無根的浪子。還好,我身上的衣服已經略幹了,否則再加上一身濕漉漉的衣裝,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肯定會引來一大群圍觀的人。
我身上除了兩支槍,幾枚手雷,一隻被海水浸濕的手機和一堆從老瘋子那裡弄來的藥劑外就沒有其它東西,當然也沒有錢去坐計程車。要偷輛車的話,現在人還太多。所以我只有繼續等,等到夜深人靜,等到街上的行人都入睡。
耳邊傳來吉他聲,是有人在路邊彈唱吉他。悲傷、凄涼,不知道為什麼,我在聽到這聲吉他聲時就馬上被它優美,凄涼的音調所吸引。
我轉頭看過去,一個年輕約在十八、九歲,長的有些清麗,穿著一身簡樸的衣服,下身是一條有些白的牛仔褲的少女正背靠在路邊的牆上,低著頭彈著手中那把看起來挺舊的木吉他。在她的腳跟前放著一頂帽子,帽子裡面零零散散的丟著幾枚硬幣。
我走到她前面,駐足靜靜的聽著,少女稍稍抬起頭瞥了我一眼,投去一個微笑後繼續低下頭,彈奏著吉他。她輕輕的啟齒,悠揚的歌聲伴著吉他音在悠悠的回蕩。可能四她彈唱的很好聽,也可能是女孩的聲音比較甜美,引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在一曲唱畢后。聽眾紛紛鼓掌,不少人更向帽子里丟進幾枚硬幣或紙鈔。
少女一曲接著一曲的彈唱,駐足的聽眾換了一波又一波,惟有一個人,始終站著沒動過,也沒想帽子里丟錢。他就這麼靜靜的站著。靜靜的聽著。
在連續一個小時的彈唱后,少女終於停了下來,她先擺好吉他,蹲下身一枚一枚的撿起帽子里的錢幣,全都揣進口袋裡。然後她站起身,向我含笑著點了一下頭。一手拿著帽子,一手背著吉他,慢慢的朝人海走去。
我也轉過身,向著與她不同的方向走去。忽然,我身後傳來一聲嬌呼聲,隨後木吉他掉落地面。出沉悶的響聲。
我慢慢的轉回頭,看到先前那個彈唱吉他的少女被人推到在地上,她的前面站著三個染了頭,手臂上刺著紋身。應該是混混的年輕人。
其中一個混混蹲下來,伸手想要捏少女的下巴,少女驚嚇的忙向後爬開,然後求助的眼神投向旁邊路過的行人,可是沒有一個人停下來幫她一把。就算在旁邊駐足看熱鬧的人,在見到少女的目光投向自己時,也立刻將頭撇向一邊。然後當作什麼也不知道般,轉身離開。
「別看了。」那混混伸手捏住少女的下巴,將她的頭掰正,少女將頭一揚,下巴逃脫出來,一臉驚恐的表情看著這混混。
混混的目光從她的臉蛋順著脖子往下看,從雪白的脖子落到高挺的雙峰,再落到被緊身牛仔褲襯托出修長的雙腿上,才重新又一路移回到她的臉蛋。嘴角微微上翹,饒有別意的說道:「知不知道這裡是誰罩的?」
少女有些慌亂的雙眼看著他。可還是隱忍著一言不,輕輕的搖了搖頭。
混混臉上的笑意更濃了,說道:「知不知道在這條街上賺錢是要交保護費的?」
少女仍是搖了搖頭。
混混伸出一隻手,大拇指、食指和中指相互搓了搓,說道:「知道怎麼做了?」
少女雙手緊捂著自己的口袋,似不甘的表情看著他。
混混冷笑一聲站起來,說道:「沒關係,老鼠、野雞,把她帶走,好好教教她該怎麼做。」
混混身後的另兩個年輕人一臉怪笑的靠過來。
少女帶有害怕的表情看著這三個混混,身體不住的往後爬,可是一頭染綠,另一個一頭染金的兩個混混仍是越靠越近。她幾乎已經可以預見自己的結果。
驀地,少女的背撞到了什麼,好象是一雙腿。她略略抬起頭,入目的是一張挺清秀的臉,但他的頭凝成一塊塊,好象很臟。
但他的一雙眼睛很清澈,看不見任何的雜色,很平靜,就如一潭平靜的湖水沒有漣漪。他正低著頭看著她,但從眼睛里卻看不出他的想法。
對了,是他。剛才這個人一直站在旁邊聽她彈唱,卻沒有丟過一枚硬幣。她沒有介意他不給錢,看他的樣子也應該是個落泊的人,這樣的人一般是沒什麼錢的。所以她也很有禮貌的向他點頭致謝,因為他是唯一一個從頭聽到尾的人,她有一點感動,畢竟知音難尋。
沒想到在她遇難的時候,他還是站在她的身後沒有離開,少女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一方面很希望這個人能挺身而出幫幫自己,一方面又擔心把無辜的他也牽連進來。
三個混混也注意到了我,被稱作野雞的綠毛歪著頭,下巴朝我抬了抬,說道:「乞丐,滾遠點。」
我的目光從少女臉上移到野雞的身上,我沒有動,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旁邊的金毛老鼠嗤笑道:「好象是個聾子。」
野雞上前兩步走到我跟前,兩人四目相對。忽的,他輪起手掌摑向我的側臉,同時嘴上說道:「老子就給他治治耳聾。」
「啊!」
「啊!」同時有兩人出叫聲,第一次是少女失叫,第二次卻是吃痛的慘叫。
我只是輕輕的抬起手擋住了野雞的手臂,但是野雞感覺自己就像用手腕處狠狠撞在鐵棍上一樣,好象連手腕骨都要折斷般的劇痛,痛的令他快連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野雞左手緊捂著右手腕,痛苦的蹲下身,這時我的左手輕輕拍在他的后脖子處,然後朝老鼠邁步走去。老鼠並不知道到底生了什麼事,但從野雞的表情和動作可以看出這個看起來挺邋遢的年輕人絕不好惹,在我靠近時他一拳擊向我的面門。
我微微側過頭輕鬆的避過,腳下一扭已經繞到老鼠的身後,同時右手大拇指輕點在老鼠的后腰上,老鼠頓時朝前踉蹌幾步,當我回過身時,我已經到了最後一個混混面前。
那個混混還沒明白過來,我已經一拳打在他的小腹下會陰處,我的拳頭太快,誰都沒有看出我那一拳,中指的中間關節稍稍往外凸出一些,和平整的拳面比起來,中指處就像微微隆起的小坡。
這是「組織」傳授的技巧,點與面的攻擊,拳頭是面,但是把這面的力度集中在一點上,所造成的傷害遠比一拳的傷害要大上許多。
我打出一拳后就立刻向後退開,那混混雙手緊捂著小腹下面點的位置,面色鐵青,忽地忍不住嘴「哇」一聲吐出一口惡臭。
我往上提了提一直背在背後的旅行袋,淡淡的看了那少女一眼,轉身慢慢離開。
眼見我要走,少女忙爬起來抓起自己的吉他和帽子追著我離去。
剩下的,只有兩個一臉痛苦之色蹲在地上的混混,一個茫然不知道生了什麼事的金毛老鼠,和一群圍觀的人群。
這些人都不知道,野雞會在明天清晨左右離奇死去,老鼠則會在幾天後出現中風癥狀,之後的下半輩子都將半身癱瘓坐在輪椅上,而另一個混混從此刻開始,將會做華夏國最後一個太監。
「喂,等等我。」少女追上我,看著我那冷漠的臉,一時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終說了一句:「謝謝你。」
我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繼續背著旅行袋往前走。
「我,我叫劉晴雨,你叫什麼?」
「徐少東。」我的語氣和我的表情同樣的冷淡。
開口說話,劉晴雨似乎很高興,開始向我作自我介紹:「我是海鹽大學文學系的學生,我經常在這一帶彈吉他賺點生活費。你別看我是文學系,其實我很喜歡音樂的……」
我一言不的在前面走著,劉晴雨跟在我身邊在說著。一個背著破舊的旅行袋,一個背著破舊的吉他,兩個同樣落泊的身影擠進人海之中。
人生總是很有意思,有離,有分,有聚,有散。
天南地北的兩個陌路人會走到一起,聚到一起,這是否就是所謂的緣和分?但是這場緣分又能持續多久?
「這就是你家?」我打量著簡陋的房間,只有十多平米的空間里擺著兩張小床和一個破舊的到處都是洞的衣櫃,以及一個放碗的小桌子,房間里的擺設僅此而已。甚至連個燒菜做飯的地方和家家戶戶都該有的馬桶與洗澡間都沒有。
在過來的路上劉晴雨就介紹過,她跟她的母親住在一起,這間房子是租來的,每個月只有一百塊不到。房子原本挺大的,後來被屋主隔成數個小房間分開出租,她們才能住到這麼便宜的房子。
要知道,在如今這寸土寸金的年代,想租到一間每個月的租金只有一百不到的住處已經是非常難得了。所以,劉晴雨很知足。她是個很樂觀的女孩,也很容易滿足,這點在她的自我介紹時,我就已經聽的出來。
房子雖小,但很整潔,顯示屋主是個很愛乾淨的人。劉晴雨拍了拍一張床,招呼我坐下,說道:「嗯,我跟我媽就住在這裡。」
床板很破舊,坐在上面都「嘎吱嘎吱」的作響,我側過頭望著她,問道:「為什麼不住學校?」
劉晴雨吐了吐舌頭道:「住最便宜的寢室一年也要一千多呢,而且我媽又不能跟我一起住。所以我跟她住一起,這樣一年還能節省好多錢。」頓了一下,她似乎意識到不給客人倒水是件很不禮貌的事,忙張羅著要幫我倒杯水。
「不用了。」我制止道:「我不渴。」
劉晴雨也沒有堅持,將剛拿出來的碗又重新放回去,坐到另一張床上問道:「徐大哥,你是哪裡人啊?」
我面無表情的說道:「我不知道。」
我不想再談這個話題,岔開話問道:「你吃飯怎麼辦?還有上廁所和洗澡?」
劉晴雨笑了笑說道:「這裡和隔壁原本就是一個房子的。後來隔開來用。不過廚房和衛生間都是共用的,我們隔壁就是廚房間,再隔一間就是衛生間了,很方便。」
「你們家這麼窮,為什麼還要讀書?」
「是我媽堅持的。」劉晴雨伸手抱過吉他,輕輕的撥弄著吉他弦,清澈的弦音在房間里回蕩。
她輕聲說道:「我們家原本還可以的。後來我爸生了癌症,末期的,我媽為了給爸治病。連房子都賣了,外面還欠了好多錢。可是我爸還是走了。我原本很喜歡音樂,想考音樂系的。我爸走了后,我也想出去打工賺錢,可是我媽不肯,不管多苦多累也非要我上大學。我拗不過我媽,才繼續讀書。聽說文學系出來工作比較容易找,所以才報考了文學系。」頓了一下,她似自我嘲笑般的笑了笑,問道:「我是不是很傻?」
我輕輕搖了搖頭。平淡的語氣說道:「你很堅強。」我很少稱讚人,應該說從來沒有稱讚過誰,劉晴雨是第一個。因為她真的很堅強,至少我覺得如此。
劉晴雨嘆了口氣說道:「其實我媽真的很累呢。每天要做三份工作。所以我才經常出去彈唱賺點錢,想幫我媽減輕負擔。哦,對了,徐大哥,今天的事真是謝謝你了,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我淡淡的應了一聲,那三個混混的事我根本沒放在心上,死在他手上的人已經多到連我自己都記不清了,又怎麼會在意再多三個。不過劉晴雨並不知道那三個人的下場,她一直以為這個自稱是徐少東的人只是一個身手不錯的流浪者,意外的路見不平幫她打退了三個流氓罷了。
我仍是背著那個旅行袋,走到門邊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經差不多快到深夜時分了,我淡淡的說道:「我走了。」
劉晴雨起身問道:「不多坐一會兒嗎?」
我沒有回答,而是用行動來表示,我直接走出門外,頭也不回的走進夜色中。
劉晴雨走到門邊,看著我的背影越走越遠,最終只有在心底默默的為他祝福一下便關上了門。我們原本就是陌路人,只是因為一場鬧劇才相識,又何苦去挽留。
我走到街上,回身望了一眼身後破舊的房子,提了提背上的背包,繼續往前走去。我又在街上走了許久,一直等到凌晨時分,街上幾乎看不到幾個行人和車輛,才熟練的撬開一輛停放在路邊的車,駛著車子遠離這個喧鬧的城市。
我在路上共換了五輛車,每次遇到收費站總會下車先將車子藏好再步行繞過去,再偷輛車繼續趕路,繞了個大圈后才一路駛回京城。到天色近亮時他駕車到了京城的近郊附近,處理掉了偷來的車輛后才背著背包步行往老瘋子的實驗室方向走去。
依舊是那片樹林深處,依舊是那撞破舊不堪的房屋。我直到天的大亮,才走到這裡。我先檢查一下周圍確認沒有人,才掀開地磚,從密道下去。
我是個很謹慎的人,我也不會相信任何人,包括暗黑十刃的夥伴。在越海號上時,我就自己懂得檢查過這隻夜梟讓鄧和轉交給我的旅行袋,還好,裡面並沒有安裝追蹤器之類的東西,否則我第一個就會找夜梟算帳。
老瘋子還在擺弄著他的實驗,甚至都不知道我進來。我沒有打攪他,照舊的靜靜的待在一邊,等著他做完手頭上的事。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感覺上足有一整天的時間。老瘋子終於高高仰起頭舒了口氣,然後捶了捶后腰。他畢竟年紀大了,那滿頭的銀使他看上去更顯蒼老,如此龐大的工作量對他的身體造成很大的負荷,我甚至懷疑老瘋子會不會在哪天實驗做到一半時突然倒在地上,兩腳一蹬就閉氣了。
「老瘋子。」我輕喚一聲。
老瘋子側過頭望向我,微微皺了皺眉,說道:「你怎麼還沒走?」
我暗嘆了一口氣。老瘋子永遠都是個沒有時間觀念的人。我並不多話,從背包里拿出一支小鐵罐遞過去。
老瘋子接過鐵罐打開來,裡面裝著一瓶盛滿藍色液體的試管形狀的瓶子,老瘋子擰開瓶蓋嗅了嗅,皺眉道:「這是什麼?」
「隱形葯。」
這確實就是隱形葯,我在加代子的衣服里找出來的,當時他拿出來共有兩瓶子,一瓶加代子用掉了。一瓶給了夜梟,而夜梟和瘦猴都不知道,這隱形葯其實一共有三瓶,這就是第三瓶。被我偷偷藏起來了。之後我移花接木,將隱形藥水的瓶子換掉。又放進防振的鐵罐里,與那些裝有藥劑的瓶瓶罐罐放在一起。夜梟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這隱形葯和那些藥劑一起留給我。
「隱形葯?」老瘋子愣道:「什麼隱形葯?」
我簡略的將隱形葯的功效與他說了一番,老瘋子聽后兩眼大放亮光,迫不及待的轉身去研究這隱形藥劑,甚至已經忘了問那些資料的事。
「老瘋子。」
老瘋子已經進入研究狀態,沒有聽見我在叫喚他。
我徑自走進倉庫中,將旅行袋放在裡面,然後空著手只帶了一隻被海水浸濕不能再用的手機離開。
從實驗室出來。外面的天色已是黃昏,我竟在不知不覺中在老瘋子的實驗室里待了一整天的時間。我走了一大段路后才攔下一輛計程車,計程車司機有些疑惑的目光看了看我。
我身上的衣服還沒有換過。頭仍是一塊塊的,看起來有些邋遢。我沒有理會司機怪異的目光。直接坐上車報了個地址,司機這才將信將疑的載著他一路往暗黑十刃的大本營駛去。我報給他的地址是別墅區,雖然不如胥強和林雪兒所住的豪華別墅,但至少也是別墅,不是一般人能買的起的。那幢別墅原本是夜梟的私宅,後來捐出來做暗黑十刃的大本營。
計程車開到別墅外后,我從車上下來,淡淡的說了句:「等我一會兒。」然後便頭也不回的走到門外,按下門鈴。
門鈴響了好一陣都沒有人出來開門,在司機越來越疑惑的目光中,我用身體擋住他的視線,掏出隨身攜帶的萬能鑰匙迅打開房門走進去。
我走到自己的房間里取出一疊鈔票重新出來交了車費,這才把這個疑心病重的司機給打了。不過看司機離開時還不時的從後視鏡里看看我這邊,可能還在懷疑我是不是入室偷竊?只是這些都與我無關了,就算司機真的報警了,我也有正式的身份證明。
我回到屋后先倒了杯水,然後用固定衛星電話撥打了黑帝的電話,剛響兩聲,電話那頭便傳來黑帝獨特的沙啞的聲音。
「喂。」
「是我。」
「徐少東?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到。」我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沙上問道:「夜梟和瘦猴呢?」
「他們被上面叫去了,正在討論那批黑客的歸屬問題。」
我撇了撇嘴,我早就知道要拉到這批黑客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這批網路精英人才,國家政府是肯定不會放過的。所以我很討厭與政府合作,只要是好東西都會被份一杯羹,而他們這些勢弱的人又不能反對什麼,畢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不過我也並不擔心,畢竟暗黑十刃也不是吃素的,上面是不會在暗黑十刃還有極大利用價值的情況下與我們決裂,所以我們還是很有把握拿回這批黑客,否則夜梟也不會明目張胆的借用張治國的力量偷渡回國了。
我喝了口水問道:「資料怎麼樣?」
「一份賣給汗國。雇金已經收到了。一份被夜梟帶走,作為談價碼的條件。」
「我需要一份。」
「我知道,已經刻好交給夜梟了。」
我淡淡的應了一聲。
「對了。」黑帝又說道:「你怎麼在半路就下船了?」
我「嗯」了一聲,當作是回答。
黑帝知道我的脾氣,我不想說的再問也是沒有結果,岔開話說道:「要不要通知夜梟他們?」
「不需要。」
「對了,陳家那邊最近好象有動靜,你們要小心點。」
「知道了。」我淡淡的說道:「我掛了。」
「好。」
我掛上電話。一口氣將杯子里的水都喝光,輕輕的將杯子放下後起身走進儲藏室。儲藏室里有特製的兩個柜子,其中一個打開后裡面掛著的都是各種類型的槍械,以及手雷和各種型號的子彈。
另一個柜子里放的居然全都是各款式的手機,從幾十萬一部的高端手機到幾百塊一部的低檔手機,甚至連原始的大哥大模擬機都有。
夜梟有些變態,應該說暗黑十刃的每個人都變態,明明用不到手機。偏偏喜歡收藏一大堆的手機,這柜子里的手機存貨量足夠開一家手機專賣店了。
我隨意的取出一隻手機,將自己的手機里的那張卡換上去。手機被水浸濕是不能再用了,但卡還是能用的。我剛一開機。馬上又收到了三條簡訊,全都是張馨馨打來的留言簡訊。
我剛想關機,想了想,還是撥出了張馨馨的電話。電話鈴聲剛響起,那頭就迫不及待的接起來,電話里立刻傳出張馨馨的聲音:「少東哥哥,你終於開機了。」
我回答道:「什麼事?」
「你……你不記得了?」
「什麼?」
「今天是星期三啊。」
「哦。」
張馨馨似有些委屈的聲音,小聲的提醒道:「今天是我生日。」
我淡淡的道:「生日快樂。」
「你……我……」張馨馨嘆了口氣。無奈的口氣說道:「你今天有空嗎?」
「沒有。」
「可是,我們不是說好的嗎?我想請你來我們家吃飯。」
「我沒答應。」
「你怎麼可以這樣,你說話不算話。」
我走進自己的房間,從衣櫃里隨意拿著一套衣服,嘴上說道:「我沒說過。」
「你……我不管。你今天一定要來。我爸爸和媽媽都特地請假,燒了一桌的好菜就等你過來了。」
我拿著乾淨的衣服走進衛生間,說道:「再說吧。」
「不行,什麼叫再說?我不管了,你一定要來,不然我就生氣了。」
「哦。」
「你……我不跟你說了!媽!媽……」電話那頭,張馨馨和尤凡的聲音在小聲嘀咕著。片刻后,電話里傳來尤凡的聲音:「少東。」
「嗯。」
「你是不是有事啊?」
我沉默了片刻,說道:「沒事。」
「那你過來好嗎?小姨今天做了好多菜,再說上次回來后就沒機會找你好好談過,今天我們也好好聚一聚,怎麼樣?」
小姨?多麼陌生的名詞。我站在鏡子前面,看著鏡子里自己拿電話的模樣,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那好吧。」
尤凡笑道:「那好,我們等你啊,要早點來。」
我掛上電話,將手機隨意丟在一邊,走進浴缸里,擰開水籠頭,也不管裡面流出來的是冷水還是熱水,直接用水沖洗著自己的身體。
那一身的疲憊,那一身的鹹味都可以用水沖洗掉,但是永遠也洗不掉,那一身的血腥。我不希望和尤凡一家有什麼瓜葛,因為註定是兩個世界的人,我的一生註定了是要在血海中打滾。但是命運往往都是這樣,你越想逃,就越是逃不掉,不知道是我欠尤家的,還是尤家欠我的,總是要糾纏不清。
痛快的洗完了澡,我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出來,夜梟和瘦猴都還沒有回來。我習慣性的戴上了蛛絲手腕,拿起兩支手槍看了看,最終扔到一邊,只把那柄黝黑的匕首帶在身旁,然後再帶了足夠的現金鎖門出去。
別墅的院子里有好幾輛車,我隨便挑選了一輛,駕著車離開了別墅區,駛向張馨馨家中的方向。
夜幕已經降臨,前路茫茫。陳家已經開始有動靜,和「組織」之間的戰鬥也沒有結束,還有那個令我動了殺機的人。
一切,都只是暴風雨前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