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瑣事
當我打開門,就看見肥鴨一付筋疲力盡的模樣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他從頭到腳就像是剛從水裡撈上來一樣,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是乾的。就連我進來時,他也沒力氣抬頭去看一眼。
我走到飲水機旁,抽出兩個一次性水杯注滿水,然後走到肥鴨跟前,蹲下身放下一杯水,又重新站起來喝著水回自己的房間。看肥鴨那模樣,可能連動一下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想喝這杯水起碼要等好一會兒。
我回到自己的房間里打開電腦顯示器,主機是24小時開機的,平時不用就只關掉顯示器就可以了。這樣保持著一直開機的狀態,就算我不在家,主機也會自動錄製從攝像頭拍下的畫面,直到48小時後會自動清洗掉錄製的資料。
這台電腦沒有連網,因為在劉晴雨那邊也裝有攝像頭,連上網等於把劉晴雨的隱私都暴露給無孔不入的黑帝知道,這是我不希望看到的。
我輸入一段密碼后打開了監視軟體,屏幕里跳出幾個選項,他按下「針孔監視器」五個字樣的按鈕,屏幕立刻分割成六塊。其中一塊是黑色的區域,表示沒有連接攝像頭,另外五個中,有兩個是分別安裝在自家門口和劉晴雨家門口,最後三個是安裝在劉晴雨家的客廳、書房和她自己的房間里。劉晴雨是個孝女,在下午來看房子時就要求把有室內衛生間那間房讓給她母親。所以我知道她的房間是沒有帶室內衛生間地那間。
此刻劉晴雨正坐在書房電腦前,我用滑鼠點擊這一塊區域直接放大,整個顯示屏幕上出現書房的布置,以及劉晴雨的背影。劉晴雨正坐在電腦前,雙手放在鍵盤上但是沒有敲擊鍵盤的動作,而是怔怔的看著電腦屏幕。由於她是背對著針孔攝像頭,所以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
過了好一會兒。劉晴雨才關掉電腦,然後起身走出去。我馬上把屏幕縮小。重新回到六塊分割區域,看到劉晴雨回到她自己的房間里,打開衣櫃從裡面拿出幾件內衣褲,拿在手中怔怔地發獃。
這時客廳里傳出一絲輕響聲,我馬上關掉顯示屏幕然後回到客廳。
客廳里,肥鴨已經坐起來了,正背靠在訓練器材上。他仍在喘著氣。只是比先前順暢許多。他面前的地上地那杯水也已經空空見底,只是肥鴨的衣服和地板上都是水漬,不知道是他的汗水,還是因為握不穩杯子從裡面晃出來的水。
看見我出來,肥鴨象徵性的動了幾下,然後動了動嘴唇卻沒有發出聲音。不過我超人一等的聽力還是能聽到肥鴨喉嚨里震動的聲音,雖然極輕。
我走到他跟前。冷淡地聲音說道:「去洗個澡,明天繼續練。」
肥鴨沒有回答,因為他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去說話。我也沒再管他,鑽進臂力訓練器后做著手臂拉力運動。
過了很久,肥鴨才感覺稍恢復點力氣,轉過頭看向我。此時我仍在做著手臂拉力運動,可是肥鴨卻看的目瞪口呆。
先前他做這項訓練時使盡吃奶的力氣連一半都沒拉到,而我卻是一下一下很均勻的拉著,每一次都拉到底為止。而且從我開始用訓練器到現在足有十幾分鐘了,身上居然連一點汗漬都沒有。
肥鴨無奈的搖了搖頭,老大果然是老大,沒的比。他費力的從地上爬起來,搖搖晃晃地走進衛生間。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我從訓練器上下來,甩了甩雙臂。感覺還沒有到達極限。我轉頭望向衛生間。肥鴨從進去到現在都有一個多小時了,怎麼還沒有出來?我走過去推開衛生間的門。卻看到肥鴨連衣都沒有脫,就這麼躺在浴缸里。好在他還沒有放水,否則肯定把自己淹死了都不知道。
我輕輕關上浴室的門,回到自己的房間,重新打開顯示屏幕。從六塊分割屏幕里看到劉晴雨正在她自己的卧室,我直接點擊這一塊區域放大。劉晴雨正坐在床上,身上蓋著被子,痴痴的看著對面地牆壁在發獃,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我看了一會兒后,就關掉監控軟體,然後打開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錄製下的視頻,看了一會兒直到確認我不在時,沒有人進去過後才重新關掉。接著又打開兩邊房子里都裝上的紅外線警報器后才爬到床上熄了燈。
我並沒有偷窺的癖好,我在劉晴雨房間里裝攝像頭也不是為了偷窺方便,否則就直接把攝像頭裝到衛生間里會更方便一些。我這樣做是為了更好的保護劉晴雨,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可能是劉晴雨從骨子裡透出來的那股堅強令我有很大的觸動,總之我想要保護這個堅強又柔弱的女孩,不讓她再受到傷害,僅此而已。
這是否就是尤蘭所說的感情?如果是感情地話,又是一種什麼樣地感情?不是愛情,更不是親情或友情。是保護弱者的同情?亦或者是憐憫?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或許明天一覺醒來,我依然是那個我,而劉晴雨也只是我生命中曾伸出手拉過她一把地過客,就這麼簡單。
我閉上眼,以固定的姿勢坐在床上修鍊單龍教給我的龍家心法……
當我重新睜開眼時,外面的天色還沒有大亮,我是被衛生間里傳出的一陣鬼叫聲吵醒的。我爬下床,走到衛生間外,裡面傳出肥鴨「哎喲。哎喲」的呻吟聲。他打開門,看到肥鴨正掙扎地要爬起來。
肥鴨也看到了我,苦著臉說道:「老大……哎喲。」
「很痛?」
肥鴨點了點頭,他因為過量的運動,現在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酸痛的。他原本在浴缸里睡的好好的,可能是浴缸太冷太硬,也可能是他睡覺時太不安份。正好碰到了酸痛處,把自己給痛醒的。
「明天再做一次訓練就會好點的。」
肥鴨將信將疑地問道:「真的?」
「信不信由你。」我淡淡地丟下一句話后便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去。被肥鴨這麼一打攪我已經全無睡意。回房重新打開電腦看了看。劉晴雨的房間里此時一片漆黑,借著從窗戶透進來的月光,還能隱約看著她正躺在床上睡覺。我關上顯示器,重新回到床上打坐。
和單龍分開后,我除了在蟲子國一直戰鬥沒時間停下來休息外,就從來沒間斷過修鍊龍家心法。可是龍家心法好像沒帶給我任何的好處,就像異能。總有些雞肋的感覺。事實上我自己根本不知道,這兩種能量曾給過我莫大的幫助,如果沒有這兩種能力,我根本不可能有今天地這隻左手。
而且早在我在蟲子國時被那隻蜘蛛捉走的時候,如果沒有這兩種能力,我也早就成了蜘蛛產卵的器皿,直到小蜘蛛孵化出來而我也將因此一命烏呼。
世上的事就是這麼奇怪,你覺得沒有用的東西往往會在某一時刻變成不可或缺的存在。
雖然感覺雞肋。但我還是一如繼往的堅持下去。或許這就是我肯幫劉晴雨的原因,感覺她跟自己很像,都是那麼堅強和倔強,不需要憐憫和施捨,靠著自己地一雙手努力活下去。唯一不同的是,劉晴雨還有親人和朋友的關心。但是我,只是一個人。
這一夜,我沒再能靜下心,因為外面時不時的傳來肥鴨哼哼嘰嘰的聲音。好不容易捱到天色發亮,我重新打開電腦,看見劉晴雨已經起來了,此時正坐在書房的電腦前打著電腦。
等到七點左右,約好地裝修工帶著所需要的工具和兩個搬著實木地磚的搬運工過來了。我將這些事交給仍全身酸痛的連腰都挺不直的肥鴨后就去敲劉晴雨的房門。
門鈴剛按下沒多久,已經穿戴就緒的劉晴雨就打開了門。她仍穿著我昨天買給她的那身衣服,頭髮已梳的整齊。臉上沒化妝。因為她從來沒化過妝。那份流露出的自然美感往往能令人賞目一新,但是如果劉晴雨能再化上淡妝地話。相信會更漂亮。
看到我,劉晴雨露出潔白地牙齒,笑道:「徐少東,你起來啦。」
「嗯。走吧。」
「哦。」劉晴雨關上門,很乖巧的跟著我坐電梯下了樓。她沒有問我要去哪兒,因為她相信這個外表冷漠,但其實內心挺熱地男人。
我先帶著劉晴雨出去吃了早點,然後開著車送她去醫院,劉晴雨陪她母親聊了近一個小時后,才又坐著我的車前往京首大學。
黑帝的辦事效率確實很高,才短短的一天時間裡就已經把轉學手續給辦好了。這對普通人來說幾乎是不可能辦到的事,落到黑帝手裡好像很容易。
入學通知單上註明劉晴雨是下個星期一開始就可以正式上課,今天是星期五,再過兩天她就是這所名牌大學的一員。在劉晴雨有些激動中,我幫她領了課本並交了學費,然後兩人又駕著車前往民證局。
「劉晴雨……」民證局內,一個體型稍胖的中年婦女正查著電腦,問道:「你的戶口本呢?」
劉晴雨輕聲道:「我家著火,被燒了。」
中年婦女沒有多問,站起身走到後面,等她重新出來時手中已經多了一本戶口本,丟過去說道:「喏,戶口本。」
劉晴雨接過來核對了一下名字,在她翻開戶口本的時候,我看到劉晴雨那一頁上的生日時間,竟是跟張馨馨在同一天,也就是星期三那天。原來那一天竟是她的生日,可是那一天她卻被雄鞭捉走了。
劉晴雨合上戶口本,朝我笑道:「可以了,走吧。」
兩人從民證局出來,我開著車到了派出所,又幫劉晴雨領了新的身份證。這些東西黑帝也在昨天就完成了,只用直接過來拿就可以了。之後他又開車到了手機通訊市場。
劉晴雨愣道:「不是回醫院嗎?」
「買東西。」我說完后打開車門跳下來。
劉晴雨也只能下了車,跟著我進入手機市場。
我隨便找了一家櫃檯,看了一下琳琅滿目的各款手機,然後指著一款新款式的女式手機說道:「這個。」
店主正想取出樣品,我說道:「不用看了,直接買。」
店主歡天喜地的從倉庫里取出一盒新品,問道:「需要號碼嗎?」
「嗯。」
店主馬上取出一張紙,上面標著各種手機號碼,問道:「號碼你可以自己選。」
我隨意選了一個容易記的號碼,店主說道:「請把身份證給我。」
我側過頭望向劉晴雨,說道:「身份證。」
「我的身份證?」劉晴雨愣了一下,我竟真的是為她買手機。聰明如劉晴雨從我選擇一款女式手機時就猜到他可能是要幫她買手機,只是她當時強迫自己不要動這個念頭。劉晴雨還是花季的年齡,當然希望能有一部屬於自己的手機,但是她希望能有一天自己有這能力來買一部手機,而不是讓別人幫她買,尤其是男人。
雖然她不願意讓一個男人幫她買手機,但在沉默一會兒后還是乖乖的交出身份證。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可能是因為我的話有一種讓人毋庸致疑的態度,總是讓人無法生出反抗的念頭。也可能是其它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感在作祟。
多麼霸道的一個男人,卻是霸道的可愛。
店主辦好手續,把卡裝進手機里。我接過手機輸入一串號碼,不多時我身上的手機響了。我按下關閉鍵,將手機遞給劉晴雨,說道:「這是我的號碼,有事找我打它。」
劉晴雨默默的接過手機,輕輕的握在手中。她握的很輕,好像生怕稍用點力就會把它捏碎一樣。
我問都不問價格,就很痛快的付了錢,然後帶著還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的劉晴雨離開手機市場。
一陣悅耳的鈴聲在車內響起,那是我的手機的鈴聲。
我一邊開著車,一邊取出手機看了一下,上面顯示的是胥強的號碼。
我按下接聽鍵,將手機貼在耳朵上,卻不說話。
胥強先一步說道:「徐少東嗎?」
「是。」
「我幫你聯繫好了,劍神答應見你。」
「時間,地點?」
「明天早上八點,你來我這裡,我送你過去。」
「好。」我說完后就掛上了電話,可是我剛掛上電話,手機馬上又響起來了,我看了一下,上面沒有任何號碼顯示,我知道這是黑帝。
我重新接起電話,問道:「什麼事?」
黑帝說道:「跟黑雀談好了,兩百三十萬。你要不要做?還是交給夜梟他們?」
我想了想說道:「時限呢?」
「最好在三天之內,最長不能超出一個星期。」
「好,我接了。」
「哦。」黑帝又提醒道:「你總共欠了我一百三十五萬,要還的。」
「你自己扣。」我說完后直接掛上了電話。
可是沒隔多久,手機的鈴聲再次響起。劉晴雨好奇的看著我,從開始到現在我的手機就沒停過。真有這麼忙嗎?
我看了看顯示號碼,這次總共出現一個名字「張馨馨」。手機鈴聲又響了幾秒鐘后。我才接起電話問道:「什麼事?」
「少東哥哥。」張馨馨的聲音真地很甜,總帶有撒嬌的味道:「你現在有空嗎?」
對於這個不是妹妹的妹妹,我真的感到無奈,問道:「幹什麼?」
「你是不是都跟著大姨住在鷹國啊?」
張馨馨所說的大姨就是尤蘭,我說道:「算是吧。」
「那你的鷹語是不是很好?」
我又重複上一句:「算是吧。」
「那你能不能抽空幫我輔導啊?」不待我說話,張馨馨馬上接著說道:「我快要考大學了,鷹語口語和聽力這方面還是沒有信心。」
「我沒時間。」
張馨馨急忙說道:「我不會佔用你很多時間的。拜託了嘛。少東哥哥。」
我想了想說道:「晚上再說。」
「那你是答應了?耶,太好了。我就知道少東哥哥最疼我了。那少東哥哥。我不打攪你了,晚上等你消息啊。拜拜。」
這次先掛電話地竟是張馨馨,平常只有我掛別人電話,被人掛電話的還是第一次。聽著手機里傳出地忙音,我無奈的將手機重新放回口袋裡。
坐在旁邊的劉晴雨輕聲問道:「你很忙吧?」
「嗯。」我淡淡的應了一聲。
「那你先忙自己的事吧,我這幾天就待在醫院陪我媽,你不用特地過來的。」
「哦。」
劉晴雨沒再說什麼。低下頭用大拇指在躺在手掌中的新手機蓋上輕輕地上下來回摸著。
車子開到醫院門口,劉晴雨正想打開車門,我忽然說道:「等一下。」
劉晴雨愣了一下便重新坐好,側著頭看著我。
我從口袋裡取出一疊鈔票遞過去說道:「拿著。」
「不,我不要錢。」
我仍保持著遞過去的姿勢,說道:「去吃飯。」
劉晴雨低下頭輕聲說道:「我真不需要。」
「以後還我。」
又是這句話,好像每次劉晴雨拒絕時都會說這句話,可是。真的能還的清嗎?
劉晴雨嘆息一聲,搖頭道:「謝謝你,可我真的不能再要你的錢。」
我可是不管她要不要,直接將錢全塞進她的上衣口袋裡。劉晴雨一驚,忙想推開,可是她的力氣遠沒有我大。那些錢最終還是穩穩地躺進口袋裡。
劉晴雨還想把錢拿出來,我忽然喝道:「不準動!」
劉晴雨再次一驚,我這是第一次用這種稍高點的語氣跟她說話,她一時間愣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我真的生氣了嗎?可他的臉上依舊很平淡,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下車。」
劉晴雨沒再堅持,默默的打開車門走下來,卻沒有關上門,而是在看著我。
「晚上我來接你。」
「哦。」劉晴雨還想說點什麼,可是始終一句話也說不上來,最終只有默默地關上車門。然後目送著這輛吉普車遠離她的視線。她低下頭。摸了摸手掌中的手機,又抬頭看了看吉普車遠去的方向。駐足了一會兒后打開手機撥出上面存下的一個號碼。
我的手機再次響起,我取出手機看了一下,知道這是劉晴雨的號碼。雖然還沒有存下名字,而且我也只是看過一遍,但是對我來說,這種簡單的號碼只看一遍就足以深刻的記住了。
我接起手機問道:「什麼事?」
手機里傳出劉晴雨的聲音:「徐少東,你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
「對不起,可是我真地沒辦法去接受一個男人地錢。」
我淡淡的說道:「是借你地。」
劉晴雨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總是說這句話,可是我欠你的真的太多了。」
「以後再還。」
劉晴雨苦笑道:「還的清嗎?」
我同樣沉默了片刻,說道:「這不是你地性格。」
在我的印象中。劉晴雨很堅強,也很自信。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面對我時她總是變的有些怯怯的,我到底是幫了她,還是害了她?我真的不希望看到那份難得的堅強會消失。
劉晴雨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可是接受你的幫助越多,我就越害怕。我真怕自己有一天會沉淪下去。不再想著要靠自己去努力。徐少東,不要對我太好了。好嗎?」
「你連這點自信都沒有嗎?」
「不是沒自信,而是怕對你太過依賴了。我們總歸是兩個世界地人,終有一天要分開的。答應我,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不要讓我哭。」
我沒再說什麼了,因為劉晴雨地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她怕自己對我太過依賴。會在不知不覺中對他產生感情。所以她希望我不要再對她這麼好了,她不想依靠一個男人去生活,況且,我們兩人根本就是生活在兩個不同世界的人,這條路早晚都要走到盡頭的。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而且劉晴雨真的徹底愛上了我,那麼她會哭的,而且會哭的很傷心。當有一個女孩子肯為他哭泣時。我應該是感到幸福?抑或是無奈?
這條路不是我該走的路,我是生活在黑暗中地人,光明和幸福與我無緣。
兩人都拿著手機沒再說話,時間在沉默中慢慢逝去。
良久之後,我才說道:「你不會哭的。」
這句話無疑是在告訴劉晴雨,我不會對她產生感情。也同樣不會讓她對他產生感情。我們就是兩條平行線,永遠也走不到一起。
不待劉晴雨說道,我又繼續說道:「畢業后找到工作賺了錢,記得要還我,那些是借你的。」
電話里,劉晴雨失笑一聲,有點無奈的笑。她正想說話,就在這時,我突然一驚,猛打過方向盤。
與此同時。「哐!」的一聲。我左側的擋風玻璃「嘩啦」一下子全碎了。
我緊皺了一下眉頭,mg20狙擊槍。剛才朝我發射的子彈是用mg20狙擊槍打出來的。mg系列只有「組織」內部才能使用,但是在龍國,至少我知道還有一個人有這支槍,夜梟。
是夜梟嗎?可他沒有理由對我開槍,除非是上頭覺得我不再受控制,想要拆除掉我這顆不定時地炸彈。但是上頭絕不會蠢到讓夜梟來殺我,更不會這麼明目張胆的在街道上進行狙擊,那等是自掌嘴巴。
是「組織」嗎?行事作風確實和「組織」相似,不管時間也不管環境,只要找到目標就立刻擊殺。但是「組織」又怎麼知道我在這輛車裡?除非……
我想到了一個家族,陳家。
陳家與我們有仇,而且黑帝也提醒過我,陳家最近有些動靜,這些動靜很可能就是秘密接待「組織」派來的殺手。
再加上被暗黑十刃挑掉的與「組織」關係密切的刀會原本就是陳家的勢力,所以這種可能性非常大。
手機里,劉晴雨地聲音叫道:「徐少東,你怎麼了?徐少東……」
我沒有迴音,因為剛才躲避子彈時手機就被我丟在一邊,雖然我能聽見手機里劉晴雨焦急的聲音,但是這種時候講電話顯然非常不適合。
我將車子打了個橫移,然後衝進旁邊的一條小巷子里。從狙擊子彈貫穿的角度和力度來看,這個躲藏在暗處的狙擊手此刻正在五百米開外的一幢大廈頂層。
這時又是一顆子彈襲來,不過這顆子彈只打中了車尾架,車尾濺起一蓬火花后就消失在巷道內。
陳家的勢力確實龐大,這麼快就能找出我的行蹤,並事先預設好我必經過的路線。我現在只是擔心雲樓大廈那裡的房子,還有劉晴雨地安危。不知道陳家有沒有已經找到這方面地線索。
這一切只發生在火光電石的瞬間,路邊地行人和車輛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場戰鬥就已經結束了。
我駕著車子通過小巷道開到隔壁的另一條街上,確認狙擊手的視線被這條街道兩側的房子擋住,才彎下身從底盤上撿起手機。
劉晴雨還在焦急的叫道:「徐少東,你快說話啊。你別嚇我,徐少東……」
我淡淡的說道:「我沒事。」
聽到我的聲音,劉晴雨才長長的鬆了口氣,問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你差點嚇死我了。」劉晴雨雖然儘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些,可我還是能聽出她的聲音微微的發顫。
「沒。」我說道:「撞車了。」
「什麼?你沒事吧?」頓了一下,劉晴雨又馬上說道:「不對,你騙我。你說肥鴨撞車我肯定相信,但是你開車很穩,又怎麼會撞車?」
「是別人闖紅燈撞了我。」
「啊?怎麼這樣?你沒傷到吧?那個人呢?有沒有讓他賠錢?」劉晴雨一連問出一串的問題。
「跑了。」我的回答永遠都是這麼簡單明了。
「算了,人沒事就好了。你沒傷著吧?」
「我沒事。」
「哦,那就好。你開車要小心啊。」
「我知道。就這樣吧。」
「嗯,自己小心。」
我掛上電話后將手機重新放回口袋裡,然後取出微型耳麥戴上,打開電源開關,說道:「黑帝。」
耳麥中傳出黑帝的聲音:「什麼事?」
我淡淡的道:「我剛被人狙擊。」
「什麼?是什麼人?」
「應該是『組織』。」
「他們的動作好快啊。你沒事吧?」
「沒事。」我說道:「陳家最近有什麼動靜?」
「你懷疑陳家?唔,有可能,他們也是『組織』的合作夥伴。」頓了一下,黑帝說道:「陳家最近表面上沒什麼大動作,不過暗中調派幾個在國家的高手回來。這些高手的具體人數還沒查到。」
「高手?」我眯了一下眼睛,能被陳家特地調回來的高手,絕對不會差到哪兒去。看來平靜的日子又要到頭了。
黑帝說道:「最近可能不會太平,你自己小心點。」
「唔。對了,我的住處有沒有暴露?」
「應該沒有,我是用假身份辦的手續。如果有人要查的話,我肯定會知道的。只要你自己小心點,應該不會有問題。」
我又問道:「那麼劉晴雨呢?」
「這個我不知道了,她這幾天一直跟你在一起,有沒有被上盯上我也不能肯定。」
「我知道了。」我掛上電話,找了家停車場將車子停在那裡,交了長期保管的費用后便離開了。雖然是交了長期保管的錢,但是這輛車很可能一輩子都要停放在這裡,直到被拖走的一天。
我從停車場出來,身影融入了街上的人潮之中。我平淡的眼眸中閃著淡淡的殺機,暴風雨,終於要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