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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張馨馨死了?

  坐在越野車裡的只有兩個人,卻也是我很熟悉的人。暗黑十刃的主要戰鬥成員,瘦猴和夜梟。再加上一個從未見過面,只通過微型通訊器聯繫的黑帝,暗黑十刃的主要成員已經全部到齊了。


  瘦猴從頭到腳都纏上白紗,乍眼看上去倒有幾分像傳說中的木乃伊。此時他正一手握著一支衝鋒槍,一邊大吼大叫著一邊往躲身在大廳兩邊牆壁後面的陳家高手處瘋狂射擊。


  如果現在有人用照相機拍下這畫面,指不定明天哪家喜歡惡搞的雜誌會登出一則爆炸性八卦:木乃伊復活,雙槍木乃伊當街肆無忌憚的在殺人。


  開車的人是夜梟,他比瘦猴要好點,只是腰間、肋下和手臂處纏著白紗。剛一停下車,夜梟就提起一擊狙擊步槍,配合著瘦猴進行射擊。瘦猴的衝鋒槍射不穿的牆壁,用夜梟的狙擊步槍竟能一槍打出一個洞,躲在牆壁後面的陳家高手甚至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已經中彈倒地了。


  我保護著肥鴨、劉晴雨和張馨馨三人迅速的從中間無人地帶穿過,兩邊的陳家高手剛想衝上去攔截,卻被瘦猴手中兩支衝鋒槍的瘋狂火力給壓制回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四人從中間穿過。


  並不是這些陳家高手們怕死,他們可以冒著生命危險硬是在我的兩支手槍威脅下衝進來,說明他們早就有死的覺悟。


  但是手槍跟衝鋒槍沒地比,手槍不管是射速、彈量還是威力都遠遠比不上衝鋒槍帶來的威脅。如果此時瘦猴手裡的只是兩支手槍的話。相信這些人一早就衝上去攔下我們四人了,可惜那不是手槍,衝鋒槍在近距離下的威力太強了,無論跑出去多少人,都是一掃一大片,絕沒有再站著的可能。


  所以與其毫無意義的跑出去送命,不如暫時放過。只要命還在,總是會有機會地。


  四人在瘦猴瘋狂火力的掩護下有驚無險地從大廳里跑出去。剛一到門口邊,我就突然往前撲過去,想要把張馨馨和劉晴雨推開。也就在同時,我的右胸口忽然「噗」一聲輕響,隨後濺起一蓬血花。


  此時我正擋在張馨馨身前,從右胸處噴洒出來的血液頓時將張馨馨整張臉染紅了,而張馨馨也幾乎在同時劇顫了一下。


  坐在駕駛座上夜梟在我中彈的同一時刻端著一支狙擊步槍將上半身探出車窗。隨後狙擊槍立刻傳出「砰!」一聲槍響。夜梟的動作彷彿演練過千百遍般一氣呵成,從探出身,瞄準再到開槍都只在眨眼之間內完成。這一槍打出去后他沒有再繼續瞄向遠處的大廈頂上,而是把槍口移回雲樓大廈的大廳內,配合著瘦猴繼續射殺。


  「徐少東!」劉晴雨失叫一聲,想跑過來,卻被肥鴨死死地推上車。肥鴨將劉晴雨推進車內,他自己則沒有跳上車。反而用身體擋在車門外大聲叫道:「老大!上車啊!」


  此刻還沒有上車的只有三個人,除了肥鴨在等他們先上車外,我和張馨馨都站在原地看著對方沒有動。


  張馨馨沒有去管自己臉上的血污,而是很害怕的看著我的右胸口。


  我也在緊緊的盯著她,雖然臉上仍是沒有任何的表情,可眼神中卻閃爍著一陣陣的精芒。如果此時瘦猴和夜梟能看見我地雙眼的話,會驚訝的發現我眼中閃爍的竟是前所未有的濃烈殺機。


  張馨馨慢慢抬起頭,微微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可是一個字都沒發出聲。忽然,她身體一軟就要往後仰倒,我迅速伸出手摟住她的腰間將她抱在懷中。


  張馨馨地左側脖子下不斷湧出血,殷紅的鮮血早已把她的衣服都染成了血紅色。她躺在我的懷中,急促的呼吸著,一對眼皮似乎很沉重般慢慢閉合,她的嘴唇微微的跳動兩下,卻聽不見聲音。


  就在這時,遠處又有幾輛車快速朝這邊駛來。


  「老大!」瘦猴和肥鴨同時朝我大叫道。


  我將張馨馨攔腰抱起往車邊走來,我的臉色很冷,除了一臉的冷漠。就看不出任何的表情,與表情同樣冷漠地聲音說道:「夜梟換位,肥鴨開車。」


  沒有任何地異議,夜梟直接在車內從駕駛座爬到後座上,肥鴨也迅速繞了個圈跑進駕駛座里。


  我將張馨馨輕輕放進去,由劉晴雨扶著她。我則接過夜梟遞來的一支衝鋒槍,雙腳踏在車內站立著,沒有關上車門,一隻手抓著還敞開著地車門,另一隻手握著衝鋒槍冷聲說道:「開車!」


  肥鴨猛踩下油車,車頭撞開擋在前面的那輛車后,往迎面駛來的幾輛車衝過去。


  我的雙眼閃爍著濃濃的殺機,單手舉起槍朝前面駛來的幾輛車一陣狂掃。幾聲槍響後排頭的第一輛車頓時整面前排擋風玻璃變成白花花的一片網狀,隨後馬上碎成一地的玻璃碎沫。失去了玻璃的阻擋很輕易就能看到車內的情況,坐在駕駛座和副駕座的兩個人都歪著頭靠在椅背上,兩人的身上都有數個血洞仍在冒著汩汩的鮮血。


  後排座位上沒有人冒出頭,不過還是能隱約看見有兩三個人雙手抱頭低著身子盡量趴低著。這輛車失去了控制,立刻歪歪斜斜的衝出路面撞上停在路邊的一輛車子才停下來。


  雖然躲在後排的三個人暫時沒有反擊的打算,可是我並不打算放過他們,狠狠的咬著牙,子彈瘋狂的射進車箱內,穿透真皮坐椅后打在躲在後面的人身上。


  瘦猴一臉古怪的瞥了我一眼,趁著這時間快速地填裝上新彈匣。配合著我繼續頂住大廳里的人,不讓他們趁機衝出來。


  夜梟則搖下後座的另一邊窗戶,端著狙擊步槍將上半身探出去,然後專門瞄準著前面那幾輛車的駕駛座的位置開槍。


  三個人,四支槍,瘋狂的火力。


  在三人的配合下,迎面駛來地四輛車竟被壓制的毫無還手之力。就這麼輕鬆地任我們闖過去。


  車子與四輛已經沒有反擊能力的車擦身而過後,前面又跑出來好幾個人,看前進路線都是往我們這邊接近。


  我將已經射空的衝鋒槍丟出去,說道:「夜梟,槍!」


  夜梟迅速的將身子縮回車內,從連通後座的後備箱里取過一支突擊步槍遞過去。我仍是上半身探出車外,一隻手接過夜梟遞來的槍后就馬上朝跑來的幾個人開槍。一連串密集地槍聲響起,這幾個人立刻倒在血泊中不再動彈。


  再往前開出一小段路,在經過一條巷道口時。我和瘦猴同時朝巷道內發出「怒吼的咆哮」,原本在巷道內纏鬥在一起的幾個龍家和陳家高手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我倆射殺了。


  我此時的面色很冷,冷的令人感到發寒。我就像是一個生命收割者,在四處尋找著可以發泄的獵物,這一路開出來,凡是落入眼中的人。都會被毫不留情的射殺。不管這些人是按奈不住好奇心偷偷溜出來看熱鬧地附近居民,是陳家的人,還是龍家的人,凡是有人影閃動的地方,我都會毫不猶豫的射去一串子彈。


  劉晴雨緊緊懷抱著張馨馨,從衣服上撕下的一片衣角按在張馨馨地脖子下。可是不管她怎麼按。脖子處的血洞仍在如泉涌般往外冒著血,整塊衣角早已被血紅浸透了。她既擔心又害怕的眼神一會兒看著張馨馨,一會兒又看著上半身探出車外,一臉冰冷的我。


  忽然,她感到懷中的張馨馨顫動了一下,劉晴雨急忙叫道:「徐少東……!」


  一臉冰冷的我看了她一眼,僅僅就這一眼讓劉晴雨心底忽然冒起一股森森的寒意,令她忍不住打了個激靈。那雙眼睛好冷,彷彿就像是正盯著獵物的毒蛇,沒有色彩,更沒有感情,剩下的只有無盡的殺意。


  我地目光又落在張馨馨臉上,這才收槍並關上了門鑽回車內。我動作很熟練地將張馨馨從劉晴雨懷中抱過來。讓她的頭枕在自己懷中,並用熟練地手法壓住傷口位置。


  此時的張馨馨面色慘白無力,胸口處起伏的波動也很小,似乎隨時都會停止呼吸一般。


  可能是感覺到我的氣息,張馨馨微微的睜開眼睛,看到那張冰冷的臉,她微微動了動嘴唇,很微弱的聲音吃力的說道:「少東哥哥……」


  「別說話。」我的表情同聲音一樣冷淡的聲音說道:「我送你去醫院。」


  張馨馨嘴角露出一絲的微笑,輕聲說道:「你……沒事就……好……」


  「我沒事,你也不會有事。」雖然這是番鼓勵的話,可在我嘴裡吐出來卻完全變了味道,那冷淡又毫無感情的聲音怎麼聽都不是味。


  張馨馨笑了笑,只是她的笑容有些牽強,微弱的說道:「少東……哥……」


  我冷淡的目光注視著她,淡聲道:「別再說話,保持體力。」


  張馨馨輕輕搖了搖頭,可能牽動了傷口的痛處,她微微輕蹙了一下眉頭,還是吃力的低聲說道:「你是……什麼人?」


  我沒有回答,車內只有肥鴨猛踩油門時發動機傳出的「轟轟」聲,和瘦猴開槍時刺耳的槍聲。這一刻,一向喜歡大吼大叫的瘦猴也變的很安靜,盡量忍著不發出叫聲。


  雖然旁邊還是很吵,吵的讓人心煩,可是後座上卻是很靜,靜的只有呼吸聲。


  沉默了片刻,張馨馨的嘴皮微微跳動了兩下剛想再說話,我馬上說道:「殺手。」頓了一下,我又說了一句:「那些人是因為我才去抓你的。」


  張馨馨微微笑了笑說道:「果然……少東哥哥……不簡單……」


  我盯著她。問道:「不恨我嗎?」


  一直低著頭緊緊咬著嘴唇盡量忍著不使自己落下眼淚地劉晴雨抬頭看了我一眼,目光又移到張馨馨的臉上,然後閉上眼睛將頭移開,只是她的眼角處隱隱閃爍著淚光。


  「不……你是……少東哥哥……」


  「你是因為我才受傷。」


  張馨馨忍著劇痛強擠出一絲笑意:「沒關係……少東哥……」


  「別說話了。」我撇開頭將視線移往窗外,淡聲說道:「肥鴨,去最近的醫院,最快的速度。」


  「知道。」肥鴨應了一聲,將油門一踩到底,車子的時速不斷的狂升。


  張馨馨輕輕地拉了拉我的衣袖。只是她現在沒有力氣,動作很輕。換作是別人根本感覺不到她在拉他,但是我感覺到了,他重新將視線移回到張馨馨那張被血污染紅地臉上。


  「少東哥……我……不喜歡……你這樣……」


  我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卻沒有應聲。


  張馨馨繼續用微弱的聲音說道:「不要……這樣……笑笑……好……不……」


  我深吸了口氣,仍是沒有說話,可是我的拳頭卻越握越緊。緊到血液都無法流通進手掌內。


  「少東哥……我給你說……個笑話……」


  「不要說了。」我淡聲道:「你給我休息。」


  張馨馨輕輕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很……好笑……的……池塘月……色水……飄飄……小……豬……摟著…少東……」


  說到這裡時,張馨馨忽然急促的呼吸了幾聲。


  我皺了皺眉頭說道:「別再說話了。」


  張馨馨再急促的吸了幾口氣,然而她呼吸地時間越來越放長,而呼吸聲也越來越輕。


  最終,張馨馨的眼皮慢慢的合上,放在我大腿上的手也垂掛下去落在車底盤上。


  一直在旁邊看著的劉晴雨雙手捂住嘴,身體微微的顫抖著。她的臉上早已掛下兩行滾燙的熱淚。


  夜梟大聲吼道:「肥鴨!開快點!」


  對身邊發生地一切,我都似無所覺,慢慢的將張馨馨抱過來,將她的臉緊緊貼在自己臉上,貼的很緊,彷彿只要我一鬆開,張馨馨就會消失一般。


  我的雙拳緊握著,就連指甲深深的嵌進肉里,似無所知。


  我地一張臉仍是很冷,冷的沒有絲毫的表情。但是,那雙冰冷的眼眸中閃爍的精芒卻是越來越盛。


  夜梟在大聲的催促,劉晴雨在抽泣,肥鴨狠狠的踩著油門,發動機高速運轉發出「轟轟」的聲音,還有瘦猴繼續用他的兩支衝鋒槍朝後面追來的車輛開槍地聲音。


  這一切都與我無關了,我只是覺得心裡很難受。從來沒有過地難受,彷彿有一隻手正在狠狠的拽著我地心臟一般。


  令我難以呼吸到空氣。


  尤蘭為了救我,犧牲了自己。我曾發誓。要保護好尤蘭的親人,不會讓尤凡和張馨馨再受到傷害。可正是因為我的出現,讓張馨馨捲入了這場本該不屬於她的戰爭。


  我到底是對?還是錯了?


  我的口袋裡還放著一隻手機,自從有了這隻手機后,只有張馨馨給我打過電話,也只有張馨馨經常來騷撓我。可是手機還在,但是那個打電話的人,卻閉上了眼睛,躺在了我的懷裡。


  心,好難受,似乎肺里所有的空氣都在這一瞬間被排擠出來一般,令我呼吸不到空氣。


  突然之間,我很懷念那半夜時響起的手機鈴聲,還有那一聲聲甜甜的「少東哥哥」。


  真的很懷念。


  我輕輕的閉上了眼睛,手中緊緊的抱著張馨馨有些冰冷的身軀。


  忽然,我重新睜開眼,車箱內的溫度驟然降低,不管是正在開車的肥鴨、瘦猴、夜梟還是劉晴雨,都不約而同的哆嗦了一下。


  夜梟和瘦猴同時用複雜的神色看向我,因為只有他們兩個人能清晰的感覺到,我身上那幾欲要噴發出來的濃濃殺機。
……

  「嘀……嘀……」心跳探測儀上的波浪線正或高或低的做著不規則的跳動。


  病床上,張馨馨一臉慘白的躺在那裡,她的臉上戴著氧氣罩,她的身上到處都插著輸液管或連著旁邊儀器的細線。


  她很安靜,靜靜的躺在那兒,彷彿是睡著了,彷彿人世間的百態紛爭再也與她無關。


  只是,她真的很靜,靜的讓人心疼。


  加護病房外面,我面無表情的坐在走廊上,將後腦勺靠在牆上,閉著眼睛。


  劉晴雨、肥鴨、夜梟和瘦猴都坐在我的旁邊。只是沒人出聲,就連一會兒不說話就會很不舒服的瘦猴也沒開口說話。


  沉重的氣息在蔓延著。


  這裡是醫院,與月光街相隔七公里,也是離月光街最近的一家醫院。七公里的路程說短也不短,可是肥鴨硬是用了五分鐘不到的時間就開到這裡,可見他開車的速度有多快。


  在我們把張馨馨送進搶救室時,那些醫生和護士們都驚訝的看著我們這群人,一個個服裝各異,有「木乃伊」,有穿著戰鬥服一身是血的,這是剛打完仗,從戰場上下來呢?


  可是醫生和護士們都識趣的沒有質問,他們不敢,這群人一個個都殺氣騰騰的模樣,誰敢觸這霉頭。況且張馨馨送過來時真的很危險,已經處於休克狀態了,只有立刻送進搶救室。


  十個小時,我們在搶救室外面整整等了十個小時,從天黑到天亮,又從天亮等到中午。終於,手術室地門被打開了,張馨馨也被轉送到了加護病房。


  「暫時沒事了。」主刀醫生說道:「子彈也取出來了,但是還沒過危險期。你們最好要有心理準備。」


  這個醫生說完后就匆匆離開。開玩笑,跟這群人待在一起他全身直冒冷汗。特別是當中穿著一身黑色戰鬥服。滿身是血的年輕男子,給他的感覺就像一塊冰,又像是一條毒蛇。醫生直覺的知道,絕不可以靠近這個人。


  加護病房外,我默默的坐著,就像一尊蠟像,一動也不動。


  夜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她不會有事的。」他又看向我地右胸處,皺眉道:「徐少東,現在可以去處理你的傷了吧?」


  在張馨馨還在搶救時,眾人都曾勸我先去處理他自己地傷,可是我一句話也沒回應,只是冷冷的站著。直到現在,我都沒處理過自己右胸被射穿的傷口。不過傷口的血液早已經凝固了,況且我自己也不把這傷當一回事,雖然真的比較嚴重。


  我睜開眼,毫無感情的目光瞥了夜梟一眼,又重新閉起來。


  夜梟嘆了口氣,正想說話,這時走廊盡頭有五個身穿警服的警察從樓梯走上來,看到我們時就馬上筆直地朝我們走來。


  醫生和護士們在查看張馨馨傷口時就知道這是槍傷了。但當時情況危急,而且凌晨時分醫院裡的人手也不夠,才一直拖到做完手術才報警。醫院搶救了個中槍的病人,他們敢不報警嗎?萬一出了什麼事,醫院無法承擔這個後果。


  這也是醫院的制度,所以一般那種人出了事都不敢上醫院,而是找地下診所治療。


  看到幾個警察過來,夜梟就立刻迎上去,把這幾個警察擋在外面,小聲的說著什麼。幾個警察時不時的用疑惑的目光看了看我和纏著一身紗布的瘦猴。說了幾句話后,夜梟又掏出手機撥打電話。


  不知道夜梟是給誰打地電話,他對著手機小聲說了幾句話,就將手機遞給其中一個警察。那人接了通電話后就帶著其他的幾個警察轉身離開了。


  夜梟走回來輕聲道:「警方那邊暫時解決了。」


  我仍是沒有說話,頭枕著牆壁,閉著眼睛。


  夜梟走到我身邊坐下來,說道:「放心吧,老天爺沒這麼殘忍……」


  我終於開口,冷淡的語氣打斷道:「我不信天。」


  夜梟苦笑了一下說道:「那就上帝。」


  我慢慢睜開眼,我的眼睛並不是那麼冷了,卻也不熱。好像眼神是灰色的,彷彿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任何事可以讓我放在心上,「沒有神。」


  夜梟剛想再勸解,這時,黑帝的聲音忽然在我、夜梟和瘦猴三人地耳麥中響道:「出事了。」


  夜梟忙問道:「什麼事?」


  「今天清晨,龍家有三個人重要的政界子弟被人暗殺。」


  夜梟皺了一下眉頭,問道:「組織?」陳家的人是不會用暗殺的手段的,這些習武的人都有些自大,認為跟對手戰鬥就要光明正大,寧可強衝過去來一番火拚也不願用這種暗中施毒手的手段。


  所以黑帝一提到暗殺,夜梟本能的就想到殺手,而殺手這個名詞又馬上讓他想到了「組織」。


  「對。」黑帝說道:「是『組織』的人。他們跟陳家已經聯手,展開大反攻了。」


  「『組織』不是還在路上嗎?」


  黑帝說道:「我不知道,我查不到他們的入境紀錄。」


  夜梟又問道:「醫院這邊安全嗎?」張馨馨好不容易才被從死神那裡拉回來,雖然還沒渡過安全期,但總算也是讓人暫時鬆了口氣。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不過她現在地情況不適合轉移,「組織」和陳家如果在這種時候殺入醫院地話,我們只剩下拚死抵抗地一途了。


  「醫院這邊暫時還算安全。龍家派出來大批地高手在你們現在所處的那家醫院附近重重保護。不過你們最好還是小心點,『組織』的潛入手段還是很高明的。」


  夜梟看了面無表情的我一眼,又問道:「龍家那邊有什麼反應?」


  「還是這樣,雙方已經打出真火了,現在是不死不休的局勢。對了,上頭那邊剛剛開完會議了。」


  夜梟眼中閃過一絲冷芒,問道:「有什麼結果?」


  「暫時不知道。他們還沒有行動。不過已經在調集軍隊,可能會有大事。」


  「他們調集軍隊?」夜梟皺眉道:「要對付誰?陳家?龍家?『組織』?還是我們幾個?」


  黑帝說道:「不知道。哦。對了徐少東,醫院方面已經通知了張馨馨地父母,她父母正在往醫院趕過來。」


  黑帝話剛說完,我就重新睜開眼睛,先往加護病房的門口看了一眼,然後慢慢地站起身。


  夜梟忙問道:「徐少東,你去哪?」


  我沒有回答他。而是說道:「你跟瘦猴和肥鴨留在這裡,保護好馨馨和晴雨。」說完后,我頭也不回的往樓梯口走去。


  劉晴雨見我要離開,忙起身要跟上,卻被肥鴨一把拉住。


  肥鴨朝她搖了搖頭說道:「聽老大的吧。」


  劉晴雨看了看我孤獨的背影,又看了看加護病房,重新默默的坐回去。


  黑帝嘆了口氣說道:「讓他靜一靜吧,他現在不想見到尤凡。」黑帝說這句話時暫時把對我那邊的通話信號屏蔽了。所以這句話只有夜梟和瘦猴兩個人能聽的到,但是瘦猴聽了也是白聽,因為他根本聽不懂華夏國話。


  我並沒有立刻離開醫院,而是先進了下面一層地廁所,先用水洗掉臉上和身上的血污,然後走進一個隔離間里用匕首斬邪在門上捅出一條細縫,躲在後面靜靜的等著。


  進廁所的人不多,但也不會很少,平均每隔幾分鐘都會有一兩個人進來,只是這些人都穿著寬大的病號。我待在隔間里,只要外面一有聲音,我就會貼著被捅出來的小縫往外面看一下。


  過了有十多分鐘左右,我終於從小縫裡看到外面有個穿著一身休閑服的男子進來,走到小便池邊在小解。我輕輕的推開門走出去,悄聲無息地走到這男子的身後,忽然一個手刀快速打在這名男子的后脖子上。這男子連哼都來不及哼出一聲便往前撲去。我迅速拉住他的后領,才沒讓他一頭栽進小便池中。


  我將這個男子脫回隔離間,將門鎖上。然後扒到這名男子的外衣和外褲,脫掉自己身上的戰鬥服后把這名男子地衣服都穿在自己身上。


  脫下衣服時,我的右胸處露出一個很深的傷口,傷口邊緣的皮膚有些焦黑。因為基因只覆蓋到了左側身子,所以傷到右側身體時,根本沒有左邊那樣變態的恢復力。不過可能也受到基因的影響,右邊的身體雖然不能馬上恢復,但血液還是很快就自行凝固了。好在這一槍並沒有傷到要害,否則我現在也不會這麼輕鬆。


  雖然這個傷口並不致命,但一顆子彈從後背打入穿透了前胸,這種感覺絕不好受,可是我卻不當一回事般,臉上也沒有任何的疼痛表情,甚至從中彈到此刻都沒有皺過一下眉頭,彷彿這具身體根本就不屬於我。


  換好了衣服,我又取出一張面具,戴在臉上,此刻就算我走在夜梟他們面前,他們也絕認不出這個人會是我。


  我將戰鬥服上的匕首和手槍都取走,最後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時,在手中輕輕捏了一下才放進新衣服的口袋裡。將一身滿是血污地戰鬥服扔到一邊,也不再管這個被打昏地男子,轉身走出了廁所。


  我從廁所出來后先回到樓梯口,來到加護病房那一層。遠遠的,就能聽到尤凡失聲痛哭地聲音。我沒有出去,而是靠在拐彎角的牆壁上,默默的傾聽著尤凡傷心欲絕的哭聲。


  真是諷刺,我想保護的人卻因為我而受到傷害,這到底是保護?還是在傷害他們?

  這種結果並不是我所想要的,我也曾很拚命的想要救張馨馨,可還是晚了一步。


  看著那一朵散發著青春的嬌花躺在他的懷中,我的心真的很難受。就像尤蘭死在我身邊時,那種失落,那種無助。彷彿這世界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全都變成了灰色。


  陳家!


  我的雙手緊握成拳,淡然無色的眼眸中再次閃過一絲殺機。


  尤凡的哭聲依舊斷斷續續的傳來,她還在哭,哭的讓我好煩,哭的讓我很不舒服。


  慢慢地,我轉身退回樓下,然後離開了這家醫院。


  「黑帝。」剛走出醫院,我就淡聲說道:「離我最近的陳家人是誰?」


  「等一下。」黑帝敲擊著鍵盤,片刻后說道:「陳磊山,紅山集團董事長,現在正在紅山集團大樓內。你往左走,過了兩個十字路口后往右走一點就能看見,他那裡離你現在所在位置只有一公里多點的路程。」


  「哦。」我應了一聲,往左邊走過去。


  醫院門口的人很多,但我從裡面出來,這一路至少與四個高手擦身而過。我知道這些都是龍家安排在這裡保護的人,我並不擔心陳家和「組織」會趁這時間偷襲,先不說龍家布下的防線,守在張馨馨加護病房門口的夜梟和瘦猴那關就絕不容易過。


  街上,人潮湧動,我隨著人潮似在漫無目的的行走著。


  黑帝說道:「徐少東,有件事……」


  我沒有說話,更沒有發問。


  黑帝嘆道:「剛才醫生和張馨馨的父母談的話,我通過夜梟和瘦猴身上的通話器也聽到了。」


  我淡淡的道:「什麼話?」


  「醫生說,如果張馨馨能捱過今晚,就應該沒事了。如果捱不過去……呃,還有,他說就算張馨馨能捱過去,但是什麼時候會醒,他也不太清楚。」


  我的瞳孔驟然緊縮了一下,淡聲道:「植物人?」


  「嗯,醫生雖然說的很委婉,但也就是這個意思了。他說張馨馨傷到了勁椎,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了。」


  我說完后就加快步伐往紅山集團所在方向走去,因為此刻我心中的殺機已經無法遏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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