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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最後的決戰 5

  說不上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好像無數條蟲子從身體里直往腦子上竄。


  對,腦子,這次的基因擴散竟真的是腦子。老瘋子的預言要實現了,這世界上將會多出一個沒有思想的殺人機器。


  我微微的閉上的了眼睛,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


  我曾無數次想過自己的死法,但絕對沒想過自己會這樣死的,意識被剝奪,身體變成了一具沒有思想的工具,從此只懂得殺人。雖然外表還是我,但真正的我已經完全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不會再記得任何人,不會再有任何感情,或許這就是秦博士最完美的殺人機器。沒有感情,就是沒有感情的工具,或許這才是秦博士致力發展的方向吧。他需要的是一個聽話的工具,不是擁有自主思想的我。


  永別了,這個世界。從此以後剩下的只有改造戰士,不會再有徐少東。


  肌肉在瘋狂的蠕動,我能清晰的感覺到它們的運動曲線。似乎基因不僅僅是在向頭部擴散,它們首先往身體唯一還沒有被基因覆蓋的右臂擴散。同時,基因也在往下半身擴散。


  原來它們竟一次性的進行全身覆蓋,老瘋子還是猜錯了。


  其實老瘋子沒有猜錯,原本我的基因不是向上就是向下擴散,可是因為先前被陳家眾人地痛毆。我的全身上下全都受到重傷,沒有一處地方是完好的。以至於刺激到了體內的基因病毒,不僅前提擴散,更是變向的進行了全身覆蓋。


  要知道,陳家的拳頭可不是普通的拳頭,尤其是那些重擊,換作任何人早就被活活打死了。我地身體雖然變態。可也承受不住這麼多重拳的攻擊,在達到了最危險地臨界點時。體內的基因終於提前爆發了。


  可能是受到重傷的緣故,這次的基因比以往兩次擴散的都要快。只在幾次呼吸之間,肌肉的蠕動已經覆蓋了整隻右手。這些圍在身邊的陳家高手根本就沒有去注意我地右手,如果此刻有人能仔細看一下我暴露在衣服外的右手的話,就會發現整個手背上都在蠕動著,就好像在皮膚下有無數條細小的蟲子在四處亂鑽一樣。


  不僅僅是右手,還有下半身。身體的蠕動幅度原本是在腰間以上。可是很快就往下蔓延下去。臀部、大腿根部、大腿、小腿、腳掌,一路的蔓延下來。只不過在一兩分鐘的時間內,我的脖子以下所有身體部份地肌肉都在劇烈的蠕動著。


  如果此刻把衣服脫光的話,就會看見一個很恐怖的畫面。保證每一個看到那畫面的人,畢生都休想忘記這場景。


  此時我地頭臉朝下,深深的埋在地上。並不是我把臉埋下去的,而被人硬生生的打進地下去的。身下的水泥地早就以身體為中心,向四周擴散出一條條裂縫。我的臉也被打進地下。不知道鼻骨有沒有斷掉,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身下全都是血,都是從我身體里流出來的血。身上倒是沒什麼傷口,可是眼睛、鼻子、耳朵和嘴巴不斷地滲出血水,將身下的地面都染紅了一片。


  陳家地攻擊還在如雨點般落下,沒有絲毫想停下來的痕迹。每一拳一腳落在他背上。「砰砰」之聲不絕於耳。每一拳下去后,我的身體就會更加凹陷下去一點。不多時,背部的高度就差不多快要與旁邊的水泥地齊平了。


  因為整個頭都深埋在地下,所以陳家的人根本沒有發現,我的脖子甚至整張臉上的肌肉都在劇烈的蠕動著。很像恐怖電影中經常所放的詭異場景,好像有無數條蟲子在臉下鑽來鑽去。


  我雖然看不見,但能感受的到。很詭異的感覺,感受不到陳家的人那打在身上的一記記重拳,也聽不到陳家的人在旁邊大喊大叫著「殺了他!」,只是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基因從頭到腳擴散到了全身。


  驀地,我的身體再次劇裂的一顫。感覺到有無數的東西在往腦子裡鑽。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好像是無數條蟲子。又好像是無數只螞蟻,總之它們拚命的在往腦子裡鑽,拚命的啃食著我的大腦。


  折磨,非人的折磨。撕痛,撕心裂肺的劇痛。


  不能喊也不能叫,無法宣洩的痛苦,只能獨自承受著那猶如數以萬計的螞蟻在啃食腦袋所帶來的劇痛。


  我的身體在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我拚命的咬著牙,用最後的毅志力抵抗著這無比的痛苦,這種折磨絕對不是用言語所能形容的。你能想像當自己躺在一群老鼠中,任由這些老鼠在自己身上啃食著,卻偏偏無法阻止的痛苦和折磨嗎?

  我控制不了,也阻止不了,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忍。


  拳頭繼續如雨下般打在身上,可是我看不到,也感受不到。唯一的感覺就是腦袋裡傳來一陣陣的劇痛,彷彿意識要剝離出去。腦袋越來越眩暈,好像很困,很想睡覺。似乎心底深處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催促著:睡吧,睡著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不再有戰爭,也不再無止盡的殺戮。


  可是我卻緊咬著牙,守著最後一絲的清明。


  終於,耳邊傳來「嗡……」一聲鳴響,腦中一片眩暈后,整個世界平靜了。


  黑暗,無止盡的黑暗在蔓延。


  所有的感覺都離開了身體,嗅覺、味覺、視覺、觸覺和聽覺。這些人類地五感都不再屬於他。彷彿剩下的只是一具輕飄飄的靈魂,飄蕩在無盡的黑暗空間。


  看不見光線,聽不見聲音,聞不到氣味,摸不到任何的東西。


  死了嗎?

  我的心底無聲的嘆了口氣,原來死亡是這樣地。終究還是抵抗不了命運。只是不知道那個變成毫無意識的自己會不會也像基因戰士那樣擁有強烈地攻擊性,會不會把陳家的人都殺光?不知道。永遠都不會再知道答案。


  驀地,好像有人在拉扯自己的頭髮。我想伸手拍開,可是動不了,好像沒有手也沒有腳,剩下的只有思想。


  緊接著,好像有什麼東西重重的撞擊在自己的臉上,然後一股滾燙的液體塗滿了整張臉。而這股滾燙地液體似乎好像是從鼻子和嘴巴里湧出來的。


  好奇怪的感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慢慢的。耳邊好像聽見很吵雜的聲音。似乎像是在菜市場一樣,很吵。好像有很多人在吼著,但又聽不清楚他們在吼什麼。


  終於,耳邊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我好像聽見了,他們一直在重複的吼著:「殺了他,殺了他……!」


  陳家?還沒死嗎?

  我微微動了一下手指,驚奇的發現自己地手指頭竟可以動了。隨後全身傳來酸痛感。很酸,也很痛。


  眼皮微微跳動了兩下,慢慢的睜開眼,眼前卻是血紅色的世界。天是血紅色的,燈光是血紅色的,房子是血紅色地。就連旁邊的人都是血紅色的。


  在我的身邊圍著一大群人,都是陳家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陳家的人已經停手了,一個個站在一邊,全都一臉憤怒的看著我,那模樣恨不得一口一口咬死我一樣。


  我同時也看到了,在自己的身邊還站著十來個人,是陳家的族長和長老,以及陳家的十大高手。


  陳家族長此刻陰沉著臉,看不出是喜還是悲。他看起來很老,至少比照片里要老上很多。這也難怪。一連幾天地時間裡。三個子女相繼死去,換作是誰都會變老。他還能如此地沉著。沒有發瘋已經是很難得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還是光線的原因?我發現陳家族長地眼睛里好像還有反光的液體,是眼淚嗎?

  看不清楚,因為眼睛充血,看到的一切都是血紅色的,看什麼都是很模糊。


  在陳家族長的身後,一個中年男子懷中還抱著一個人。這個人軟綿綿躺在他懷裡,看樣子已經死了。雖然視線模糊,但我還是能認出,這個躺在中年男子懷裡的,正是陳顯宗,也就是陳家族長最後的一個小兒子。


  陳家族長回頭深深的看了自己兒子的屍體一眼,然後慢慢的轉回頭盯著滿身是血的我。他的眼睛中放著某種很刺眼的光芒,這種光芒我很熟悉,是殺機。


  陳家族長緩緩的蹲下身,伸出手抓住我的頭髮,將頭高高提起,目露凶光,咬著牙低沉的聲音說道:「殺神!」


  他的聲音很冷,彷彿來自於九幽地獄的組織,冷到沒有滲雜任何的感情。


  我淡淡的笑了笑,雖然只是嘴角的肌肉微微抽動一下,但明顯是在笑,而且是嘲笑。


  陳家族長忽地一拳重重打在我的右邊臉頰上,我感覺自己的左眼珠被打爆了,可以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感覺,甚至一點都不疼。


  「砰!」我的後腦勺重重的撞到地面,鼻子和嘴巴里同時噴出一口鮮血。


  陳家族長再次提起我的頭髮將我拉近,咬著牙狠聲道:「我不會讓你死的這麼輕鬆,我會好好折磨你。」


  我慢慢睜開眼,左眼珠里全是血,整個眼球都有嚴重破裂的痕迹。只有右邊的眼睛還能勉強可以看。嘴唇微微動了幾下,可是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陳家族長突然又一拳重重的打在我的小腹處,「咔嚓」一聲,拳勁竟透過我的身體,將身下地水泥地面給硬生生的打裂掉。而我也張開口再次噴出一口鮮血。


  陳家族長剛收回拳頭。幾乎是同時又是一拳落下,我身下水泥地的裂痕再次延伸,而又噴出一口血。


  陳家族長根本不管我還能不能承受,鬆開手兩隻拳頭如雨點般迅速的打在我的身上。除了前兩拳外,後面的拳頭都沒有用重擊,因為他知道我的狀態根本不能再承受重擊。他現在要地只是發泄,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全都走了。這世上只剩下他孤獨的一個人,而造成這一切地罪魁禍首就在眼前,他如何不怒,如何還能控制自己的情緒。


  拳頭以看不清的速度舉起又落下,場中只有「砰砰砰」的聲音不絕於耳。我也不斷的吐著血,可是嘴角掛著笑意。


  已經記不清到底打了多少拳,陳家族長似乎還沒有發泄夠。旁邊的人也都圍成一圈靜靜地看著。


  不知道何時,陳家族長的臉上已開始淌出熱淚,越是老淚縱橫,他的表情就越是猙獰,而落下的拳頭就越是狠。終於,他收住了拳頭,左手重新提起我的頭髮,右手緊握成拳。打算再在我臉上狠打幾拳。


  就在這時,我的嘴唇又微微跳動兩下,喉嚨里似乎發出一絲的聲音。


  陳家族長眯著眼睛,咬牙冷笑道:「想說什麼?遺言嗎?」


  我從喉嚨里擠出含糊不清地聲音:「一起……」


  陳家族長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去死吧!」


  陳家族長驀地瞥見我的眼中閃過一絲的嘲笑,他感到一絲的不對勁,但又想不通哪裡不對勁。就在這時。他的耳中忽然聽到「噌」一聲輕響。


  他往下看去,見到我的手中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捏著一枚手雷,而剛剛地聲音就是手雷保險卡彈開的聲音。


  陳家族長臉色大變,急忙想轉身逃開。可就在這時,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突然從地上蹦起來撲到他身上。


  「族長!」


  「這混蛋還有力氣……」


  「殺了他……」


  「別讓他傷到族長……」


  陳家的人一時間鬧哄哄的湧上來,因為誰都沒有注意到我手中的手雷,而且剛才的環境太吵了,每一個人都在叫著「殺了他」,所以能聽到手雷彈開保險卡聲音的只有離我最近的族長。


  幾十個人湧上來,不斷的對著我拳打腳踢。想要將他從族長身邊拉開。可是我卻死死地抱著族長地脖子。任由那些拳頭落在自己身上也不肯鬆手。


  「滾!快滾開!!」陳家族長在向族人們怒吼,可在這雜亂的環境下。他地聲音很快被淹沒了。


  我靜靜的看著周圍一切,看見陳家族長漲紅了臉,似乎在放聲大叫著什麼,看著周圍瘋狂的人群一個個的嘴巴一張一合著,看著無數的拳頭落在自己身上。


  真是可愛的世界。


  我抬起頭仰望天空,很美,很美的血紅色。


  不知道是否是錯覺,天空好像出現一張臉,我很熟悉的臉,是尤蘭。她面露微笑,嘴上在喃喃著:「要向我證明,你才是最完美的戰士。我的兒子……」


  這張臉又緩緩變成劉晴雨,她有眼睛有點紅,但臉上卻保持著微笑,輕聲說道:「答應我,別讓我哭好嗎?」


  這張臉又從劉晴雨變成了林雪兒,她同樣在對著我笑,笑的很甜:「不要忘記我……」


  隨後這張臉一直在變,從林雪兒變成單龍:「告訴我,人活著,是為了什麼?呵,傻小子……」


  然後是瘦猴:「老大!不管怎麼樣,你永遠都是我的老大!」


  接著是夜梟:「該死的,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之後又出現了尤凡:「你是她的兒子,就是我的親人。徐少東,我是你的小姨,我們是一家人,永遠都是……」


  最後又變成了張馨馨,那張可愛的臉蛋,俏皮的在吐舌頭的模樣。張馨馨用她那甜美的聲音笑著說道:「少東哥哥,我講個笑話給你聽好不好?池塘月光水飄飄,小豬摟著徐少東腰,徐少東一撇腿,小豬一頂腰……咯咯咯咯……」她捂著嘴巴在笑,笑的很開心。


  我的嘴角露出笑容,是的,笑了,笑得很開心,原來,自己並不孤單。


  永別了,大家……


  永別了,這個世界……


  「不!!」陳家族長高高仰起頭,朝天一聲大吼!

  「轟!!」手雷終於爆炸,連帶著我身上的手雷,還有彈藥包里的集束炸彈,全都一起爆炸了。一團鮮艷的火球在陳家莊園裡四散開來,美麗的焰火將黑夜映照的鮮紅一片。


  醫院裡,躺在床上的張馨馨忽然全身劇顫了一下,隨後又馬上變的很安靜。只是,她的眼角流出兩行淚水。


  趴在張馨馨床邊睡著的劉晴雨,不知不覺間,淚水已經打濕了枕在額頭下的衣袖。


  麗山富豪別墅區,胥西雅坐在陽台上,靜靜的看著天空。雖然今天晚上沒有月亮,可她還是在看著。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眼中隱隱閃爍著淚光。


  麗山富豪別墅區山頂,林雪兒突然「啊!」一起從床上驚跳起來,她的胸口在不停的起伏著,不斷的喘著氣。


  睡在她旁邊的林寧兒揉了揉眼睛一臉的睡眼腥松道:「姐,你幹嘛呢?」


  林雪兒看了林寧兒一臉,強擠出一絲笑意,柔聲說道:「沒事,只是做了個惡夢。你繼續睡吧。」


  「哦。」林寧兒翻了個身繼續沉沉睡去。


  林雪兒輕嘆一聲,穿著一身薄紗睡衣從床上爬起來走到陽台上,看著昏暗的天空,嘴中喃喃自語道:「為什麼,心裡突然好難受?」說著,兩行滾燙的熱淚順著臉龐狠狠的滑下。


  某個黑暗的屋子裡,一個身影從在電腦前面,他的臉很幽白,慘無血色的幽白,他的頭髮很長,蓋住了整張的臉。


  他的手指中還夾著一根煙,可是只剩下未熄滅的煙屁股。他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兩行熱淚緩緩滴下,嘴上喃喃道:「永別了,徐少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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