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臉
這是一張不同尋常的臉,閃爍銀光的黑眼珠,高聳烏黑的鼻子,還有一張巨大無比的大嘴,這不就是下午咬我的那隻大黑狗嘛!
我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從床上滾下來,剛才滴在我臉上的分明就是那隻狗的口水,我要是再晚幾秒鐘,那隻狗的大嘴就啃下來了。
「吼吼吼……」
黑狗撲了個空,追著我從床上跳了下來,前爪一躍搭在我后肩上,狗頭沖著我的脖子撕咬上來。
媽呀!我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什麼時候遇到過這種場面,眼睛一睜開就預見這邪乎事兒,我門窗都關的好好地,這黑狗又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
我來不及多想蹲下來躲過了黑狗的撕咬,看到胖子趴在另一張床上睡大覺,朝他大喊了一聲:「胖子胖子!快起來!有情況!」
「哇哇哇……哇哇哇……」
黑狗不給我任何喘氣的功夫,扭頭又來咬我的手腕,我也是被逼急了,左手拳頭沖著它的腦殼來了一拳,另一邊胖子也意識到怎麼回事,從地上撿起一隻掃把頭子對著黑狗的肚子猛戳。
然而這黑狗就好像是得了狂犬病似得,不管胖子怎麼戳它肚子,就是對著我一個人,好像我跟它有什麼深仇大恨似得。
而且這黑狗的力氣勁兒特別大,我兩隻手幾乎都弄不住它的狗頭,強大的力道擠兌著雙手往我脖子上靠,我著急說胖子別弄那東西戳了,找點麻利傢伙對付這畜生!
胖子恩了一聲就跑去除非弄過來一把菜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照著黑狗的身子骨就是一通亂砍:「鬆口鬆口!我砍死你!」
胖子連續幾菜刀下來,砍的黑狗的骨頭架子咯吱咯吱的響,噴出來的黑血濺到了頭頂上的天花板。
我本以為黑狗挨了這季刀馬上就能鬆口了,畢竟胖子這幾刀也用出了全力,這黑狗就算不死也得先廢了。
誰知道這畜生不僅沒有鬆口,撕咬的力氣勁兒反而更加的劇烈,身子都被砍的血肉模糊了,可狗嘴就是不鬆懈,眼看那張嘴就要咬破我的胳膊了。
胖子也急了火,拎著菜刀又對著黑狗的腦袋胡亂砍了幾刀,可這黑狗就像是中了邪似得,就認準了我的脖子,不咬破我的脖子就誓不罷休。
「砰砰砰……砰砰砰……」
就在我們奮力跟黑狗僵持著的關鍵時刻,就聽到外面傳來有人敲門的聲音:「一刀、胖子你們在嗎?裡面出什麼事兒了!我聽裡面不對勁呀!」
我聽這聲音不正是隔壁朱國富嗎?胖子趕緊就朝著朱國富大喊:「朱大哥朱大哥!有情況!有情況!有隻瘋狗衝進來了!朱大哥快進來幫忙!」
緊接著我們屋子的房門就被朱國富踹了開來,看到屋子裡這幅窘迫朱國富毫不含糊,操著一把黑色的斧頭就沖了上來,上來照著那黑狗劈上來
「嗷嗚……嗷嗚……」
說來也怪我和胖子連續砍了黑狗十多刀,黑狗的都沒捨得鬆口,朱國富上來弄了一斧頭黑狗就膩歪了過去,鬆開獠牙倒在地上不斷的抽搐。
我驚魂未定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感覺就像是做了一場噩夢,這一會的功夫就去閻王殿兜了一圈,跟牛鬼蛇神擦肩而過了……
朱國富說我聽到你們隔壁傳來轟隆隆的動靜,還聽到你們倆在皎然就估計肯定是出了情況,一刀你們屋子裡怎麼平白無故的多出來一隻黑狗呀!」
胖子也疑惑的說道:「而且這黑狗就像是得了狂犬病似得,專門沖著刀哥的脖子咬,我砍了它十多刀都不見它鬆口的,刀哥你什麼時候得罪了這麼個瘟神啊!」
我們說話的這會功夫黑狗已經沒了聲息,趴在水泥地上一命嗚呼了,我聯想到昨天晚上的斷頭香、各種不祥之兆、也終於恍然大悟,原來我的不祥之兆並不是昨天晚上遇到的老色鬼,而是今天早上突然冒出來的這隻黑狗,老色鬼那一處不過是個開胃菜,真正的壓軸戲就是這發了瘋的黑狗,只要一不留神這黑狗就會毫不留情的咬斷我的脖子,到現在我脖子上的雞皮疙瘩還沒褪去。
這一切真是夠奇怪的,我先是做夢夢到了小倩,接著小倩提醒我下雨了,等我睜開眼就看到了這隻要人命的黑狗,說起來還是小倩在關鍵時刻救了我……
我心裡也鬱悶這黑狗是什麼來頭,之前我從來就沒見過這隻黑狗,也從來都不吃狗肉,更談不上什麼地方得罪過這隻黑狗,怎麼它就這麼想把我給弄死。
我湊上前仔細看了一眼,果然看出這隻黑狗身上的門道,撥開後腦勺的皮毛,隱約看到它的脖子上掛著一樣東西,是一個不起眼的黑色荷包。
這荷包半個手掌的大小,表面是黑色的粗布縫出來的,藏在毛髮中並不是很起眼,如果不仔細看很容易就忽視。
荷包裡面鼓鼓囊囊的藏著什麼東西,口子用針線縫的結結實實,我讓胖子找來剪刀把荷包口子拆了下來,撕開口子裡面呈現出來的東西讓我頓時大吃一驚。
荷包裡面團著一張紙,攤開紙團裡面赫然印著一行字,劉一刀,1993年,七月二十六,卯時三刻……
這行字的內容對於我來說再熟悉不過了,這不就是我劉一刀的生辰八字嘛!紙團的裡面還包裹著一撮黑色的毛髮,我頓時什麼都明白了,我被人下咒了!紙團裡面寫著的是我的生辰八字,那撮毛髮毫無疑問就是我頭髮!
我回想起黃維跟我說過,「二大爺」來宿舍找過我,很顯然這「二大爺」並不是真的來找我,他來我的宿舍其實是另有所圖,應該就是收集的頭髮,只要有了我的頭髮、再加上我的生辰八字他就能給我下咒了!
而這個人給我下的咒也不一般,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行畜咒!
所謂的行畜咒在梅花天決中也有記載,說的就是利用畜生來給人下咒,先將這畜生關起來,餓它三天三夜,滴水不進,餓到它眼精疲力盡、生不如死、待到第四天就將熬制的符咒水給畜生灌下去,畜生喝了這符咒水就會迷失心智,腦子裡沒了意識,任由下咒人驅使,對其發號施令。
下咒本身就是冷門的行當,這行畜咒更是冷門中的冷門,這種咒能夠有效的規避符咒法器的威懾,尋常道人手上的法器和符咒根本就對付不了他,我懸在房樑上的那把桃木劍也就等同於擺設,這也恰恰就是行畜咒最恐怖陰險的地方。
因為這門詛咒太過於陰險,早在明朝年間這種下咒的法子就絕跡了,我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居然有人用行畜咒來對付我,這個人的心裡該有多恨我啊。
現在問題來了,這個二大爺到底是誰?又為什麼要費盡周折的利用行畜咒來殺我?
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個計程車司機,從蘇雨萌事件到楚白再到現在的變態殺手事件,幾乎都多多少少的跟這個計程車司機掛的上鉤,這個人始終貫穿在其中,這一系列的變故中他扮演著神秘的角色,如今我們即將要抓住那個變態殺手,他就開始慌了,甚至不惜使出行畜咒來對付我,目的就是進一步的阻止我們抓到那個變態殺手。
……
天亮了我和胖子收拾了屋子裡黑狗的屍體,外面飄起了了濛濛細雨,這讓我想起給那個變態殺手卜的周易卦辭:初六、二山正門,陰雨過膝,小兒門前過,正是食果好時節。
陰雨,果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