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白旗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吳文亮這話說到這兒我算是明白了,這是要以和為貴,和氣生財,要我和師叔放他一馬,作為回報將梅花天決還給我,並且還給師叔三十年的陽壽。
我雖然心裏面非常的痛恨吳文亮,曾幾何時做夢都想要把他碎屍萬段,可他提出來的這兩點卻牽絆著我的心,無論是梅花天決還是師叔的陽壽對我而言都非常的重要,換言之如果抓了吳文亮,吳文亮會狗急跳牆毀了梅花天決,師叔的命也會因此搭進去,到頭來雙方都會落的個兩敗俱傷的地步。
「師叔……」
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夫俗子,我做不到電影電視中那些主角的正義凜然,我覺得人活著比什麼都要實在。
「一刀你別說話。」師叔似乎看出了我內心的想法,抬手示意我不要說話,而是挑頭問了吳文亮一句:「吳文亮,如果我不同意呢?我勢要把你送到監獄里去,我還要把你身後的那根老蘿蔔連根一起拔出來呢?」
吳文亮先是眉頭一蹙,繼而閃過一絲笑意:「曹道長,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輕易嘗試的好,我說句不好聽的,事態鬧僵了,搞不好血流成河都有可能,到時候不光是你老人家性命堪憂,外面站著的那幾個人說不定也要跟著陪葬,所以我覺得凡事還以和為貴的好,這世界上沒有解不開的節,只有不開竅的榆木腦袋。」
「呵呵呵呵……」師叔端著酒杯的手臂微微的顫抖著:「小子,我曹某人縱橫江湖這麼多年,我不是被嚇唬大的!」
「曹道長曹道長,你別動怒,我這話可沒有半點的虛假,我剛才說了,我師傅從小就沒了師娘還有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師傅從小就幫我當做親生兒子養大,他的仇就是我的仇,他的冤就是我的冤,我要是有個什麼閃失,我師傅會動怒的。」
「吳文亮你記住了?人的命天註定,陽壽這東西不是菜市場的大白菜,不是你想弄回來多少斤就能拉回來的,就算你真的能弄回來,我曹某人也不稀罕,你今天已經成了我們的瓮中之鱉,梅花天決最終在誰的身上早就不是你說了算,至於你的狗屁師傅,讓他儘管放馬過來,曹某人就算只剩下這一隻手,也要跟他掰一掰手腕子,咱們這兒不缺陽壽,奸詐野狗來多少殺多少!」
「曹道長你們想清楚了嗎?我師傅報仇的能耐你們也是見識到了,他要是動怒了,尋仇能尋到你們的祖宗十八代那兒去!」吳文亮的語氣明顯的加重了,狡黠的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盯著師叔。
「夠了!吳文亮!」說到這我拍著桌子喝止吳文亮,這傢伙好像早就吃定了我們,吃定我們一定會接受他的條件,沒錯,我是有過惻隱之心,但是師叔剛才的這番話罵醒了我,我們如果接受了吳文亮的條件,那跟這些畜生又有什麼什麼區別,我對不住八爺的教誨,對不住我的那顆良心。
「沒什麼可說的了,志不同道不為謀,師叔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們之間不會有任何的交集,至於你師傅,等我破了蘇家詛咒的時刻,就是他自取滅亡的時刻。」
「哈哈哈哈……」吳文亮不以為然,仰頭呵呵笑開了兩聲:「這麼說是沒得談了嗎?你們準備怎麼處理我?殺了我把我剁成肉醬?還是把我做成毒藥膏弄出去給人下咒去?」
師叔將杯子里的白酒一飲而盡擦了把嘴說道:「殺了你會髒了我們的手,惡人自有惡人磨,吳文亮謝謝你的這頓酒,我喝的很痛快。」
師叔說罷沖著院子裡頭咳嗽了兩聲,這意思也是再明確不過了,就是告訴院子里的那些警察,可以進來收拾吳文亮了。
「曹道長劉一刀!」吳文亮跟著獰笑了一聲,手裡面舉起面前的一支酒杯:「這條路可是你們自己選的!」
緊跟著我意識到了什麼,吳文亮要狗急跳牆了!
我第一時間注意到了桌子上的梅花天決,伸手上去一把就將梅花天決摁在桌子上,謹防吳文亮對梅花天決下手。
然而讓我意外的是吳文亮對此不為所動:「劉一刀,這本書先暫存在你那兒,我只對你們說最後一句話,你們會後悔的。」
「哐啷!」一聲脆響,只見吳文亮剎那間捏碎了手中的那隻空酒被子,目光中寒光戳戳。
外面等候的幾名警察蜂擁而至闖進來將吳文亮團團圍住,靜姐手中的槍怒指著吳文亮:「吳文亮把手舉起來!你被捕了!」
吳文亮的手中掐著玻璃杯子的碎片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曹道長、劉一刀我先行一步,我在下面等你們……」
「呼哧!」話音落下吳文亮手中的玻璃隨便一劃而過,一破鮮血從他的脖子上激蕩了出來。
吳文亮最終倒在了我們的跟前,被我視為強敵的高手就這麼被一片玻璃碎片了解了性命。
他走的時候臉上看不出一點的痛苦,反而露出了一抹類似於嘲諷的笑容,讓人始終都猜不出其中的特殊意味。
幾個武警處理現場的同時,我就接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先是胖子,胖子從昏迷中醒過來了,第一時間就打電話給我報喜:「刀哥!我糊裡糊塗的睡了好幾天,我做了很多的噩夢,我以為我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呀?」
再接著靜姐也接到了家裡人打來的電話,說朵朵也從昏迷醒過來了,醒過來之後找不到媽媽就在家裡哭鬧。
我們趕回到醫院的時候,又接連聽到兩個振奮人心的消息,魏廣坤的眼睛開始消腫了,各方面的情況也相對穩定了,受傷的那隻眼睛基本上可以保住了,另外就是韓隊長的傳來的好消息,上海的專家過來診斷了,得知了韓隊長的英雄事迹當場就給他做了手術,手術很成功-,韓隊長的那條腿也保住了。
這麼一來,遭受到大喜大悲皺詛咒的人全部都蛻變了,也就是說大喜大悲咒終於是被我們給破解了,可不知道為什麼我站在院子中卻沒有絲毫的興奮,吳文亮雖然死了,但這事還沒完,那隻兇殘的血猴子還沒現身,還有吳文亮背後的老狐狸也一直都沒露面,這個算不上勝利,我知道還有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在等著我們。
……
第二天胖子就能下床走路了,我就打算去算命街轉轉,胖子住院的錢花了將近五萬塊,加上陳叔叔的五萬塊,我欠師叔十萬塊的巨款了,雖然師叔一直說這筆錢不用還,可我自己也要吃喝拉撒,就琢磨著去算命街賺的錢,總不能什麼都賴著師叔吧。
剛準備出發,手機突然響了,來電顯示是林宇歆打來的:「一刀哥,今天是我們旅遊團去紀念館祭奠的日子,你能不能抽空陪我們去一趟,今天下午小島先生就要離開了淮安了,他說過要當面感謝你。」
我說感謝就不用了,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一定到。
我掛掉電話囑咐了胖子幾句,隨後就打了一臉計程車趕去了紀念館,紀念館今天是閉關時間,我進去的時候被人攔住不許進去,後來林宇歆走出來打了個招呼我才獲得特殊的批准。
走過紀念館,後面有一塊陵園區域,大老遠就看到一排人齊刷刷的跪在陵園的墓碑前面,打頭的人正是上次去找我的小島先生,其餘跪在墓碑跟前的應該就是他們口中提到的另外幾個旅行團的成員。
說實話我打心底是敬佩這些東瀛人的,這些人能夠用於面對自己祖先犯下的錯誤,能夠跪在這裡哪怕一句話不說,都足以表明他們的那顆懺悔之心,尤其經歷了鬼兵恐嚇之後他們仍然選在留在淮安等候,不得不說足以讓人心服口服。
「一刀哥,其實讓你過來還是想麻煩你的有些事情的。」林宇歆有些不好意思,欲言又止的說道:「今天早上小島先生又找到了我,說他們旅行團的成員昨天晚上又沒有睡好覺,他們八個人昨天晚上又開始做惡夢了,他們又夢到了那個中田浩二,這一次做的夢跟以往都不一樣。」
「這一次小島先生他們夢到那個中田浩二身穿著戰爭時期的軍服,手上揣著一把血淋淋的刺刀,刺刀的刀口正對著他們的臉,說如果他們今天要是在淮安下跪的話,就讓他們永遠留在淮安城,永遠都別想回東瀛,本來小島先生沒有想要麻煩你的,但我覺得這件事情非同小可,還是覺得把你喊過來比較保險一點。」
我也覺得這事可能有些麻煩,到了這個地步那個中田浩二還是不肯罷休,就一定會鬧出什麼鬼花樣出來,想了想就給師叔打了個電話,詢問怎麼對付這個中田浩二,安全的把這些人送回到東瀛去。
師叔聽了這邊的情況說這事好辦,既然我們有這個中田浩二的八字,那麼這個鬼就只有等死的份兒,一刀你把那個中田浩二的八字告訴我,我立即就來給這個鬼定製幾張鬼符,你帶上法器貼上這些鬼符,都不用你出手,那個鬼看到這些鬼符就嚇得屁滾尿流了。
約莫幫個小時之後,師叔就打電話過來說畫了八張鬼符,足夠我對付那個東瀛鬼了,他堅持要親自給我送過來,說他呆在醫院快憋壞了,不抓幾隻鬼玩玩手裡頭痒痒。
我哪能讓他親自過來,師叔這會的身體情況壞到了極致,就讓他找人幫忙把法器和符咒送過來,思來想去最後找到了黃維,讓他給我送這些黃符。
一開始黃維這小子還不樂意,我答應給他好處也不幹,最後提出來一個讓我鬱悶的條件才肯幫忙,說讓我幫助他追求蘇雨晴。
我又好氣又好笑,敢情這貨一直都在惦記蘇雨晴呢,因為情況情急我乾脆就答應了下來,讓他以最快的速度把鬼符和法器送過來。
其實仔細回想一番,我覺得那個中田浩二最多還是恐嚇的成分居多,這大白天的功夫我就不相信他敢現身找麻煩,小島他們定的是下午三點鐘的飛機,等到天黑的時候八個人都已經回老家了,對小島幾個人也就夠不成什麼威脅了。
半個小時之後黃維就把鬼符和法器送過來了,正好小島他們的祭奠儀式也結束了,一群人也不敢在紀念館多逗留,午飯都沒吃,張羅著坐車去機場,誰知道剛到停車場我就傻了眼。
小島他們坐得那輛大巴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面白色的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