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門后的電報聲
有時候,裝傻可以讓你得到意想不到的事物,有時候卻不是,不得不承認,我得到那些三十歲魔法師的期盼,可換來的是一頓老拳相向……張君罄將蘇碧護在身後,一腳將我給踢開。
你也許會看不起我,但你絕對無法感受到,被不下於四十寸的長腿踢中是什麼感覺!
有得有失,看似失,卻是得……其中種種樂子,只有一臉苦逼的我的才明白,噢耶!
我苦著臉對張君罄說,畢竟是一起下來的人,也算夥伴了,這一路下來死了那麼多人,我不想再發生這樣的事,要不我們就回去叫他們吧,出去后我一定幫你推了這門親事。
她瞧我翻白眼,你小子在西北大出了名的奇葩,你能有什麼辦法?
我說,山人自有妙計,奇葩也有奇葩的辦法就對了。
聽了我這話,張君罄不再反對,我們順著來時的路,回到了甬道的盡頭,當手電筒的光柱落原本機關的位置上時,眾人不禁呆住了。
翻板門的機關呢?眾人又重新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細地檢查了三遍,可是均一無所獲。
機關怎麼就消失了呢?這種變化實在是邪門至極,蘇碧歪著那可愛的腦袋問道,「哪個……剛才進來的時候,這裡有開關嗎?」
「當然應該有的吧,不然裡面的人怎麼出去?」我說。
「進來的時候,也沒檢查,」張君罄邊說邊去推那翻板門,可哪裡推得動,簡直是紋風不動,「可能這裡本來就沒有機關吧?」
只能在外面進來,裡面就出不去嗎?我說這可能也不是沒有,比如說設置這個門的主人壓根就不想進到裡面的人出去,將進來的人給困死在裡面,比如剛才那具骷髏,很可能就這樣被困死的。
阿西吧,這不是玩大了么,才特么從一個死循環裡面出來,看似找到一絲生機,現在卻又特么的跳進一個新坑?
張君罄搖搖頭,也不能就此下結論,或許這裡還別的路出去?
「對不起你們了,」我垂頭喪氣地用電筒照了一下甬道裡面,在光柱下,岩壁上好像有點黏糊糊的東西,我嘆了口氣,「師傅說我命犯天煞孤星,霉運纏身,黑頭黑臉非洲人,對不起,連累你們了……」
「這就是你抱著蘇碧啃的理由么?」張君罄一腳將我踢飛,手電筒照在那岩壁上直皺眉,「那些斑點是什麼,黑乎乎怪噁心的。」
能把強悍的張法醫給整噁心了,一定是非常膩害的存在,我從走上前去看,發現這些黑色的東西是從頭上的岩洞鋪下來,懸門嶺是一個巨大的鐘如洞,日久月深,自那山頂以下常年被雨水侵襲腐蝕,裡面早就變成坑坑窪窪。
這黑色的斑點是什麼東西,說是黑色,也許不準確,應該是紅得發黑?
總之就像是從洞壁上滲透下來的血一樣,蘇碧說這可能是一種菌類,她以前去雲南旅遊的時候就見過差不多的,別小看這一點點,一旦聚合起來就是一個整體,有時候能比籃球還要大。
一路向前走,這甬道漸漸變得錯綜複雜,向是從甬道兩旁延伸出別的溶洞,然後是四條,六條……甬道上面黑色的斑點漸漸變得濃密,到後來簡直好像被洞壁給覆蓋上了一層暗紅色的布幔。
眾人走在裡面,那種感覺非常古怪,沒錯這裡適合菌類生長,可這東西越來越多,密密麻麻的,越走我們的心就越是毛毛的,竟然有一種走在怪物的腸子里的感覺。
一直走了五分鐘,張君罄忽然不走了,我推她特也不動,那眼神直直地看著甬道前方,那裡黑的一筆,啥也沒有呀?
「怎麼不走了?」你要是現在良心發現,想回去叫黃家兄弟,我會暈倒的。
她也不說話,將手指放在唇間,對我和蘇碧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我這個人向來喜歡唱反調,唯獨對好看的姐姐例外,還不快么么噠?
就在我們噤聲凝神的片刻,我好像……好像聽到了什麼東西在響?
我閉目傾聽,那是一種……滴滴,滴滴答的響動,這聲音和鍾如洞的滴水聲明顯不同,它聽著好像有某種規律在重複,在循環著。
我不禁想起在廣場上,一個保安說聽到洞深處有電報傳來求救的信號,難道另一具電報機就在附近?
剎那間,我從她們的臉上都讀到了同樣驚悚的表情,看來彼此心中都想到一塊去了。
「你們覺得……」張君罄皺眉,話說了一半沒說下去。
「這個世界真特么神奇,」我聳聳肩,故意將嗓門放大了喊,「搞不好咱們,又看到一具白骨骷髏坐在一邊敲電報玩,真有趣哈哈!」
光用耳朵聽就知道,這滴滴聲離我們絕對超不出一百米,而就算溶洞對聲音傳播比較遠,那距離應該也不過兩百米,如果發電報的人或什麼鬼對我們有敵意,我喊那麼大聲不就打草驚蛇,讓別人有準備么?
我這魯莽的舉動惹來她們一串白眼,但事已至此,在藏著掖著也沒意義了,張君罄問我,莫文靈力沒恢復,那你有符咒嗎?要是等著我們的是鬼,總得有手段應付吧?
「他呀……」蘇碧剛想解釋,就被我一手捂住心口,我搶過話說,「符咒和算命一樣,都是騙人的東西,本道長何許人,不屑用它!」
阿西吧,我師傅那死老頭說自己是道士沒錯,可尼到死都沒教我一招半式,就更別說什麼畫符念咒之類技術活啦,這靈力還是靠笨蛋公主那,超級神經病的方法來修鍊呢!
之所以我不害怕,只是我本著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覺悟,相信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已,來這該死的懸門洞之前,老子還不是用物理手段,弄死了一個什麼古曼童那種垃圾玩意嗎?
同樣的道理,我故意提高音量,不過是為了給膽小的自己壯膽而已,身為這兩個女人的小分隊中的主心骨,唯一的男人我得讓她們放鬆情緒,而不是沉浸在驚恐中。
為了應付各種將要面對的狀況,我讓蘇碧和張君罄走在身後,她們打量手電筒給我照明,然後我一手拿著煙,一手晃著那物理學聖劍,一路怪笑著向前走。
忽然,張君罄咦了一聲,她用光柱指了指岩壁上方說,「那東西在動咩?」
岩壁上面只有那黑漆漆也黏糊糊的東西,不說是菌類嗎?菌類在動?
我抬眼一看,尼瑪比這……特么那裡是菌類?只見岩壁的上方,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很多條手臂大小的管子。
說是管子也許不準確,這東西就像在儒動的腸子一般,在慢慢的,有節奏的收和縮。
我學的是考古,生物學對我來說就像天書,看不懂,也就不知道這是正常還是不正常了。
「剛才誰說這是菌類來著?」我舉起那物理學聖劍剛想砍一段下來看看,卻被張君罄擋住了手。
「你瘋了?」她低喝道,「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你就亂來,要是,要是……」
「總不能是怪物吧?」我對她笑出后槽牙,「就算是怪物,這麼小,又不是霸王娃娃魚,怕啥?」
這像腸子般的東西就在岩壁上面,最矮一根離地面也就一米多高,這高度對小四很吃力,但對一米七幾的男子漢如我莫文,簡直一點問題都木有!
我讓蘇碧和張君罄都退後,離遠一點,免得我駕馭不住的憤怒,糊她們一臉……當然,就字面上的意思怎麼亂想也不是不可以的。
我目光如炬,鎖定了要攻擊的焦點,然後將撬棍……不對,是物理學聖劍高舉過頭,旱地拔蔥從天而起四十厘米,然後兇狠地砸在了那條東西上面。
耳畔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音,一捧帶著濃烈血腥味,紅色的東西往我那張英俊得亂七八糟的臉上衝來,我沒能躲過,整個腦袋都中招了!
特么這裡面是血?我抹了一把臉上的東西一看一聞,確實是血!
「我毀容了,你介意嗎?」我轉頭獃獃地問蘇碧。
「有分別嗎?」蘇碧哦了一聲,和張君罄蹲在那堆血上查看,彷彿剛才打臉她的事情完全沒發生過一樣。
特么的你剛才不是信誓旦旦說這是一種菌類,在雲南見過嗎?當我是耳聾還是怎樣?
「這該不會是人血吧?」蘇碧虎軀一震,站了起來,一臉厭棄地給我遞過紙巾。
怎麼可能是人血,這一定是某種動物的血,這一根管子就有手臂那麼大,剛才被我敲下來這個,光落在地上的血,少說就有十公升,如果是人,那這個人得多麼巨大?
「咦?」張君罄拿我的撬棍在牆上撥了幾下,「這好像是個把手?」
聽她這麼說,我也低頭去看,尼瑪竟然看見在血污中,有一隻布滿銅銹的把手,樣式看起來非常古老,上面雕刻著龍的圖騰。
顯然在這被黑血覆蓋的岩壁后,藏著一扇門,而此時我分明聽見那電報的滴滴聲就在那扇門后,清晰無比地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