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 專敲寡婦門
「寶寶，你小子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唐小戈看到陳懷寶詭異的笑容，心中愈發好奇。
「這個不好說，去問你家老爺子好了，反正唐哥你記住我說的話就是了。」陳懷寶嘿嘿一笑，唐小戈還想問什麼，這傢伙卻跑得比兔子還快，一溜煙跑去后廚了。
「小戈，聽這個陳懷寶的話，你爺爺難道很遭人討厭？」蘇雨菲好奇地問道。
「哪有，沒有的事！」唐小戈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我很小的時候，老頭子就是這錢攏縣遠近聞名的神棍了，天天都有數不清的人跑到我們清心觀去找他算卦……剛剛寶寶說的那個暖泉村，就是山下離清心觀最近的一個村子，村子里的人都認識我和老頭子，經常上山送我們吃的喝的，怎麼會遭人討厭呢？」
唐小戈說的這些可不是在吹牛，是確有其事，老頭子在這錢攏縣的確很受人尊敬，就算是唐小戈一年前下山的時候都是如此。
難道這一年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個念頭驀然間在唐小戈腦海中閃過，他心中一緊，有些擔心起來。
雖然唐小戈嘴上一口一個「老頭子」叫著，一老一少兩個傢伙在一起也經常鬥嘴，但在唐小戈心中，老頭子卻是比親生父母還要親的親人。
可唐明那個老頭子的實力簡直是高深莫測，會有什麼事情是他也解決不了的？唐小戈皺緊了眉頭，心中的疑雲更重。
「雨菲，走吧，我們儘快回去，我總感覺有什麼事情發生了。」想到這裡，唐小戈也不敢再猶豫，趕忙說道。
看到唐小戈的臉色有些嚴肅，蘇雨菲俏臉一肅，也趕忙點了點頭。
這火車站附近是有很多三輪車的，相當於大城市火車站周圍的黑出租，唐小戈熟門熟路地操著一口家鄉話上去攀談了幾句，就找到了一倆三輪車，跟蘇雨菲一起跳上車向縣城邊的二愣子山行去。
三輪車司機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漢子，皮膚黝黑，穿一件樸素的棉衣，眉宇之間也能看的出來是個老實的庄稼人，走在去二愣子山的路上，中年漢子三番五次地回頭瞄唐小戈和蘇雨菲兩人，似乎是有話想說。
終於他忍不住了，開口問道：「小兄弟，你和你媳婦兒是外地嘞吧？」
蘇雨菲和唐小戈的打扮跟當地人格格不入，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來。
唐小戈也懶得解釋，點頭道：「是啊。」
「你們莫非是想去二愣子山的清心觀算卦？」中年漢子繼續問道。
蘇雨菲剛想說什麼，唐小戈心中一動，卻暗中拉了拉蘇雨菲的衣袖，不動聲色道：「是啊，聽說你們潛龍縣清心觀中有一位神機妙算的大師，算卦特別准，我們就想去算一卦。怎麼了？大哥似乎有話要說？」
中年漢子點了點頭。他一聽到唐小戈口中的那位「大師」，就像是聽到殺父仇人的名字般，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呲牙咧嘴地狠狠唾了一口，這才扯著嗓子開口，聲音在「噠噠噠」的三輪車聲響中並不是很清晰，但唐小戈卻盡收耳中。
「呸！什麼神機妙算的大師，那就是一個荒淫的流氓老道！」
唐小戈大吃一驚，和蘇雨菲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詫之色。
「哦？大哥為什麼這麼說？」唐小戈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中的憤怒，沉聲問道。
「說來話長。」中年漢子一邊駕駛著三輪車，一邊義憤填膺道：「那個老道士前十幾年的確很有名，算卦也確實厲害，十卦九中，他的名氣也就慢慢大了，二愣子山清心觀一度聲名遠揚。不過一年前，這個老道士估摸終於忍不住了，原形畢露。」
說到這裡，中年漢子頓了頓，似乎想到了老頭子所做的什麼傷天害理的行徑一般，氣的直磨牙。
「大哥，你就別賣關子了！」唐小戈急切問道。
中年漢子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不是大哥我賣關子，實在是這流氓老道乾的事情太齷齪了啊！小兄弟你說說，這老道少說也六七十歲了，竟然專門禍害女人，你說齷齪不齷齪？」
「禍害女人？！」唐小戈吃了一驚，下意識道：「不可能的！老頭子雖然的確有些好色，但也絕對不會幹出什麼奸淫擄掠之事！」
中年漢子似乎沒有聽出唐小戈認識老頭子，搖了搖頭道：「這個禍害女人，並不是說他奸淫擄掠。他要真敢那麼幹了，政府就饒不了他！我說的禍害女人，是這個老道專敲寡婦門！」
「專敲寡婦門？」唐小戈和蘇雨菲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古怪，敲寡婦門，這是個隱喻，兩個人也不是傻子，自然能夠聽得懂。
唐小戈有些納悶，那老頭子雖然的確跟山下一個老寡婦一直有一腿，但那也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啊，根本沒有中年漢子說的這麼嚴重，保密措施更是做得很好，怎麼可能會鬧得滿城風雨？
「對，就是專敲寡婦門！」中年漢子狠狠點了點頭道：「二愣子山下有個村子，叫暖泉村，偌大一個村子，少說也有十來戶寡婦人家，可小兄弟你知道嘛，這個老不害臊的流氓老道，竟然跟這十來個寡婦都有一腿！」
這一次，唐小戈和蘇雨菲是真的目瞪口呆了，蘇雨菲更是俏臉泛紅，不知道說什麼好。
「別人怎麼知道的？難不成是親眼見到的？」唐小戈還是不相信唐明老頭子會幹出這種事情，疑惑問道。
「那可不是！」中年漢子點頭道：「這一年裡，光是有記錄的，那流氓老道就被幾個寡婦的家人在寡婦家床上抓到過三次，更不用說沒抓到的時候了！更可氣的是，那些寡婦也不知道是被灌了什麼迷魂湯，互相都知道對方跟老道有一腿，可就是樂此不疲跟那老道通姦，連一點廉恥都沒有了。」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中年漢子說到最後，大搖其頭，嘴裡呢喃著自己也不懂是什麼意思的古話。
「這麼一來二去，流氓老道的名聲就傳出去了，漸漸地也沒有人找他算卦了，生怕被他盯上自家閨女，又用什麼妖法，禍害了那些年輕女孩子。」中年漢子最後用一句話作了總結：「總而言之，這個專敲寡婦門的流氓老道就是這錢攏縣的大禍害，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唐小戈一梗，也不知道怎麼接話了，只能選擇了沉默。
但這中年漢子竟然又補充了一句：「還有，聽說那流氓老道還有個孫子，一年前去城裡打工了，老東西尚且如此，那個小東西估計也不是什麼好鳥！」
蘇雨菲一聽這話，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唐小戈身上，神色古怪到了極點。
中年漢子說的小東西，自然就是唐小戈了，蘇雨菲還真想附和他一句，唐小戈這小東西的確不是什麼好鳥呢！
唐小戈老臉一紅，尷尬無比，額頭上青筋突突直跳，只能嘿嘿一笑糊弄了過去。
拖拉機在突突突了一個多小時后，終於在一座山下的村口旁停了下來。
「這裡就是暖泉村了，沿著村子往後走就能看到一條山道，山道盡頭就是那個清心觀。」中年漢子好心道：「小兄弟，聽大哥一句勸，最好別去找那老道算卦，你媳婦兒這麼水靈，萬一真的被那個流氓老道盯上了，施了甚麼妖法，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唐小戈眼皮直跳，但還是點了點頭，給了路費后又再三感謝，這才把這三輪車司機給打發走。
站在暖泉村口的大槐樹下，唐小戈看著還是記憶中熟悉模樣的小村莊，忍不住感嘆了一聲物是人非。
一年前從這裡走出去的時候，他還是個不涉世事的愣頭青，更是一隻單身狗，但一年後的現在，他已經帶著自己漂亮的女朋友回來了，更是被全世界都尊為英雄，這算不算是衣錦還鄉呢？
唐小戈心中有些小得意，但忽然間又想起了陳懷寶以及那個中年漢子說的話，臉色不禁一沉。
「捂著臉，不然會挨打！」
唐小戈現在終於知道陳懷寶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了，暖泉村的人大部分都認識自己，如果老頭子現在的名聲真的如那中年漢子所說的那麼臭的話，自己要是被認出來，還真有被打的風險……
唐小戈越想越憋屈。前幾年老頭子還是「算卦大師」的時候，別說這個村子了，就連縣長，那都是尊敬有加，這暖泉村的村民更是時隔一兩天就會上山送一些吃喝，簡直就像供奉神仙一樣。
但現在卻說翻臉就翻臉，就連自己都有被打的風險了，憑什麼啊？
唐小戈十分不服氣，站在村口老槐樹下沉思良久之後，重重一跺腳，一咬牙，對蘇雨菲說道：「雨菲，我們走！我還真不信了，我不捂臉，還真的會被打不成？！」
說著，唐小戈竟然真的昂著頭，挺著胸，似乎生怕別人看不到他一樣，大步流星地向村中走去。蘇雨菲有些無語地搖了搖頭，也只好跟在了他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