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商定諸君之位:御書商談
聽到蕭珩這麼說,鍾秋亮一邊快速服下解藥,一邊皺著眉頭,戒備的看著他,「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出現在這裡幹什麼?」
蕭珩的視線從顧卿雲的身上,落到了顧如沁的身上,眼底閃過一絲冷意:「二公主,見你遲遲沒有出手,便讓我來瞧瞧。」
鍾秋亮眼底閃過一絲疑惑,但也沒有多想,鬆了一口氣:「長公主武功不凡,竟折回了我射出去的毒針,你武功高強,有什麼辦法,讓長公主贏不了這場比賽。」
蕭珩沒有說話,把手伸到鍾秋亮的面前,鍾秋亮怔了怔,隨後,把手上的暗器,遞到他的手上,「裡面還有六顆毒針。」
蕭珩微微眯起的眸子深處,泛著詭譎的光芒,從他手裡接過暗器,看向馬場上,「足夠了。」
說罷,暗器對著顧如沁的後背發射。
顧如沁此刻正想著,鍾秋亮為何遲遲不動手,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心神一飄,後背驀地傳來錐骨般的刺痛感,瞬間,從馬背上掉了下去。
可她的手裡卻纏著韁繩,因此,被快馬拖在地上狂奔,火辣辣的疼痛,從後背蔓延全身,疼的她眼淚直接飈了出來。
鍾秋亮臉色刷的一下煞白無血,擔憂的看了眼被暗器毒針射傷的顧如沁,從樹林里爬起來,戒備的瞪著蕭珩:「你,你是什麼人?」
蕭珩眉間的戾氣一濃,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殺你的人。」
說話音,只見他身形一閃,已經來到想要逃跑的鐘秋亮面前,剩下的五根毒針,盡數打入鍾秋亮的心臟。
鍾秋亮來不及逃脫,只感覺心臟一陣尖銳的刺痛,呼吸一窒,張大嘴巴,卻發不出一聲,只能睜大遍滿血絲的雙眼,盯著馬場上被馬拖在地上狂奔而顧如沁,張開的嘴巴一張一合,想要說話,卻發不出一個音節。
好半天,才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眷戀而無比沉痛的字音:「二公主,對不起,秋亮再也不能在你身邊保護你了。」
「去吧,有我在,不會讓她以後的日子過的太過無趣。」
她三翻五次傷害,他要保護的人,今日若不是她,顧卿雲也不會受傷。
往後的日子還長著,他有的是辦法,回倍討回。
蕭珩收回擊在鍾秋亮胸口的大掌,鍾秋亮的身體失去了支撐的力量,膝蓋一軟,跪倒在地上,垂下頭,沒了氣息。
蕭珩從袖子裡面,拿出一個瓶子,打開瓶子倒出裡面的液體滴在鍾秋亮的血上。
只是一瞬間,鍾秋亮的身子被化成了一淮血水,只剩下一件黑色血衣。
看著地面上的血衣,蕭珩大掌一揮,血衣灰飛湮滅。
轉頭,正欲離開這個事非之地,一道劍光揮刺而來。
他身形陡然一側,冽寒的劍光從他的眼前擦面而過。
瞳孔微微一縮,蕭珩沒有同突然出現的人纏打,而是掉頭朝樹林深處飛躍而去。
身後持劍之人,立刻追了上去。
蕭珩沒有逃的意思,入了樹林深處,估摸著不會被人輕易發現才停了下來。
范安南疾追而上,卻見蕭珩停了下來,手中的縈繞著殺氣的冷劍直指他的後腦,「你到底是誰的人?」
蕭珩慢慢的轉過身子,看向眉宇沁著戾氣的范安南,眼底的幽冷極其滲人:「想知道我是誰的人,不妨回去問問長公主。」
說罷,身形一閃,轉瞬,消失在樹林里。
范安南眸色一沉,四下張望,卻已不見蕭珩的蹤影。
欲要尋找時,便聽到遠處傳來侍衛的聲音,「樹林里有動勁,進去瞧瞧。」
范安南眼底擄過一絲冽凜的氣息,收回長劍,縱身躍入林子深處,隱匿在枝葉茂盛的叢林中。
此時此刻,馬場上面,顧卿雲已經一路狂奔到終點,摘下了第一魁首。
顧凌嬌緊跟其二。
而顧如沁卻很不樂觀。
時下,她的雙手正被韁繩緊緊的纏住,被快馬拖著在地上跑了幾百米,無法舉手棄賽,後背和胳膊上面都被摩擦掉一層皮,鮮血淋淋。
但因為比賽,縱然她此刻,被烈馬踩在腳下,只要她不認輸,任何人也不能夠上馬場擅自救人,否則,參賽人便以違規退賽處置。
戰天朗和顧如沁的那幾位侍夫,看到顧如沁被馬拖在地上狂奔,嚇的膽顫心驚,魂不附體。
若不是方便后回來的蕭珩及時阻止,戰天朗恨不得衝上馬場,「這是比賽,你若想讓二公主前功進棄,便打破規則去救她。不要忘了,長公主方才也經歷過。若長公主挺得過來,而二公主挺不過來,皇上心裡如何想?」
戰天朗雖然不忍心,但聽了蕭珩的話,還是冷靜下來,很清楚這個時候,不能衝動壞事。
而且,顧如沁的武功不差,應該能夠化解這一難。
彼時,戰天朗哪裡知道顧如沁已經中了暗器。
那暗器針上面塗的並不是穿心劇毒。
而是一種極為罕見的散功散。
無論武功多高的人,一旦中了散功散,所有的武功內力,都會在一盞茶的功夫內散盡。
所以,顧如沁才到至今沒有以武功,控制狂奔的馬匹,翻身上馬背。
因為,她此時此刻雙手被纏,內力調動不起來,武功也無力催發,很清顯的感覺到武功和體力在體內快速流失。
她無力讓發了瘋的馬停下來,也無法化解自身的危難。
然而,卻又不甘心,大喊著退出比賽。
若是那般,豈不是當著隋帝,百官的面,輸給顧卿雲,讓人詬病她不如顧卿雲。
後背再痛,她也咬牙忍著,一直熬到終點時,才咬破舌頭,從嘴裡吐出一口血,雙眼一閉,昏了過去。
武監令見狀,臉色大變,立刻揮掌,讓人去制止住馬。
然而,有一抹身影更快的躍身而去,沒看到清楚他是如何制止馬的,便見顧如沁虛弱的身子,已經落入他的懷中。
「父皇,二公主受傷昏迷,兒皇先帶她去太醫院醫治。」蕭珩說罷,也不等隋帝開口,就抱著昏迷的顧如沁,匆匆離去,令人不禁感嘆,蕭珩這個正夫,雖不常在京城,和顧如沁之間的感情很是情深。
只是眾人沒有瞧見,蕭珩抱著顧如沁匆忙離去的瞬間,平著痕迹的看了一眼騎在高頭大馬上的顧卿雲,森寒的眼底劃過一絲心疼:「比賽結束,立即退賽,去找素和淵醫傷。」
腦海里傳來蕭珩霸道,不容置喙的話,顧卿雲眯了眯璀璨的眼眸,目送著蕭珩抱著顧如沁快速消失在視線的背影。
然而,一個瀟洒翻身下馬,長腿劃過優美的弧度,落在地面,她抬手摸了摸注入鎮定劑,鎮定下來,卻沒有死的馬,跟一旁的武監令道:「武監令,這匹傷勢極其嚴重的馬,陪本宮一路過度過重重磨難與阻礙,與本宮心有靈犀,本宮向你討了他。」
武監令笑道:「恭喜長公主贏得此場比賽,這匹馬確實不同凡響,如長公主一般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長公主和它投緣,想要討了他,臣自是沒月任何意見。」
顧卿雲客氣的報以微笑,這才轉身看向坐在龍椅之上的隋帝,蒼白的臉上溢著笑意:「父皇,兒臣不負重望,沒在趙國太子的面前給大隋國丟臉。」
她聲音鏗鏘有力,腰板挺的直直的,日薄西山的斜輝灑下在她身上,更襯得她天生傲骨不凡,霸氣側漏。
然而,眾人看到她血肉模糊,覆了一層砂石的後背,都不由倒抽一口冷氣,唏噓不已。
顧如沁也受了傷,但卻被蕭珩及時抱住身子,遮住了後背,眾人只知顧如沁受傷,卻不知她傷的如何,自然,不會發怵。
可看到顧卿雲後背的傷口,縱是那些大男人,都不忍直視,感覺到自己的後背一陣發寒,不由的心生敬佩之意。
顧卿雲傷了如此重的傷,竟還能堅持到勝利,還能夠挺直腰板,把皇家氣魄展現的淋漓盡致。
趙儒軒望著顧卿雲的眼中,溢出一絲心疼,但轉而即逝,拍掌叫好:「長公主好氣魄,不愧為隋國的皇長公主,本太子佩服。」
說罷,大掌一揮,他的侍衛手裡端出幾瓶葯,道:「長公主受了嚴峻的傷勢,這是我家太子殿下,贈於長公主療傷的葯。」
顧卿雲淡漠一笑:「多謝軒太子。」
而此時,公儀灝已起身,向龍椅上的隋帝作揖道:「皇上,比賽已結束,臣先帶長公主下去醫治。」
隋帝連揮了揮手掌,「准。」
隋帝話音一落,司馬睿已經來到顧卿雲的面前,蹲下身子,道:「你後背有傷,若是抱著你,定會讓你吃了苦頭。又剛騎了馬,要是扛著你,只怕要折騰胃,只好背著你回東宮。」
顧卿雲累的打緊,更是疼的厲害。
她一直在忍,忍到她支撐不住。
看到司馬睿在面前蹲下來的那一瞬間,她渾身所有的力量,都像被抽離了身體,再也支撐不住,軟軟的趴在他的後背,環住他的脖子。
後背和身體在這一刻,感官蘇醒,疼的跟拆了骨架似的。尤其是後背,那種灼燃焚骨的痛,錐心撕裂的疼,她幾度忍不住,在趴到司馬睿背上的瞬間,彷彿找到了可以安心停靠的港灣,眼前一黑,終是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