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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水要趁喝:身心才會暖

  顧卿雲看著他冷著一張臉,竟然連多一眼,也不曾看自己,羞澀的心裡竟也隱隱不是味。


  想到她為在他面前,一絲不掛,也不曾換來他一個眼神,她心裡油然出一股挫敗感。


  無關任何感情。


  換成任何一個女人,或是男人,都會為此而感到迷惑和不甘。


  難道,自己的身體,就那般沒有吸引力?

  想到這裡,顧卿雲低垂眼帘,看著給自己穿上裙辱的素和淵問道:「淵,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子?」


  她記得,她之前問過他一次。


  他是不是喜歡男人。


  結果,被他修理了一頓。


  如果的性趣向是正確的。


  那麼,他這般宛如世俗之外的男人,會喜歡什麼樣的女子呢?


  她自認為,她也不差啊。


  素和淵沒有抬頭看她,只是眸光閃爍了一下,給她整理裙子的手滯了一瞬,很快又恢復,不冷不熱的道:「我只需要一處安隅之地。至於感情……」


  他說著,抬起頭看來,凝望著站在床沿邊上,一臉副期翼眸光盯著自己的小女子,冷漠而絕然的道:「我這一生,或許都不會有。」


  決絕的話,恍如誓言,亦如詛咒,讓顧卿雲怔了半響。


  見顧卿雲盯著自己,眸光怔然中透著幾許複雜,半天說不出話來,素和淵道:「在我眼中只有一種人,病人。」


  沒有男女之分。


  沒有活人,死人只分。


  只有病人。


  是以,她在他的眼中,只是一個病人。


  顧卿雲好半響,才回過神來,看著他點了點頭:「世人道,素和神醫樂善好施,千面千相,宛如神佛,常行走在世間以不同的面貌懸壺濟世。看來一點也不假。」


  素和淵眸色一冽,轉過身去,「我從來都不是樂善好施,懸壺濟世之人。」


  顧卿雲秀眉微跳,看著他的孤傲清冷的背影,調侃道:「你這冷漠的性子,也確實不太像。」


  素和淵是一個極為矛盾,但卻不衝突的人。


  他前一瞬,可以濟救人。


  但在下一瞬,卻也能冷眼漠視著天下人死在他面前,甚至,連個眼神,都吝嗇於給。


  她根本就看不懂他。


  他來到她的身邊,或許真如他所說,是為了報恩,報了恩后,也許,他便會走,也許……


  「丞相大人到。」


  思路到一半,被殿外的通傳聲打斷。


  顧卿雲扭頭看去,便見一襲紫色長袍的公儀灝攜著一股勁風進了殿,徑直朝自已走來。


  「聽說,你和七皇子在隱月樓遇刺。」公儀灝走到顧卿雲的面前,仔細的打量她,面色紅潤,不像受傷,暗自鬆了一口氣,轉而看向素和淵,「是什麼人?」


  素和淵抬眸前窗外的某個方向看去,眸光晦澀:「活捕了幾個刺客,還沒審訊。但想來,和那邊脫不了干係。」


  顧卿雲從床上下來,拂了拂衣袍,走到兩人之間道:「灝,既然你來了,我們一同去審問吧。」


  阿塵此前說過,陰陽世家的控魂術無人能及,比耀宇的幻術,還要令人無力抵抗,他去審問,事半功倍,不需要費什麼功夫。


  公儀灝「嗯」了一聲「好」


  三人來到水牢,途中,公儀灝問:「耀宇呢?」


  白日的時候,耀宇還守在她的身邊,怎麼晚上卻不見了。


  顧卿雲本就是想讓皇太后和二公府的目光和注意力,都集在她宴請越嵇風的事情上,忽略慧光,是以,才讓耀宇晚上,趁機帶慧光離開皇宮,偷偷出城。


  眼下,耀宇並不在宮內,「我讓耀宇,替我去處理一些事情。」


  公儀灝聞言,好看的眉不由的皺了皺,眸光晦澀的看了一眼顧卿云:「我聽說,慧光大師失蹤了。」


  這東宮到處都有公儀灝的人,想要隱瞞過他,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不過,慧光這件事情,也沒有什麼可隱瞞公儀灝的,她提前一步,進了地下水牢,跟他道:「正如你所想的那般。」


  說話間,已經下到水牢。


  牢頭見顧卿雲,公儀灝,素和淵三人前來,連忙迎上去:「奴才參見長公主,丞相大人,素和大人。」


  顧卿雲揮了揮手,「起來吧。剛抓進來的幾個刺客呢?」


  牢頭道:「回長公主話,那幾個刺客被綁在水槽里,七皇子正在審問。」


  顧卿雲一聽,這才想起來,她方才把越嵇風一個人丟在了隱月樓。


  「帶本宮去。」


  說著,隨著牢頭往裡走。


  越嵇風坐在刑房,包紮傷口,之前為了帶著顧卿雲脫險,飛離那閣樓,卻不料被一支弩箭擦傷手臂。


  顧卿雲到時,便見越嵇風包紮一半的傷口泛黑,臉色一變:「你中毒了。」


  這人受了傷,中了毒,怎麼也不吱一聲。


  那些刺客是奔著要她的命而來的。


  那箭頭上塗的毒,都是致命的毒。


  他怎能這般草草包紮。


  「一點小傷,上了葯,應該沒事。」越嵇風撩下袖子,想要掩蓋傷口,卻被顧卿雲給抓住了手,皺眉道:「胡鬧,傷是小傷,毒卻不是小毒。你若是命喪我東宮,本宮如何向父皇交代。」


  越嵇風若是在這個時候死在她東宮,定會壞了兩國之間的交好。


  趙國的靜王死於天災,是在所有人,包括靜王的手下和趙儒軒的面前,那是人力所不能阻止的。


  可越嵇風不同。


  更重要的是,顧卿雲也不想讓他死。


  老實說,她對越嵇風手裡的地圖和他的身份,很感興趣。


  越嵇風看著顧卿雲抓住自己的手,掀開衣袖,露出胳膊上的傷,抿唇沉思一瞬,道:「沒有雲兒說的那般嚴重。只是破了一點皮,毒還沒有沁入心脈,已經從這些人的身上,搜出解藥,休息一下,不礙事的。」


  若不是為了從這些活著的刺客身上,搜到解藥,他斷然不會在自己受傷的時候,不去包紮,而是來到水牢。


  顧卿雲見他的傷口確實塗了葯,只是包紮太過簡單,連忙吩咐牢頭,「七皇子受了,你且引他下去休息,請個御醫去跟前伺候。」


  牢頭聽令,立刻去辦。


  越嵇風站起身來,看向公儀灝,幽深的眸光極其晦暗,「那些刺客目標很明確,是奔著雲兒的性命而來。丞相大人忙於朝政大事的同時,莫要忘記雲兒如今的身份,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想要她命的人,監視她的人,無處不在,好在,她今天晚上沒有出什麼事情。否則,你我都無法向隋帝交代。」


  公儀灝清雅俊美的臉龐洋出一絲淡薄的笑意:「今天晚上的事情,確實是本座的疏忽,才讓那些刺客有機可趁。雲兒能毫髮無傷,是七皇子的功勞。」


  他走到顧卿雲的身邊,摟住顧卿雲的肩膀道:「雲兒,你說,我們該賞七皇子什麼賞品好?」


  顧卿雲看了一眼皺眉的越嵇風,又看向公儀灝,不知這兩個人較什麼勁,「這樣吧,七皇子,你有什麼想要的跟本宮說,本宮滿足你。」


  越嵇風皺起的眉心,更加的緊了,冷然肅穆的盯著顧卿云:「本皇子想要的,雲兒,難道不知曉?」


  他這一招反戈讓顧卿雲一時間有些語塞,少傾,她道:「七皇子放心,本宮答應七皇子的事情,一定會做到。七皇子在我東宮可安心的住下來。至於住在哪個院子,七皇子喜歡的話,便自己去挑個院子。」


  越嵇風不在言語,朝顧卿雲點了點頭,「雲兒這般說,嵇風恭敬不如從命。告辭。」


  說罷,抬眼深望了一眼公儀灝和素和淵,這才隨著牢頭出了水牢。


  見越嵇風走了,顧卿雲跟公儀灝和素和淵,道:「灝,那些刺客交給你了。」


  公儀灝摸了摸她的頭,讓他到刑房裡面坐著,然後,走入關押著刺客的水牢。


  素和淵在顧卿雲的身邊坐了下來,接過獄卒奉上來的茶抿了一口,潤濕了唇畔,看了一眼公儀灝的背影,不咸不淡的道:「你來,不就是想要看他如何審訊,如今,為何卻又不跟上去。」


  顧卿雲朝奉茶的獄卒揮了下手,示意不需要茶水,「送去給丞相大人。莫要讓茶水涼了。」


  獄卒應聲,便奉著茶水,朝牢房深處走去。


  公儀灝前腳才入行刑的牢房,獄卒便奉著茶水跟了上去,「丞相大人,皇長公主讓小人把茶水送來給丞相大人,要丞相大人趁熱喝,莫等茶水涼了。」


  公儀灝看了一眼獄卒手裡的茶水,眸光微閃,「嗯」了一聲,道:「你先端著。」


  說罷,來到幾個刺客的面前,「來人,喚醒他們。」


  幾桶水嘩啦啦的潑到刺客的頭上。


  公儀灝從容的從幾個醒來的刺客面前走過,清淵般的眼瞳深處似綻放著絢麗的浮光,宛如鬼火一般懾人心神……


  顧卿雲趴在桌子前,單手支著下巴,另一隻手的五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桌面,眯著眸子看著素和淵,眸光時不時的掃過素和淵手指上那枚看起來毫不起色的戒指上,眼底帶著探究:「淵,你那戒指,便是你的武器嗎?好厲害啊。」


  「那是奪魂千絲意,殺人無形,一但祭出,十丈之內的人便會化為血水,武器排行榜排名第三,當然厲害。」身後傳來公儀灝的聲音,顧卿雲心中一喜,回頭看去:「這才一盞茶的功夫,你就出來了。」


  公儀灝走到她面前,接過獄卒手裡的茶水,看著顧卿雲別有深意道:「水要趁熱喝,身心才會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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