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人生如戲
皮埃爾的話看似漫不經心，就像是自己在閑聊一樣，但實際上卻是條例清晰，但搬出了平民貴族那一套理論，又說了曼陀羅家族的功績，並且有心無意的為曼陀羅家族洗白，最終又搬出了小琴，又強調了之前的平民與貴族理論。
至少在皮埃爾的這一番說辭之下，不少逞一時痛快的傭兵與冒險者此時有些猶豫了。
「那麼竟然如此，就請克里斯蒂小姐出來一見吧。」霍恩語氣不善的說道，這樣順著其的話往下說，讓他感到不妙。
「不好意思，克里斯蒂小姐今天身體有些不適，暫時不能出來見人，如果大家想要見她，只能改日了。」皮埃爾微笑著說道。
「你這是在說笑嗎，讓我們現在回去，無論如何，今天曼陀羅家族必須要有一個交代。」被如此這般挑釁，霍恩終於被激怒了。
「霍恩團長真的沒記性啊，難道忘了我站在這裡勸說的原因是為了拯救大家的性命嗎？平民有平民的活法，貴族有貴族的規矩。霍恩先生，我說了如果現在你們要衝進去，沒人能夠攔得住，但是如果衝撞了克里斯蒂小姐，或者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可不是你們能夠承受得起的。」皮埃爾的聲音冷了下來。
「無論什麼情況，貴族的權威不容侵犯，各位可想過，如果曙光城的貴族知道這次逼宮時間會怎樣。到時候為了顯示貴族的權威，那些貴族會不會有什麼動作，比如說嚴懲挑釁貴族威嚴的平民，到時候你們面臨的處境可能會反過來，只有鮮血才能夠平息那些貴族的憤怒。」
「這傢伙·····。」霍恩已經發覺了，這傢伙說的話根本就是在刻意引導眾人，此時此刻，話題的中心很顯然已經遠遠偏離了曼陀羅家族。
而顯然皮埃爾這一套，對於在場的傭兵與冒險者卻是非常有效，被皮埃爾一套大道理糊弄，很多人都露出了恐懼的神色。畢竟在希莎大陸，貴族與平民這一套還是非常吃得開的。
見到已經達到了效果，皮埃爾繼續說道。
「那麼現在你們有兩條路走，要不就是現在衝進去，日後等著被清算。要不現在交出鬧事主謀，馬上離開，我可以當成什麼都沒有發生。」
「嘿嘿，沒錯，交出鬧事主謀。」此時站在皮埃爾身旁的光頭大漢虎克揮了揮手中大刀，目光挑釁的看向了霍恩。
隨大流的人群就是如此，你可以扇動，別人略施小計同樣也能夠蠱惑。雖然依然有少數苦大仇恨的人不為所動，但大部分人私底下已經議論紛紛，開始打退堂鼓。
而就在這個時候，霍恩突然察覺到一道特別的目光，這道目光來自一雙黑瞳，霍恩與這道目光對視著，鄭重的對其點了點頭。
「白荷，你帶了洋蔥嗎？」夏亞突然對著身旁的雙馬尾女僕說道。
「啥？」
「算了，只好硬上了。」夏亞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心態，就突然拽著白荷衝出了人群。
「你們被騙了，克里斯丁小姐被曼陀羅家族囚禁了，曼陀羅家族背叛了它的宗主。」夏亞大喊的聲音傳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咦！這傢伙是誰？他說的是真的嗎？」雖然只是一句話，但所有人的目光已經集中在了夏亞身上，畢竟比起皮埃爾的長篇大論，夏亞的話簡單粗暴，但裡面蘊含的信息卻又讓人無法忽視。
就連皮埃爾也是如此，只不過此時的他可不想表面上那麼平靜。
「這傢伙不就是我讓金曼抓捕的惡魔之子，他怎麼在這裡，他旁邊的那個女孩不是克里斯蒂的貼身女僕嘛，她怎麼和這傢伙在一起。」剎那間，皮埃爾腦中閃爍很多信息，結合現在的情況，皮埃爾突然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覺來。
「實不相瞞各位，其實這次的行動，救援克里斯蒂小姐才是真正的目的，只不過為了不讓曼陀羅家族狗急跳牆，做出傷害克里斯蒂小姐的事情來，才選擇隱瞞了眾人。」夏亞說著看向城牆上的桑曼，頓時變得咬牙切齒起來。
「只不過沒想到的是，曼陀羅家族這些卑鄙的傢伙，竟然以克里斯蒂小姐為借口，要挾眾人和霍恩團長，眼看這樣下去計劃會失敗，我只好說出實情了，你們這些卑鄙的小人。」
看著一臉義憤填膺的夏亞，眾人又不由得將目光看向了霍恩。
霍恩嘆了一口氣，看起來似乎有些無可奈何。「他說的是真的，這的確是我的計劃啊。」
「難道真的是這樣，曼陀羅家族膽子真大，他們要幹什麼。」
「真是想不到啊，霍恩團長竟然如此用心良苦。」
········
看著在場的傭兵與冒險者又議論了起來，皮埃爾的眉頭一皺，隨即說道。
「在場的各位，我們先不要討論這個說法有多麼荒謬可笑，就單單面前這人是象徵著詛咒與不祥的惡魔之子，他的話你們覺得可信嗎？」
皮埃爾的話使得所有人全都一震，雖然夏亞是惡魔之子，很多人剛才就看出來了，但這麼明目張胆的說出來，卻依然讓氣氛有些變化，畢竟惡魔之子是一個禁忌話語。
而對於惡魔之子說的話，普通人自然也會有些遲疑。
「我有證據。」在這時，白荷說著突然拿出了一條項鏈。
這條項鏈很精緻，上面散發著濃郁魔力波動，顯示著這還是一件珍貴的飾品魔法裝備，而在項鏈的中心則是一個美麗的紫色寶石。
當白荷握著這顆寶石的時候，寶石竟然自動發出了光芒，顯現出了一個少女的身影。
「我是小姐的女僕，我想在場如果有見過小姐的人，應該對於小姐戴在胸前的項鏈不陌生吧。」
「這怎麼可能。」皮埃爾一臉的不敢置信，那條項鏈他當然見過，而且今天早上皮埃爾還在小琴身上看到過。這個他一直沒有放在眼裡，任其逃跑沒有大肆追捕的女僕，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皮埃爾自然想不到，白荷得到了空間移動能力之後，雖然聽了夏亞的話，沒有救走小琴，但其實已經在暗中與小琴見過好幾次面了。
心知肚明的夏亞雖然心中很想笑，但此時他臉上卻是另一番表情，只見其低下了頭。
「各位朋友。」夏亞大吼了一聲，就連身體似乎都顫抖了起來。
「我知道我是惡魔之子，所有人都不相信我，我也認為這是我的宿命。直到有一天我被人欺負的時候，我遇到了她，那個如同天使一般的女孩，她不像其他人一樣厭惡的眼神看我。她幫我呵斥了那些欺負我的人，還給了我一些錢，讓我以後能夠好好生活。」夏亞用溫柔的聲音說著，就像是在努力的回憶那些珍貴的畫面。
「從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我的命是屬於她的，我無時無刻都想著報答她。而老天在我無數次的祈禱之中給了我一次機會，讓我遇到了逃出來的白荷小姐，我帶著白荷小姐去求助霍恩團長，然後事情就發展到了這一步。」
夏亞說著目光掃過眾人，突然單膝跪在了地上，用壓印的聲音大吼道。
「所以我請求大家，無論你們怎麼看我都好，請救救克里斯蒂小姐吧。」
原本還在低聲議論的眾人，此時都安靜了下來，原本看著夏亞那厭惡與疏離的眼神，也變成了觸動。因為此刻拋開外表，眼前的這個青年也只是一個單純而倔強的孩子，喜歡上了一個自己絕對配不上的女孩，因此只能夠躲在角落裡偷偷觀看，默默守候。
他們此時似乎從夏亞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明明是假的，這傢伙竟然·····。」皮埃爾咬牙切齒的看著夏亞，他為什麼肯定夏亞是裝的，因為夏亞剛才竟然乘著白荷擋住傭兵與冒險者角度視線時，悄悄將手伸到背後，暗中對他比了一下中指。
只不過在惱怒這傢伙囂張的同時，皮埃爾的目光卻又變的有些怪異起來。
「這傢伙，真尼瑪能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