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天高地厚
啪！
盤子落地，四分五裂，齊書一腦袋湯汁，滴滴答答，但他繼續平靜的啃著蝦肉！
啪！
又一隻盤子輕輕倒扣在齊書腦袋上，隨著他咀嚼的動作，盤子墜地碎裂……湯汁濃稠，順著他的劉海滴下。
一個穿著和齊書差不多樸素的矮個子青年，面色冷漠，再度拿起一個盤子，認真的倒扣在齊書頭頂……啪……一樣的規律，地面再次多了一隻碎盤子！
下一隻！
齊書認真咀嚼著蝦肉，不聞不問……庄樓音不斷將湯汁淋在他頭頂，盤子碎裂……二人各干各的，一樣的面無表情，似乎是兩個幼稚園兒童在玩耍。
幾分鐘后，一隻龍蝦結束……齊書起身，面無表情的拿了另一隻，認真而又虔誠的繼續啃食。
此刻附近已經沒有了空盤子，庄樓音隨手端起一杯紅酒，澆花一般，緩緩倒在齊書頭頂……殷紅的酒水順著脖頸，染濕了齊書的衣服。
後者依舊在品味著蝦肉，無動於衷！
……
「先生，這是公共場……啊……」
一個服務及見狀，連忙過去制止……但他卻被一個賓客拉住！
「小夥子，你找死啊……那是庄市長的公子，泰拳高手，傳說殺死過人。庄市長主管春西市司法，警察不敢抓，法院不敢判……惹惱了，斷你一根胳膊，你都沒地方說理去！」
「我曾經去看過一場地下拳賽，傳言沒錯，庄市長的公子酷愛鬥狠……那地方拳拳到肉，一場比賽下來，不斷根胳膊，都算文明。」
「小夥子，宴會還沒有開始，冷餐區沒有多少客人，你先等等吧……這個鄉巴佬小子，可能要倒霉了……一會你手腳利索點收拾，總安全點！」
服務員被一眾賓客恐嚇，嚇得渾身虛汗……他接觸的達官貴人不少，所以更加確信這些陰暗的東西。
幾分鐘之後，齊書與庄樓音的附近，已經成了真空區。
……
庄樓音似乎厭煩了酒杯的吝嗇，他直接開啟一瓶拉菲，整瓶傾倒在齊書頭上……咕嘟咕嘟……放下酒瓶，齊書幾乎渾身濕透，酒氣衝天！
「你活了這麼大，見過這麼多血嗎？」
二人像是老朋友在聊天，齊書平靜的拿起第三隻龍蝦，庄樓音也平和的問道。
……
「這股氣勢好恐怖……連大人們都被震住了。」
「齊書是不是被嚇傻了，被倒了那麼多酒，還能吃的下去？」
「估計是在珍惜最後的晚餐吧。」
奧昆士的同學目瞪口呆，庄樓音不動聲色的憤怒，彷彿是深邃的火山，比刀山火海還要令人恐懼。
「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我惹了庄樓音都不敢說安如無恙……這次你不死也殘！」
李翼鵬狠狠捏著拳頭……庄樓音睚眥必報，心胸極度狹隘，這種人就是一隻危險的狼。
不遠處，已經有十幾個保安悄悄過來，但他們只是維持著秩序，並沒有動手……畢竟只是碎了一些餐盤，二人平靜的聊著天，像是許久不見得朋友。
庄樓音的凶名，在春西市也是響噹噹。
……
「不說話？可以！有興趣聽幾段簡短的故事嗎？」
庄樓音拿起一塊奶油蛋糕，仔細將奶油塗到齊書臉上，而後吃掉蛋糕部分。
「曾經有個小孩，六歲的時候，變形金剛被鄰居家的孩子踩壞……三天後，鄰居家的孩子，被人們從茅坑裡撈出來。」
「曾經有個初中生，被初戀女友背叛……十天後，這個女孩被五個地痞奸輪，最後瘋了……半年後，她在精神病院上吊自殺了。」
「還是那個初中生，上課睡覺，被物理老師用粉筆丟，被罰站……當天晚上，物理老師家失火……消防隊破窗救人的時候，已經57%重度燒傷！」
「高中以後，這個孩子出現的地方，只有敬畏的眼神，只有恐懼的迴避……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有仇，就要報。」
「這些只是他經歷中的杯水車薪……我問你一句，如果你喜歡的女孩子被人睡了，你會怎麼辦？你覺得這個太平盛世，死亡離你有多遠？」
庄樓音擠出一整隻芥末膏，一口一口吞入口中，竟然面不改色……遠處人群咽了口唾沫，看著都嗓子疼。
「又沒了，不經吃……全是腦袋，沒有多少肉！」
突然，被奶油塗的面目全非的齊書抬頭，有些惋惜的說道。
服務員第二次端上來的龍蝦，被他一口氣消滅乾乾淨淨。
「可惜……一個大周天，還差最後一絲火候……就用你補充吧！」
庄樓音拿起最後一片刺身，剛要放入口中，一隻手伸了過來，他手中刺身被奪走，後者隨意嚼了嚼咽下。
「舒坦！」
齊書狠狠伸了個懶腰，鼻孔內竟然噴出一道蒸汽一般的白霧。
地球靈氣稀缺，靈藥更稀缺，除了苦修肉身，氣血輪轉也極為重要……吃著大龍蝦，好不容易湊了一個大周天，差點被這小子破壞。
「你的故事我聽完了，很精彩……我也有一段，有興趣嗎？」
半響后，齊書慢慢把眼睛上的奶油擦掉，緩緩開口：
「遙遠的修真界，十步一仇殺……有一個落魄的秀才，他鍊氣期的時候，有個大宗門弟子朝他吐了口口水……五十年後，這個秀才大道金丹，殺了這個弟子。宗門替他出頭，要秀才償命。這個秀才，又屠了整個宗門九千四百人！」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有時候一時衝動，會連累很多人！」
齊書的表情很認真。
「哈哈，玄幻小說劇情吧……九千四百人，夠幼稚……本以為騙走藏故曲的男人，會有些出眾……原來是個腦殘！」
輕輕拍著齊書的臉龐，庄樓音譏笑一聲。
……
「庄樓音，住手，你幹什麼呢？」
就在這時候，一個穿著得體，渾身瀰漫著時尚霞彩的少女急匆匆跑過來。
她俏臉焦急，一邊擦拭著齊書臉上的污垢，一邊惡狠狠瞪著庄樓音！
「齊書，你別生氣，他不是有意的，你別生氣，千萬別生氣。」
手足無措間，藏故曲甚至連脖子上的昂貴絲巾都取下，當了餐巾紙。
「庄樓音，你不知天高地厚，快點道歉，現在道歉或許還來得及！」
隨後，藏故曲又迫切抬頭，美眸一邊埋怨，一邊惡狠狠地瞪著後者。
她從小和庄樓音同學，二人性格同樣孤僻，臭味相投之下，成了好朋友……庄樓音確實修鍊了十幾年泰拳，甚至能和自己戰個平手……但現在他招惹的是齊書，一招捏死碎鐵手的齊書啊……當年庄樓音為了一招半式，送了碎鐵手五百萬，後者才勉強傳授三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