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有些面熟
「王校長……你可得替我做主啊……一定要把那個學生開除了……」
「一中食堂的飯菜，比市場上低廉一多半，用一些輔料怎麼了？幾乎免費的飯菜，誰不滿意，別吃……畜生，竟然敢打我……」
「怨你自己太不小心，一中這種地方都能翻盤子……」
「咱哥倆靠地溝油、腐大米、爛菜葉子撈了不少油水……現在財政撥款下來了，餐食補助多了三倍，本來是更好的日子……你倒好，比前還貪……雞腿都發霉了，這玩意吃了能不拉肚子嗎？」
「幸好高柏智那老頭去了京都開會……所幸，時間充裕，開除了這個愣頭青，事情就壓下了。」
……
一片寂靜中，擴音喇叭里，響起兩道清晰的聲音……這是一段對話，充斥著陰謀的味道。
這一刻，所有人毛骨悚然，感覺頭頂是一片厚厚的烏雲。
其中一個瓮聲瓮氣的聲音，一中學生無比熟悉……正是食堂那個凶神惡煞的後勤主管……而另一人……
無數人悄然將目光匯聚到副校長的位置……驚恐、質疑、瀰漫、驚愕、不可置信……講台上這個道貌岸然的副校長，真的如喇叭里一樣險惡無恥嗎？
……
這時候，一名主任滿頭虛汗，瘋狗般的速度朝著廣播站跑去……這是他一輩子最巔峰的速度，心跳的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這麼大的醜聞，公開播報，非同小可。
……
「完了……是誰錄的音？不可能被錄音啊！」
胖子也聽到了廣播，嚇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手腳癲癇一般顫抖。
……
「砰！」
幾分鐘后，一隻手掌狠狠拍在桌面上，響聲通過話筒，狠狠擴散開來，震耳欲聾。
「荒謬……公然誣陷校領導，簡直膽大包天……區區幾段錄音，能說明什麼問題？網路上隨便找個軟體編輯一下，以為一中所有老師都不懂嗎？
「李俊鵬，你現在的行為，已經不是在違反校規……而是在觸犯法律……污衊，誣陷……這是不輕的罪名……
「你打架鬥毆之後，按照校規，你只能在宿舍區反省……這段所謂錄音，你能解釋一下在哪路錄的嗎？
「我可沒有去過宿舍區。」
王波濤慌亂了幾分鐘后，頓時冷靜下來……整個一中，現在他一言九鼎……一個即將被開除的學生，能翻起什麼浪……即便人們質疑又如何？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僅憑一段錄音，什麼都證明不了。
他陰沉著臉，令人望而生畏！
「王副校長，你沒有來宿捨去……我也沒有去你辦公室……這段錄音，當然是從其他途徑得來的……您不要急著否認，等高校長回來了，不就真相大白了嗎？」
李俊鵬冷笑一聲，言語絲毫不弱。
「哼……教研組，去登陸教育官方網站，把李俊鵬開除學籍的文件發布了……這個學生品德不佳，違反重大校規不說，現在還觸碰法律，決不能輕饒。」
王波濤捏著拳頭，說出去的每個字，似乎都冒著森森寒氣。
「校長……可是……」
負責文件處理的老師一臉為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去……立刻，馬上……執行……如果不懂什麼是執行力……現在離職……」
鐺！
見沒人響應，王波濤直接將水杯砸在桌面，杯底碎裂，茶水飛濺……這一刻，他怒火滔天。
「報警……讓治安隊抓了這個罪犯。」
深吸一口氣，王波濤沖著劉浩雲瞪眼……後者連忙拿出手機，報了警。
真的報警了！
他是學生會主席，也是王副校長的外甥，這種事別人會猶豫……劉浩雲不會。
劍拔弩張的氣氛下，所有人呼吸都小心翼翼。
「鵬哥……這錄音，到底怎麼回事，你可別嚇我！」
朱墨染死死捏著嫩拳，今天李俊鵬一直和她在一起，怎麼可能去錄音……如果真的觸犯了法律，那事情可萬劫不復了。
……
「王副校長，真相遲早會大白……你越焦急，越有些不正常啊……咦，校長的車……終於是回來了。」
李俊鵬不慌不忙，剛辯解了兩句……他突然話鋒一轉……校門外，一輛教育廳配車緩緩駛入。
高柏智……回來了。
……
「這下有些難辦了。」
「咦……大哥、三弟……姚總……對了，他們應該要商談一中附小的事情……別說證據並不確鑿，即便是千真萬確又如何，高柏智怎麼可能因為一個劣等學生，得罪堂堂齊城集團……特別姚總還是一中的救命恩人……」
校長回歸，王波濤都有些慌亂……但下一分鐘，冷靜從容，重新回到臉上。
……
「聽說今天要開除一名學生？」
高柏智低聲和姚曼龍交談了幾句……便急忙上台處理事情。
他電話里聽說一個學生毆打食堂員工，且不知悔改，對這種惡劣行為，他也一腔憤怒。
「校長……這個學生不光違反校規，還觸犯了法律……簡直罪不可恕，我已經報警了。」
領導主席台，王波濤添油加醋將事情經過講了講。
「既然如此，宣布開除吧……學書先學人，觸犯了法律的罪犯，一中不歡迎。」
高柏智極度自律，道德要求極高。
「高校長……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經過是這樣的，全校師生都可以作證。」
這時候，班主任吳宣亮上前一步，有條有理的介紹了一番……既沒有偏袒李俊鵬，也沒有諂媚副校長……完全是實事求是，公平公正。
他話音落下，不少勇敢的學生也紛紛附和。
……
「糟糕，大哥……二哥捅婁子了……怎麼辦！」
吳宣亮的講述，令姚曼龍他們都皺起眉頭……王河濤連忙在大哥耳旁呢喃了一聲。
以他們對王波濤的了解，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並不是誣陷。
「一個學生的話……是真、還是假……完全要看是誰在聽……聽者說它是假的，它就是假的……齊城集團與一中有大合作，姚總又是一中的恩人……這個小面子，高校長會不給嗎？放心，有我在，有姚總在，這個副校長，很安穩。」
王海濤微微笑了笑，並不在意。
水至清而無魚，堂堂一個副校長，搞一些小貪污，連個事都算不上。
……
「李俊鵬，原來是你要被開除？
「錄音是誰給你的……要證明你清白，必須要有證明人……千萬不要含糊……」
這時候，高柏智才知道被開除的學生叫李俊鵬！
這個轉學生他很有印象，是齊書介紹來的……現在事態僵硬起來，甚至驚動了警方，他也慎重了起來。
「錄音是我給李俊鵬的，也是我錄的……裡面對話的真假，我負責。」
這時候，人群的陰暗角落，一道平淡無奇的身影，默默站了起來……李俊鵬嘴角露出自信的微笑……
……
「咦……這個學生，有點面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大哥王海濤遠遠看著齊書的面容，腦海似乎閃過一道光，但根本抓不住！
這個學生他應該在哪裡見過，但就是想不起來。
而姚曼龍面無表情……齊書今天在一中辦准考證，他是知道的……以齊書的能耐，要辦什麼事，也輪不到他說話……所以姚曼龍只是平靜的觀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