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忘記了呼吸

  整整半個小時，胖子為了戴罪立功，將這些年與王波濤暗中勾結的醜事，一股腦全部招供了出來……他口中每一句話落下，都宛如憑空霹靂。


  觸目驚心。


  全校師生看著那個道貌岸然的校長，陷入深深的不可置信。


  高柏智更是手掌顫抖……他如何能想到，當初肯陪著一中渡過危難的教導主任，竟然是因為食堂的餐補油水。


  「王波濤先生，麻煩跟我們走一趟，配合一下調查。」


  寂靜聲中，衛生部門的工作人員冷漠的望著王波濤。


  「誣陷……這是刻意的誣陷……」


  恐懼、驚慌、憤怒……王波濤臉色鐵青，渾身上下都在微微顫抖……他還在辯解。


  「是不是誣陷，我們自然會審查清楚……先跟我們走吧……」


  眾目睽睽之下，工作人員絲毫不留情面，只有一副明晃晃的手銬，在陽光下綻放著森然的光澤。


  「大哥、三弟……快想想辦法啊……我是被冤枉的……你們給我證明一下……快……」


  手銬的冰冷，徹底擊碎了王波濤最後一層偽裝……他雙腳癱軟，腦海中不斷回蕩著嚴苛的神州法律……胖子交代的事實，足夠他判20年有期徒刑……


  這時候，他突然看到了王海濤與王河濤兩兄弟，連忙嘶聲力竭的吼道。


  「王校長……你是一中校長，一定知道實情……我二哥王波濤，一定是被冤枉的，希望你能出面作個證！」


  王河濤眉頭緊皺，連忙沖著高柏智說道。


  在場只有一個人能救王波濤的命，那就是高柏智……畢竟是一中校長，他的話，是權威。


  「沒錯，高校長……我弟弟為了一中兢兢業業，不該受到這種污衊與屈辱……我們齊城集團與一中的合作還在洽談中……如果一中出現這麼大的醜聞，對我們的合作，是毀滅性的打擊……高校長，三思。」


  見高柏智無動於衷，大哥王海濤頓了頓，沉著臉走出來。


  他冷漠的望著高柏智，話語間已經有了威脅的意味。


  附屬小學與附屬初中，對於一個中學來說，至關重要……春西市的小學、初中處於飽和狀態……目前只有齊城集團的地盤，還有蓋學校的資格。


  「這……」


  話音落下，高柏智額頭頓時冒汗。


  這兩所學校的洽談，教育廳十分重視……齊城集團承諾全額負擔建築與教學設施費用……且以後支付教師等額工資的獎金……如果失去這種慷慨的合作夥伴，不光得罪教育廳，還得罪了多少小學、初中老師啊。


  「就是……高校長，我大哥與三弟是齊城集團的工程代表……如果他們取消合作，一中附屬小學和附屬初中就泡湯了……高校長，考慮清楚……你知道的，我不可能為了這點蠅頭小利而犯法……快替我作證……」


  王波濤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連忙叫喊道。


  ……


  這一刻，空氣陷入了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高柏智身上……他的一句話，將代表這件事情的走向。


  王波濤貪贓枉法事實確鑿，但附屬小學、初中，也事關重大。


  ……


  「鵬哥！」


  朱墨染捏著手指，如果校長給王波濤作了證，李俊鵬的處境，就不妙了。


  即便不用承受牢獄之災，開除學籍也在所難免……無故毆打他人，終究是嚴重違反校規。


  ……


  「王波濤喪心病狂，貪贓枉法，證據確鑿……請政府作出公正的判決……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我高柏智，不會做假證。」


  「李俊鵬毆打他人，事出有因，但畢竟違反了校規……處以警告處罰……一個月內表現良好，可撤銷警告。」


  半響之後，鏗鏘有力的聲音，震撼了整個操場。


  轟隆隆！

  霎時間，操場響起雷鳴般的掌聲，排山倒海，如山洪海嘯。


  王波濤的臉龐已經沒有一絲血色，渾身麵條一般癱軟下去……他的兩個兄弟，也一臉寒霜，瞳孔中的寒氣，能凍結了空氣。


  幾分鐘后，掌聲落下。


  「高校長……既然你這麼糊塗，連是非都分不清楚，我看與我們齊城集團的合作，也該告一段落了……春西市那麼多高中，我們齊城集團應該多考察考察。」


  「沒錯……高校長，一步棋走錯，滿盆皆輸……現在齊城集團，隱隱已經是春西市首富集團，你竟然絲毫不給面子……可惜、可惜……以後各種捐款，教師補助，要與一中失之交臂了。」


  王波濤兄弟咬牙切齒。


  「抱歉，為人師表，我可以失去機會、地位、名聲……但唯獨不能失去做人的底線……誠信、公正、人格……這是最寶貴的財富……我是一中校長，也是一中師生的榜樣。」


  緩緩吐出一口氣，高柏智長嘆一聲。


  失去與齊城集團的合作，誰能不心疼。


  「姚總……既然一中校長沒有合作的誠意，我們換一所中學吧……我和二中的孫校長關係不錯，他們雖然不是重點中學，但名聲也不錯。」


  王河濤瞪了高柏智一眼，而後和姚曼龍說道。


  雖然建造學校，他們的工程隊必不可少，有著極大話語權，但畢竟出錢的是姚曼龍，後者才是拍板釘釘的人。


  「姚總……總裁下達的任務，是半個月被將學校建造完工，時間很緊……我們還是抓緊時間找其他學校洽談吧。」


  王海濤提醒了一句姚曼龍。


  他不擔心姚曼龍會拒絕……齊城集團那個神秘的總裁，對工程進度要求嚴格，目前也只有他們的工程隊有這個能力……如果沒有工程隊，姚曼龍再有錢也完不成任務……後者雖然貴為副總裁，但特別害怕總裁，齊城集團的人都知道。


  這麼一點面子，姚曼龍一定會給自己的。


  「姚總……上次你幫了一中，我還沒來得及感謝……這次如果有難處，我能理解……」


  見狀，高柏智苦笑一聲，也不願意為難姚曼龍。


  畢竟齊城集團業務量龐大，各個部門錯綜複雜，姚曼龍也不是金口玉言的皇帝。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竟然匯聚到了姚曼龍身上。


  「嗯……好吧……那就去和其他學校洽談吧。」


  寂靜了半響之後，姚曼龍面無表情，終於開口。


  這一刻，整個一中暗淡下去……而王海濤與王波濤卻看著高柏智，露出猙獰笑容。


  李俊鵬低頭不語，滿臉愧疚。


  因為這麼一件小事，得罪了風聲鶴起的齊城集團，值得嗎？

  他似乎捅了天大的簍子……齊城集團是什麼等級的企業，他們李家沒有破產前，也是干工程的，可即便是巔峰時期，也只能仰望啊。


  「李俊鵬……你三叔，好像是包工頭？」


  正在他惆悵見，身旁的齊書，突然沒頭沒腦的開了口。


  「嗯，沒錯……可惜前段時間齊城集團競標落選了……否則我李家又能活過來。」


  想起齊城集團，李俊鵬眼中是熾熱的羨慕。


  ……


  「李俊鵬旁邊那個一點都不帥的人，就是你表姐的前男友？很一般呀……」


  「是啊，我表姐倪瀟瀟長相出眾，追她的人能排三條街……怎麼會看上這個人，現在還讓我打聽他的消息……一看就是窮光蛋。」


  高一年級，兩個女學生正沖著齊書指指點點……其中一個女學生與倪瀟瀟還有一絲相似。


  ……


  「既然取消了與一中的合作，姚總，咱們現在就去二中吧……總裁的工程進度，太趕時間。」


  冷笑之後，王海濤湊到姚曼龍身旁，諂媚的提醒道。


  「是你們王家的工程隊，取消了合作，和我有什麼關係……你們趕緊洽談去吧，別耽誤了時間……齊城集團與一中的合作，鐵板釘釘……今天我只是來找高校長商討一些細節……」


  姚曼龍冷笑了一聲，而後禮貌的沖高柏智點點頭，臉上甚至有一絲……恭敬。


  「謝謝、謝謝……太感謝了……謝謝齊城集團，謝謝姚總……」


  峰迴路轉，高柏智苦著的眉頭，頓時舒展開來。


  嘩啦啦……嘩啦啦……


  頓時之間，又是鋪天蓋地的掌聲。


  一中要新建附屬小學、初中的事情，不少學生們也知道一些……雖然和他們太大的利息相關，但學校和國家一個概念，能擴張國土，誰都開心。


  「高校長，與一中的合作，是我們齊城集團總裁親自簽署，我也只能敲定一些細節……」


  姚曼龍連忙擺手。


  「總裁？姚總……剛才是我們失言，我們也很支持與一中的合作，一定支持。」


  王海濤、王河濤大腦陷入麻痹狀態，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頓時間，二人腸子都差點悔青。


  誰能想到，一中竟然是總裁親自簽署的合同。


  「剛才你們威脅高校長的時候，可沒有說過支持一中的合作……你們工程隊和齊城集團，只是合作關係……我們的合同，到期了。」


  姚曼龍看了眼二人，臉龐無悲無喜。


  「姚總……這段時間都是我們與齊城集團合作，雖然合同是總裁親自簽署的，但耽誤了工程進度，您在總裁那裡不好交代吧……我們已經知道錯了，以後一定不會善做主張。」


  王海濤連忙挽救。


  別說春西市，整個木西省，哪個工程隊不是瘋了似的想和齊城集團合作……


  「哼……連我也要威脅嗎？」


  姚曼龍臉色一愣，目光里已經有了寒意。


  「據傳齊城總裁說一不二，您再有錢，重新找工程隊也需要時間……我們也是替您考慮……剛才只是無心之失……真的耽誤了總裁時間，姚總您也不好交代不是。」


  姚海龍咬了咬牙，目光爭鋒不讓。


  工程進度玩的就是時間，他對自己的工程隊有把握。


  「這……姚先生，您別因為我的事為難了……王波濤貪贓枉法是他個人的事情，畢竟和兄長沒有直接關聯……千萬別因為我耽誤了工程進度……得罪了總裁，您確實為難……」


  王海濤兄弟咄咄逼人，高柏智心中雖然憤怒，但理智之下，他還是連忙出言打圓場。


  ……


  「姚曼龍為難不為難，不是你們說了算……有了齊城集團的資金供應，你們工程隊是一流工程隊……如果齊城的資金，注入到其他工程人，不一定比你們差……記住，是齊城集團成就了你們，不是你們成就了齊城集團。」


  「李俊鵬，通知你叔叔，立刻籌集工人，去齊城集團簽合約……附屬初中、附屬小學的酬勞，提高30%！」


  「齊城集團里的工程進度，以前不會耽誤，以後也不會。」


  就在這時候，李俊鵬耳畔一陣微風飄過，一道人影背著雙手，臉色淡漠的走了出去……那腳步平靜的就像是去擦黑板……是，齊書！

  「你是哪根蔥……我們與齊城動輒上億的生意，你一個小屁孩，插什麼嘴！」


  齊書話落，全場寂靜。


  王河濤被一個學生公然訓斥，面紅耳赤，怒罵出聲。


  「三弟……閉嘴吧……我想起來了，我突然想起來了……這個青年……就是……總！裁！」


  王海濤臉色蒼白，似乎一瞬間被抽幹了力氣，乍一眼看去，甚至蒼老了幾歲。


  他突然想起一個畫面，一個看了半秒鐘的神秘背影……消瘦，清冷！


  「總！裁！不可能！」


  王河濤如被雷擊……如果這個學生，是齊城總裁，他們的工程隊……完了。


  現在大環境不好，他們兄弟二人有齊城集團做後盾，剛向春西銀行貸款1億，購買設備……如果齊城集團單方面撤銷合約，他們別說賺錢，銀行的債務豆還不起……直接面臨破產啊。


  這下……毀了！

  ……


  「齊書，你瘋了……快回來……發什麼神經……你……姚總……總裁……總……」


  見齊書大庭廣眾呵斥別人，姚曼龍下意識就要去抓齊書衣袖……但下一秒的畫面，令他終身難忘。


  ……


  「總裁……既然您在這裡，具體事宜，您親自洽談吧。」


  堂堂齊城集團副總裁姚曼龍，竟然恭敬的走在齊書身後，宛如一個管家隨從，表情無比尊敬。


  ……


  這一刻，齊書……萬眾矚目！

  ……


  「我去……我要是你表姐，應該會上吊……齊城集團吶……聽我爸爸說，齊城集團現在市值80億……這麼少年的總裁，我缺氧……我難以呼吸……」


  倪瀟瀟表面旁邊的女生不住捏著她的胳膊搖晃，稚嫩的臉頰紅的發紫。


  「表姐，表姐……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總裁……那可是總裁……你是總裁的前女友……前！女友！」


  表妹這一刻忘記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