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苦墨
只不過一夜修行,陳慶之和趙齊暉便將《神識經》習練完畢,當中節點也是知曉一清二楚,只需要花些時間將《神識經》中所載的修行方法熟練即可。
而蔣起戈自夜裡開始習練《神識經》所載功法到今日中午還未醒過來,這倒也怪不得他。蔣起戈之前在蔣家所學也只不過是淺顯的武功,到了流風山上也只有一年時間,第一次習練如此高深的秘籍吃力些無可厚非,且悟性雖有可也比不上陳慶之和趙齊暉二人。
陳慶之和趙齊暉兩人自幼有高手指導,對於秘籍之類修行有自己獨特的心得,他日再遇見也大抵能夠觸類旁通的。
兩人見得蔣起戈還在修行也不敢出遠門,這秘籍修鍊當中如若被人打擾輕則走火入魔,重則癱瘓。這出屋子一塵不染的,說沒有人來,無論是誰都不會信。
至了下午,晨昏時刻,陳慶之和趙齊暉兩人在閉目養息時便感覺有人往這處屋子來了。
兩人縱身一躍入了屋頂暗處,透過縫隙,只看得一個粉衫黃衣的女子手中提著食盒正要推門而入。
陳慶之和趙齊暉兩人相視一笑,果然是蔣起戈的老相好。
那女子看相貌算不上傾國傾城,但眉目之間卻有著一股靈氣,身子嬌小,神色之中有著嬌羞。
走路時總是低著頭,兩頰處細細看,還有些嬰兒肥。
那女子推開了小院的門,走的屋子前,推門而入,此刻才抬起頭來,但她倒也沒有注意一旁修行的蔣起戈,而是徑直走到正對門前的畫像下將食盒放下。
就在此時,她轉身過去,身子陡然一驚,心中一駭,左手捂住了嘴,右手指著那床邊閉目修行的蔣起戈說不出話來。
但此刻陳慶之卻看見這女子雙眼之中帶著霧氣,身子漸漸發抖。
陳慶之到還想看會戲,趙齊暉悄無聲息的用彈指神通欲將女子穴位封住。
可這女子不知為何,就在此刻,身子斜飛出去一尺,轉身揮袖,袖中真氣將趙齊暉的彈指神通接下。
「什麼人!」
這女子帶著淚眼看著屋頂的兩人。
趙齊暉終身而下,而那女子一揮袖將門關上,迎身而上。
趙齊暉使得只不過是擒拿術,欲將女子擒拿住,但這女子身形如水似紗,讓得趙齊暉一時間難以抓拿。
「似水如紗,這是柔水身法,二十年前江湖一女道士所創。」趙齊暉冷哼一聲,道出這女子身法,隨後掌勢一變,掌中身法如潮水澎拜,一掌更深一掌,而掌影更是將這女子籠罩住。
再過數招,女子真力不濟,被趙齊暉拿了個破綻,手中彈指神通再展封住了女子的穴位,讓她動彈不得。
陳慶之此刻也從屋頂上下來,手中紙扇啪的一聲打開,笑眯眯的問道:「你是蔣起戈的情人?」
這女子面色帶冷的說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在下陳慶之,擒拿住你的人是趙齊暉,別誤會我們都是蔣起戈的朋友。」陳慶之一拱手說道,而趙齊暉拿過板凳雙手抱胸的坐在了蔣起戈的身前。
「快放開我!我怎知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這女子使勁掙扎,不肯信陳慶之半分。
趙齊暉淡淡道:「那等蔣起戈醒過來就知道了。」
隨後,他嗅了嗅鼻子,說道:「好香的酒菜。」,說話間,自己走到畫像下面,將食盒打開,看著裡面擺著四碟小菜和一小壺酒,還有一小碗米飯。趙齊暉說道:「我也好幾日沒吃過什麼像樣的飯菜了。今日算是運氣好了。」
說話就將酒菜拿出來,自己拿筷子吃了幾口,還說好香。
「賤人!把飯菜放下!不是給你吃的!」女子見得趙齊暉一個人在那吃喝,心中氣急,對著趙齊暉便是一罵。
趙齊暉剛夾了一筷豆腐,聽得這女子這般罵自己,冷哼了一聲說道:「你是第一個敢這麼罵我的人!再罵我就把酒菜吃光!」
陳慶之在一旁不知為何卻沒有動筷。
半會以後,趙齊暉意猶未盡的抹了抹嘴,說道:「吃的不痛快,只能是墊墊肚子。」
那女子再看那菜,還剩下三分之二,飯倒是未動,酒倒不知道了。
就在此時。
身後的蔣起戈周身真氣鼓動,在屋內掀起勁風。
趙齊暉隔空解開女子的穴道,那女子顧不得許多,轉過身去便要走過去。
陳慶之道:「別過去,他在練功。」
一聲悠長的呼吸聲,如今的蔣起戈的真氣更加精純。
他睜開眼笑道:「哈哈,《神識經》的果然不差。」
話音未落,他身子呆驚那裡,看著面前的女子,嘴中發出咯咯響聲。
「好響的心跳聲啊!」陳慶之打趣了一聲,便和趙齊暉靠在一旁了。
「苦墨。」
蔣起戈緩緩起了聲,叫了一聲。那女子點了點頭,不知作何言語。
就如此對視,蔣起戈心亂如麻,離開這裡已經兩年,今日再見面對伊人卻不知從何說起。
「那,蠟燭是你點的。」蔣起戈只得說起了昨晚的蠟燭。
「嗯,我不知道你去哪了。這裡是你唯一的家,我想萬一有一天回來,家裡面有一根蠟燭在夜裡面照亮,那也是頂好的。這樣就不會迷了路。」兩年未見,苦墨愈發說不出話來。
最後兩人這般對視著,忽然雙雙撲哧一笑。
都紛紛偏過頭去,悄悄的擦著眼中的水滴。
笑完之後,蔣起戈走上前,伸手虛扶苦墨的肩頭,帶著她看向陳慶之和趙齊暉說道:「這是我的兩位好友。」
「剛才,不好意思。」苦墨輕聲道了個歉,而陳慶之笑道:「沒事,反正你罵的又不是我。」
趙齊暉眼角一挑,然後說:「以後有機會給我吃幾樣小菜就行。」
蔣起戈知道剛才苦墨來時必定是與兩人起了衝突,不過見這般樣子算不得什麼是。
「不過姑娘,你的身法是從哪裡學來的?」趙齊暉此刻發聲問向苦墨。
他又說道:「我有一個妹子也是學的柔水身法,只不過那本秘籍只有半本,讓她十分苦悶,這些年來身法並無多大寸進。」
苦墨說道:「兩位既然是起戈的好友,那這本便交於你了。」,她從袖中拿出一本薄薄的秘籍,交給趙齊暉。
陳慶之一愕,這武林秘籍對於修行之人比生命還要為之重要,今日這苦墨倒是毫不遲疑的將其交了出來,若是試探,或者故作如此,但陳慶之看其神色倒也看不出什麼。
趙齊暉倒是豪爽的接過,然後對著蔣起戈說道:「苦墨姑娘修為可不差,只不過修鍊的功底秘籍差了些,以後行走江湖難免吃了虧,我便傳一門修行秘法給苦墨。」
他看向苦墨,苦墨猶豫數下,然後說道:「好。」
隨後趙齊暉用收魂大法將自己心中所記心法《滄海訣》傳給了苦墨,他說道:「這《滄海訣》是南海浮萍山傳下來的一門道法,適合女子修行。」
等的苦墨熟了這《道法》天色已黑了,她說道:「今日不方便多聊,我先回去了,明日我再來找你們。」
說罷,蔣起戈囑咐一句小心,苦墨點了蠟燭拿了食盒之後就趁著還未宵禁之時走了。
「你不去送送?這幽雲城裡面可是藏了很多江湖人士,萬一出個叉子。」陳慶之笑著說道。
「不了,剛才齊暉說自己拿下她都費些手腳,那些江湖人也定然拿她沒辦法。再者,她去蔣家,我萬一被發現,會給她帶來不可避免的麻煩。」蔣起戈看著苦墨的身影遠去之後,回了陳慶之一句話。
他和陳慶之兩人將飯菜分食,然後蔣起戈說道:「今夜我再習練一番,明日就是武林大會召開之時,也去看看熱鬧。」
說完,蔣起戈又在一旁盤腿而坐,呼吸吐納了。
陳慶之對趙齊暉說道:「練習《神識經》我身上內傷好了七八成,今日再習練一夜恢復功力,便可應對明日局勢了。」
趙齊暉點頭,也開始閉目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