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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風雨欲來

  第二日下午,秦飛正聚精會神的用一把簡易的直尺在一張大紙上畫著蘇州,松江兩府的地圖,外面絮兒跑了進來,「公子,不好了!院外吳家的人來了不少,說是要找公子報吳良才斷臂之仇。」


  秦飛一聽,呵呵,還真有作死的,此時的吳家,在秦飛眼中無異於已是一群死人,還過幾天,吳德一家怕是都要人頭落地,吳家的不義之財也會隨之煙消雲散。


  「絮兒,你去告訴唐磊,讓他守住院門,如果有硬闖進來的直接打將出去,無需手下留情。」


  「奴婢明白!」絮兒應聲而去。


  院門外唐磊手持一根八尺木棍如天神一般守在門口,吳良才遠遠的指使著下人往門口沖,只是那些下人那是威猛的唐磊敵手,幾次都被唐磊打得落花流水,哭爹喊娘。


  吳良才不敢向前,只在後面叫囂著向院內狂叫:


  「秦飛,你這個縮頭烏龜,有本事你給本少爺出來!」


  秦飛在屋裡只是笑了笑,這種欺軟怕硬的人渣他自然不會放在眼裡,他相信這點小事唐磊能夠很好的解決,自己出去無非是多打幾拳多踢幾腳而已,實在沒有大的意思。


  況且,在這捕獲戴遠振和緝拿太倉走私的關口,他也不想把事情給弄得太複雜,憑添變數。


  吳良才見秦飛沒有出來,而自己手下又打不過唐磊,最後無奈之下只丟下幾句狠話狼狽而去。


  蘇州府衙,戴坤也在同段恆申討秦飛的惡行,「段大人,秦飛此子可惡,前天在翡翠樓打斷了下官侄兒的手臂,還請段大人嚴懲秦飛,為吳良才洗雪冤屈。」


  段恆深深的看來一眼戴坤,「這樣啊,等本官忙完手中事務,三日以後定當為吳良才洗清冤屈。」


  戴坤見段恆有意推脫,自然心懷不滿,但他也不想把段恆催得太急,口中假意道:

  「謝大人!」


  在戴坤眼中,秦飛不過是一個家道中落的寒酸學子,即使再有學問,再有才華有怎麼樣?

  他不相信段恆能為了秦飛和他這個同知一直敷衍下去,哼,三日就三日,那秦飛遲早會倒霉的,只是時間早晚而已,對於這點戴坤非常確信。


  段恆見戴坤臉色陰晴不定,只微微一笑,三日後是什麼個情況老子就不得而知了,呵呵呵!

  一直以來,這戴坤仗著自己是本地人士,加上吳家的強大財力,在蘇州府籠絡了一批趨炎附勢的下屬和本地鄉紳為己用,在政事上常常給予段恆極大的掣制,讓他這個蘇州的父母官時常政令不暢,下屬陽奉陰違,在諸多事情上讓段恆感覺很是無力。


  現在好了,本官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一番了,不過這一切都還應該感謝那個秦飛,這一切幾乎是他一手把機會給發掘出來遞到自己手邊的,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他,呵呵!

  想到此,段恆撫須一笑,往日臉上的愁雲盡散。


  入夜,秦飛的蘇州,松江地圖基本完成,地圖不大也就二尺見方不到,一幅完全按照後世河流分布圖繪製的太湖流域水利地形圖終於宣告面世,只不過在是地名和江河湖泊名字略有差異而已。


  圖上,秦飛標註了在那裡興建水庫,建水閘減少河道淤積,那裡河道應該減少迂迴曲折等等。


  隨後,秦飛便開始整理自己此次太湖流域巡視時所作的記錄,然後用比較規範的大夏文體編寫出來,只是這分工作還需要不少時間,畢竟想要成書的東西還是需要審慎對待的,不能讓別人抓住漏洞加以抨擊,不過這點秦飛倒是不怎麼急。


  至於如何向上遞呈,秦飛先前想走自己的便宜岳父楚紹瀚的途徑,一則楚紹瀚身在戶部對於這種河道治理也有發言權,二來如果此事能成他也想給楚紹瀚一份在皇帝面前表現的機會。


  但自遇到蕭寒煙以後他才改變了主意,因為蕭天銳首輔的招牌實在是太耀眼了,讓秦飛不由得不轉移目標。


  當然也不是說秦飛市儈,見風使舵,因為這件事實在太過於重大,秦飛想得更多的是蘇州,松江兩地的黎民百姓,想他們在天地之威面前少受些磨難,多一些歡笑。


  畢竟河道治理,大興水利,在古代任何一個朝代都不是一件小事,自然阻力越小越好。


  這件大事如果首輔真的應允,剩下的只需皇帝點頭便可成事,而楚紹瀚則不然,他的程序應該是先在朝堂無休止的爭論,然後過內閣,再是蕭天銳審閱批准,皇帝決斷。


  兩相比較之下,孰好孰壞一目了然。


  只是蕭天銳在不知自己同蕭寒煙關係之前願意出大力嗎?或者是知曉自己女兒同一個已經有婚約的男子關係曖昧,對自己懷恨在心,反而擱置不理嗎?


  秦飛內心對兩者親疏之間,權力之間的如何取捨糾結不已。


  掙扎許久,秦飛最終還是決定走蕭天銳的路子,內心也同時期盼蕭天銳是一個剛正清廉的好官,是一個能拋開私人情感為國家社稷和黎民百姓謀福祉的好官。


  嗯,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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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十五,『中元節』,民間俗稱『鬼節』。


  一般認為七月十五是鬼節的正日,亦是鬼門大開的日子,這時侯陰氣最重,所以當晚最好不要出門,以免撞鬼,最好也不要到河邊或海邊等地,以免不小心失足,就成了水鬼的替身。


  因為一般民眾自古愚昧封建,著實不願意在這個特殊的夜晚出門,商賈富人早就忙完手中事務進入了妻妾的溫柔鄉。


  此時太倉劉家港碼頭早已沒有了閑雜人等,瀏河的水靜溢的流動著,月色皎潔而明亮,只是江邊的徐徐清風在今日這個特殊的日子讓這份幽靜平添了幾分陰冷,以至於兩聲突兀的蛙鳴也能讓人毛骨悚然,心驚肉跳。


  蘇州千戶所百戶高卓率一百餘錦衣衛校尉和力士,早早的潛入了劉家港碼頭旁邊的樹林隱匿了下來。


  而在瀏河江口的長江上游不遠處,兩艘戰船靜靜的停靠在岸邊,船上一位三十來歲的漢子面色冷然,腰跨一把綉春刀,目不轉睛的盯著下游的河面,邊上十幾個錦衣衛把刀而立,一股肅殺之氣撲面而來。


  一個校尉在漢子面前抱拳一禮,「大人,一切準備妥當,請大人示下!」


  錦衣衛百戶祁赫只淡淡的應了一個字:


  「等!」


  因為據探得的消息,倭寇運輸貨物的船隻一般是都從海上沿長江逆流而上,在瀏河入江口進入瀏河。


  所以,按計劃,兩隊錦衣衛近三百人全副武裝枕戈待發,只等倭寇進入劉家港上岸交易時,一面從地面清繳陸地的倭寇,一邊從江上攔截漏網逃跑的船隻,以防倭寇見事不對慌忙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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