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憤怒的孫逸楷
一桌人氣氛正熱烈時,一個下人走了進來,在蕭敬遠耳邊輕聲的說了幾句,蕭敬遠熊孩子性子那裡控制得住情緒,頓時便大聲嚷了起來。
「什麼?秦大哥落榜了,你有沒有搞錯?本公子豈能信你!」
蕭天銳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兒子,輕喝一聲:
「敬遠,何事如此大呼小叫,在舅舅面前失了禮數?」
蕭敬遠不理父親,依然嚷道:
「秦大哥如此大才,怎麼也落榜了,他不會是被人給黑了吧!」
先前那句孫逸楷沒有聽得太清楚,這句他終於弄明白了,一驚,暈乎乎的腦子清醒一大半,秦飛可是他的愛徒,他對其期望甚高,聞得此言,怒目一瞪。
「敬遠,你說秦飛落榜了,此事萬萬不可能,不會你是聽錯了吧?」
席上幾人聞言俱是一怔,神色不一而足,蕭天銳自然知道秦飛有幾斤幾兩,聽到秦飛落榜也是微微一愣。
蕭寒煙更是大驚失色,準備夾菜的筷子一下滑落在桌子上,秦飛居然落榜了?怎麼回事?對此她一百二十個不相信。
「怎麼會聽錯呢,秦大哥確實落榜了,這也太黑了吧!」蕭敬遠氣氛道。
孫逸楷把手中酒杯重重的在桌子上一頓,拿出摺扇扇了幾下想驅散心中怒氣,大罵道:
「這幫徇私舞弊,尸位素餐的狗官,秦飛如此大才居然被落選了,他們還想選什麼樣的人才?」
「賢弟,能寫得出《卜運算元詠梅》和《念奴嬌?赤壁懷古》的人能落榜?蘇州案首能落榜?你信嗎?」
說罷遞過摺扇,「你看看這《念奴嬌?赤壁懷古》的意境,你能做得出這等好詞?」
孫逸楷本有幾分醉意,加上心中不忿,此時連妹弟的面子也忘了給,把蕭天銳也給繞進去了,由此可見他是多麼的憤怒。
蕭天銳看了自己妻子孫逸君一眼,也沒有說什麼,畢竟是自己的大舅哥,只微微一笑接過摺扇觀看。
摺扇正反兩面皆看完之後,他也面露驚駭之色,同時也明白的為什麼自己的大舅哥為什麼如此看中秦飛了,嗯,這秦飛詩詞就不說了,單這份投人所好的本事就非常了得了。
只是對於秦飛鄉試落榜,作為一個首輔,他在不知道具體情況的情形下自然不會胡亂定調。
「大哥,不會是秦飛此次自己考差了吧?」
他試著問道。
孫逸楷不怒反笑,從懷中拿出秦飛上次默寫的答卷遞給蕭天銳,「考差?賢弟你再看看他的答卷如何!」
一向冷峻的蕭天銳面露微笑,心道,看來自己的大舅哥還真看得起秦飛呀,秦飛的東西居然隨身帶著,連走親訪友都不曾落下,同時他也好奇起來,自己大舅哥在文學方面的素養他是知道了。
既然他這麼肯定其中有貓膩,那說明可能真有問題了。
接過秦飛默寫的答卷,蕭天銳仔細斟酌起來,幾頁答卷看得蕭天銳不住的點頭,有時還忍不住拍桌叫好。
蕭敬遠,蕭敬釗和蕭寒煙對看了一眼,都從蕭寒煙眼中尋到了一種深深的擔憂,但礙於長輩在場也不好表露什麼,只能投之以安慰的眼神,蕭寒煙苦笑了一下也不言語。
蕭天銳一看完,微微一頷首,「嗯,如果真如答卷所寫,那確實不該落榜,敬然你也看看吧!」
說完把秦飛答卷遞給了自己大兒子蕭敬然,蕭天銳的言語也算對此事下了一個決定性的論調。
蕭敬然恭敬的從父親手中接過答卷細看起來,他也想看看在自己舅舅眼中無敵的秦飛究竟有幾分本事。
看完之後,又接過摺扇細細品鑒了一番,過後他徒然一嘆,「父親,舅舅,孩兒不如秦飛矣!」
蕭敬遠一看桌上幾位文學素養都極高之人都表態了,心中大定,本來先前他自是對於秦飛的盲目崇拜而給秦飛叫不平,此時聽得父親舅舅的言語,更是囂張起來。
「我現在就去貢院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如此大膽,敢黑我秦大哥!」
見小弟說話了,蕭敬釗也把手中酒杯一放,「敬遠,二哥支持你,走我們兄弟就去貢院看看,究竟是哪些雜碎在搗鬼!」
看著將要起身的兩個兒子,蕭天銳眼睛一瞪,「孽子,你們還不給老子坐下,你們眼裡還有王法嗎?你們有什麼本事,有什麼資格去大鬧貢院?」
蕭敬遠見父親發怒,脖子一冷,訕訕的笑了一聲,坐會了原位,蕭敬釗心有不甘,但也不好忤逆自己的父親,只站在那裡左右不是,猶豫片刻之後,最後還是坐了下來。
孫逸楷聞得蕭天銳言語,憤然一笑,「敬釗,敬遠,你們就不要亂來了,舅舅我今天晚上在皇上晚宴上自會給秦飛尋個公道。」
蕭天銳一陣無語,看著義憤填膺的二個兒子和黯然的女兒,這秦飛還真厲害,除了自己,好像身邊的親人都被他收買了一樣,一個二個都慷慨的要相助於他,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蕭天銳好奇之心更重。
「大舅哥,你呀,老是改不掉這浩然正氣的毛病,眼睛也容不下半點不公,你為此受到的教訓還少嗎,一個秦飛值得你這麼去做?」
孫逸楷一怔,繼而笑了笑,「賢弟所言極是,只是這人呀,歲數越大越執拗了,秦飛也確實值得老哥我去試一下的,不然我心有不甘會睡不著覺的。」
蕭天銳右手敲了敲餐桌,開口道:
「即便如此,你也應該仔細斟酌從長計議,那紀允良乃幾十年的老臣了,平時又與狄威也走得極近,你在不知就裡的情況下貿然搶進去,一個不好怕是要陷在裡面的,還是看看皇上晚宴的態度再說吧。」
孫逸楷一臉正氣道,「我等聖人門下豈能畏懼此等宵小,不弄清此事我絕不善罷甘休!」
沒有表態的蕭敬然這時也介面道:
「舅舅,外甥支持您!」
蕭天銳搖搖頭無奈的苦笑了一下,自己這舅哥就不說了,反正一輩子都是那個暴脾氣,怎麼自己的大兒子也這般魯莽,進入禮部也有好些年了,怎麼就沒有學得自己半點謀定而後動的內斂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