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來者不善

  我們三個人待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剛才明明看見他上來的啊，可是這裡除了滿地的雜草和三米多高、光禿禿的圍牆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四眼兒消失的地方是塊不大的空地，圍牆將這裡與後面的教學樓隔開，但是看得出來這裡本來應該是沒有牆的，而是由於某種原因，才修了這道牆阻隔了道路。


  小鹿走上前，在牆周圍這裡敲敲、那裡摸摸，看他的表情應該是沒什麼收穫。


  我和沫沫站在原地，宛如兩尊雕塑一樣，靜靜地看著小鹿一個人在四處搜尋觀察著。來到鬼城發生了很多詭異的事情，小鹿卻總是最活潑的一個，他似乎有永遠也花不完的精力，骨子裡就是活潑好動的類型吧。而我面對這種情況，只能像個丈二的和尚，待在原地不知所措。


  「四眼兒該不會也是得罪了守護，才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吧？」我腦海中靈光一閃，提出了這樣的假設。


  「有這個可能。不過就算是消失也得有方法，憑空的消失絕對是不可能的！」小鹿蹲在草叢中一邊摸索一邊答道。


  「那難不成四眼兒他.……他是幽靈？」


  「你不是說你不信神鬼一說的嘛？」小鹿輕蔑的撇了我一眼。


  「以前是不信，但現在是不得不信啊！」


  我極力辯解，試圖在沫沫面前挽回一些顏面。不過說實話，這樣的情況也沒有更合理的解釋了，要麼就是他得罪了守護才消失的，要麼他還真就是個幽靈。我雖然在智商方面沒有小鹿那樣聰明，可我也不傻啊，不然實在是難以理解眼前這種情況。


  小鹿搜尋了半晌未果，擺出了他那副思考問題時的經典動作，來回踱步。


  現在僵持在這裡也不是個辦法，為今之計，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先回去，如果四眼兒回來的話，當面問他一些問題，不過他在這消失的事情我們肯定是不能問的，一是怕暴露了我們在暗中跟蹤調查他，二來是就算問了他也肯定會咬死不承認。但是，如果四眼兒再也沒回來呢？我又被自己的問題給難住了。


  就在我思索的間隙，身後的石階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我們回過頭去，石階是蜿蜒的，從這裡只能看到十幾級台階，再往下面就被旁邊的岩壁給擋住了。腳步聲應該是在拐彎處的後面。


  我心中暗自嘀咕著，這麼偏僻的地方還會有人？腳步聲越來越近，我看到小鹿和沫沫表情凝重，顯得有些恐懼，我也不例外，恐怕是來者不善啊。


  聲音越來越清晰，節奏不緊不慢，可我的心跳卻不自覺的加速起來。腳步伴著喘息聲在我耳邊回蕩，我也不知道這是過來者的呼吸還是我自己緊張的喘息。


  我攥緊了拳頭，手心已經出了一些冷汗，這種時候一定要保持冷靜。身後已經是死路一條了，如果前面遇到的是危險，那我們真的是無路可退了。我腦海飛速運轉，試圖找出一些脫困的辦法。


  腳步聲已經很近了，我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沫沫不自覺的躲到了我們身後。我在心裡默默倒數著.……終於，那人出現了！


  黃志秋？！我簡直不敢相信我自己的眼睛，看小鹿的神色也似乎是一頭霧水。他怎麼會在我們後面？

  四眼兒突然見到我們這樣看著他，驚恐的後退了一下，石階本來就很是陡峭，一隻腳都很難勉強站穩，他後腳一踏空，整個身子瞬間向後倒去。


  這一切的發生只有短短几秒，我們都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只看見四眼兒一隻手在空中揮舞著，試圖保持平衡，另一隻手則是一通亂抓。幸運的是，他緊緊扣住了岩壁上的一塊凹槽，這才沒有摔下去。


  「當心點啊！」我率先發問，「你來這幹嘛？」


  雖然四眼兒的莫明出現有點出乎我的預料，但好歹不是什麼危險。我承認，剛才明明消失在空地的四眼兒又出現在了我們後面，這點讓我感到非常的匪夷所思，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我也不好直接暴露我們此行的目的。


  「我……今天沒事……出來隨便逛逛！」顯然四眼兒對我們的出現有點驚訝，說話有些結巴。


  「哦，我們也是，剛才嚇到你了，真抱歉啊！」我道。


  前面也是死路，四眼兒和我們一起下了石階，便往回走去。


  「對了，想問你幾個問題，是關於盧傑的。」


  小鹿突然提到了盧傑，四眼兒渾身微微顫抖了一下，他推了推眼鏡。我注意到他的眼神有些躲閃。


  「什麼問題啊，我和他不熟的。」


  「昨晚你說上廁所聽到了響動，那在此之前，你有沒有看到什麼？」小鹿試探性的問道。


  「沒有啊，我就是聽到了聲音才打開窗戶看發生了什麼。」


  「那你是怎麼肯定盧傑是從4樓掉落的呢？」


  「我猜的啊，他住我隔壁，那.……那肯定是在4樓摔下去的吧。」


  四眼兒在說話的時候，一直不自覺的推著眼鏡，我總感覺他有所遮掩。此後我們一路無話，氣氛很是尷尬，畢竟我們沒有理由一直問他關於盧傑的事情。四眼兒半路就和我們分開了。


  「我們還要不要跟著他？」我問小鹿。


  「不用，他現在已經對我們產生了戒備。我敢肯定，盧傑的事情一定和他有關！」


  「那剛才在石階那裡，他是怎麼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的呢？」我繼續問道。


  「這個的確有點匪夷所思，我還得去那個地方看看。不過現在我們有更重要的地方要去。」


  「什麼地方啊？」


  「盧傑死亡的現場！」


  看著說這話的小鹿，我感覺他彷彿就是個從小說里走出來的偵探一樣。不過正好是要往回走的，順便去看看也無妨。


  我們來到了昨晚盧傑躺著的地方，屍體昨晚已經被小鹿和皓哥處理了，地上的血跡也已經被什麼人沖刷乾淨了，但根據地上還沒幹透的濕痕還是可以大概判斷出盧傑昨晚的位置。


  正如小鹿所說，這裡確實是在426和428之間的正下方，就算是跳樓也不會有人故意斜著往這種位置跳吧。


  我正想著，忽然靈光一閃，就說道：「會不會是盧傑從窗戶往隔壁窗戶爬的過程中，遇到了意外才掉落下來的呢？這樣不是正好就掉在了426和428之間嗎？」


  「你終於想到了點子上！」小鹿投來了讚賞的目光，「我昨天也已經做過這種假設了，只是沒有很好的佐證。經過這幾番的觀察，我發現也只有這一種可能性了。」


  聽到小鹿對我的假設給予了肯定，我開始有點兒沾沾自喜了。


  「不！還有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