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8 往風夏城
坐在黑色火鳳之上,夏祈打開了手中的黑鐵盅,眉間微微皺著。
在那黑鐵盅內,瀰漫著一層淡淡的詭異黑氣,黑氣之中,又有著一隻黑豆大小的黑色甲蟲,盅口還有一層符文陣法覆蓋。
黑鐵盅的底部還附有使用這黑鐵盅的口訣以及印訣,另外還詳細寫有如何養盅等事項。
這黑鐵盅倒是確確實實是一件難得的寶物,只是那蒼嶺的嶺主太過詭異,令得夏祈不得不對這件事心存懷疑。
他也在心中問過殊兒,但殊兒的記憶殘缺,如何也記不起來,僅是對那黑洞感到恐懼,其他一概不知。
夏曇看著他拿著那黑色鐵盅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由得出聲問道:「這東西有什麼問題嗎?」
「這寶物倒是沒問題,不過,我覺得那老祖卻很是有些問題。」夏祈回道。
「什麼問題?」
「這個還不好說。」
夏曇點了點頭,沒有興趣再問,頓了一會兒才道:「聽那風書恆說,你有一位叫做玉紅梅的相好?」
「什麼相好,那都是那豬妖自己腦補出來的,那傢伙嘴上輕浮,你以後可記得離他遠些。」夏祈隨口回道。
「哦。」夏曇只是輕輕應了一聲,她看著夏祈,這傢伙一點都沒有想要跟自己耐心解釋一下的樣子,看來他真的只是將自己當成一個跟家人一般的朋友罷了,這麼想著,她的眼中就又有些幽怨,覺得之前咬的那一口似乎輕了。
不過其實這樣也挺好,對她而言這個世界就唯有夏祈而已,她不像人類一樣擁有很多的親人以及朋友,從小到大,她的世界其實都只裝了夏祈這麼一個人,她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喜歡上了這個獃氣的傢伙,但這種感覺很好,他就在自己的身邊,對自己好,與自己親近,很足夠了……
夏祈可不知道身邊少女的心思,他一直盯著手中的黑鐵盅,不清楚這個盅是否也有什麼古怪。
黑色火鳳很快回到了靈白鹿所在的峰上,夏祈落地后迅速將那七葉白草交給了靈白鹿,這七葉白草也是一種高階的靈藥,靈白鹿用口接住那白草之後便快速將之吃掉,而後它的腦袋之上便是凝結出了一個小小的晶石,那晶石飄向了夏祈的手中。
夏祈接住那晶石,問道:「這是?」
「我不會排便,古籍上是有記載過我的糞便,但那其實是我吃下之前那七葉白草後會煉化產生的一種晶石,也就是你手中的那個了。」靈白鹿道。
夏祈一愣,難怪單申苟那種修為的老怪跟了這靈白鹿那麼久始終都一無所獲,原來是古籍坑人啊!
得到了那晶石,夏祈便迫不及待與靈白鹿道謝告辭,獨自往通天峰去了。
…
通天峰上,單申苟不相信夏祈還不到一天時間便真的將自己苦苦尋找了不知多少年的靈白鹿的屎給弄到了手,於是說必須驗了貨才能兌現承諾,等他煉丹成功,那五十萬靈石才能借給夏祈。
夏祈一聽當然是不樂意了,先不說一枚高階丹藥的煉製時間必定遠遠超過了三天,更何況煉丹總會有失敗率,要是真被那單申苟搞砸了那自己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所以他一通威脅要是不將五十萬借給他他就要將那晶石『挫骨揚灰』。
靈白鹿的屎決定著單申苟苦苦鑽研無數年頭的那枚丹藥的成功與失敗,所以他不敢在這件事上跟夏祈開玩笑,再加上夏祈身上的確也還殘留著些許靈白鹿的氣息,這讓他心中多少也是信了幾分,無奈之下逼夏祈寫了欠條之後,才取出一個乾坤囊交給了後者。
夏祈打開乾坤囊點了點數后將那晶石交給了單申苟,接著又不停歇離開了通天峰。
單申苟握著手心那顆小小的晶石,心疼那五十萬靈石就這麼沒了,一邊心中想著這要是假貨的話他絕不饒了那屎小子,一邊也不停歇往自己的煉丹房掠去。
…
丹草閣的第二層。
沒有飛行法寶實在是不方便,蒼嶺之大那可不是開玩笑的,一連奔波了幾個地方,夏祈來到這時也是一陣氣喘吁吁。
很快尋到那位灰發老人,他的櫃檯之內又多了不少的賣品,但都是一些不入眼的雜物,看來還真是一副靈石緊缺的樣子。
看到夏祈走來,那位灰發老人也是眼中一亮,不由得站起身來,待夏祈走進,忍不住先出口道:「你這麼快便將靈石湊齊了?」
夏祈點頭,攤開手中露出那個乾坤囊,道:「五十萬靈石全在這裡,現在我可以看一眼那養魂草了嗎?」
灰發老人聞言很快拿出了一個乾坤囊,在夏祈的面前打了開來。
神識進入那乾坤囊中,裡面只有一物,是一棵大概有三尺多高的小樹,看清楚些才發現那些樹枝全都是養魂草,夏祈立刻在心中問東皇白跡道:「這可是你想要的?」
「不錯,的確是四十株長在了一起的養魂草,你能感覺到其上濃郁到快要溢出來的靈魂力量嗎?這種東西,即使是在東土那邊,也是極其之罕見之物!」東皇白跡的聲音中透著一絲激動。
夏祈點了點頭,將那乾坤囊拿過了手,也將自己手中的乾坤囊給了那灰發老人。
灰發老人點清了數目之後迂腐騰騰的臉上居然是露出了那見錢眼開的笑容,將乾坤囊收起,再對夏祈說話便和善了許多。
「小友要不再看看我這裡還有沒有什麼合眼的東西?如果是小友你想要老夫我都能給你打上一個大大的折扣!」
那櫃檯中居然連價值不到幾個靈石的低階丹藥都有,夏祈實在是不敢興趣,告辭之後便又離開了這丹草閣,回到了他靈魚峰上的房間之中。
將那養魂草從乾坤囊中取了出來,很快東皇白跡便借著夏祈的陰傀出現在旁邊。
「你可還記得你之前說好的話?」夏祈說道。
「放心小祈祈,日後就算刀山火海,只要你開口,我都會幫你過一次!」
「還有,別只顧你自己,殊兒也得幫她恢復靈魂狀態。」夏祈又道。
東環白跡又是隨口答應了一聲,身體便是起了一陣黑霧,裹住那養魂草便是回到了夏祈地獄道中。
夏祈心神進入其內,發現東環白跡已經開始煉化那養魂草了,這傢伙倒是性急,而煉化之後,也有一絲絲的靈魂之力從他那裡傳到殊兒的身上,接收了那靈魂之力的殊兒很快便陷入了沉睡狀態。
「我煉化養魂草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裡我會陷入沉睡,這段時間裡你可千萬別出什麼幺蛾子。」
說罷他便再無聲響。
「這傢伙,費了我這麼大的功夫,還害我背了那麼大的債,謝謝都不說一聲。」看著東皇白跡也陷入沉睡,夏祈不滿地撇嘴道。
「主人,這傢伙生前的實力本就強大,死後也不是弱鬼,是陰魂時我還能約束於他,倘若再讓其回復了靈魂形態,我怕他會對你進行奪舍。」禍斗出聲說道。
「奪舍?」夏祈搖了搖頭,道,「這個世界上沒人能對我進行奪舍。」
他手掌攤開,灰色火焰「呼」的一聲冒了出來,「若他想對我奪舍,無論他多強大,不過都只是一種自投羅網罷了……」
「叩叩叩!」
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叩門聲,夏祈於是停下了與禍斗的談話,睜眼起身走去開門。
門外是一身淡雅白裙的明月,她見夏祈便是輕輕施了個萬福,聲音悅耳,「少主。」
「明月姐,有事嗎?」夏祈問道。
「剛剛從『風夏城』來了一道消息,主子讓你往風夏城去一趟。」明月說道。
「去風夏城?為什麼?」
「主子沒有明說。」
「額……可那什麼風夏城我也不知道在哪兒,怎麼去?」
「這個少主不必多慮,蒼嶺有直接傳送到風夏城的傳送靈陣。」
夏祈無奈,那養魂草的事情剛剛弄好,本想嘗試著開始煉製六品靈丹的,但此時也只能應道:「那便有勞明月姐帶我前去了。」
跟著明月兩人來到了蒼嶺的一處廣場之上,這個廣場之上有著極其強烈的空間之力,只見明月燃燒了一張符籙,在那廣場中央,很快便是張開來了一道漆黑的空間裂縫。
「少主,請吧。」
「明月姐你不跟我一起去嗎?」
「靈魚峰上的事務還需要我來處理,而且主子也在那邊等著少主,不會有事的。」
夏祈聞言只能抬腳邁入了那空間裂縫之中,接著一陣短暫的眩暈之後,他已經出現在了一座城中的一處廣場之上。
「這裡便是那風夏城?」
夏祈左右看了看,黎羅並沒有來這裡接他,等了片刻之後他也就只能往廣場之外走去。
走在這城中街上,道路兩旁皆是小攤商鋪,好不熱鬧。
天檐山脈之中像這樣的城市也有千百座,都是各宗勢力的附屬城,夏祈記得靈魚峰似乎也有著六七座這樣的附屬城,不過即便如此也是蒼嶺四大主峰中附屬城最少的,師祖死後很多的附屬城都被其他三峰瓜分了去,黎羅對此也不強留,剩下來的這六七座,也能算是心腹。
這些附屬城每年都需進貢大量靈石給守護城池安全的勢力,是各宗勢力最大的收入來源,所以,一座附屬城的重要性,也就可見一斑了。
在街上稍作打聽,這座風夏城是歸木家掌控,想來師叔祖現在也應該在那木家之中,又打聽了一下木家位置之後,夏祈便往那木家而去了。
然而還沒走出多久,突然長街的前方便是傳來了陣陣的騷動,夏祈再走近些時,在一間店鋪之前,幾個僕從打扮的壯漢正在暴打一個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瘦弱,只一個勁地求饒,然而那幾個壯漢越打越起勁,到得最後,其中一個竟搬起了路邊的酒缸,一臉的嗜血模樣,興奮地大笑一聲,便將那酒缸重重地朝那中年男子頭部砸去。
看那架勢,若被砸中是必死無疑,中年男子目中露出絕望,悲哀中閉上了眼睛。
夏祈眉頭一皺,手中一道靈力往那酒缸彈去,靈力在擊中那個酒缸之時,頓時令得其分崩離析,碎成無數塊散落在地面。
那中年男子驚得面無人色,從地上爬起來后又跪在那幾個壯漢面前,使勁叩頭求饒。
那個搬起酒缸的壯漢修為也有靈感境六七層左右,很快便是察覺到那縷靈力是從夏祈這裡彈出去的。
「臭小子,你敢多管閑事!」
壯漢一臉的凶煞,立刻拔出了腰間匕首,大步便朝夏祈走去,以他的修為自然看不透夏祈的修為,走近后另一手便是猛地往夏祈胸口抓去。
「不知死……」
夏祈眼角一瞄,手中中指曲起,快速地點在了那大漢的手肘之處,頓時,一聲清脆的骨折聲響徹在長街之上。
「啊!」
壯漢一時之間痛得哭爹喊娘,劇痛之下,他臉上又添幾分凶煞,抓著匕首的手高高舉起,接著便往夏祈身上猛地刺去!
夏祈身體不動,再次曲起中指往那手肘處點去,長街之上又是一聲脆響。
那壯漢這次直接是倒在地上痛暈了過去,其餘幾個壯漢一見再不敢上前,驚懼中跑入了身後那間客棧之中。
夏祈走上前去扶起那個還在磕頭的中年男人,這傢伙修為也有靈感境八層,與那幾人拼上一拼也還是可以的,怎地如此懦弱,他眉頭一皺,只是將他扶起,便要繼續往那木府趕去。
而這時又「嘩啦啦」從那客棧之中湧出來了一大批人,這些人簇擁著中間一位白面公子,只聽這白面青年一出現目光就鎖定在了夏祈身上,冷笑一聲道:「在這風夏城中,居然還有人敢與本少作對!」
這白面青年實力有通玄境初期,當下手一揮,那些僕從立刻將夏祈圍住,一個個面色不善,嘴角掛著殘忍之意。
這麼大的動靜很快將長街之上的人都給聚集了過來,而夏祈之前才扶起來的那中年男人此時又是跪倒在地,磕頭磕得更加用力,口中只求那白面青年饒命,卻半句不替夏祈開脫,很快便磕得頭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