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9 東皇蘇醒
紅髮女子扶著夏祈,看著那個一身血跡的人,竟是低低說了一句「活該」。
看向對面那看不見自己存在的周天元,她的大部分能力來自於夏祈,所以現在面對一個凡天境,就是有心想殺,她也是無能為力的。
「看來,得將那人給叫醒了。」
天空之中突然又張開了一個巨大的傳送靈陣,接著約有數百人從那傳送靈陣中走出,領頭的是一位穿著黑色鬼袍的俊美青年,這個青年,便是那森羅門的少主周昆。
在周昆的身後,還跟著五具乾屍,這些乾屍模樣恐怖,但實力卻竟是皆在嬰變境層次,而除了這些嬰變境的乾屍,還有十數位人類的嬰變境強者,再其後的那數百人,皆是嬰玄境!
這麼恐怖的陣勢,那森羅門也不愧是蒼嶺的第一宗門,儘管以一抗眾與天檐山脈其餘勢力大戰了許久,但依舊還是保留了如此驚人的戰力!
周昆嘴角揚起了一絲邪魅的弧度,掃了這蒼嶺天空中的眾人,突然大聲說道:「順者昌逆者亡!今天之後,天檐山脈便只有一個宗門,那便是我森羅門!願意歸順者,可免一死,否則……殺!」
一個小輩在這裡說如此大話,卻是無人敢出聲問責,整個天空靜得嚇人,所有人雖心中憤怒,臉上卻是不敢表現出來,礙於尊嚴,一時間也是沒有一個人表態要歸順森羅門。
周昆冷笑一聲,就要大手一揮,殺雞儆猴,卻是突然看到了遠處那被黑刀托著的夏祈,對於夏祈那周昆還是有些印象的,當下又找了找,很快便找到了玉紅梅,對於玉紅梅,他的笑容卻是溫和了許多,這個女人,他可是不知朝思暮想了多久了。
周昆瞬間決定了那隻雞該由誰來當,只見他手中掐了一訣,之後便往夏祈一指,那靜立在他身後的一具乾屍瞬間動作,向夏祈急掠而去!
而此時夏祈的地獄道中,東皇白跡已經恢復了靈魂的狀態,但卻依舊沒有醒來,突然有一道靈力直接穿透了他的身體,而他的雙眼也是在這一刻猛地睜了開來!
「這一覺,睡得有些久了。」
看了一眼自己的靈魂,東皇白跡咧開嘴笑了一下,「居然傷得這麼重,這傢伙果然沒了我就不行了啊!剛好他也失去了意識,這個身體,就暫且借我一用了,我可好久沒有玩過了……」
周天元本想阻止那乾屍傷害到夏祈,但剛要出手之際,卻見一層黑芒湧上了夏祈的雙眼,心中一凝,便是放棄了出手,想要再看一看夏祈還有什麼花招。
以那乾屍的速度瞬間便是掠到了夏祈的身邊,那彷彿枯枝般的手臂直接向著夏祈的心臟位置刺去……
一道倩影直接出現在夏祈的身旁,一劍便是將那乾屍的手臂給斬了,那倩影自然便是黎羅,只見此時的黎羅眉心處,一個青色的神像玄鈿出現,她美目圓睜,瞳孔之內浮出了一朵青色的火焰,這火焰出現之後,那乾屍突然由內向外自焚了起來,青色的火焰瞬間將其整個身體包裹,乾屍沒有痛感,另一隻手還要向夏祈抓去,卻是在還未觸碰到夏祈之時,便是整個燃燒殆盡了!
擊殺了那具乾屍,黎羅眉心的玄鈿消失,而她的身體也是搖搖欲墜,剛剛那一招,消耗了她太多的靈力。
『夏祈』伸出手將之扶住,黎羅看向這個滿身血跡的傢伙,有些心疼,又有些疑惑,夏祈剛剛明明已經昏死了過去,怎麼現在又會醒來?這傢伙是不死之身嗎?
「站到師叔祖後面去,只要我沒死,誰也別想再傷你分毫!」
黎羅出聲說道,但她說完之後卻是看到夏祈嘴角揚起了一絲冷漠而高傲的弧度,而後她被他拉向了身後,又聽他道:「我從來不站在女人的身後。」
黎羅聞言微微有些發懵,這語氣很是陌生,霸道又張狂,不像是夏祈會說的話。
此時被東皇白跡暫時控制了身體的夏祈看向了那對面的周天元,一個凡天境,對他造不成絲毫的威懾,想他前世,雖說入古神界失敗,但至少也是一位天界大佬,這種入不得天界的凡天境,在他眼中有如螻蟻。
不過,他還是覺得有些頭疼,畢竟現在的他只是靈魂狀態,實力不足巔峰時期的百分之一,再加上夏祈這個身體只有玄虛境,遠遠不夠他揮霍,戰一個凡天境短時間內沒有問題,但時間久了,還是要敗。
「這個小祈祈,怎麼竟是招惹這種貨色?」他在心中吐槽了一句。
周昆冷哼一聲,沒想到不僅沒殺掉夏祈,居然還賠了一具『煞暝古屍』,他手中剛要繼續掐訣,讓其餘乾屍去殺夏祈,卻是見那夏祈朝他這邊看了過來。
被夏祈那雙眼睛盯著,他的心中沒來由感到一絲恐懼,那種目光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他恐懼的同時也是暴怒起來,但他還沒出手,就見夏祈朝他抬起了手來,五指之上黑芒閃爍。
「你殺氣太重了,我幫你消掉。」夏祈冷漠一笑,而後五指握攏!
畫地為牢,無界!
一個巨大的黑色光球突然出現在這片天空,這個光球將森羅門那幾百人全部包圍在其中,而後,光球在所有人驚愕的眼中,收縮……
周天元的雙眼猛地一睜,從那光球之中,他感應到了一股恐怖的空間之力,到了凡天境這個境界,他對於空間之力有著極其敏銳的感應,那個光球的可怕,遠遠超過了他的想象,而且他清楚的知道,憑自己的能力,無法阻止那個黑色光球的收縮!
那黑色光球收縮的速度極快,瞬間便是將那幾百人擠向了中間,周天元身形一動,直接出現在了周昆的旁邊,一把便將他帶出了那個黑球之內,而周昆身後的那些嬰變境強者們,也是聯手將那黑球破開了一個小小的窟窿,但這個窟窿居然只滿足了五個嬰變境中期的強者逃掠出去,而且還是支付了極大的代價損耗自身逃出,接著窟窿便是迅速修補,而其內之人,再無法將那黑色光球擊破!
接著在所有人的眼中,那黑色光球不停地收縮,將其內幾百個人擠壓得變形、身體斷裂,到最後直接從一個黑球變成了一個血球,期間沒有絲毫的聲音從裡面傳出,彷彿連聲音在裡面都得被壓縮成虛無。
不少人身體直接打了一個哆嗦,下面的一幕他們估計會在心中記一輩子,那個巨大的光球最後直接收縮到塵埃般的大小,而後,轟然炸開,漫天紅血!
這一場血雨看得人毛森骨立……
站在夏祈身後的黎羅,她的手還被夏祈拉著,此時那張曾被整個天檐山脈公認為最美的臉龐之上,錯愕已經不足以形容,夏祈抬手之間,居然滅殺了幾百個嬰玄境甚至還包括了不少的嬰變境,這就是那凡天境的周天元,都不一定能夠做到……
想起了之前夏祈對她說的那句話,黎羅不禁有些懷疑,她掙脫了夏祈拉著她的手,蹙眉冷聲道:「你不是夏祈,你是誰?」
夏祈回過了頭來,淡淡一笑,突然伸出了手在黎羅的臉上輕輕抹過,「你這張臉,在我見過的所有女人中,能排進前三。」
黎羅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有被夏祈調戲的一天,當然,那意識不屬於夏祈。
…
黑峰之上的洞穴之內,風書恆以及蒼嶺嶺主依舊在對峙。
蒼嶺嶺主望著風書恆身後的那頭雙頭的黑峰獸,讚賞地點了點頭道:「這就是你的底牌?雖說倒是有點像樣,但這似乎也是我給你的,這麼多年了,你就沒有一點屬於自己的東西?」
「哼,只要能聽我的,就是屬於我的東西!」風書恆冷聲道,說罷他再不廢話,手中掐訣,身體居然與那黑峰獸同化,而後黑峰獸一爪向那蒼嶺嶺主抓去。
男人眉頭一皺,以他現在的狀態,戰鬥對他來說有些勉強,但那黑峰獸既然也有嬰變境的實力的話,他要逃走卻也不會太過容易。
「既然你自己送上了們來,那我便也勉強收下你的身體好了!」
他的身體被黑峰獸的爪子抓中,但卻直接霧化,而後順著黑峰獸的爪子掠上它的身體,又在它的背上現出身來,男人咬破了自己的指尖,用血在黑峰獸的背上寫下了一個古字。
寫下那字之後,男人又掠向洞中深處,而隨著他的移動,無數黑色的符文從他的身上飄了出來,並且全部繞住了那頭黑峰獸,男人嘴角揚起了一絲笑容,手中掐了一訣,那些符籙便猶如繩索一般將那黑峰獸纏住!
「哼!」黑峰獸內傳出了風書恆的一聲冷哼,緊接著只見黑峰獸低吼了一聲,身上一層黑色光芒出現,直接便是將那些黑色符文盡皆震碎,看來蒼嶺嶺主雖然仍有嬰變境實力但卻不太穩定,畢竟他的大部分靈魂還被封印在夏祈那個奪魂盅里。
不過實力不足,他卻可以用其他的方法補上,畢竟這裡,可是他生活了幾百年的洞府!
手中掐訣,這次又有密密麻麻的符文出現,不過卻不是從男人的體內,而是從這洞中的任何一個地方。
無數符文像一群群黑色的蟲子從土裡以及洞壁之內鑽出,纏繞著圍成了一個符文球,將那黑峰獸困在了其內。
男人手中一晃,一柄黑色長弓出現在了他的手中,他手指一點眉心,從那裡拉出一支以符文形成的箭,他毫不猶豫搭弓拉弦,一箭往那黑峰獸暴射而去。
黑峰獸被困在那符文球內根本無法躲避,被那符文箭直接穿透了身體釘在了身後的洞壁之上。
男人冷笑,手指依舊一點眉心,再次拉出了一支黑色的符文箭,這一箭射在了那黑峰獸的前肢之上。
「吼!」
黑峰獸傳出一聲凄厲的咆哮,男人手中沒停,又是一箭射去,接著再一箭,接著再一箭……
一連四箭鎖住了黑峰獸的四肢,黑峰獸咆哮,恐怖的氣浪震得這個洞穴「轟隆隆」作響,男人又是兩箭將黑峰獸的兩個嘴巴釘死,出聲說道:「你知道你今天犯了三個致命的錯誤嗎?」
黑峰獸體內的風書恆沒有出聲,男人接著說道:「第一,你若在我還在你妹妹體內的時候便動手殺我,或許還能有幾分勝算,可你沒有;第二,你選錯了戰場,這比第一個錯誤更加愚蠢;第三,就是你背叛了我,你是我從死人堆裡帶回來的,一身的本領都是我教的,沒有誰比我更了解你,你與我為敵,那就是自尋死路。」
男人又笑一聲,「這是我給你上的最後一堂課,希望能對你在死人世界里如何生存起到一點幫助。」
男人又一點眉心,這次他花了將近十息的時間才從眉心中拉出那支符文箭來,而這支符文箭與之前的那些符文箭有些不同,這一支符文箭,是紅色的。
「還有什麼遺言嗎?」男人搭弓拉弦。
「我……」
黑峰獸內剛傳出風書恆的聲音,男人的手指便是鬆了,紅色符文箭脫弦而去,穿透了黑峰獸的心臟位置。
男人冷笑一聲,剛要轉身,可挪開的那一步卻是又突然收了回來,他看向那被釘死在洞壁之上的黑峰獸,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再看那黑峰獸,明明已經被符文箭釘死,但卻有一絲黑火從其頭頂之上升了起來,並且在黑峰獸的頭上化為了風書恆的上半身模樣。
「你果然很強,沒能殺死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風書恆道。
「居然還沒死?黑峰獸死了,你為何還能活著?」男人疑惑道。
「黑峰獸沒死,他的心臟被我移植在了我的身上,黑峰獸的體內沒有心臟。」風書恆冷聲道。
男人雙眼一眯,殺氣又在他的身上瀰漫開來。
「你之前說了我犯的三個致命錯誤,那現在,就讓我也說一說你犯的一個錯誤。」風書恆道,「你太自信了。」
男人心中一凜,突然意識到了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可他還沒來得及動作,突然從他後背伸出來一隻枯瘦的手,那隻手上拿著半個黑色的葫蘆,然後直接按在了他的臉上,那半個葫蘆成為一個封閉的面具,將男人的臉貼得死死的,男人抓住那隻枯瘦的手拚命的掙扎,但無濟於事,在被貼上那個面具的時候,他一身的力量都被封印,一切的反抗都成了徒勞。
從那男人的後面,露出來了一張藏在衣帽之下的臉,那張臉上爬滿了黑色的紋路,看上去異常的猙獰,而那張臉,竟是那出宗歷練一直未歸的,靈魚峰的蘇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