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3 當了大王
佘星佑從地上爬了起來,嘴角艱難地扯動了幾下,果然沒錯,這種恐怖的血脈壓制,那人果然有著他們蛇族可怕的上古血脈,他沒有跟錯人,這次他賺大發了!
佘大壯被甩中了下體之後跪地久久不起,而那妖艷女子佘葉雖然帶了四五十人過來,但若是連佘大壯都對付不了那人,他們這些人就是一擁而上也沒有意義,說到底就是跟過來撐場面的。
佘葉臉色難看,在天蛇山上,她還沒有試過如此的難堪,此時緊咬著銀牙,突然惱羞成怒地大吼道:「上!都給我上!只要誰將那人殺了!我便賜他一滴『蛇陰之血』!」
聽到蛇陰之血四個字,那一幫玄虛境原本恐懼的雙眼中突然冒出了一道精光。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能夠抵抗得住誘惑的往往都在少數,那蛇陰之血能夠令得他們的血脈得到純化,甚至能有機會產生出一滴上古之血,上古之血是渡靈的根本,因此這些人臉色猙獰起來,片刻之後終於有人按捺不住向夏祈撲出,頓時剩下之人便是如群蜂一般從天空中也向夏祈狂涌過來!
「小祖小心!」佘星佑很適當地大喊了一聲,接著就要撲過去『救駕』,但他心中很清楚,面對那一群螻蟻,夏祈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危險。
而也如他所料,面對著那麼多的玄虛境,夏祈並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慌亂。
「看來只能將白紋天蟒的力量完全釋放了。」
心中自語一聲,但見一道白蛇蛇影在夏祈的身上浮現而出,而後躲在後面門縫之內偷看的夏侯白秋便是見到極其之古怪的一幕,那些臉色猙獰朝著夏祈狂涌過來的一個個蛇族的傢伙突然像是被一股重力給從天上按到了地上,在前面那不大的院子中跪得密密麻麻,一個個竟是都抬不起頭來。
就連天空中那妖艷女子,也是抵抗不住那股重力,身體僵硬無比,不過她血脈與地上之人不能同日而語,拚命抵抗竟是能夠勉強地撐著,只是一瞬間的功夫便是大汗淋漓,臉色蒼白異常!
數十人跪伏在地,而夏祈身上的白色蛇影依舊沒有消散,那白色蛇影突然看向了天空中的佘葉,眼神高傲而淡漠,而後瞳孔之中閃過了一層白芒,只見那佘葉突然從天空中下墜下來,重重砸在了地上,將那裡的地面砸得皸裂,她跪伏在地,被一股未知的力量壓得抬不起頭來!
這股血脈威壓是有針對性的,佘星佑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壓制,他跑到夏祈的身旁,出聲說道:「小祖,快散去這股血脈威壓,不然會將族中長老們引過來的!」
這就算會將一些老蛇引過來也沒辦法,夏祈現在修為沒有恢復,除了白紋天蟒,他並沒有其他的什麼力量能夠對抗這一群人。
而佘星佑聲音剛落,果然便見一道道各色的光芒從遠空掠來,眨眼便至,在這小院的上空現出來一道道蒼老的身影。
為首的那個夏祈竟是認識,是在那小谷之中抓了他與夏侯白秋去熬了一個月葯的鼠相老人,也就是佘星佑口中說的這天蛇山的山主!
在鼠相老人的身後,還站著兩個老嫗和三個老翁,嚇人的是,從這些人的身上散出來的一種莫名壓力,竟是與那鼠相老人相差無幾,也就是說,天空中來的這些人,居然全都是凡天境!
在蒼嶺那千百年都不曾出過一個的凡天境,在這東土的一座山中,便是有著如此之多的數量!
夏祈不得不在心中嘀咕了一聲,「真不愧是東土……」
看著夏祈身上的那白色蛇影,鼠相老頭的雙眉立刻便是皺了起來,低聲自語道:「這是氣息……莫非是白紋天蟒?!」
「白紋天蟒!?」
他的聲音雖小,但還是讓身後的幾人聽到了,一老嫗出聲說道,「會不會搞錯了?白紋天蟒,就是在整個東土,都有數百年沒有出現過了吧!」
「我也不能百分百的確定,但那氣息,的確像是白紋天蟒。」鼠相老人說著,突然在他的身上出現了一條黑色蛇影,而後,那黑色蛇影掠向了天空,在高處懸停之後,沖著夏祈身上的白色蛇影嘶鳴了一聲!
白紋天蟒的虛影抬頭望去,知道那黑色蛇影是想跟它進行血脈較量,而它也沒有示弱,往天空急掠而去,直接應戰!
除了那些跪在地上抬不起頭來的人,其他人全部看向了天空,那裡,黑白兩道蛇影交錯撕咬,爆發出一陣陣可怕的血脈威壓,這不是一種力量上的對戰,而是獸族妖族特有的血脈對戰,在這種戰鬥之中,血脈更高的一方,才能夠獲得最終的勝利!
夏祈也是望著那天空中的戰鬥,那黑色的蛇影,應該就是佘星佑之前告訴他的那鼠相老人的玄陰黑蟒了,那可是這天蛇山上的最高等級血脈了,不知對上白紋天蟒,又會孰強孰弱。
黑白二蛇纏鬥在一起,而它們所散發出來的威壓,雖然對夏祈和夏侯白秋沒有任何影響,但地上那些跪伏著的人,卻是將頭埋得越來越深,甚至抵在了地面之上,就連那剛剛還能在夏祈身邊站著的佘星佑,此時也是已經不得不跪伏而下,能在這血脈之戰中不受影響地觀看著的,也就夏祈兩人與那天空之中的眾位老翁老嫗了。
血脈之戰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開始黑白二蛇還斗得難解難分,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白蛇越戰越勇,而黑蛇竟是落入了敗勢,那黑色的身影越漸稀薄,突然又被白蛇咬中身上七寸之處,整個蛇影在天空中嘶鳴一聲,散作虛無了。
鼠相老人的身體微不可察地一震,而那天空中的白蛇之影也掠回了夏祈的體內。
鼠相老人身後的那些老者老嫗們的表情漸漸凝固且嚴肅,玄陰黑蟒居然在血脈之戰中輸了,這可是他們天蛇山的最高血脈,居然真的輸給了那條白蛇。
而這個結果,也是直接告訴了他們,鼠相老頭之前說的那白蛇是白紋天蟒這件事,是真的!
「真的是白紋天蟒,那可是我蛇族的王階血脈中的金字塔尖!」
王階血脈,那可是妖族之中唯一能返祖重現祖蛇形態的超級血脈,這幾個老人的呼吸漸漸有些急促,族中多一個王階血脈,對他們一族而言,那可是絕對百利而無一害之事!
不過幾人激動之後卻又齊齊將目光轉向了前面的鼠相老人,正所謂一山容不得二虎,他們天蛇山上已經有了一位王階血脈,現在再來一位,卻是更高的王,那這箇舊的王……
鼠相老頭原本狡詐的臉上現在多了幾分彆扭的嚴肅,他突然率先落下了地面,眼珠子一轉,便是對夏祈彎下了腰,恭敬說道:「玄陰拜見大王!」
他自身也是王階血脈,所以彎腰行禮已經是對夏祈最大的尊敬了。
天空中幾個老人沒想到這鼠相老頭會突然來這麼一出,那人雖是更高等的王階血脈,但畢竟年齡尚幼,實力尚弱,鼠相老頭這般行禮,卻是有些過了。
不過既然他們的山主已經做了表率,他們也不能就這般在空中高高在上地站著,便也都隨鼠相老頭落下地面,齊聲說道:「拜見大王!」
剛剛還一群人要圍殺自己,就這麼小片刻的功夫,就搖身一變成了這些人的王了,這變化簡直不要太扯。
而覺得最扯的還是夏祈身後門縫之內的夏侯白秋,夏祈是這些人的大王?那夏祈豈不是也是一條蛇了?天了嚕,她居然跟一條蛇在一個屋子裡住了這麼久!她覺得自己的小腦瓜子有些不夠用了,明明之前那些人還一直將夏祈當做人類的,怎麼突然就變成蛇了?
聽著那一聲聲的「大王」,夏祈一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過白紋天蟒卻是在他的乾坤囊中很是得意。
「額……你們別叫我大王,我可不是你們的大王……」
鼠相老人直起身來,對夏祈道:「我天蛇山有族規,血脈最強者為王,這些年老老夫我只當山主,未曾稱王,便是一直在等真正的大王出現,如今大王您的血脈之力強於老夫,這個大王,非您莫屬!」
鼠相老頭說完,身後其他幾人也是連連點頭稱是。
夏祈沒想到這妖族選王居然如此草率,但那鼠相老頭給他的感覺卻不像是真的臣服,老傢伙突然間擁他為王,這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麼葯?
血脈的威壓已經消失,可那些跪在地上的人依舊不敢站起身來,他們的身體瑟瑟發抖,在這之前,他們這些人居然要圍殺他們天蛇山新的王……
唯一站起身來的是那個妖艷女子佘葉,不過她剛剛站起身來,便是被站在鼠相老頭旁邊的一個白衣老者低喝了一聲,「你給我跪下!」
佘葉臉色憤怒,緊咬著銀牙,但還是依言重新跪了下去,從剛才到現在,她根本就不敢抬頭去看夏祈一眼。
「你們這些人居然敢對大王下殺手!看老夫不將你們統統丟入『蛇血窟』之中!」那白衣老者,也就是天蛇山的大長老,又對那跪伏在地的眾人冷聲說道。
眾人聽到蛇血窟三個字,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連連喊道:「大王饒命!大王饒命!」
就連那一直捂著下體的佘大壯也是在這個時候抬起了臉來,他看向夏祈,臉色青得嚇人,說話有氣無力,看上去痛苦無比,「大王……屬下知罪……饒命啊大王……」
有道是見好就收,夏祈初來乍到,要是因為自己突然間就死了這麼多人那對他而言絕對不是一件好事,於是也就只能出聲打了一個圓場道:「不知者無罪,不知者無罪,幾位老前輩便不要怪罪他們了。」
大長老聞言狠戾的臉色緩和了一些,畢竟這些人中,還有著他自己一個不長進的孫女,夏祈能夠給他一個台階下,他心中還是很滿意的。
「還不快謝過大王!」
「謝大王不殺之恩!」
「全給老夫滾!」大長老又是喝道。
幾十人逃命似的離開了這座小院,沒人敢飛著離開,全都走的大門。
剩下一個佘大壯還在地上半跪半趴著。
「佘大壯,你怎麼還不滾!」大長老再次喝道。
佘大壯臉色憋得發青,緩緩說道:「大長老……容……容小的在這裡多跪一會兒……」
那大長老冷哼一聲,上前一腳便是將他踹向了院外。
沒了那些閑雜人等,這些蛇族大佬便是問起夏祈為何會來到這座天蛇山上,而一旁的佘星佑便是當了夏祈的發言人,將夏祈之前與他說的那些事又與這些蛇族大佬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難怪一直覺得大王您是人族之身,原來是這麼回事。」
因為夏祈身份緣故,所以這些人也不能窺探夏祈體內,所以也就信了佘星佑所說的話。
「大王怎能住在這小小院中,天蛇山頂有一座別緻庭院,那裡靈力濃郁,絕對是適合大王修鍊的好地方!」
「要說配得上大王居住的,至少也得是一座宮殿才行,奈何這天蛇山上卻並沒有建造過宮殿,不過大王放心,給我等幾日的時間,必定給大王造出一座宮殿來!」
這麼快就要造宮殿?不太好吧!夏祈想說我估計也就在這裡再呆一段時間,很快就會離開的,你們不必這麼費心費力。
但那些老頭老嫗哪裡肯聽他說話,一個個像是要給誰操辦後事那般急迫,分工分活,誰去造宮殿,誰去做王袍,誰去制王冠,一點也不問問夏祈有沒有留在這天蛇山的意思,分工之後便是各自散去,就只剩下那鼠相老頭還站在原地。
鼠相老人名玄陰,待眾人離去之後,這才對夏祈垂首說道:「之前讓大王為老頭我熬藥,還請大王莫要怪罪。」
「山主便別再叫我大王了,小子我可當不起。」夏祈也語氣恭敬道。
「大王便是大王,您的血脈是王,那您就是王,哪有什麼當不當得起一說。」玄陰老人淡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