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賭局
瞬間之內,群痞的腳步立刻停止,舉著刀斧不知所措。
鐮刀是農家的普通業器,庄嵐的這一把更是最為低劣的凡品,但是它的鐮鋒卻輕易割破了痞頭的皮肉,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割斷他的喉管!
「饒……饒命!」痞頭聲音顫抖著求饒,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他不可一世的神態瞬間潰滅。
「我不想殺你,但也不怕殺你,你可明白?」庄嵐冷冷地問道。
「明……明白!」痞頭嚇得臉色煞白。
「很好,我只是不想惹麻煩,但如果麻煩逼我去惹它,那我就會惹到它死!」
「你跟閔家的事,我不插手便是。」痞頭戰戰兢兢,額頭上冷汗直流,卻也不敢去擦。
庄嵐這才撤回鐮刀,但順手在他臉上留下了一道傷口!
痞頭捂著血流不止的臉,帶著手下落荒而逃。
庄嵐在原地靜立片刻,手指間突然牽動業訣,完成了痞修的就職血誓!
回到住處的時候,吳嬋早已回來了。
「小嵐哥,你沒事吧?」見到他面色陰沉,吳嬋關心地問。
「哦,沒事,嬋兒今天收穫如何?」他穩定了下情緒,平和地問她道。
「還不錯!」自從有了新的獵弓和獵刀,吳嬋每天都不落空,而且收穫日漸豐富。
「嬋兒,你是本地人,應該知道關於喬幫的一些事情吧?」他又突然問道。
「喬幫?」吳嬋意外地問。
「不錯,他們統治著黑區,坊市中應該也有他們的勢力,關於黑幫你都知道什麼?例如他們的幫主是誰,各大頭領實力如何?」
吳嬋想了想道:「我爹常年去賭坊,對喬幫倒也有些了解,據他所說,黑區當年有眾多幫派,但後來全被喬幫兼并,但現在的喬幫內部並不團結,為了瓜分地盤,幾個頭領各自為營,有時候甚至會發生火拚。」
庄嵐:「噢,他們有幾個頭領?修為分別如何?」
吳嬋:「幫主喬毅修為最高,但年齡已逾三百餘歲,壽元恐怕所剩不多了,剩下的四大痞梟,喬虎、喬霸修為都是業士八層,分別控制著黑區的賭場和錢莊,然後就是喬妃和喬剎,修為都是業士七層,分別控制著黑區的妓坊和黑市。」
庄嵐驀一皺眉:「喬妃?是女痞么?」
吳嬋笑道:「是啊,據說她很漂亮,而且相當厲害!」
庄嵐再問道:「喬幫的勢力範圍只有黑區?暮瀾城那麼多坊市他們不動心?」
吳嬋:「坊市有法修保護,他們不敢放肆,不過有些業坊本來就是喬幫開的,所以其中必然也有明爭暗鬥,而且一旦喬毅過世,四大痞梟為了爭奪幫主之位,必將互相火拚。」
庄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小嵐哥,你突然問喬幫做什麼,有人找你麻煩么?」
庄嵐這才抬頭:「是的,所以我想暫時離開一段時間,嬋兒一個人可以吧?」
吳嬋面色微怔:「離開?你要去哪裡?」
「放心好了,我有地方住,只不過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要照顧好自己。」
「你要去多久?」吳嬋急得幾乎落下淚來。
庄嵐輕拍著她的肩膀說道:「不會太久,我還要帶嬋兒一起,參加明年的業星大賽。」
「我不要什麼大賽,只要你平安就好。」吳嬋已然把他當成了親人,即使是短暫的分別,也讓她戀戀不捨。
「嗯,相信我,一定會平安回來!」庄嵐笑著答道。
第二天一大早,他便跟吳嬋告別,徑直來到了田府門前。
「琳兒小姐,在下有事在身,不能再幫你了。」庄嵐說著,把附佣團的籍牌遞了過去。
「哦,你要走么?」田琳大感意外,有些遲疑著接下籍牌。
「是的。」庄嵐略一點頭,反正田夫人已經病癒,以後她自己打理火楂樹即可。
「我還沒向你道謝呢,你就這麼走了?」她語氣誠懇,但似乎找不到挽留的理由。
「道謝?」庄嵐奇怪地問,如果是因為打理火楂樹,那根本不用謝,因為這是加入附佣團的前提條件。
「是的,你的那個巫師朋友,幫我娘治好了病。」田琳卻是這樣回答。
「那應該謝我朋友,跟我沒關係。」庄嵐笑著回絕。
「要不是你介紹,田家根本不認識這麼高明的巫師,所以我要謝你。」田琳一本正經地說著,從袖袋內取出了一枚古銅色的指玦。
「業飾?」庄嵐看到指玦的第一眼,內心中便湧起一抹振奮。
田琳微一點頭:「這是光系業飾,跟你的天賦恰好相符,所以送給你吧。」
她以為庄嵐學會了光合術,所以光系業紋是最強的,但根本不知道,庄嵐是絕無僅有的無極業紋,任何種類的業飾,他都適合佩戴。
「這麼貴重的東西,真的要送給我?」庄嵐有些貪婪起來,他想不到這個刁蠻的丫頭,居然會這麼大方,因為田琳的天賦才是光紋,這枚業飾她應該留著自己戴。
「上品業飾而已,這是我以前戴過的,現在我戴的是精品業戒,所以這一枚就送給你吧!」田琳邊說著,已經把指玦塞到了庄嵐手中。
「那就多謝了!」庄嵐把指玦戴在手上,反覆地看了又看。
「那……以後還回暮瀾城么?」
「會的……」庄嵐回答得心不在焉,他根本就沒打算走,只不過暫時不方面見她。
「若是再回暮瀾城,可以來找我嗎?」
「當然,只要你肯見我!」庄嵐終於把目光從指玦上移開,略有動情地看著田琳,這丫頭原來不算絕情啊。
「嗯,那你保重!」田琳把她的名字從籍牌上劃去,跟他解除了附佣關係,這枚籍牌也就正式失效。
「告辭了!」庄嵐接過籍牌,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儘管如此,他依然能感受到田琳一直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目光中透出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
出城時,他直接把籍牌還給了侍衛。
「嗯?你要脫籍?」葛紫劍依然在場,守衛暮瀾城門戶是他的職責所在。
「是的。」庄嵐回答得很冷,對於葛紫劍,他的仇還沒有來得及報,不過葛家軍據說已經出發,現在的葛家群龍無首,只有一個瘋瘋癲癲的葛江留守家中,葛門四子當年的威風早已不在,葛紫劍喪父不久,庄嵐暫時懶得找他麻煩。
「你要不脫籍,我似乎都忘了你的身份。」葛紫劍再次顯示出那種陰狠,他在庄嵐的手上烙下兵娩,目的在於威脅他保守秘密,而不是把他變成兵俑,因為煉製兵娩的過程相當複雜,以他的天賦未必能做得到。
「我這種地位的人,很容易被人遺忘。」庄嵐淡淡地回答。
「哼,你倒有自知之明,那就滾吧!」葛紫劍輕嗤了一聲,他篤定庄嵐活不太久,當兵娩徹底滲透到血脈深處,整個人也就完全廢了。
庄嵐忍氣吞聲,默默走出了暮瀾城大門。
暮瀾城外,逃難而來的民眾越來越多,各種雜亂的攤位儼然形成了一個新的坊市,庄嵐混跡在人群的一個開闊角落,從這裡能夠看到整個農田。
時間尚早,農修們多數還未出城,而庄嵐閑來無事,看到旁邊有十幾個賭修正在畫地為營,進行著數額極小的賭局,於是好奇地湊了過來。
「土門!」
「雷門!」
「火門!」
「金門!」
這是最常見的猜門賭局,地上放著一隻玉盤,玉盤底座上均勻分佈著十個門,分別是金木水火土、雷音風光暗,莊家把一枚玉骰投放到玉盤中,合上盤蓋,用業力催動玉盤,玉骰就在盤底高速旋轉,當它最終停止的時候,就會落入到某個門內,賭客們猜中結果就算是贏。
庄嵐仔細觀摩了幾遍,也開始躍躍欲試起來。
「下注嘍,買定離手,還有沒有下注的?」莊家頗為賣力地吆喝著,既然進不了城,賭修們自然會聚在一起,互相切磋賭藝,聊以打發枯燥的時間。
庄嵐從袖袋內取出一枚業幣,在水門上下了一注!
莊家並不富裕,所以規定了五業幣一注為最高限額,在賭局中這是數目極小的玩法,然而即使如此,周圍的賭客也樂此不疲,他們都是逃亡而來,很少有身懷巨富之輩。
庄嵐從來沒有賭過,這一次是想用六爻訣實踐一番,試試它的威力如何。
所有人買定之後,莊家合上盤蓋,用業力在賭盤上持續推送,玉骰高速旋轉的清脆聲隨之傳來,大約五個瞬眨之後,莊家撤回業力,靜候玉骰停下來的那一刻。
庄嵐的六爻訣,在盤蓋合上的那一刻便開始運轉,直到此時依然沒有停止。
賭注是提前猜定,所以沒有辦法更改,唯一能夠更改的,就是讓這枚玉骰落入到水門之內!
但整個賭盤之內鐫刻著屏蔽密紋,在合上盤蓋的情況下,無論是念力還是業力,都無法滲透到賭盤內部,這樣就杜絕了作弊的發生。
高明的賭修,是在莊家把玉骰拋進賭盤的那一刻,便敏銳地捕捉到整個賭盤內部的元炁波動,哪一種元炁的波動越厲害,玉骰最後就最可能落入到哪個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