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留營
「千葉家的一葉化千久負盛名,雖然我不懂儒術,但卻知道用它拓印一張靈圖輕而易舉,而對其它儒修來說則要困難得多。」
「大人是想把這張摹視圖拓印到葛雲的屍體上?」庄嵐終於領會了她的意圖。
「不錯。」伊勢勁雌把靈圖丟給庄嵐,接著把葛雲的屍體從半空放到地上。
庄嵐不再多說,從袖中取出一支很少用到的靈筆,然後用葛雲的靈血作為靈墨,把那張摹視圖拓印到屍體的背部。
一葉化千是千葉家的絕技,若不是得到了千葉歸根的遺物,他根本學不會這道業術,所以用千葉落的身份來到這裡,也實在是誤打誤撞。
拓印實際上比原創更難,因為它需要做到跟原作一絲不差,這就難怪伊勢勁雌到現在為止都沒有把這幅圖畫到屍體上的原因。
而一葉化千在拓印方面恰恰具有獨特優勢,它能把一道業術分化成兩道完全相同的業炁,如果修鍊到足夠境界,一道業炁甚至可以分化出成千上萬的同等業炁!
伊勢勁雌親眼所見庄嵐把那張摹視圖平鋪在屍體背上,然後動用靈筆吸取靈血,在摹視圖上展開了拓繪!
時間在寂靜中蔓延,庄嵐的筆如行雲流水,那鮮紅的靈血沿著圖影穿透檄紙,往葛雲的屍背中滲印下去!
盞茶時間過後,最後一滴血從筆尖揮發出去,拓繪過程徹底結束,隨著原圖檄紙從屍身上剝落,庄嵐剛剛拓繪完成的圖像顯現了出來!
「不可思議,實在是堪稱完美!」伊勢勁雌看到跟原作完全一樣的圖像,不斷地發出贊呼。
庄嵐卻不動聲色,目光緊盯著這幅拓繪出來的圖案,它已經深深印在了屍背當中,而因為所用的靈血是取自於葛雲體內,所以血和肉能夠完全相融,葛雲的屍體本來已經乾癟,隨著靈血的注入竟然充盈和鮮活起來,就像是剛剛死去一樣!
「這就對了,把屍體運回葛家,該怎麼做不用我教你吧?」伊勢勁雌轉頭看向葛勇。
「大人放心,我一定把消息傳遍全城,為了幫暮瀾城結尾,葛家軍千里回援,半途跟伊勢蹄兵相遇,隨後奮勇殺敵,雖然全軍覆沒,但卻擊退了十倍於自身兵力的伊勢蹄兵!」
「很好,這幅圖是葛雲臨死之前,讓后役營的儒修畫上去的,他要用自己的身軀,記下這場戰役的輝煌,讓葛家永遠記住這場血戰,也讓暮瀾城都知道葛家軍的驍勇!」伊勢勁雌無比滿意地點頭。
葛勇諂笑一聲:「伊勢蹄兵被葛家軍擊退,暮瀾城處於虛兵狀態,韓賢應該會迫不及待地出城了。」
「欲擒故縱,引蛇出洞,真是一條惡毒的奸計!」庄嵐暗暗自語。
「快走吧,你是葛家軍唯一的倖存者,把葛雲的屍體帶回去,別忘了這是剛剛發生的戰役,伊勢蹄兵來不及集合,是出城的最佳時機!」
「遵命!」葛勇順手把幃帳扯下,把屍體直接裹進裡面,然後背在身上往暮瀾城大步行去。
「很好,你這樣一來,算是立了一個大功。」伊勢勁雌等葛勇走後,才轉身對庄嵐說道。
「為國士社效力,本是份內的事。」庄嵐平靜回答。
「可是有一個細節我不明白,葛雲是業士修為,所以它的屍血是淼紋強度,你卻只有業徒境界,是怎麼把靈血揮發出去的?」
庄嵐眸光暗涌:「以我的修為,的確不能揮發淼紋級靈血,所以血液在我的筆尖無法形成炁態,只能以血絲的形態向外施展。」
「既然這樣,就無法精細到摹視圖的每一個細節,但是你明明做到了絲毫不差。」
庄嵐淡聲道:「這便是一葉化千的奇效,即使是粗糙的血絲,也可以精細到炁態的境界,期間的真正奧妙,便是無盡分化!」
「把血絲無盡分化,使之達到炁態相同的境界,千葉家的這道業術,的確名不虛傳!」
「大人謬讚了。」庄嵐謙聲回答,剛才的解說是一派胡言,但糊弄伊勢勁雌這樣的外行毫無破綻,實際上一葉化千根本無法分化淼紋級強度的血液,但是伊勢勁雌無法想象,他在使用一葉化千的時候加持了工家業術青瓷訣!
「你無需過謙,這份功勞我會給你記下,將來上報給國士社算作你的一份業獻。」
「先行謝過大人!」庄嵐開始思忖怎麼撤出這個地方,因為他必須儘快返回暮瀾城,否則韓賢極有可能真的中了葛勇的圈套。
「暮瀾城已經不需要你再插手,不如暫時留在我的后役營,將來有機會再為國士社效力。」
「也好,多謝大人收留。」庄嵐不動聲色地回答,只要走出了伊勢勁雌的視線,逃離軍營並不困難,而且深入到后役營中,可以更細緻地探查兵力分佈。
伊勢勁雌於是親手頒發給了他一張令牌,庄嵐拿起令牌退出營帳,往後役營方向走去。
剛才只是穿過軍營,所以看得並不細緻,實際上軍營深處,還有更多的營帳和士兵,只不過他是后役營的身份,無權進入到軍機大營。
所以他從軍營分佈上進行判定,伊勢勁雌並不是這群蹄兵的最高統帥,因為她的營帳設在外圍,而真正的統帥一定住在軍機大營當中。
后役營就在不遠處,庄嵐來到營區之後,見到了各種各樣的業修,最常見的便是廚和道,然後還有數目不少的工修和弼修。
跟其它軍營一樣,這裡的后役營也憑藉實力劃分尊卑,業士級高手有獨立的營帳,業徒們則按照職業居住在一起,庄嵐所在的營帳中就住著十幾個儒修!
這樣的環境實在別無可戀,到后役營中謀職的業修都是落魄潦倒之輩,因為這裡沒有城徽加持,業力來源也少得可憐,當戰事爆發的時候,還要面對被敵軍俘虜的危險。
蹩腳的儒修往往更加孤傲,庄嵐的到來根本沒有引起任何關注,十幾個儒生各自埋頭做學,連一句客套和問候都懶得跟他搭理。
庄嵐巴不得如此,沒有人關注自然更好,這樣更方便他抽身而退。
所以他索性走出營帳,在附近的營區四處閑逛,裝出一副尋章摘句的窮酸之態,實際上則是暗暗觀察伊勢蹄兵的兵力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