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虛散
大批的飛箏迅速靠近，將他們包圍在越來越狹小的區域。
「接下來，應該去哪裡？」鄺世看著四周傲然問道，此時已經離開暮瀾城，再也不需要顧忌民眾的視線，但要擺脫這些國士，卻也並不容易。
「當然是天鷹山！」庄嵐斷然回答。
「前輩，你的琴音全力開啟，能否堅持到天鷹山？」庄嵐駕馭飛箏，側首向月姬問道。
「當然可以，不過……你現在還叫我前輩？」月姬淡淡地笑道。
「我……以儒家的禮數，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在第一次見面之前，我是以前輩相稱，即使以後跟你平階，也還是不能越禮！」庄嵐回復道。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是這個道理吧？」
「是的！」庄嵐點頭。
「嗯，但我不是儒修，不講究這樣的禮教，所以你還是叫我阿月吧，在成為月姬之前，所有人都這麼叫我。」
「阿月……？」庄嵐猶豫了一陣。
「嗯，阿鄺也是這樣，他不希望你用這麼迂腐的稱呼，所以叫阿鄺更合適。」
「那好，恭敬不如從命！」庄嵐朝向天鷹山方向飛馳而去，進階到業士之後，目力和魂力都遠非尋常，即使是數百裡外，從高空中俯瞰下去，天鷹山的一切都能盡收眼底！
而四周的國士雖然緊追不捨，卻不敢過度靠近他們，因為月姬的琴音持續激蕩，只要進入到琴音的波及範圍，即使是飛箏也會被音炁擊得支離破碎！
但是如此濃厚的琴音極耗體力，四周的國士十分清楚，月姬根本堅持不了太長時間，等到她的體力耗盡，他們就可以一擁而上，把這三個人趕盡殺絕！
無論飛箏上的人是不是韓賢，他們都絕不會放走這個對手，對於國士社來說，這次的刺殺任務如果失敗，沒有人能逃得了懲罰！
可是月姬的琴音毫無破綻，也沒有在他們的預想下逃得太遠，而是在進入天鷹山後突然降落了下來。
他們所降落的位置，就是天鷹山左腳下的那座山峰，也就是天鷹古城的入口處！
山壁上的洞口依然還在，而且比以前更大了一些，庄嵐沒有絲毫猶豫，停下飛箏之後，率先從洞口中跳了進去！
月姬和鄺世緊隨而至，三個人相繼到達洞底，站到了庄嵐之前進來的那座山頂。
此時的古城遺迹，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整座龐大的古城當中，隨處可見浩浩蕩蕩的惡靈大軍！
月姬和鄺世被這眼前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儘管在半路上庄嵐簡述了這裡的情景，但親眼所見之下，也還是不寒而慄！
即使是庄嵐自己，也對面前的屍群充滿畏懼，畢竟他上次來的時候，還沒有一隻凶屍被喚醒，而此時此刻，所有的屍靈幾乎全醒了！
天鷹山的那群梟匪，進入這裡搶奪財寶，身上的血氣很快就能喚醒凶屍，他們的數量有數萬之多，這麼濃重的血氣湧入這裡，把所有凶屍喚醒也就不足為奇。
屍靈一旦蘇醒，就會想方設法離開此地，到外面的空間去吸噬鮮血，但更為可怕的是，它們並不是烏合之眾，而是由高階屍王統一指揮，正在發動一場聲勢浩大的屍潮！
「暮瀾城剛剛逃過一場毒疫，如今卻又面臨屍潮！」鄺世的目光無比深沉，他很少會有這樣的悲觀。
「必須通知民眾撤離，如此規模的屍潮，是無論如何也阻擋不了的！」月姬也無比驚愕地道。
庄嵐搖搖頭：「暮瀾城四周，恐怕已經被屍群層層包圍，除了用飛箏之外，沒有任何方法能夠逃出屍群的圍殺，而且再過不久，還會有大量的飛屍出現，即使飛箏也逃不出去！」
「居然有如此嚴重？」鄺世面色巨變。
庄嵐道：「只有一個方法能夠挽救這場災難，那就是進入天鷹古城地下的野邙陵！」
「怎麼能夠進去？」月姬問道。
庄嵐於是推動漁江傲，在頭頂上召喚出了那個出口！
「我們走！」他率先跳出洞口，鄺世和月姬依然緊隨而入，三個人於是進入了大靈寺當中。
庄嵐輕車熟路，徑直來到寺院後院的那座墓碑前，將卍影佛輝灌註上去，只不過方向跟上次相反。
墓碑上的那個黑洞，於是隨之發生偏轉，一條幽深的通道出現在他們面前！
「渾天門？」月姬和鄺世顯然認識這種禁制，通過渾天門，能夠傳送到跨度不同的兩個空間，這是渾天系工修才能建造的玄妙禁制，普通的場合很難見到。
「是的，從這裡進去，應該就是野邙陵，也就是大靈佛國的皇宮！」庄嵐回答道。
「大靈佛國？」月姬和鄺世同時蹙眉，他們顯然並不清楚這個佛國的底細。
庄嵐回道：「是一萬年前古野時代的一個國度，他們的皇宮中蘊藏著實力極強的高階亡靈，而且這座皇宮每六千年旋轉一個周期，每到這個時候，那座地下的山峰就會穿破地層，給後來的世界帶來災難。」
「皇宮建成了皇陵，這倒是聞所未聞的怪事！」鄺世皺著眉道。
「你們……也沒有聽過有關大靈佛國的事情嗎？」庄嵐隨口問了句。
鄺世搖頭道：「一萬年前的事，各種古籍和傳說早就隨著虛散消失匿跡，更何況這是琅琊國境內的遺迹，我對這裡的歷史並不熟。」
「虛散？你是說……每個時代的更迭，天地太虛會把舊有的痕迹銷蝕乾淨，新的時代再也無法獲取這些信息？」
鄺世：「不錯！尤其是人為創造的痕迹，在虛散過程中會被太虛之力逐漸化掉，就像書上的文字一樣，不可能萬古長存。」
庄嵐：「這也就是一些頂級業術無法傳承下來的原因！」
鄺世：「真正的頂級業術，依然還是有辦法傳承的，這就是祖傳血脈，一個人達到業士修為之後，體脈真正成型，通過結婚生子，就可以把血脈中的信息傳給後代，但是能不能覺醒，那還取決於許多因素。」
「血脈傳承……」庄嵐默默想到了自己體內的天蚩蠱！
「除此之外，太虛之力也並不是能夠虛散一切存在，如果某些遺迹恰好位於太虛節點上，或者遺迹本身處於太虛秘紋的保護下，那麼依然可以避免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