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苦笑
而庄嵐和聶征等人,漠視著百萬昶兵覆滅之後,正要乘坐飛箏離開京城,湖面上有十幾道遁光突然向他們射了過來!
遁光總共有十七道,頃刻之間便已降臨到身前,跟庄嵐等人遙遙相對!
論實力,琅琊國一方依然佔據優勢,大昶軍這十七位業匠強者不敢輕舉妄動。
他們之所以趕來,並不是為了決一死戰,而是對百萬雄兵全軍覆沒心有不甘,想要記住令他們蒙受恥辱的每一個人!
「閣下就是上將軍聶征?」
為首者是一個滿臉刺青的中年大漢,他的坐下竟然騎著一隻晶紋戰獸!
「哼,閣下又是誰?」聶征雖然失去一臂,但氣勢絲毫不弱。
「在下宮本信,琅琊戰團的總督。」大漢冷聲回道。
「琅琊戰團?哼,可惜都已經覆滅了!」聶征瞥了一眼遠處的江濤。
「不錯,戰團不幸覆滅,但並不是戰死的,而是中了你們的詭計!」宮本信的目光透出咄咄寒意!
「兵不厭詐,你要入侵琅琊,就應該做好這種準備!」聶征略作沉默回道。
「哼,琅琊國已經滅了,你們苟且偷生而已,就算沒有被吞併,日後也一定會四分五裂!」宮本信露出一臉獰色。
「無論怎麼分裂,它依然還是琅琊,依然不能被你吞併。」聶征針鋒相地反擊。
「你……最好要記住,總有一天我會踏平這裡,就算不能征服你們,也一定要殺光所有人!」宮本信顯得怒不可遏。
「你最好也要記住,這裡的每一個人,都絕不會屈服於任何外敵,你想要征服這裡,必須留下血的代價!」聶征冷酷而傲然地回應。
「很好,閣下有這樣的風骨,將來才配做我的對手,不過你恐怕等不到那個時候,因為你手下的琅琊軍,此刻或許也已經滅亡了!」宮本信陰聲笑道。
「你說什麼?」聶征為首的一群業匠,剎那間為之色變!
「你或許以為,只要拖住我的戰團幾個時辰,就能讓全城民眾從納蘭山逃出追殺?」宮本信露出殘忍的笑意。
「怎麼?納蘭山當中有你的伏兵?」聶征滿懷疑雲,他明明派人探查過,納蘭山附近根本沒有伏兵,而大昶軍也沒有足夠的時間繞過京城,到納蘭山設伏。
「我的戰團覆滅於瀛湖,當然不會再出現在納蘭山,不過琅琊國所面臨的威脅不只有大昶軍,還有另外一個勢力!」宮本信桀笑著道。
「另外一個勢力?」聶征目光驟沉。
「不錯,作為琅琊軍總將,你應該不會陌生,那個勢力就是無常教!」宮本信的笑容變得更加陰狠。
「生殺無常?他們竟然敢對琅琊國動手?」聶征的臉色變得鐵沉。
宮本信哼笑道:「琅琊王如果在世,他們的確不敢動手,但是現在,你以為他們還會在乎你們這群殘兵損將?」
「你既然知道這麼多,莫非已經跟生殺無常教狼狽為奸?」聶征厲聲質問。
「這還要怪琅琊王,要不是他用國術阻擋了大昶軍西征的腳步,我也不會跟生殺無常教聯手,這樣將來在征服其它國土的時候,就要跟他們分一杯羹!」宮本信憤恨地道。
「生殺無常神出鬼沒,門下勢力遍布各地,想要阻擊大鄴城戍軍易如反掌,你們果然卑鄙無恥!」聶征的語氣有些顫抖,他已經預感到琅琊軍凶多吉少了!
「哼,你剛才說過兵不厭詐,我只是為了萬無一失,才讓生殺無常到納蘭山截擊,但是沒想到讓他們撿了一個大便宜,數百萬民眾都將成為他們的奴隸,這可是一筆巨額財富!」
「真是一丘之貉,這個仇老夫日後必報!」聶征怒氣衝天,狠狠瞪了宮本信一眼,率領他的手下轉身而去。
宮本信並沒有阻止他們,他們的人手即使能夠阻止聶征,也要付出巨大代價,對於宮本信來說,保存實力是目前最明智的選擇。
實際上他根本不需要阻止,因為即使聶征等人趕過去,也已經無力回天,生殺無常教在納蘭山早已潛伏多時,甚至於大鄴城外逃的民眾當中,就有他們的大批人手,這些人一旦出手,琅琊軍的殘餘兵力根本無力抵擋。
只是在他們離開之時,宮本信無比陰沉地看了庄嵐一眼,他始終不肯相信,這個其貌不揚的俠士真能殺掉業匠後期的魏賢忠,但國士社的消息卻又讓他不得不信!
庄嵐同樣掃視了宮本信在內的十七個業匠高手,把他們的面目一一記住,其中就有他曾經交過手的費爾袞,以及從伊勢勁雌記憶中看到的服部納!
琅琊國這一邊,他們是最後一批離開大鄴城的人,除了庄嵐和蘇魅之外,其他人都是業匠強者,而且都是琅琊國遺臣,每個人的心中和臉上,都懷著無盡惆悵。
天壇和皇宮已經徹底沉入地下,整個京城也完全淹沒於江水當中,這裡再也無法居住,輝煌了四千多年的京城就這樣灰飛煙滅。
蒼穹之上,圓月依然還在高懸,但光芒比之前暗淡了許多,濃重的陰雲遍布上空,散發著令人憎惡的沉悶氣息。
聶征、顧震雷、梁秋實、詹無命等人先行一步,趕往納蘭山接應被伏擊的民眾,庄嵐和蘇魅乘坐飛箏,速度遠遠不及,只能遲后一步。
但跟他們同行的依然有一位業匠強者,他就是魯造青!
此時的庄嵐已然耗盡了大乘靈血,再也無法施展大乘業術,不用說魏賢忠那樣的高手,就算業匠初期的境界他都無法應對。
更何況聶征早已看出,他的業紋已經受傷,為了避免宮本信派人追殺,他把魯造青留下來陪他一起前行。
此時的魯造青看起來十分恬淡,甚至於還有些豁達,琅琊國覆滅的痛楚在他心底似乎已經消失,而這一切才剛剛過去不到一個時辰而已。
「為什麼要愁眉苦臉?」他漫不經心地催動遁光,跟在庄嵐的飛箏跟前問道。
庄嵐仰望著浩渺的夜空,油然發出一聲感嘆:「這種時候,除了愁眉苦臉我還能有什麼心情?」
魯造青搖了搖頭:「你應該跟我一樣,把這一切都要看淡,因為無論你怎麼愁眉苦臉,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的確如此,但是要想讓心情好起來,至少需要一個理由,但現在根本沒有。」庄嵐苦笑著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