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死孩子溝
也難怪老爺子會如此的氣憤,死孩子溝這個地方光聽名字就讓人滲的慌。【零↑九△小↓說△網】
我也不曾去過,只是閑聊的時候聽老錢提起過。
死孩子溝就在北祁山腳下的,位於兩山之間的山谷,本是一個小村莊依山傍水就叫傍山村。
日本侵略期間,兩架轟炸機飛過,一陣狂轟亂炸整個村一百多號人無一生還,還因此炸出了一個天坑。
那段時間日軍在鎮子上瘋狂逮捕,殘暴的手段殺害近萬人的平頭老百姓,一時間是哀嚎遍野,屍橫遍地無處掩埋。
最後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大家都開始將屍體運到傍山村那個被炸出的大坑裡頭去。
屍體是一具疊加著一具堆積成山,竟然將那大坑給填滿了,再用土往上面一蓋也就完事了。
當時人們都管這個地方叫「萬人坑」,久而久之約定俗成就成了當地的亂葬崗。
解放之後,那時還沒有計劃生育,生孩子就跟不要錢的一樣,生下來活不了的扔到萬人坑去,生下來沒錢養的,男的就賣了,女的也扔到萬人坑去。
那個時候一到夜晚總是能聽見山溝里傳來被丟棄小孩子的哭嚎聲,聲聲在山谷裡邊回蕩,連遠遠走過的人都不禁毛骨悚然,所以大家也就改叫死孩子溝了。
慢慢的大家都不願意往那附近去,人氣越來越少陰氣也就越來越盛。
地底下全是屍體,屍體一多土地就肥沃,林子里一棵兩百多年的即將枯死的老榕樹,竟然重新煥發生機,而且越發的旺盛,根垂到哪,哪就能紮根,遠遠看過去像是一片的榕樹林,實際上就是一棵三百多年的老榕樹而已。
老榕樹有靈性而且還聚陰,所以人們就開始傳,說這是吃死人肉的榕樹,更有甚者到後面越傳越邪乎,說榕樹成精了會把人拖進林子里吃了,林子里隨處可見都是被啃食得零零碎碎的屍體。
實際上是附近的狼和野狗前去覓食,吃過人肉的野狗是兇猛異常眼睛都是血紅血紅,到後來不僅僅啃食屍體而已,連路過的活人都敢攻擊。
老錢去過死孩子溝,殯儀館里要是有長達二三十年無人認領的屍體,都是他載過去扔到死孩子溝里,老錢說那個地方白天都陰氣森森,每次他都是扔下屍體就趕緊走,一刻都不敢多停留。
由此可見這個地方是有多邪性了,陳斌竟然敢大半夜跑到死孩子溝摘榕樹葉,當時他也是聽老爺子說要越老的榕樹越好。
為了救自己的親侄女,陳斌腦子一熱,也顧不上害怕了開車就過去了,可現在沉下心來他自己手腳都發怵。
「老爺子有沒有其他的法子,這大晚上的去那種地方,聽滲人的。」
「沒有其他的法子了,天亮之前如果不將這榕樹葉放回榕樹上去,只怕上面的鬼氣還會繼續纏上小莉,到時候你只能請大羅金仙來救她了。」老爺子搖了搖頭說道。
商量之下,也就只有這麼一個法子了,出發之前老爺子分別在我們兩個的后脖頸上畫了一道符文,並交代我們放下榕樹葉千萬不能多做停留。
陳斌自己有一輛平時載貨用的麵包車,他開著車我拿著榕樹枝就往死孩子溝去了。【零↑九△小↓說△網】
車子沿著少有人走的泥濘小道開了進去,老遠我就看見了那棵老榕樹,數不清的枝椏迎著風搖擺,好像是無數雙手在招引我們一樣。
由於林子太密,車子開到這兒幾乎就沒有辦法再往裡頭進了,只能將車停在林子外面我們兩個步行走進去。
嗚咽的風從耳畔吹過,猶如地下千萬的怨靈在低聲訴泣一般。
看著眼前這處處聳立的小墳包,透過濕冷的土地我好像能感受到地底下的千萬冤死亡魂的氣息。
風捲起的枯樹葉迎面向我們襲來,半人來高的雜草幾乎讓你看不見地上的路。
腳下踩著枯枝落葉發出「咔嚓咔嚓」的響聲,在這死寂一般的夜裡聽起來格外的響亮。
突然好像有什麼東西察覺我們的到來,一瞬間再眼前這片黑暗中亮起一雙雙猩紅的眼睛,緊緊盯著我們的方向。
「不好,有狼。」陳斌趕緊將踏出去的腳收了回來。
一聽有狼,再看眼前這些猩紅的眼睛,霎時我好像能聽見這些野獸發出的陣陣低吼一般,我隨手從身邊撿了一根枯樹枝,準備防身用。
「陳斌,要不然我們先撤吧。」
我盡量穩定身形,悄悄的往後撤了一小步。
「不用,我車上有鞭炮,放一掛就夠對付這些野狼了。」陳斌靠近我的身邊,兩人開始一步步往麵包車的方向退去。
可是我們和狼之間的距離似乎也沒有減少,不停聳動的灌木叢表示它們也在不停的接近我們。
「跑啊。」
陳斌低吼了一聲跑,轉身撒腿就跑了,也不提前給我一點提示,我還沒反應過來,一匹銀灰色的狼從灌木叢中一躍而起,尖銳的狼牙鋒利的前爪從我撲了過來。
我的速度自然比不上狼,心中害怕腳下不慎被一個墳包給絆倒在地,狼立刻就撲上前來。
那雙猩紅的眼睛發狠的盯著我,距離近得我都能聞到狼嘴裡發出的腐屍的味道。
就在濕冷的狼牙貼上我脖頸的瞬間,身邊響起了一陣噼里啪啦的鞭炮聲,突然炸響的聲音驚得狼群轉身就要跑。
可能是不甘心到嘴的人肉就這麼沒了,那匹銀灰色的狼張嘴就要向我的大腿咬去。
此時我已經嚇得不知該如何是好,都已經做好下半輩子當個瘸子的準備了。
突然陳斌眼疾手快的將一掛鞭炮點燃塞進狼嘴了,只聽一陣的嚎叫,那狼蹭的一聲鑽進叢林中消失了。
我坐在地上差點大小便都失禁了,只見陳斌兩邊的褲兜里塞滿了鞭炮,大有黃繼光要炸碉堡的架勢。
「我他媽竟然還活著。」我撿起榕樹枝,前後拍打了兩下身上的塵土。
「早知道這裡有狼,我就該帶兩把砍刀過來,也嘗嘗狼肉的味道。」陳斌故意大聲喊著,似乎是在給自己壯膽。
我知道他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真給他一把砍刀不一定比鞭炮鞭炮有用。
不過敢在別人墳頭放鞭炮的,我估計也就只有他一個了。
在這一陣雜亂的鞭炮聲之後,四周又安靜了下來,真的是靜得可怕,連蟲鳴鳥叫的聲音都沒有,只有一陣接著一陣呼嘯而來的陰風。
「要不,我們再放一掛鞭炮助助興?」陳輝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
陳斌和我開始慢慢往林子里走,我時不時的轉身看看四周再看看背後,恨不能立刻長出八隻眼睛來。
越往裡頭走,墳包子就越密集,空氣中瀰漫了腐爛的屍臭味。
陰風無所忌憚的在我們周圍狂舞著,近在眼前的老榕樹好像要吞噬任何一個靠近它的生命一般。
「你把榕樹枝插回去,我給你打掩護。」陳斌說著從口袋裡拽出一掛鞭炮來,右手緊緊握著打火機。
看著這密密麻麻垂下來的榕樹根,我又想起老錢跟我說榕樹成精拖人吃的事情。
當下我就反駁陳斌道:「怎麼不是你把榕樹枝插回去,我給你打掩護。」
「哎呀,別磨嘰了,你忘了老爺子說了,一刻都不能多待,插上趕緊走。」陳斌說著推了我一把。
一個趔趄我往前邁了一小步,差點踩著邊上凸起的墳包。
突然這時我聽見身後的陳斌發出一聲驚恐的慘叫,只見他兩眼緊盯著我頭頂的方向,不斷按動手裡的打火機。
可是那打火機像是沒油了一樣,竟然連一丁點的火星都起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