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飛瀑落百丈（五）
（五）
接下來的兩日里，語廷主要就在修習這御劍之術。有了前面的教訓，現在他也不敢託大了，在那些理解不太明白的地方都是小心仔細的嘗試。僅兩日光景，就把這御劍掌握的熟練了許多，飛劍的速度也快了數倍。
今天一早他就來到斗劍閣，馬上就跑到那塊巨石邊，又試了一下用他現在的御劍術來攻擊。當然小心起見，他只使出五分功力，當見到他的飛劍在巨石上砍出了一個半寸左右的小坑，晃了幾晃后就沒事了，他的識海也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反應，就感到問題不大了。他就立即又催動飛劍，加大了幾分功力，再次擊去，這次飛劍沒入了巨石中兩寸。嗯，看來自己已經基本掌握了這飛劍的攻擊之術了。
不一會，藍曉也來到了斗劍閣，兩人練了一陣拳后不久，白炎也到了。
這一天白炎仍然指導二人練習御劍之術，只是在下午時刻他讓兩人切磋了一下。
說是切磋，實際上只是他倆用各自的飛劍在空中互相格鬥，不去攻擊人。語廷只使用了不到五成的功力，就跟藍曉的飛劍打鬥了幾百回合。一番下來，藍曉已是香汗淋漓，語廷也裝著氣喘不堪的樣子，但藍曉心裡當然知道實際情況，又少不了瞪了他幾眼，不過仍是開心不已，只要我的語廷哥強大就好，另外他還懂得體貼自己。
當天的授課結束后，兩人照常來的飛瀑前，準備像往常一樣寫上一通。
「藍妹，今天不如我倆換個花樣。」語廷一拉藍曉的玉手，眨了下眼，有些神秘的說到。
「什麼花樣，你是不是又想占我便宜。」藍曉嘴上這麼說，但心裡卻有些期待的回應到。
「不會，不會。」語廷連忙搖頭，接著說：「你看我們正在練習御劍術，不如我們就用飛劍來寫字吧。」
「好啊，好啊。」藍曉一聽就立即興奮起來：「又能寫字，又能練御劍術，太好了。語廷哥，你真聰明！」
「是吧，那要不要獎勵一下你的語廷哥呢？」他臉皮已經厚了不少，而且已經準備把臉遞過去了。
「想得美！」藍曉一聽就知道什麼意思，立即拒絕，不過想了片刻就說道：「除非你今天就能用飛劍把字都寫好。就寫這幾個字吧：我想要獎勵。」
「好好，一言為定。」語廷一聽立即激動了起來，現在想博得佳人一次芳澤那可不容易，這機會肯定不能錯過。
一個念動，那柄淡黃色的飛劍就出現在頭頂，只見他口中稍念了幾句，手指向數十丈前的飛瀑一點，「去！」。小劍一個閃動不見了蹤影，但馬上就見瀑布的水幕中出現一柄尺許大小的飛劍在那裡飛舞著。
飛劍劃開水幕那是容易之極，但後面落下的水柱馬上就填上了剛剛被劃開的水口子。語廷一連試了十數次，結果連「我」字的一個筆畫都難以保持住。
要知道即使只是一個筆畫，並不是把飛劍僅僅劃一次就行了的，為了保持字體形態，那也是要把飛劍來回很多次去清除水跡才行，所以更別說寫一個字了。此刻他知道了，要想把字完整的寫下來，並保持住字跡不消失，那飛劍的速度必須要達到一個極其恐怖的程度才行。風刃術容易完成寫字，那是因為他們能不停的同時發出很多風刃把水分開。現在就一把劍，需要在極短的時間裡不停的重複劃過同樣的路線，才能保持住水跡不消失。這不但需要飛劍的速度，還得需要極其強大的神識來精確的定位每一片被飛劍花開的位置以及它們的力度。
「哈哈，今天你就沒獎勵了。」藍曉拍手笑到，不過心裡卻有點小失落。
「是啊，看來還得加強修為的提升和御劍術的修習。」語廷也是一陣無奈，但馬上就緊著臉說道：「我就不信寫不出這幾個字來。藍妹，當我寫出這五個字來的時候，你的獎勵還算數嗎？」
「算的，當然算。」一聽語廷這樣說，藍曉也是心裡一動，看著他的樣子也更溫柔了些。
「那好，我們現在就開始練習。」語廷堅定的說道：「藍妹，你也一起來練。」
「好的，語廷哥。」
。。。
一個月過後，語廷基本能寫出一個字了，但字跡比較模糊，而且維持一會就感到疲憊；而藍曉也能勉強的寫出一個簡單的字，比如「人」字。兩人都感到，再想提升，不是光靠熟練能做到的，必須提升修為，或者需要柄更好的飛劍？
白炎一直讓他們主要修習御劍之術，仍然常常安排他們斗一斗飛劍。在某次斗劍中，語廷忽然有了個想法，既然現在他們用的飛劍不能認主，那就都是無主之物了，那我能不能把藍師妹的飛劍給奪過來呢？結果經過他一試，果然藍曉驚訝的發現自己的飛劍失去了聯繫，並見它不再跟語廷的飛劍糾纏，而是兩把劍都乖乖的飛到了對方手裡！
這就是自己的精神力要比對手高上許多的原因，語廷心裡一喜，看來還得加強對精神力的鍛煉，雖然有通神術，但還是顯得不夠，那本屈神鍛魄術還是最好弄到手。
當然事後又免不了去給藍師妹陪不是了，不過藍曉只是瞪了他一眼，就沒多計較，僅僅告誡他今後不準隨便搶她的東西。
「嗯，見到兩位師侄進步如此之快，確實讓我欣慰。」這天，白炎一開始就說道：「我覺得現在你們可以嘗試修鍊出劍氣之意了。」
見二人都露出一絲興奮之色，白炎滿意的點點頭，繼續說道：「之前我已經介紹過這劍氣之意，其實就是一種特殊的精神力，是修習飛劍的必備。沒有修出劍氣之意的劍修，其實力會大打折扣。渝澗峰上的四十多位男弟子中能修出的也僅一半，而且還有強弱之分。」
「請問白師叔，那自身的精神力強大，是不是修習出劍氣之意就容易些？」語廷很自然的就問到了這個問題。
「是的。我知道兩位師侄的精神力都遠比普通弟子強大，所以在你們還是靈動四層時就來讓你們來嘗試修鍊。」白炎點頭說道：「下面，我就將這修鍊的法訣說給你們。在修鍊時，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一定要集中精神，把自己跟飛劍融為一體，感覺自己就是飛劍。」
這段法訣並不長，兩人很快就記下，並開始了修鍊。
待到下午時分，白白炎也在閉目打坐，忽然一股冷冽的微弱寒風颳了過來，立即運用體內神念稍作化解，然後睜眼看去。只見語廷頭頂上的飛劍正在泛著淡黃的光芒，微微顫動，那股寒風正是這飛劍傳過來的。
這麼快就修習出了劍氣之意？真是妖孽啊，白炎不盡又感嘆到。
而對語廷來說，並沒有多少驚喜，因為他早就做到了。在修鍊了一陣后，憑藉著他那比普通人強大了許多倍的精神力，輕而易舉的就感受到了劍氣之意。之所以到現在才釋放出來，是因為他徒生念頭，想去識海核心內部試試，看能不能操控裡面的光絲來生成劍氣之意，結果讓他無比鬱悶的是，又搗鼓了這麼久，還是不行。原因還是那麼簡單，控制的神念就是出不了那堵摸不著的牆。最後只有放棄，下面的時間就是熟悉這劍氣之意的運用了。
果然，有了這劍氣之意后，用它來操控飛劍，那感覺就是隨心所動了，飛劍更是聽話的不得了，有種它就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似的。嗯，一會去瀑布那裡再試試效果，說不定藍妹的獎勵今天就能拿到呢？
「藍妹，你看，今天我的獎勵是不是。。。」望著瀑布上的「我想要獎勵」五個字，語廷提醒似的問藍曉。
「還不行。」看著這五個字，藍曉的俏臉又有些紅了，但卻搖頭說到。
「你答應了的啊。」
「還不夠清晰嘛。」
「但能看出是那五個字了嘛。」
「不行，必須得清晰。」
「好吧，三日後我再來讓你看看。。」
。。。
「啵」的一聲，語廷知道自己終於把期盼已久的獎勵拿到手了，這已經是過了八個三日後了，而且還是幾乎每日他都獨自跑到瀑布這裡來偷偷苦練的結果。現在瀑布上那五個字正清清楚楚的，就像刻在石壁上，所以藍曉也無話可說了，只有像似極不情願的給了他這個獎勵，當然心裡那是甜蜜的不行。
此時藍曉也能用飛劍在瀑布上寫下一個複雜的字了，只是持續時間不能太長，字跡也比較模糊。
「語廷哥這麼厲害，我又趕不上了。」藍曉嘴上這麼說，心裡倒是沒有抱怨。
「我會等你的。」語廷笑著說到。
「不用了，語廷哥。」藍曉這次沒同意：「我知道你已經到了晉級五層的時候了，六曲轉氣法一層已經不怎麼起作用了吧。你還是快些晉級吧，先別管我。我也會努力修鍊的，應該在一兩個月後也能晉級了。」
「是嗎，那我就先突破了啊。」語廷聽了藍曉這話，也很高興，至少她並沒有落後很多。
「嗯，突破吧。」藍曉點點頭，接著說：「我現在接著練飛劍，也要多寫幾個字才行，不然表達不出我的想法。」
當然她的想法無非是：語廷哥最棒，或者語廷哥是笨蛋。
「好的，藍妹。我也繼續練習，因為我想到是不是就用劍氣之意來寫字，相當於鍛煉精神力了。」語廷看來早有此打算了。
「啊，語廷哥你真棒，好主意一個接一個。」藍曉聽到這個想法，立即就露出讚賞之色，眼裡滿是溫柔。
「呲，呲。。」語廷施展的劍氣之意打在了水幕之上，只聽得幾聲細細的聲音響起，如果不是神識強大，早就被下方傳上來的巨大水聲給淹沒掉了。
見水幕上僅僅濺起幾乎看不到的片片水花，語廷只有無奈的搖搖頭，要想能用劍氣之意在瀑布上寫出字跡來，看來還得修鍊很久才行。
幾日後，當白炎聽說語廷已經進入靈動五層了，自然是驚喜不已，或者說已經習慣他帶來的驚喜了，就開始指點他修鍊六曲轉氣法的第二層。此時語廷的氣海里的真氣也把氣海填的很滿了，無事的時候就在裡面悠閑地翻滾著，時不時的露出那柄淡黃色的飛劍，悠閑的慢慢在那裡轉動著。
通神術每時每刻的都在體內運行著，他的精神力也在點點滴滴的增強。所謂集腋成裘，時間一長，他的神識能覆蓋的範圍也更大了一些，反應也更快了。
現在五行鍛體功也能做到同時修鍊身體近百處部分，這樣每天都能把身體的各個部位修鍊幾遍了。
「白師叔，我們什麼時候能御劍飛行呢？」語廷想到了當年秦師姐帶他來綺雲宗時的情形，現在自己也能御劍了，但怎麼才能坐在飛劍上飛來飛去呢？當然最好是跟藍妹一起坐在上面了，有這樣的期盼，當然是希望這飛行之術能早點學會。
「哦，二人師侄不必心急，對你二人來說御劍飛行那只是輕而易舉之事，不同之處就是飛行速度和持久力而已。」白炎見語廷問這個問題，就回答道：「現在你們用的飛劍的品級不算高，還不能變到足夠的大小，所以御劍的話十分勉強。等以後，或者等你二人進入靈動後期，宗門會為你兩人專門製作更好的飛劍的，品級應該也是靈動期弟子里最好的了，不出意外，至少是上品法器。」
「哦，是這樣，那就多謝白師叔了。」聽到這樣的安排，語廷二人心裡還是十分期待的，不過也稍有些失望，兩人想一起拉著手在劍上飛行的願望看來還得推遲了。
「哦，對了，語師侄。」白師叔忽然想起了某件事，就說道：「我託人在世俗間倒是收集了一些他們的武學典籍，給你拿來了。」說完，只見十幾本厚薄不一的書簡就懸在了語廷面前。
「太好了，再次感謝白師叔！」語廷見狀大喜，連忙把這些書簡收了起來。
一旁的藍曉也是很高興，這樣一來，那豈不是她也能跟語廷哥多學幾套拳法了啊。想到就那幾套拳法都已經爛熟了，而且已經不夠用了，要不是因為是跟語廷哥一起練拳，早就不想再打這些拳了。
「還有一事，就是從下次開始，宋成師侄也會來，當然是陪你們練習實戰了。」白師叔又說道：「半年後的宗門小比，你倆就可以去試試了。」
「參加小比？」語廷二人相互望了一望，有些發愣。
「是的，你們都需要在實戰中磨練，這樣才能成為真正的修真之人。」白炎點頭說道：「今後還會給你們提供更多的實戰機會。」
「好的，謹遵白師叔吩咐。」二人當然懂得白炎所說的意思，紙上談兵是不行的。
白炎帶給語廷的武學典籍里，拳法的書簡就有十來種，這讓他更是高興不已。其他的典籍多是與兵器使用相關，另外還有一本內家功法的，居然還帶有煉體的內容。不過當他仔細參閱后，感覺比五行鍛體功還是差了太多，頂多可以參考一下。
這些拳法里，有一門叫《破體拳》的，讓他看了大為吃驚。因為該拳術十分霸道，雖然只能算是一種輔助拳術，但就如其名字，能專門找出對手在各種情況下的破綻和此時的致命所在，再配合別的拳術一招擊斃對方。這似乎不是自己喜歡看到的東西吧，另外還要跟藍妹一起練呢。這樣兇猛的拳法同她一起練，那太煞風景了，也可能會有危險，就先放在一邊算了。
在此後的兩日里，每天一大早，他就起身到院子里練起了新的拳法。
第三天也是一大早，他就到了斗劍閣，居然發現藍曉已經在等他了。
「語廷哥，快教我新拳法啊。」看來藍曉比他還急迫。
「嗯嗯。」語廷點頭說道：「我早就練好了一套拳，感覺很合適你。走，去外面練吧。」
果然語廷沒看錯，這套《柳水拳》就像是給藍曉定製的，沒多久藍曉就已經可以打的是那麼回事了。見她柳腰舞動，玉指輕撩，如行雲流水般的身影，這哪裡是在打拳，簡直就像在輕歌曼舞。語廷不由得看痴了，藍妹是仙女下到凡間了嗎？
「怎麼了，語廷哥？」藍曉已經打完了一遍，見語廷還在痴痴地看著，就跑過來問到。
「沒什麼，沒什麼。」語廷這才回過神來，連忙說道：「剛才想到什麼事。」他不太敢說出是因為看她打拳而看呆了，免得藍師妹又有到什麼理由找他的茬。
「是不是在想秦師姐？」藍曉突然提起這個，讓語廷頭更大了，看來怎麼回答都會惹來麻煩。
「沒有，沒有。」語廷只有說實話了：「我是在想著柳水拳你打起來很是好看，就像專門給你定製似的。」
「是啊，我也覺得這套拳打起來特別舒展，就像在做一件自己很喜歡的事。」藍曉也點點頭的說到。
「嗯，那你這段時間就多練這套拳吧，我覺得對提高你的敏捷很有幫助的。」語廷說到。這話里一半是真的，另一半就是他想多看看藍曉打這拳的樣子。
「好啊，好啊，我就繼續練這套柳水拳了。」藍曉自然沒意識到她的語廷哥的另一半意圖。
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語廷自然是又好好的享受了幾次藍曉的優美舞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