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瞬間出土雲（三）
（三）
這次受傷的確不輕，語廷整整修養了兩個月才完全恢復，這還是靠著他強健無比的體魄，強大的精神力，以及核心通神術的作用下。
在兩人一起快一個月的時候，藍曉就沒有在斗劍閣陪語廷了，原來是李沫把她喊回了竹月峰。畢竟在這裡她都已經住了一個月了，時間太長的確不好說過去，現在語廷的傷勢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了，再繼續陪下去就沒理由了。自然的，語廷也搬回到了自己的庭院。當然每隔兩天，二人還是會來斗劍閣，練拳，聽課，修鍊和在瀑布前「幽會」。
在藍曉立刻斗劍閣里陪語廷療傷的一個月里，兩人倒是親親我我，甚是恩愛，就只差最後一步了。在搬回竹月峰的前一個晚上，觸景生情，兩人差點又把持不住。幸好最後關頭還是語廷收住了心神，但讓他心裡極其難堪的是，這回能喚醒他的原因居然是他忽然想到了秦雪琀，可能是因為她已經築基，築基這兩個字再次提醒了他。當然的，他可不敢把這事說給藍曉知道，不然他的傷不但好不了，還會加重都有可能。
由於數次都沒有走到最後一步，語廷忽然感到很不好意思，有點擔心的問藍曉，是不是她會覺得他有問題，不像個正常男人。但想不到的是，藍曉的回答則讓他更是不堪：很正常啊，她已經三次感覺到了那個凸起了。
當晚兩人後來都沒有修鍊和打坐休息，只是相擁而眠，直到天亮。
既然傷勢已好，下面就要做一件事了，那就是煉製極品的土雲鋒。
本來他剛一回宗門時，就可以把土雲鋒和煌精石交給宗門去幫他煉製，但他卻想等一等，等自己傷好了后，他很想看看煉製過程。從小就喜歡對打造器具的他當然是不想放過這個機會的，看看能不能學到點什麼。
一般情況下，在煉器師煉製過程中，多數煉器師都不願旁邊有人觀看的，一是怕手藝被學走，二是怕影響心境。不過這次的掌門師叔倒是同意了他的要求，其中一個原因就是熙日峰靈陣院的院長平石答應了這個要求。
綺雲宗不是大宗，沒有設置專門的煉器峰院，就把煉器這個分支放到了以陣法為主的靈陣院。多數的高級寶物，為了增加神通，都會在寶物上刻上符紋，更高級的，會在寶物里置入微型法陣，那樣的神通將會再次大大的提高。而且製作常見的陣法的陣旗和陣盤也都屬於煉器一類，所以靈陣院兼煉器，也是有道理的。
當年靈陣院的平院長就有拉攏語廷的念頭，雖然他也知道那是很渺茫的事。這次一聽是語廷要煉製極品法器飛劍，還想在一旁觀摩，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這位是你蔡師叔，蔡忠。」平石指著旁邊一位看似有百歲了，但仍精神矍爍的老年修士，對語廷說道：「蔡師兄已經在我綺雲宗作為煉器師有七八十年了吧，是我宗煉器方面最出色的人物了，將由他來為你煉製極品飛劍。」
「見過蔡師叔，多謝蔡師叔相助。」語廷不敢怠慢，連忙施禮。
「語師侄，不必多禮，能幫上忙也是老夫的願望啊。」蔡忠的聲音很是蒼老：「你的上品土雲鋒也是我一手煉製的，那可是我的得意之作，現在既然你找到了煌精石，那我當然就不會錯過這個機會了。」
「哦，蔡師叔也是我這把土雲鋒的製作者，那更是要感謝你了，它可是幫了我不少，也救了我多次。」語廷一聽，連忙再次施禮道謝。
「能救你的還是你自己。」蔡師叔擺了擺手，但面上還是露出了一些喜色，接著說道：「我煉器這麼多年，也只出過三件極品法器，希望你這是第四件，而且還可能是最好的一件。」
「希望？」語廷一聽，就感覺有什麼不妙。
「是的，語師侄。」蔡忠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極品法器的煉製極其困難，不是有了材料就能百分百成功的，我估計你的土雲鋒能晉級到極品的幾率不足三成啊。」
「什麼，不足三成？」語廷一聽，就有些懵了，這豈不是基本就晉級不到極品了嗎？
「三成已經是不錯的了。這還是因為你這柄土雲鋒本身就是上品中的佳品，另外它原本也是由我煉製的。」蔡師叔解釋到。
「哦，那就有勞老蔡師叔了。」語廷聽了后才懂了，知道自己先前過於貪心了些。極品，聽名字都應該是極其罕見之物，白師叔說自己的土雲鋒能達到極品，將趕上中品靈器的威力，如果飛劍自帶的神通更是驚人的話，那可能堪比上品靈器了。上品靈器？據說整個宗門也沒幾件。
不過他忽然想到了什麼，馬上就問道：「蔡師叔，我其實是獲得了兩顆煌精石，那成功的幾率是不是會大一些呢？」
「你弄到了兩顆煌精石？」蔡師叔眼睛瞪大了許多，腔調也高了不少：「嗯，那成功的幾率的確會大上一些，我估計能達到四成多吧，畢竟第一次不成功，第二次成功的可能性會更低。第三次嘛，那基本就再無望了。」
「哦，還有這種說法？」語廷再次恍然。
「嗯，是的。因為有這種說法，所以就有兩種選擇。」蔡師叔捋了捋鬍鬚，說道：「第一，兩顆一起用來煉製，因為材料有過剩，成功幾率會大上一點點，但具體能大多少，並不知道；第二就是分兩次煉製了，但如果第一次失敗，那第二次成功的可能性也降低了。語師侄，你選擇哪種？」
「這。。」語廷一聽也傻了，感覺兩種都挺危險似的，一時也拿不定主意。「那蔡師叔的建議呢？」最後只有問對方了，畢竟他才是最懂的人。
「其實我也不知道哪個好，呵呵。」蔡師叔有點無奈的笑了一下：「主要是因為第一種方法極少在極品寶物的煉製上嘗試，這種幾率的增幅有多大根本就是自己猜測的，或許只是心裡的願望吧。」
「既然如此，那就第二種方法吧。」語廷有了決定。其實他本來更傾向於第一種的，聽這麼一說就選第二種了。
此外還有個原因，就是剛才他忽然想到的，他獲得的第一顆煌精石有點不同，那隻煌狸王的輕微的瞬間移動能力給他留有深刻的印象。如果兩顆一起煉製，會不會浪費掉這種潛在的能力呢？但問題也來了，現在選擇第二種方式，那是先用第一顆煌精石，還是後用它呢？
他一時又猶豫了起來。按道理應該先用，因為成功的幾率高些，但人不都是帶點僥倖心理嗎？第一次不成功，那第二次說不定就會成功的。這個想法看似不妥，但在他心裡卻是存在的。要不隨便從這兩顆里拿一顆出來吧，聽天由命了。他最後只好做了這樣的決定。
從平石院長那裡出來后，蔡忠帶著語廷轉到了熙日峰山下一處洞府。進了此洞府，語廷才發現這裡不是一處普通的洞府，而是一處一直往熙日峰內部深入的所在。兩人一直沿著階梯往下走去，估計走了有小半時辰后才到了一片開闊之處。但見此處卻是熱浪滾滾，原來是地下岩漿散發出來的。語廷倒不懼這岩漿，畢竟自己還是土屬性靈根，對這種事物天生就有關係，不過還是趕緊施展了清涼術作用於周身，不然這高溫還是可能把自己烤糊。開闊地帶中間被建成了十來間石屋，不用問，每間石屋都是用來煉製寶物的煉器室。
「宗門的煉器師不多，只有數人，還有一位築基期的師叔，另外是幾名靈動期的弟子。」蔡師叔介紹道：「這幾間煉器室基本都是滿的，一般情況下只有一半的煉器室對院外開放，所以需要自己煉製寶物的人一般也需要到靈陣院來排隊了。如果遇到宗門急需的煉製任務，可能長時間都不對外的。」
語廷點點頭，看來如果自己哪天也來煉製什麼東西的話，還得提前預約才行。
蔡師叔領著他徑直走向了最裡面的一間。「這間靠熙日峰山中的地火最近，也是最佳的一間煉器室，一般只有我能使用。」蔡師叔說著，有點傲然的神色也表露了出來。
語廷再次點點頭，憑蔡師叔的煉器資歷，這是顯然的事了。
進入石屋后，語廷發現石屋中央是一個鼎爐，爐下面是火口，現在只是處於關閉狀態。鼎爐四周地面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符紋，圍住了火口。在鼎爐不遠處地上鋪著一個蒲團，顯然就是煉器者坐的地方了。
「語師侄，你也可以找個空地坐下。」蔡師叔稍看了一下石屋，覺得沒什麼不妥，就對語廷說到。
「多謝蔡師叔，能讓我也來觀看。」語廷稱謝后，就在中央外圍找了一空處，從儲物戒里拿出一面蒲團放在地上，也坐了下來。
「在開始煉製前，語師侄可有什麼想問我的嗎？」蔡師叔見語廷坐下了，也到鼎爐前的蒲團上坐下，不過卻是面朝向語廷。
「既然蔡師叔開口問話，那我能不能了解一下這煉器之道？」語廷不假思索的問了這個，他一直對各種製作之類的事物是很感興趣的。
「哦？語師侄難道對煉器之術也頗感興趣嗎？」蔡師叔有些驚異。
這煉器跟煉丹，還有鑽研陣法，他們都差不多，在宗門裡都屬偏門，沒幾個人會感興趣，因為太耗時日，會嚴重耽擱自己的修為提升。除了的確是極其少見的有天賦，或真的是對煉器感興趣的人才會走這條路，一般情況下沒幾個人選擇這樣的修真之路；而一些走上此路的修士很多還是被迫的，因為自知修為無法再提升，乾脆就找點事做。像蔡忠已經百歲，由於把心思全都放在煉器之上，現在的修為仍停留在築基初期，晉級中期基本無望，他知道自己剩下的壽元不會超過一個甲子了。如果能晉級中期，壽元就又可以增加一個甲子之數。
所以聽見語廷這樣問，還有他想在一旁觀看，都表明此子的確對煉器之術是真有興趣。
「小時候我曾經跟三叔練過鐵匠活，所以我對這些製作之事一直都頗感興趣的。」語廷沒有隱瞞的說到。
「原來如此。」蔡師叔點點頭：「不過我聽說語師侄天賦異稟，是宗門重點培養的弟子，如果花費太多的時間用在煉器，煉丹，或者陣法研究上，將會有失宗門的期待的啊。」蔡師叔說出這些話，就像掌門在跟他說似的，不過也是實話實說罷了。
「嗯，這個我清楚，多謝蔡師叔提醒。」語廷點頭稱是，不過仍然說道：「我現在只是初步的了解一二，絕大多數精力還是在提升修為上。」
「好，我知道語師侄聰慧不凡，這些道理我也不多說了，那下面我就說說這煉器之道吧。」蔡師叔再次點頭，就慢慢的介紹起來。
原來這煉器跟鍛造類似，都是把各種材料融合到一起，利用他們的特性來製成特殊用途的物品。在製作過程中，不同之處是，普通凡人進行鍛造時只能憑眼看，手觸，耳聞，最多加上鼻嗅這些外部的特徵來進行判定和控制製作過程的，而修真者在煉器時，這些手段當然也能用，但主要是神識來操控的。包括控制材料的添加，分離，融合，凝固，成型，甚至添加符紋；還有對火候的控制，時間上的計算等，就是說是用神識深入到寶物製作的內部中，精細到微小部位的製作了。
此外，這煉器還得熟悉各種材料的特性，除了自身的屬性，還得知道包括它們的產出，生長環境，如何保存，用量大小，與其他材料之間的作用關係，等等，這些都需要大量的時間去了解。而在實際煉製過程中，還要經過無數次的體驗才能掌握最佳的操控過程，做到不出差錯。很多材料是極其珍貴的，經常是僅此一份，一旦有不慎出錯，那將是前功盡棄。既然材料稀少，哪有那麼多機會讓你去練習呢？這些在煉丹和製作法陣器具上是一樣的道理。
在製作高級的寶物過程中，還可能會出現危險，比如精神力受損，被極具靈性的材料反噬，寶物製作失敗時爆裂等，都是經常發生的事情。
此外，蔡師叔也再次稍微詳細的講了一下關於修真者使用的寶物分級之說，即靈動期使用是的法器級的寶物，築基期是靈器，真丹期用的是玄器；到了凝魂期后，那些老怪物們追求的就是法寶了。至於還有沒有靈寶，甚至傳說中的玄寶，蔡忠也不得而知。
語廷聽了這些，點頭之後，心裡卻是十分高興，因為自己的精神力強大，那麼來煉器的話，那將是無比有利。當然同時也對靈器，玄器那些高級寶物嚮往了一番。
「那請問蔡師叔，煉製陣法器具，比如陣旗和陣盤，又有什麼不同呢？」語廷問起了這個，原因很簡單，那就是他對陣法一方面更感興趣，另一方面還正在琢磨《五元困仙陣通解》呢，手裡的那套雙元困仙陣得想辦法發揮出它最大的威力。
「陣法器具的煉製雖然也屬煉器之道，但卻有很多不同之處。」蔡師叔回答道：「我卻不擅這方面，平院長是這方面的宗內第一高人，他如果能給你解惑，那是最好不過了。」
「哦，是這樣。。」語廷聽后，也想到了這種可能。看來是不是找時間跟平師叔請教一二呢？
「不過我也需要研究陣法，但主要是用於煉器上的微型陣法，這跟你們常見的那些大型陣法大為不同。」蔡師叔接著說道：「微型陣法跟大型陣法原理一樣，都是利用材料間的相互作用關係，通過特殊的製作過程來製成能完成一定的特殊功能組成。比如常見的微型儲能法陣，能夠比一般的儲能材料更有效的把能量儲存起來，在轉化和釋放上都有更佳的效果。不過陣法之道，太過高深，老夫也只是了解了皮毛，所以只能在寶物的煉製過程中加入一些很簡單的微型法陣。」
語廷聽到蔡師叔的這番講解，心裡忽然一陣翻動，但也不清楚是何原因造成的，只有一種像是領悟到什麼，但並不知曉具體。
「多謝蔡師叔的講解，讓弟子受益匪淺。」他雖然還沒弄懂到底領悟到什麼，但心裡倒是真的感謝這位蔡師叔。
「呵呵，不必客氣。」蔡忠笑了一笑，接著說：「語師侄如果真的對陣法有興趣，最好在築基后再來靈陣院研習一二，那時不論時間的充裕程度，還是法力的渾厚程度，都更適合你的。」
「嗯，蔡師叔說的是。」語廷聽了，也覺得十分有道理。
自己現在不必太過著急，而且築基也應該不會太遠。唯一有點急迫的就是自從參悟了《五元困仙陣通解》，心裡有許多疑問想找人交流，至少把這套陣法給弄懂一點吧，今後如果遇到危險，那也可以正好用上。但明顯的這位蔡師叔在這種陣法上還沒多少造詣，只有想辦法問問平院長了。那如何才能讓平院長能很情願的跟自己交流，並幫自己弄清楚這雙元困仙陣的奧妙呢，難道去找掌門師叔幫忙說說？嗯，對了，有個辦法可能奏效，以後去試試吧。
「我已經打擾蔡師叔許久，就不再多問了。」語廷想好了后，就對蔡忠說：「蔡師叔你看要不我們就進行土雲鋒的晉級煉製吧。」
「好，那就轉入今日的正事吧。」蔡忠聽了語廷的話后，臉上一下就變的嚴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