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意氣築基成（二）
（二）
這天掌門張無通卻把語廷又喊到了綺雲殿，並告訴他，經過跟大長老的商議，宗門同意在綺雲峰一處靈氣極其濃密的地方專門為他築基開闢一處洞府，當然如果築基成功后，此洞府也將成為他的住處。而且他想參與洞府的修建也可以，不過主要是參與布置禁制部分，挖掘洞府和布置房間那是極其簡單的事。張無通也清楚語廷在陣法上造詣也不低，這正好還給他一個機會進一步提高這方面的能力。
張無通還說，本來大長老很想見一見宗門這位目前最耀眼的靈動期弟子的，但因為突然聽說有什麼與他晉級有關的東西會在某處交易拍賣會上出現，就立即外出山門了。
語廷一聽，那當然是喜不自勝，連連稱謝，心裡也暗暗再次表示，綺雲宗待自己的確非常不錯，一定要好好修練。
三日後，語廷接到通知，他的洞府已經修好，他可以去布置禁制了。
「語師侄，聽說你也想參與到布置你這洞府禁制的工作上來。」靈陣院的平石院長對語廷說到。
此時他和另一位靈陣院的築基期師叔正站在語廷的新洞府前，語廷則在一旁興奮地感受著此處濃濃的靈力味道。
新的洞府位於綺雲主峰西南方向的山腳下，此處僻靜優雅，鳥語花香，最主要的當然是因為離主峰地下的靈脈靠近，屬於靈力最濃的區域，大長老的洞府就在這一片區域之內，另外稍遠處還有幾處洞府，包括兩位假丹期長老的，以及一處備用的。本來準備給語廷備用的洞府，可能考慮到這個備用的洞府位置不太好吧，大長老就建議在更靠近靈脈的地方深挖一處較大的洞府，因為還要考慮到此洞府可能會有兩人居住，而且是將來都有可能進階到真丹期的兩人。並吩咐由靈陣院的平石院長和一位叫常渙的築基期師叔一起來給這個洞府布下禁制。
這不就是將來的洞房了嗎？語廷心裡想著。
洞府已經建好，很是寬敞，數間房屋包括客廳，卧室，練功密室，小型的丹房和煉器室，此外居然還配有一處靈泉，可作洗浴之用。看到這靈泉時，讓語廷心裡一陣火熱，這以後跟藍妹成婚了住這裡，這靈泉豈不是。。。
數十個清心訣用了后語廷才穩住心神，現在怎麼能想這些呢，築基要緊。
「是的，平師叔，常師叔。」語廷聽見平石的問話，回過神來，趕緊回答：「你知道我對陣法十分感興趣，所以我想參與，這樣還能學到不少新東西，另外我還有些新的想法也想在這布置新洞府的禁制時嘗試一下。」
「哦，語師侄真是不凡啊。」平石笑著贊道：「雙元困仙陣就被你改動的十分成功，現在又有好想法了嗎？我都十分的期待了。「
然後指著一旁的常渙說：「常師弟是我們靈陣院布置禁制最有經驗的師叔，宗門的大部分重要禁制都出自他手。這次大長老專門囑咐由他來幫你布下禁制，你也正好可以跟他學習一二，當然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也儘管提出就是。」
「那就多謝平院長和常師叔了。」語廷聽了后自然是十分高興，連忙向二人施禮道謝。
常渙是一位中年模樣的男性築基初期的修士，據說因為迷戀陣法之道，疏於修鍊，已經停在初期有五十年光景了，但對陣法，特別是禁制的研究那絕對是綺雲宗里首屈一指的。
聽平石院長介紹的，綺雲宗的護山大陣是由靈陣院花費數十年時間才完成，被稱為五靈滅仙陣，這裡面主要的思想就是來自這位常渙師叔。這五靈滅仙陣藉助綺雲山的特殊地理位置，以綺雲峰為陣眼，五座副峰為五行輔助，在這五座副峰上分別設立金木水火土五座巨型陣旗，並輔以無數的小陣旗，最後藉助綺雲峰內靈脈之力，還有數百萬靈石儲備，來激發和維持。據說即使來十數位真丹期修士一起攻擊，也會安然無恙。因為消耗巨大，所以一般只有在遇到強敵時才會完全打開，平時只是小部分禁制啟動，用來保護山門。
「呵呵，語師侄客氣了。」常渙也是一臉客氣，笑著說：「語師侄是宗門未來的希望，我這只是稍加輔助，不足稱謝。」
「常師叔你才是太過客氣了。」語廷連忙說道：「這後面一段日子我還要跟常師叔好好地請教的，必須得感謝才行。」
「語師侄儘管問我就是，我定會知無不言的。」常渙也點頭說到。他知道這是大長老親自交待的事，自己肯定不能怠慢了。
在其後的數日里，主要就是常渙在語廷的新洞府這裡忙活了，平石偶爾來一下看看進展。
要想布置下最佳效果的禁制，不但要有好的器具，還需要根據現場的情況來調整布置，比如靈力的濃厚程度，地形，此處的五行屬性，此外對於洞府而言，還要考慮到主人的修為情況，甚至他擁有的神通情況。舉個例子的話，比如語廷身具土靈根，所以用土屬性的布置器具，那將是更有效；再比如語廷本身對陣法就有較深的研究，特別是有特殊感應，還能瞬間布陣，這樣在布置某些禁制上就可以讓語廷來操控。
禁制的種類多種多樣，有攻擊類的，在被觸發后立即鎖定敵人進行攻擊；有防禦類的，能在觸發后保護住一片區域；有輔助類的，用來幫助主人或其他禁制完成某件事；還有僅僅是探測類的，探測四周的情況，並把信息傳給主人或另一個禁制，等等。
特別讓語廷感興趣的部分是如何觸髮禁制的機關了，各種各樣，令他大開眼界。上次在黑橋塢被困陣困住時，就是他們觸發了那個自困陣的機關，當然那個機關很簡單，只是他們的輕微的靈力波動被中心陣旗探測，就被激發了。其他的觸發機關還有蠻力的打擊，神識的窺探，聲音的波動，氣味的傳播，顏色的變化，等等許多種。此外還有一種比較特殊了，就是被稱為鑰匙的，只有某種符合條件的寶物或材料，或者法術，甚至是某個活物，才能觸發某種禁制。
還有一樣情況讓語廷也是興趣極大，就是如何讓該禁制能鎖定敵人，或者某件物品。禁制本身不是修真者，是無法用神識來探測和鎖定的，能讓禁制自己去鎖定某件事物，關鍵還是要讓被鎖定的事物的某種特性被預先設定在禁制里，只要這個特性滿足了要求，就會被盯住不放了。比如對於一個修真者，就簡單的特性就是靈力波動。所以如果這位修士能隱匿自己的氣息，那就不會被探測到了；或者即使在被探測到並被鎖定，如果立即隱匿氣息，也會讓禁制失去目標。
對於這樣的情況，一般的禁制的確難以有好的效果，所以還有不少高級的禁制能利用該事物其他的特性來作為觸發和鎖定的設定。比如限定修為，只對築基初期的修士起作用；再比如選定屬性，只對土屬性的事物才起作用，包括修士的靈根屬性；再比如先在敵人身上下了印記，或者在輔助禁制下顯露出敵人的某種特徵，該禁制預先設定了對這種印記和特徵的感應。當然還有其他比較難以設定的特性，可以由幾種禁制聯合起來感應。
之所以對禁制的鎖定原理感興趣，是因為語廷想到了如何才能幫助母親王惠香打通經脈的事。如果這種禁制能一直鎖定那被堵的地方，那就有可能做點什麼來完成打通。至於到底能做什麼，語廷暫時還沒想到，只是像是忽然有了希望似的，心裡甚是高興，當然學習的勁頭就更足了。
此外，語廷還有個如刺在哽的擔憂，就是他早就預計著在進階築基時腹痛會發作，而且隨著修為的大幅增加可能會疼的極其厲害。會不會把自己給疼死呢？即使自己每天都在修鍊五行鍛體功，現在的體魄已經很強健了，他還真有些擔心。如何才能減輕這腹痛呢？
他想到了很多辦法，比如服用減輕疼痛感的丹藥。為此他專門跑了一趟丹鼎院，拜託張掌門之口，說自己這次外出受了重傷，傷口疼痛無比，需要一些能大幅減輕疼痛感的丹藥。丹鼎院的院長單席之見是語廷到來，十分熱情，在以前他就有拉攏之意的，還真的給了他幾粒鎮痛丸，說是能減輕疼痛感五成左右，已經是丹鼎院最頂級的丹藥了。即使如此，減輕一半的疼痛感夠嗎？語廷當然覺得不夠，怎麼辦呢，還是只有先忍著。
現在由於跟常渙一起，在給自己的洞府布置禁制，並一邊學習陣法禁制之道，他自然地就打起了這樣的主意，是不是能利用禁制的一些功能，或者加以改動，就像自己把雙元困仙陣改成單元護心陣那樣，來減輕這腹痛呢？
想歸想，但要真的去實現那可是困難之極。首要就是自己這腹痛是如何產生的都不清楚。他猜測過，可能有兩種情況。一是進階時氣海壁會破裂重鑄，這個過程那當然也是極其痛苦，一般人都會有疼痛難忍的感覺。但對他來說明顯不太對，因為一般人的疼痛感肯定比他的這種要輕了不知多少。另外自己在晉級靈動中期和後期時氣海都有破裂重鑄的過程，但那時產生的疼痛感對他幾乎像是蚊子叮了一下似的，完全可以忽略，所以這第一種猜測還是不太像。
來綺雲山後發生的兩次腹痛都是在進階時發生的，分別是進入游氣期和靈動期，這說明進階時身體的巨大變化觸發了什麼東西。那麼這第二種猜測那可能與氣海穴上的胎記有關，難道是每次進階時這胎記會被激活？那被激活后它發生了什麼事呢？
語廷當然還記得這兩次腹痛時他的感受和見到的一些奇怪的現象，比如那水波紋般的空間漣漪，難道就是這種漣漪衝擊了自己的身體造成的疼痛嗎？這種可能性是有的，但那時他沒有神識和神念，無法探測自己的體內和周邊的情況。這次如果再發生這樣的事，他就可以好好地查看一番了。
好吧，如果真的是這怪異的胎記在作怪，那自己應該怎樣來抑制住它的發作呢，或者既然無法阻止它發作，至少得減輕它造成的痛苦。現在沒有別的辦法，除了服下鎮痛丸，再就是嘗試用神念去操控。現在學習了不少陣法禁制，看能不能利用這種工具來對它做點什麼。
還有一個困難就是這腹痛發作沒規律，現在是猜測築基時會發生，但也可能不會發生。那自己想到了辦法，也弄好禁制，就無法進行測試了，只有到時候碰碰運氣，看是否有用。
但即便如此，語廷還是覺得要做些準備，萬一用上了，說不定就會救自己一命，另外還能趁機多學點禁制方面的知識。
說做就做，語廷想到了這裡，沒有遲疑就開始研究起這方面來了。
他的洞府里的禁制沒多久就布置完成，這還是常渙因為要一邊布置，一邊還給語廷講解，甚至讓他親自動手，不然對他來說不到半日就應該完成。這些禁制包括洞府的出入控制，方圓數里內的探測他物的感應以及對應措施，比如預警，攻擊對方，保護自己，和觸發其他相關禁制等；還有洞府內的保護禁制，特別是練功密室的保護，以及一個更高等級的聚靈陣，因為語廷大多數時間都會在這裡度過，衝擊築基也將在此處；還有整個洞府的加固和裝飾，比如現在只要語廷心念一動，洞府內或者某間房就能亮起來或暗下去，這是用神識控制著四壁上的發光材料；甚至還能引入洞府外的陽光進入到洞府，使得他的這個洞府更接近自然。
在這些必要的禁制都完成了后，語廷就開始忙活著在練功密室的現有禁制上如何改進或新增了，自己進階時肯定會是在密室里，那麼在這裡能不能做些工作，在自己腹痛發作時減輕些痛苦呢？
為此他前前後後跑了靈陣院不知多少次，泡在藏經室，詢問平石和常渙，找蔡忠借煉器室煉製布置用的器具，當然把常渙也多次的請到他的洞府幫他參謀。不過他並沒有說出這樣做是為了他那個不能說出來的可能是由胎記造成的腹痛，而是說怕在築基時動靜太大，想加固密室和更好的控制一下靈力。
為此他又忙活了近兩個月，只是有了些許眉目，但仍然是沒任何把握。
難道就此作罷，就開始衝擊築基了嗎？語廷心裡仍然是惴惴不安，也有些沮喪。幸好這期間藍曉可能是死纏硬磨的讓李沫同意她出來看望了語廷兩次，讓他倆又能在一起盡享魚水之歡，語廷的心情才沒那麼糟糕。
就在他決定不再做什麼嘗試時，這天平石院長卻主動來找他，說是對那本《五元困仙陣通解》里的一些內容有了些感悟，想跟他探討一二。語廷自然是樂意之極，能跟平院長探討，那他自己也將會是受益不小的。
「呵呵，語師侄，」平石笑著對語廷說道：「你應該沒幾日就要閉關衝擊築基了吧？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喊你師侄了，下次再見到你時應該該喊師弟了。」
「平師叔過於看好弟子了。」語廷也是一笑：「我也沒有十拿九穩的把握，只是感覺只要不出什麼意外，問題不會太大。」
「憑我的經驗和所聞，」平石仍然笑著說：「六品靈根的修真者進階築基都是穩穩地，即使進階真丹期也是機會很大，何況你身具七品靈根，以後進階真丹也不會有太大問題，甚至還可能走的更遠的。」
「師叔太誇讚弟子了。」語廷心裡的確是高興，但嘴裡還是說道：「現在我只考慮築基之事，至於今後更高的境界，我會努力去爭取的。」
「好，很好。」平石點頭連連稱好：「語師侄能有如此的心境，那大道一定可成。既然你談到只考慮築基，那麼今天我找你來談論一下《五元困仙陣通解》應該也是有所用處的。」
「哦，那就請師叔說來給我聽聽吧。」語廷也是極其感興趣。
「嗯，是這樣。」平石點點頭，慢慢地說了起來：「這還是受你的啟發而有的感悟。先前你把雙元困仙陣經過改動成了單元護心陣，一陣兩用，而且還在實戰中發揮了巨大的威力，可謂驚人之舉。另外我也從你說的那個自困陣的使用上有了一點啟示，這自困陣是我們宗門常用的陣法，所以我們對之很是熟悉。在參悟這本《五元困仙陣通解》時，以我們目前的能力當然最多只能去嘗試三元困仙陣的煉製了。按照《五元困仙陣通解》此書所說的，以及我們收集的一些資料來看，要想煉製出這三元困仙陣，除了對煉器師的法力和煉製手法要求很高外，還得需要幾樣材料，再在現有的雙元困仙陣上加以增強，才能使之升級到三元的品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