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莊周夢蝶

  「喂，喂？」


  耳邊響起劉威的呼喚聲，高遠才從一種很玄妙的境界中驚醒過來。


  「你在發什麼呆？」劉威奇怪的問。


  「沒什麼。」高遠搖搖頭，手中的論文還在，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可看在高遠的眼中，卻有一種不寒而慄的虛無感。


  甚至他懷疑，劉威是不是真的存在，身邊所有的一切是不是存在，我真的從武林豪俠傳穿越到這個世界了嗎，一切會不會只是一場夢？


  偷偷掐了一下大腿根，好疼好疼，不是夢。


  但並不能排除這一切都是某個先進文明模擬出來的可能性。


  是的，即便這個可能性聽起來像是瘋話傻話夢話昏話，可誰能完全的排除掉呢，就不能有那麼一萬億分之一的可能嗎？


  高遠深吸一口氣，把論文翻回到第一頁，那裡有作者的姓名和地址。


  姓名：庄夢蝶。


  性別：女。


  年齡：39歲。


  職業：無。


  通訊地址：京都市，旭日區，彭三里路333號，青山公寓a3033室。


  「庄夢蝶？」高遠一看到這個名字，就像是那個莊周夢蝶的著名典故。


  莊周是華夏古時候偉大的哲學家，曾經講過一個故事，說他有此夢見自己變成蝴蝶，每天飛舞在花叢里，十分快活，根本不記得自己原本是莊周。


  後來，莊周醒來，這才記起自己還是莊周。


  但他提出了一個著名的疑問：到底我是莊周，在夢中變成餓了蝴蝶。還是說我其實是一隻蝴蝶，在夢中變成了莊周呢？

  哪一個是我，我到底是誰？這是一個終極的哲學命題，曾經困惑過古往今來無數的人，如今輪到高遠了。


  模擬的世界，戰地四代遊戲，穿越，高遠也突然有點弄不清自己究竟是誰了？

  「高遠，你怎麼了，今天怎麼神不守舍的？」劉威忽然問。


  高遠搖搖頭：「沒什麼……呃，我武校里還有點事情，先走了。你走的時候，別忘記關燈鎖門。」


  「知道了，知道了。」劉威擺擺手道。


  高遠把那篇論文揣在懷中，走出小樓。


  勝春園裡，湖水波光粼粼，草木鬱鬱蔥蔥，輕風襲來，吹過一陣沁人心脾的花香，真是美不勝收。


  勝春園外，男男女女的武生們來來往往，歡聲笑語不絕於耳，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可以稱之為活力的東西。


  高遠看著這一切，搖了搖頭，這怎麼可能是虛擬的呢？

  深吸一口氣，高遠決定去見見這個庄夢蝶，瞧瞧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為什麼會寫這樣一篇文章。


  彭三里路距離京都高等武校不遠，高遠找了個出租飛車，半小時之後就停在了彭三里路333號的青山公寓門口。


  青山公寓是挺老式的公寓，建造年頭至少有三四十年了，外牆爬滿了爬山虎，在這炎炎夏日裡倒是起著天然空調的作用。


  和周邊那些動不動就一百多層的高樓大廈比起來，這棟三十層的公寓顯得有點寒酸和老舊，從大門口布告欄貼著的出租廣告看，一個單間的月租只有800元，在寸土寸金的京都算是個白菜價了。


  高遠正要往裡走，斜刺里衝出兩個老太太，用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過來，喝問道：「嗨，小夥子，你找誰？」


  「我……」高遠一愣，心想這是怎麼回事，這公寓還有看門大媽？


  「我找……庄夢蝶，她應該是住在a3033號。」高遠道。


  「你找庄夢蝶？」兩個老太太吃了一驚，雙雙退後一步，滿臉都是驚恐。


  這副架勢把高遠也嚇了一跳。


  卻見兩個老太太嘀咕起來，高遠隱約聽見幾個「精神病」，「騷蹄子」，「不正常」之類的字眼。


  「你找她幹嘛？」嘀咕了幾聲，二老又義正辭嚴的問道。


  「你們兩位是做什麼的，我找她，跟你們有什麼關係嗎？」高遠奇怪的反問。


  「我們維護治安的旭日群眾！最近這裡治安不好，我們志願來看門，如果看到什麼鬼鬼祟祟的人，就會報警！」一個老太太道。


  另一個老太太也冷冷一哼：「別小看我們啊，我年輕的時候也是鍊氣三重天的高手呢！」


  「失敬失敬！」高遠一驚。原來這兩位居然是著名神秘組織「旭日群眾」的成員，可不能小瞧了。


  等高遠拿出武生證，看了上面京都高等武校六個金燦燦的大字，兩個老太太的態度立刻就變了。


  「原來是京都高等武校的高材生啊，怎麼不早說，小夥子你有女朋友了嗎？」


  「哎呀，你看看小夥子一表人才的，我早就覺得不像是壞人。」


  等她們絮絮叨叨的誇了一通，高遠才問：「兩位大娘，我剛才說找庄夢蝶的時候，你們的表情怎麼那個樣子？」


  二老扭扭捏捏的道：「你……等你看見她就知道了。」


  懷著一肚子的疑惑，高遠走進公寓，才發現這棟公寓租金便宜是有道理的。


  樓道很黑，牆壁很臟，到處都貼著小廣告。


  「軍用強化基因，電話186xxxxxx」


  「迷藥，電話170xxxxxx」


  「收購武道貢獻點，電話151xxxxxx」


  「辦職業武者證，電話171xxxxxx」


  高遠知道，京都有很多這類公寓，幾乎全都是租戶，人員魚龍混雜，經常會有些亂七八糟的人混跡其中，環境也相當惡劣。難怪那兩個老太太會在門口出沒，看樣子這地方沒少出各種案件。


  公寓的電梯也很破爛，搖搖晃晃往上爬的時候如同氣喘吁吁的老年人，發出「咔咔嘎嘎」的聲音，高遠都懷疑電梯的鋼繩會不會突然斷掉。


  好在電梯有驚無險的到了三十層，高遠這才發現，這裡居然已經是頂樓了。


  走出電梯，長條走廊里一字排開五十個房間，高遠按著號碼很快找到了3033號。


  房門很老舊，門邊的牆上還殘留著兩個用紅色油漆噴上的大字。


  「還錢！」


  高遠獃獃的看著那兩個字，兩分鐘之後從懷中拿出那篇亂七八糟的論文，又確定了一下地址。


  「的確就是這裡……」高遠搔搔頭，終於還是抬手敲了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