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木偶司機
小平頭的這份淡定，從容，讓趙客的目光不禁注視在他的身上。
「滾！去你、媽、騙鬼去吧，給老子停車！」
這時光頭男突然將身旁那名耐心為他講解恐怖空間的青年一把推開，快步衝到車頭。
只是他的呼喊聲，卻並沒有讓大巴車司機停下，車內的轟鳴聲變得更加刺耳，似乎是在竭斯底里的發出最後嘶吼聲。
「媽的，老子讓你停車！」
看到司機沒有停車的意思，光頭漢子頓時惱了，從椅子上站起來，大步走上前，甚至忽略了坐在前排的趙客，直奔向司機的方向。
趙客眉頭一沉，眼神中一抹棱光閃過，神色略冷下來，他眼睛死死盯著司機頭上的觀測鏡，鏡中折射著那個小平頭的面容，一張消瘦的臉頰下，似乎已經察覺到了什麼，嘴角微微揚起。
他突然抬起頭，一雙狠辣的三角眼，一股陰鷙的冷光讓趙客不禁眉頭一緊，兩人雖然沒有目光直視，可趙客能通過觀測鏡看到他，他也同樣能夠通過觀測鏡看到自己。
突然小平頭嘴角微微上揚，緩緩伸出一根手指，向趙客輕輕搖晃兩下，意思是讓趙客不要妄動。
「你t媽的聾了！」
光頭男走到司機身後，伸手抓在司機衣領上，低頭一瞧，原本兇橫的神情頓時僵硬在臉上。
一張臉變得慘白，只見司機的頭緩緩轉過來，「嘎巴嘎巴」的關節聲，一張帶著戲謔的木偶臉，已經老化掉漆的面孔，看上去讓人全身發毛，誰能想到，司機居然是一具木偶。
原本還一臉兇橫的光頭男見狀，臉色一陣發青，不禁忍不住後退一步。
「小心！」
一聲驚呼，讓光頭男不禁下意識回頭，只見他身後那扇鐵鏽的車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開了，同時面前傀儡的嘴巴張開，一枚彈簧拳從傀儡口腔探出。
只有大概相當於雞蛋大小的彈簧拳襲來，光頭男心頭一松，不禁長吐口氣，這東西打在自己身上又能怎樣，他可是三百斤重的體重。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只見彈簧拳的拳頭突然裂開，一條通體猩紅的毒蛇從裡面鑽出，撲向光頭男。
「啊！」
一聲慘叫，光頭男臉色頓時變得煞白，身體不受控制向後傾斜，險之又險的躲了過去，但他躲閃的太急促，導致整個人身子一歪，向著車門外栽下去。
求生的本能讓光頭男伸手抓向手邊的扶手，只是和他龐大的體重相比，那根已經明顯腐銹的扶手桿似乎有些太過纖細了些。
「砰！」
不出意外，扶手桿就像是一根脆餅乾一樣不堪重負，直接崩斷，巨大的慣力作用下，光頭男身體直接順著車門滾了下去。
「抓住！」
就在光頭男即將摔出車門的剎那，一隻手一把抓在光頭男的胳膊上，是之前同光頭男一起站起來的那名青年。
纖細的手臂，一隻手抓在身後擋板上，另一隻手死死拽著光頭男胳膊。
「快……快幫忙！」
光頭男的體重，太重了，僅憑顯得非常吃力，只能抬頭眾人求救。
只是趙客沒有動，小平頭同樣沒有動，兩人冷漠的眼神，注視著眼下，冷漠的神情，就像是在看一場鬧劇。
那名女人現在才注意到坐在前排的趙客，看到身旁兩人都沒有出手救援的意思，女人皺皺眉頭，卻沒有沒有出手救援。
「哈哈哈哈哈……」
這時，坐在駕駛位上的木偶突然發出一陣酸銳的尖笑聲，那張脫落下油漆的臉，讓人越看越是發毛，尖酸的笑聲，似是在嘲笑光頭男的愚蠢。
光頭男半邊身子傾斜在車外，光頭男雖然沒能爬上來，但雙腳鉤在門框上，加上那名青年拉著胳膊，一時半會掉不下去，見狀心中不禁長吐口氣。
只是這個時候，光頭男突然感覺到身旁似是有什麼異樣，扭頭一瞧。
頓時，一股寒氣順著光頭男的頭皮，從頭冷到了腳底，一張青灰色的臉龐，不知道什麼時候，正貼在他的耳邊。
是一名嬰兒，空洞的眼窩，沒有眼球，身體像是壁虎一樣爬在車上，似乎是對光頭男那顆光亮的腦門非常感興趣的摸樣，緩緩張開嘴巴，一股腐爛的惡臭中，只見嬰兒的口中滿是個頭肥大的蛆，正順著嬰兒的嘴巴，爬到光頭男的頭上。
光頭男全身一個激靈，看著那隻肥大的蛆正順著自己腦袋往下爬，全身皮肉不禁繃緊成一塊，但偏偏腳跟子一陣哆嗦的發抖。
「快！拉我上去，拉我上去啊，艹你媽的快點。」
看著鬼嬰，光頭男發出陣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只是他的尖叫聲，青年回頭看三人，喊道：「救人啊，你們在想什麼？救他啊。」
趙客的神情依舊冷漠，突然間他有些明白，明白為什麼王琦當時會對浩斌那般不屑，甚至是鄙視。
廢物就是廢物，不僅幫不上忙，甚至可能拉著所有人跟著倒霉，從一開始趙客就對光頭男感到厭煩，還沒明白什麼情況，就貿然去讓司機停車。
相比於浩斌的軟弱無能，趙客更不能容忍這種豬一樣的隊友，冷眸一挑，趙客連一根手指都沒動彈。
身後小平頭更是悠閑自得的看著手上報紙，好像上面是有什麼大新聞一樣，一眼都沒移開過。
女人深吸口氣，乾脆坐回椅子上，她只是一個女人，那點力氣，也幫不上什麼忙，最主要的，還是那個小平頭和趙客，兩人全然摸不清底，他們不動，她也不會去動。
「你們！」
見狀，青年咬咬牙，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拉住光頭男的胳膊，雙腿用力一蹬，吼道：「你也用力啊！」
「我！我他媽的用不上力氣，拉我上去，艹你媽的。」
光頭男口中暴著粗口，眼前那名嬰兒正抱著他的腦袋，一口一口的舔起來，不知道是什麼液體，順著嬰兒口腔噴濺出來，那股腐爛的腥臭味，讓光頭男不禁牙關緊鎖，全身直打哆嗦。
「啊啊……」
青年雙手用力的拉，纖細的手臂上一根根青筋繃緊，逐漸一點點把光頭男拽上來。
感覺到身子找到了支撐點，光頭男心神一松，雙手用力扒住兩邊門檻，用力將身子緩緩往回拉。
看到自己半邊身子已經進去后，光頭男心中一喜，不禁看到一絲希望的光芒，心道：「等老子上去了再找你們算賬。」
「咔！」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輕微的響聲，讓光頭男一愣，緩緩抬起頭，餘光看到坐在駕駛位上的木偶，似笑非笑的神情，里裡外外透著詭異，不知道為什麼，讓光頭男心中突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咔嘰……」
突然，原本敞開的車門，猛然間關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