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指鹿為馬

  趙高拱手道：「臣願意為陛下效勞。」


  胡亥笑道：「那就有勞師父了。」


  「遵旨！」趙高說完，便走了上去，開始翻閱奏章，看了一眼下面的群臣，對胡亥道：「陛下，文大人所奏，也是旱災的事情，我看是不是就不打擾陛下了。」


  胡亥想了想，點了點頭，說道：「行，就照老師的意思辦吧。」


  趙高又看了看下面的群臣，臉上不漏聲色地說道：「諸位大臣，以後這種讓陛下心煩的奏章就不要承上來了。」


  「你住口。」下方的上奏大臣怒道：「趙高，你不過是個臣子，你怎麼能對陛下指手畫腳，真是有損天威，平日議事也都是丞相來主持，今日丞相不在，要論官位也輪不到你，你憑什麼在這大殿上趾高氣揚。」


  趙高看了眼胡亥，對著下方的大臣笑道：「文大人，你為何如此衝動，如果你不贊成在下的意見，你可以反駁啊。」拿著奏章晃了晃，又對群臣說道：「大家都可以議論議論嗎。」


  文大人冷哼一聲，說道：「你不過是個內官出身，憑什麼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別以為畫了兩撇鬍子，就能夠改變你宦官的身份。」隨即，整個大殿都開始笑了起來。


  而這時，胡亥也笑了起來，指著趙高笑道：「原來老師的鬍子是畫出來的，文愛卿如果不說我還看不出來呢。」


  看著群臣的捧腹大笑，這讓趙高內心極為憤怒，又看了看胡亥，趙高笑著拱手道：「啟奏陛下，文大人三言兩語，就可以把陛下弄得如此開心，臣認為應該賞賜。」


  胡亥一聽，覺得有理，點頭說道：「對，應該賞賜。」想了想，沒想出來，便對趙高說道：「師父，你說，應該賞賜什麼好呢？」


  趙高眼中流露出一絲陰冷，但笑道：「最近臣家中，有一匹絕世寶馬，臣願意轉贈給文大人。」


  文大人心中感覺有一絲不好的預感，只聽胡亥，道：「絕世寶馬，那能不能牽出來讓朕瞧瞧。」


  「遵旨！」


  趙高一拱手，隨即朝外面一揮手，外面一兵士便牽著一頭鹿走了進來。趙高心中冷笑一聲，走到鹿的面前，對著胡亥和群臣說道：「陛下，諸位大臣，大家仔細看，這就是我說的絕世寶馬。」


  群臣開始議論紛紛，胡亥，道：「朕雖然年幼，可是馬和鹿還是可以分辨出來的，這明明是一頭鹿嘛！」


  趙高拱手道：「陛下，您是不是太累，眼花了。」


  文大人終於忍不住了，怒斥道：「趙高，你大膽，陛下乃是天子，耳聰目明，異於常人，你膽敢污衊聖聰，這是欺君罔上。」


  趙高看著他，拱手道：「文大人，你幹嘛如此激動，大家閑話家常，你又何必那麼認真呢？」隨即對著群臣拱手道：「諸位大臣，大家說說，這到底是鹿還是馬呢？」


  「對，眾位愛卿，你們仔細的看看，這到底是鹿還是馬呢？」胡亥這時候發話了。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趙高將這一切都收到眼底，說道：「認為此物是馬的，請站在我趙高這邊，如果認為此物是鹿的站在文大人那一邊。」


  群臣又開始紛紛議論起來，其中一些人開始附和趙高，趙高笑道：「諸位大人，現在，必須，要選一邊站。」


  群臣聽他一說，附和聲多了起來，紛紛站到他這一邊，而文大人身邊也就寥寥數人，氣的文大人深深地嘆了口氣。


  趙高看到此景，臉上掛滿了笑容，說道：「文大人，公道自在人心，不是誰嗓門大誰就有理的。」趙高轉身對著胡亥一拱手，說道：「陛下，請你看清楚，這到底是鹿還是馬呢？」


  胡亥看著下方的鹿，想了想，說道：「竟然有這麼多愛卿都說它是馬，難道，真的是朕眼花了不成？」


  趙高看了看文大人，又對胡亥說道：「陛下，你可能是真的太累了，奏章看的太多了。」


  胡亥附和道：「是啊，朕也覺得太累了，好吧，竟然大部分人都說這是馬，那它就是馬吧。」胡亥一揮手，又道：「行了，朕太累了，要下去休息了。」


  沒走多遠，胡亥又對著群臣說道：「對了，還有，從今以後，就由師父替朕查閱奏章。」言畢，轉身離去，群臣跪下俯首，齊聲道：「臣等恭送陛下。」


  退朝後，趙高回到自己的寢宮，怒道：「豈有此理，你們竟然敢和我作對，就讓你們死，氣死我了。」忽然，他看見了寢宮裡的鏡子，摸著自己畫的鬍子，眼中露出凶光，道：「笑，你們敢笑。」說罷將嘴上畫的鬍子用水擦乾淨，將抹布狠狠的置於地上。


  這時，房門打開，六劍奴老大走進來，趙高看了他一眼坐了下來，淡淡的道：「今天朝堂之上，處處有人和我作對……」


  趙高話還沒說完，六劍奴老大一邊做著殺頭的手勢，一邊說道：「趙大人，要不要我.……」


  「不行。」趙高揮手說道：「這些大臣，都是大秦的望族，在朝堂上根本扳不倒他們。」


  六劍奴老大看著趙高，笑道：「趙大人，我們可是殺手。」


  趙高看著他，嘴角露出一絲弧線，從懷裡取出一張名單，交給六劍奴老大，六劍奴老大接過名單，發出會心的笑容，對趙高一拱手，便退了出去，趙高眼中流露出一股不易察覺的陰狠。


  文府內，文大人正在查看從各地上報上來的摺子，忽然，窗戶被破，一人跳了進來，文大人一驚，剛剛站起身來，但是那人速度太快了，一下子便到了他身旁。文大人只覺脖子一涼，腦袋發暈，「撲騰」一聲，便倒在了地上，丟了性命，而這種事在朝堂之上反對趙高的人家中都有發生，一時間，整個咸陽城都籠罩在恐怖的氣氛中，造成了夜不敢寐，屋不敢出的局面。


  遠在千里之外的公子扶蘇此時正在上郡府邸中，正與凱旋歸來的蒙恬和冉閔等人舉杯歡慶，全不知咸陽已經變了天，危險正在逐漸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