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暴風角
暴風角是一個很大的區域，主要精華集中在港口，在港口後面數里遠，才是暴風城。圍繞暴風角港口，實際上修建了大量的建築，區域要比鐵壁城大得多，一直連接到暴風城。
港口之中的船隻足有數百條，大部分都是小船，夏河和棉布傑克乘坐的這種。
最惹眼的，是一條一百多米長的魔法戰艦，停靠在碼頭的西面。這條戰艦沒有採用魔法風帆技術，裝備了四個內置式的輪槳。戰艦通體被金屬包裹，裝甲厚重，不採用噴流或者螺旋槳的推進，速度快不起來。
不過這東西的航程絕對夠長，輪槳的特點就是如此。
進城才需要登記，上岸沒所謂。棉布傑克指揮水手，在鐵甲戰艦附近停靠。整個碼頭分成三個部分，鐵甲戰艦這部分大多是小船。其他兩個位置上，基本就是武裝商船了。
夏河就問棉布傑克怎麼回事，野法師道：「暴風角存在了數百年，但是暴風城只有十年不到的歷史。聖雷帝國的蠢貨貴族，帶著一條鐵甲艦就來開拓，想要收過路費呢。結果打了幾年也沒能打倒暴風角的兩大勢力，只好忍了。」
見夏河沒懂，野法師解釋道：「聖雷帝國控制龍之島以北的航線，稅收很重，有些喜歡冒險的傢伙，就從雷歐大陸南端出發，走風暴角的航線，躲避帝國稅收。」
「聖雷帝國肯定很頭疼吧，也抓不住幾個。」
「是啊，再說被抓了也就是商船被扣，還能拿金幣贖回去。聖雷帝國要維持足夠的海軍在北面航線上，南方航線的巡邏不足。躲過去就發財，沒躲過去認倒霉唄。」
夏河冷笑，這手法，挺老練啊。
放過一些走私商船，聖雷帝國是特意留下了南方航道，偶爾抓一些，彌補下稅收的損失而已。真的想要抓，這些傢伙一個都跑不了。
這樣一來，難管理的傢伙都會走南方航道，北方需要投入的精力就少很多。而南方航道是走私用的，帝國又不收稅，也就不用專門派遣軍艦打擊海盜，偶爾還可以學著海盜過來收割一波。
對於帝國來說，節約下來的錢遠多於損失掉的稅收。
覺得走私更賺錢，只是倖存者偏差而已。被抓的人還想著下次再冒險，冒險得手的人下次還想再發財。
暴風城的聖雷貴族，未必是蠢，有可能是聖雷帝國的皇帝派來的釘子。
這裡是南方航道最好的補給點，每天在這裡監測往來走私商船的數量，上報給帝國，帝國就能知道明確的走私規模。
走私規模太大，就派軍艦打擊一下，走私規模小了，那就放任一兩年。
那個聖雷貴族能在這種爛地方一忍十年，估計是家族外派出來的，早就得到了應有的好處。這邊的勢力恐怕還以為他是被排擠出來的，在聖雷帝國無依無靠呢。
沒幹掉他，也是因為那條鐵甲艦太強了吧？
後來等暴風城修建好了，聖雷貴族自己再走私點東西，投入到城防力量中，也就沒有什麼人願意和他為難了。
夏河這種猜測，也八九不離十。不過他不在乎聖雷貴族是來幹嘛的，他想要看看黑市裡賣什麼。
停船靠岸，確定停靠費用，交付押金，留下八個水手自行活動，夏河和棉布傑克帶了兩個水手離了碼頭，進入暴風角。
這裡的建築全部是相當粗獷的風格，龍族還在的歲月里，這裡根本就不適合其它生物生存，後來龍神隕落，龍族滅亡，龍之島附近的恐怖氣候也逐漸溫順下來，南方航線是在千年前才穩定的，暴風角更是只有幾百年的歷史。
這裡的風暴依然可怕，所有建築都用巨大的石塊堆砌，用魔法加固。
暴風角商鋪林立，不過都是出售普通物品的，和職業者有關的東西，會在黑市出售。這是之前夏河就知道的。兩個水手和棉布傑克都來過風暴角，聽了夏河的意思，就先找個地方吃飯。
海上漂泊，聖奧丁號的補給還容易，船快，淡水充足，可是想要吃好的就沒可能了。口腹之慾有時候比男女的事情還要熬人，畢竟每天都會提醒你，你不吃不行。
風暴角沒有單純的酒館，都是地面一層賣吃的，地下一層買酒的結構。偶爾有兩層的建築，對海的一面，都開著狹小的窗子。
水手找了飯館，帶夏河和棉布傑克進去。這飯館地上就有兩層，後面還有院子，院子的另外一邊就是旅館。側面有高牆，圍著一些牲口提供出租。這裡可沒什麼好馬，就是提供驢子和一種小駝獸。
夏河選了靠里的位置坐了，後面的窗子開著，能看到院子。院子中央種了幾棵大樹，樹蔭如蓋，地上則鋪著青色石板，乾乾淨淨。
飯館後面開著門，東側有封閉的走廊，通著廚房。
「這地方可是不小啊。」夏河落座之後，試過酒水之後隨意點了吃喝，看著大廳里就是感嘆。能在暴風角維持的生意，背後都是那三家勢力。
轟隆！
外面晴著天，就忽然打了個炸雷。
飯館里的食客，有人叫了起來：「又有暴雨了，今年的天氣變化怎麼這麼頻繁？」
「算了老四，我們剛回來不久，大不了不出海，休息一兩個月。」
「怎麼回事？」夏河看有侍者匆忙的去關窗，還把通往後院的門也關了，正面的大門鎖死，只留下個狹小的側門，差不多夠一個人出入。那面的窗子不僅是關了，還下了閘。飯館里的食客，有匆忙離去的，也有索性點了酒水，乾脆不走的。
「暴風雨要來了，會橫掃整個暴風角。」
「碼頭上呢？」
夏河問的是碼頭，實際上是問聖奧丁號。棉布傑克也懂，就說：「看是什麼風暴，重要的船會進封閉船塢躲著，有些船就得離開港口，有些只能在港口裡聽天由命。不過暴風角的港口還算是安全，避浪做的不錯，每次風暴，損失的船不多。」
水手去了櫃檯，遞了份清單，是要大批量購買的食物。然後又定了房間。
港口裡的小船是不能管了，八個水手知道棉布傑克會過來訂購糧食，肯定會來匯合，夏河就讓水手要了兩個房間，一小一大。小的自己和棉布傑克住，大的給水手湊合。
這風暴有可能只是一天半天，也有可能持續半個月。
夏河也不急著走，多要了一桶酒，和棉布傑克喝了起來。外面的風開始大了，後院被高牆圍著，大樹頂端還是傳來嘩啦啦的聲音，有葉子開始飛起。天上的雲色越來越深，在快速的堆積。
雨點很快就落了下來，帶著揚起的塵土氣息，從門外鑽進大廳里。
兩個水手被打發到後面旅店裡，收拾房間，他們的食物也被送過去，夏河就和棉布傑克聊了起來。
「傑克，上次你說想要跟我學習，我問你，你知不知道魔法界的規矩？」
棉布傑克搖頭，他生在龍之島海域，根本就沒去過大陸，見識較少。
「在這個世界，魔法師大致沒有什麼不同，元素魔法和奧術魔法之間並無必然分別。在奧術帝國，魔法師以學院的方式形成不同勢力，綠森大陸就是魔法議會了。在雷歐大陸，魔法師基本都集中在一起，成為皇家法師，戰鬥力比較彪悍。」
棉布傑克認真聽著，哪怕這些東西他都知道。
「學習魔法，從來都是一個非常費錢的事情，我是靠著遺產，才能自由的學習。如果沒有錢的話……在奧術帝國的學院，你先要經受考核，確定你有成為魔法師的潛質，就會被選拔成為學生，學院的學生如果五年之內不能成為一級法師，就會被清退。」
「要是成了呢？」棉布傑克心中在想著，會不會一步登天，成為人上人。
「如果成了一級法師，才有資格專門跟著老師學習。從這一天起，你就要服從魔法學院的安排，沒有拒絕的餘地。」
「任何命令，都不能拒絕嗎？」棉布傑克吃驚。
「當然不能，你是帝國花費大價錢培養起來的，自然要為帝國服務。」
「如果我拒絕了呢？」
「那就不容於整個帝國，甚至帝國之外的魔法師，也會看不起你。」
「我明白了，我就是想要知道，如果我想和您學習魔法，需要做什麼。」
「你沒有我想要的東西，傑克。」夏河嘆了口氣道。
他自己和奧術帝國實際上是沒關係的，他是道士。可正因為如此，他才更加懂得規矩，法不輕傳。
棉布傑克不適合給自己做學生，道士收徒，需要十二歲以下最好，除非天資讓人無法拒絕。比如他自己，就是十六歲才投入龍虎道宮。
棉布傑克都二十多歲了，冥想法定型，沒法給自己當徒弟。
作為魔法師，傑克的天賦非常不錯，但是不能修鍊道術，對於夏河就毫無價值了。夏河如果在這個世界收徒弟，肯定是當做道士來培養。
「傑克，我不能給你希望，然後讓你幫我做事，最後又告訴你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