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夏河的憤怒
夏河突然動手傷人，奧維利亞都沒有準備，她還以為遇到了什麼危險，手裡瞬間多了一根木棍。那是她的德魯伊武器——破碎者。
「想安靜吃點東西都不行，真是晦氣。」夏河散去法師之手，站起來就往外走。
「伯爵大人，飯還沒吃呢！」馬丁在背後叫道。
「菜裡面有口水，還很多，你喜歡吃就留下吧。」夏河頭也不回，就出了大門。他是真的有些生氣，那些職業者想要找他麻煩，是拿了錢或者得了命令。
這個老闆，純粹是因為私憤。
自己是魔法師，能看穿這點小把戲，普通人的話，根本什麼都不會知道。
看起來吃點口水，不是大事，又死不了人，最多有點傳染疾病。可這種人在神周，叫做社會破壞者，心中有所不滿，就要發泄在別人身上。
今天他吐口水，是因為他只有這點能力，如果他敢下毒的話，毒死一城的人都不會手軟的。可一口口水確罪不至死，夏河也只能小小懲戒，老闆看起來凄慘，捨得花錢的話，幾個金幣就能治好。
奧維利亞和馬丁聽了夏河的話，都覺得噁心，趕緊追了出來。
「大人……」馬丁惴惴不安，他覺得那老闆吐口水，應該是自己招惹的事情。
奧維利亞也是有些後悔，如果她肯賠錢的話，也不至於惹得這些麻煩，飯都吃不上。
「你們都沒做錯，奧維利亞，那個飯店的人，的確和跟蹤咱們的傢伙認識。他們可能沒交情，或者說到不了相互包庇的程度。但是咱們是外地人，老闆自然向著他們。我生氣的事情是，普通人對他們無可奈何。」
「我懂了，那老闆有病！」奧維利亞覺得自己明白了，她聽說過，魔法師研究出來的特殊放大鏡，能看清楚很多細小的生物，這些生物有些會給人帶來疾病，甚至是致命的。魔法師管這種病叫做傳染之疾。
一個得了傳染之疾的人，身上會帶著這些細小生物，與其親密接觸，就會傳染。
夏河心裡嘆氣，這個世界的人，根本沒有神周人的社會思維。
「大人，如果您可以制定法律，會怎麼處理這種人呢？」馬丁小心翼翼地問。他也不清楚領主大人為什麼這樣生氣。
「他做這種行業，做出這種事情，危害的可能會是很多人，如果我制定法律，就讓他一輩子不許再接觸飯店旅館之類的生意。」
「可是如果他沒造成危害呢？假設他是健康的。」奧維利亞也有了好奇心。
阿斯拉說喜歡她，她沒答應下來，不是說她對血法師沒好感，只是她的性子比較謹慎，在不清楚阿斯拉是怎樣的人時，是不可能答應的。
「健康不健康的，他自己說了不算。你要是覺得過分，那我們現在回去，我用魔法給那盤天鵝凈化，保證不會傳染疾病，你吃不吃？」
奧維利亞頓時感覺一陣噁心，心中有些明白了血法師的意思。
「你看，無論是跟蹤者，還是那個老闆，都沒給我們造成什麼實質性的損失，可是我們現在的心情呢？沒有損失的前提，是我們擁有力量，他們弱小。如果擁有力量的是他們，你們想想，我們面臨的只是追蹤？只是口水？」
夏河說到這裡，也覺得很無奈。
就算是在神周世界，這種人也不少，不過神周的社會，會鄙視這種人。這種人一旦被揭露出來，生存質量會下跌很多。
即使如此，道士們也沒法讓這種人滅絕。
「以後吃東西的時候，我得小心了。」奧維利亞越想就越煩。
馬丁苦著臉，他只能分辨毒素，可沒有德魯伊和魔法師的元素分辨能力，肯定檢驗不出口水。難道以後在外面吃飯，得給所有人陪著小心？
或者說進了飯店先跪下磕頭，感謝炒菜的沒有撒泡尿在盤子里？
氣氛就很尷尬，朱諾之城裡，再好的景色也改變不了什麼。這路程就變得遙遠，幸好朱諾之城在街上就能雇傭到車輛，夏河趕緊花了幾個銀幣，坐上馬車。
朱諾之城的第五層，出租的馬車就沒法進去了，夏河幾個步行來到伯爵府，發現這宅子不知道荒廢了多久，房檐上的草很茂盛不說，一棵大樹倒下，壓在院牆上，樹心都爛了，也沒人搬走。
夏河也不失望，他也沒打算在帝都常住，這宅子更不打算大建，能住人就好。
大門上著鎖，夏河取了從秘書室得來的鑰匙，開了門。
一頭兔子竄了出來，差點撞在夏河腿上。院子里的荒草長到幾尺高，迎面一座樓，玻璃碎了大半，幾頭烏鴉站在窗口，看到夏河等人進來，呱呱叫著飛走了。
夏河在整個宅子里繞了一圈，總算找到些優點。
後園種了很多樹，品種珍貴，還有一大一小兩口水井，水質好到可以煉丹了。而且後園有個巨石，非常的高，靠著朱諾之城第五層的邊界。這巨石和小山一樣，形成了後園的三分之一院牆，然後在另外一側有樓房，樓房和巨石之間，是橫排的房子，中間一段高牆開了個後門。
夏河走出去轉轉，外面竟然還有著建築，可以停放車馬，單獨的一條路繞過伯爵府，通往大路。在這條小路上還有一道金屬圍欄，開著門沒有上鎖。
府邸相對僻靜，內部空間又大，夏河就有點喜歡。
「其實我和馬丁可以留下來。」奧維劉亞對夏河道。
「為什麼？」
「伯爵府也需要打理的吧？總不能就這樣扔著。你在帝都估計還得有一套人馬，至少馬丁可以幫你探查消息，我能幫你處理一些人際往來。」
「你又不會。」
「我可以學啊！」
「你要是喜歡，就留下吧。馬丁你出去打聽一下，雇傭一些人，把房屋翻新，上議院的秘書室是管理貴族的，應該有著章程，要份圖紙過來。」
奧維利亞聽了，就很開心，這裡的環境，很適合她修鍊。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裡的呼吸都是自由的，整個身體之中，充斥著她在以前難以汲取的力量。
馬丁出去雇傭人手，夏河和奧維利亞兩個收拾房間，清理庭院，一直忙到天黑，芙蕾雅和梅迪爾麗才算回來。
夏河清閑下來，開始查看文件。
卡羅拉卡給夏河的文件里，有很多關於帝國貴族的知識，繁瑣而又細緻。每樣規矩，都給標註出來這個規矩的起源，發展，為什麼是今天這個樣子，該怎麼遵守，底線在哪裡。實際上這是一個大貴族培養接班人的教科書。
除了這些，還有帝國政治結構的描述，和之前的所有資料都不同，是手書，而不是印刷品。夏河看那字跡，忽然就想起了朱諾三世。
這是皇帝親自寫的？
帝國創立至今，有三個魔法學院是皇室的鐵杆支持者，基本上所有血脈貴族，也都出自這三個學院。朱諾學院，奈瑟學院，梅塔特林學院。
現在上議院的貴族，也都是從這三個學院出來的，另外六個頂級的魔法學院，從平民之中選拔出了大量人才，充斥著下議院。
夏河看了這個結構，發現上議院有些像是神周世界的內閣。
下議院擬定的章程，上議院要是不批准的話，還得發回去重做。皇權想要平衡，就不可能只支持上議院，為了避免下議院章程直接被皇帝利用權力通過，很多時候，上議院也得做一些取捨。
而皇帝又需要血脈貴族支持，不可能放棄他們，又會維護上議院的權力。
說到底，這是老貴族和新貴族之間的矛盾，皇室看起來也沒那麼無辜。問題這文件是皇帝寫的，事情就有意思了。
提議建設浮空城的，是下議院，這和夏河想的不同。
反對者是上議院，又能說得通。
因為如果帝國對外發動戰爭，新晉貴族就會有了軍功，成為血脈貴族，入侵上議院。
分潤權力的事情，誰都不肯。
皇帝需要血脈貴族的支持，三個古老的魔法學院意義重大，但是朱諾三世肯定不甘心一輩子就治理這樣一個帝國，他要開疆拓土。
所以他才會看重自己，自己是朱諾三世登上皇位以來，第一個為帝國打下新領地的人。
而朱諾三世，又給自己偽造了家族譜系，是怕上議院反對啊！
真是亂七八糟的關係，這半神境界的皇帝，也沒法政令通達？夏河開始一頁一頁的研究這筆記，直到天明。
夏河在議會沒有職位，也沒有任何官職在身，住下來之後，就招募工匠，修繕伯爵府。他已經申報了請求，要去魔法學院教書育人，可是等了六七天還沒消息，就派馬丁前去詢問結果。
馬丁回來之後，帶的消息讓夏河有些鬱悶。
原來這事情已經板上釘釘，皇帝準備派夏河去梅塔特林學院當講師，可是下議院忽然彈劾夏河，說這個伯爵剛剛進入帝都，就打傷了一個平民。
這種人，怎麼可以去教書育人呢？
官司打到皇帝那裡，最終結果是，夏河可能要接受貴族法庭的問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