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六章：瘋狗
看西斯思索，夏河就道：「你到了我這個境界，就不會再擔心神靈的問題。這件事情我也沒法教你，你沒見識過。我得回南面去，免得安吉麗娜出事……」
「您去吧，我現在有空，就研究研究三女神的問題。」
「也好，在魔法方面，你的進步再快也沒意義。」夏河和西斯說完這話，就叫來一條逆鱗，前往南部，安吉麗娜南行的營地。
這條戰艦也不算特殊，早期逆鱗的型號，核心也沒換。
對於他來說，這戰艦隻是速度很快，防禦力已經不夠用了。但是又有誰來截殺自己呢？除了謬西斯有可能嘗試一下，東部沿海這邊，敢反抗的力量，已經消滅的差不多了
戰艦貼著海岸飛行，一路向南，還沒到達原來梅里芬家族的領地時，天空之中，一道身影攔住了夏河去路。
夏河示意戰艦停下來，他從戰艦之中一步跨出，懸浮於天空，看著對面的人。
這是一個外觀四十幾歲的男子，根據這個世界的魔法理論，臉上越是年輕，那成為傳奇的時候歲數越小，天分越高。
可是這個帶著滄桑感的男子，卻是夏河見過的除了朱諾三世之外，最強大的魔法師。
「你是格瑞學院的哪位？」
「很久都沒回去了，你也未必知道，我叫湯姆森。」
夏河點點頭，一個很普通的名字，出身應該很是平凡。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不是天賦就是毅力，還有讓人羨慕嫉妒恨的運氣。
「羅德島，最近很風光。」湯姆森道。
「一直都很風光，只是我這個人低調，不願意展示而已。」夏河的回答，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
「今天，羅德島擊殺了很多半神，難道你是為了獲得世界意志的歡心？還是為諸神削弱帝國的力量？」
夏河道：「你這是在質問，還是定罪？」
「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
「事實就是，我身為輔政大臣，支持女皇陛下，統一帝國，誅殺亂臣賊子。請問從法律層面講，我做錯了什麼？」
「不談法律。」
「很好，那今天，我的人，在戰艦上，被白城的人追殺。我的人難道不是對抗諸神的力量？或者說你們足夠不要臉，以為魔法之神的大軍是你們剿滅的？魔法之神在的時候，也沒看到你們前往銀雁城，解救蒼生，現在來指責我，是不是有些奇怪了？」
「你的辯術，的確強大。」
「這麼說，法律說不通，道理你也不肯講，接下來是靠武力解決問題？」
「你能殺普通人，我也能。」湯姆森彷彿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可是誰都能看得出，他這個人，只要說出來，就做得到。
「請。」夏河側過身，示意對方可以離開，他絕不阻攔。
「你以為我不敢？」
「恰恰相反，我覺得你們這些人，什麼缺德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你忍心你的子民，因為你而死去？」
「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如果他們是我殺的，當然是因為而死，你殺人都不打算認賬的么？還要算在我頭上？」
「因為你不這麼殘忍，他們就不必死。」
「湯姆森……」
「怎麼？想通了？」
「沒什麼好想的，我只是告訴你，你現在願意去殺誰就去殺誰。你想要賴在我頭上，我也懶得和你講道理。人終有一死，早晚而已。不過呢，格瑞學院，我是滅定了。抱歉，我還著急趕路，我知道現在你有辦法離開，我留不住你，希望你能帶著格瑞學院一起跑。」
夏河說著，轉身回了自己的戰艦，繼續向南飛去。
湯姆森看著轉瞬即逝的戰艦，皺起了眉頭。
他有決心，然而他也看出來了，對方不在乎。哪怕自己毀滅這個世界，對方都不在乎，這怎麼可能？
這阿斯拉公爵，辛辛苦苦的建設羅德島，為什麼會不在乎？
羅德島是他見過的，建設的最好的貴族領地，當地人都喜歡他們的公爵大人，發自內心的喜歡。想要擁有這樣的子民，得付出多少心血？
他有強大的逃逸能力，這次準備充分，對方是留不下他的，這也是他的倚仗。
一個肆無忌憚的半神，接近真神力量的半神，要屠殺你的子民，這威懾力還沒有人能夠抗拒。
他還知道，對方要滅格瑞學院可能做不到，但是切斷格瑞學院的內外，讓學院內的人不敢出來，外面的人難以進入，這個還是行的。
格瑞學院的法師強大不假，但是羅德島一口氣誅殺了十三個半神，這力量也是可怖。
羅德島的手段他也看過了，和他一樣，無所顧忌。
自己孤身一人，看上去無牽無掛，然而阿斯拉公爵很聰明。他出頭，當然是為了格瑞學院，格瑞學院就是他的牽挂。
對方一句話就確定了這個事情，不管你承認不承認，你要是去屠殺無辜，我就立刻找格瑞學院的麻煩，先從最普通的小人物開始動手，讓格瑞學院成為孤島。
他正在思索，忽然望向天空，雙眼頓時赤紅一片。
「你這個瘋子！」
在宇宙深處，一顆小行星，被夏河的力量牽引，改變軌道，向著天元世界墜落。如果沒有人去影響，這顆直徑好幾百米的小行星，最終會墜落在格瑞學院。
這顆小行星，就是在向他示威，你去殺殺看，我給你機會。
他可以衝上宇宙深空，改變這顆小行星的軌跡，讓它轟擊在別的地方。可是落在哪裡，選擇權就在他的手上。
來吧，你不是要搞大屠殺么？最好把它引至銀雁城。
一顆小行星，格瑞學院能攔截下來，然而對方一直在搞呢？格瑞學院，又有多少力量，每天面對這種威脅。
小行星砸下來，傳奇都能逃脫性命，然而傳奇之下，沒有一個能活下來的。
這玩意對於半神來說，就更沒威脅了。
阿斯拉公爵的意思很清楚了，咱們玩大的，玩到你不敢玩為止。
白城的人追殺羅德島的人，按照他的理論，就不該牽連別的人。然而阿斯拉公爵攻擊格瑞學院，他也不該把小行星引去別的地方。
這不是詭辯術，這就是最簡單的復仇。
這些念頭在腦海之中，不足一秒，湯姆森就已經飛上高空。對於一個半神來說，在高空摧毀小行星，才是最簡單的辦法。
時沙！
湯姆森的手中，一顆純黑色的沙子，飛向了那顆直徑超過五百米的小行星。這顆黑色的沙子，還沒有米粒大，然而和那小行星撞擊的瞬間，小行星無聲地粉碎。
就像是被時光的力量億萬年沖刷，化為一天的塵埃。
他終究不敢禍水東引，對方比他瘋狂得多。
忽然之間，他感覺到一個尖銳的物體，刺破了他的皮膚，抵在他的後背上。再往前一步就要刺穿心臟。心臟不是半神的要害，然而他知道，這要是被刺中，就死定了。
「你是史密斯還是梅迪爾麗？」湯姆森冷靜地道，對方沒有繼續攻擊，他就沒打算拚命。他也怕死，有哪個半神不怕死呢？
梅迪爾麗劍意滲透，瞬間就攻破了防線。
「我是梅迪爾麗。」
「怎麼，阿斯拉公爵，讓你來說服我？」
「嗯。」梅迪爾麗的劍意，又滲透進去一點點，還沒觸及靈魂，湯姆森咬牙忍耐。
「我不可能背叛格瑞學院，我勸你們還是死了這條心。你也殺不死我。」
「不能徹底殺死你而已。」梅迪爾麗聲音冷淡。
「如果你毀了我這具身體，那我說的話，就不止是威脅了。時沙的力量，你也看到了，不管是什麼防禦，都經受不起時光的沖刷。」
「比我想的厲害。」梅迪爾麗的劍意，徹底封鎖了周圍的區域，把那一顆懸浮在不遠處的黑色時沙隔離在外。
湯姆森感應不到，心中就有些後悔。
遭受攻擊的一瞬間，他就應該召喚時沙，也許還有希望反擊。
「你叫湯姆森？」
「是的，我出身……」
「我不想知道你過去，我和你聊天，主要是為了等人。」
湯姆森的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來，然後他就看到，阿斯拉公爵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面前。
「又見面了，湯姆森。」夏河說著，伸手一點，指尖按在湯姆森的眉心，六道神燼送入。
湯姆森渾身上下，冷得和孩童時代在貧民窟的冬天一樣，一種滅頂之災的感覺，直接降臨在他靈魂深處。
「湯姆森，我從未見過一個半神和你一樣，像條瘋狗。」
「你不也是一樣！」湯姆森忽然感覺很是憤怒，他痛恨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什麼公爵啊，輔政大臣啊，這些名頭，讓他發狂。
「你看，你又來了，為什麼你這種人，總把自己的錯誤，怪在別人身上？」
湯姆森冷笑，看著夏河道：「羅德島，很好，你想要動手隨意，看我回頭能殺你多少人，到時候，你不要哭著來求我！」
梅迪爾麗都笑出聲來，看白痴一樣看著湯姆森。
夏河指尖，一點火焰跳動著，照亮湯姆森的臉。
「你知道，它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