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五章：忍耐

  「如果是朱諾三世讓你這麼問我，我肯定毫不猶豫就殺了你。也許你明白這個原因，才敢在我面前放肆的。白蒙背後，當然有個神靈，指使他這麼對我說話。話又說回來，你說我庇護地下世界的神靈，算是誹謗吧？」


  「誹謗？」


  「嗯，因為你得拿出證據，沒有證據的話，你真以為我血法師的名頭是隨便起的？」


  「這要你自證！」


  「弗朗索瓦，我說你勾結朱諾三世，你怎麼自證啊？去證明一個給我看，去殺了朱諾三世好不好？」


  「我問心無愧！」


  「我也沒有愧疚感啊！」夏河攤手，皇家法師們都笑了起來。


  秘法師和阿斯拉公爵如果需要選擇一個的話，他們不需要站隊。女皇都跑去阿斯拉公爵那裡求安慰了，人家公爵過來避嫌，這是什麼關係？

  這是情人關係！遲早會捅破那一張紙的！

  「你說你問心無愧，那你告訴我，秘法師里，還有沒有朱諾三世的人？你要說有，那為什麼你不去清除！你要說沒有，就等於承認你是個弱智了吧？」


  「何必說話這麼……」


  「我又沒誣陷你，反而是你，現在還沒給我個解釋。」


  阿芙洛狄這個時候，已經站到了另外一邊，要是夏河動手，她會毫不猶豫對弗朗索瓦發出殺招。


  「我需要解釋什麼？」


  「第一，你為了什麼誣陷我。第二，你收了謬西斯多少好處？別否認，如果我親自問謬西斯的話，他肯定把你供出來。」


  弗朗索瓦汗下，所有魔法師都緊張起來，兩個半神，也隱約封鎖住了去路，讓弗朗索瓦陷入重圍之中。


  弗朗索瓦沒想到，自己說出這種話來，皇家法師還向著阿斯拉。


  而阿斯拉的學生，更是說出了老師做什麼都是正確的這種鬼話。


  「我沒想過誣陷你，包庇三女神，就是我真實的想法。第二，謬西斯許諾讓秘法師投入戰鬥之中，所有我覺得值得懷疑的對象，都送去最前線。這是他答應我的事情，我也想要找出秘法師之中，還效忠於朱諾三世的人。」


  夏河意外地發現，對方竟然沒說謊！

  「真是單純而又天真的半神法師啊，你是怎麼修行到這種境界的？」夏河上下打量弗朗索瓦，覺得不可思議。


  「我哪裡天真！」


  「你知道謬西斯為什麼不來親自問我嗎？」


  弗朗索瓦搖頭，夏河道：「因為他的人敢這麼和我說話，來一個我殺一個，他還不敢質問我。你猜猜看，他為什麼不敢質問我？」


  弗朗索瓦就真不懂了，白蒙怎麼說都是謬西斯手下的半神。被阿斯拉公爵殺了，謬西斯竟然沒有半點的反應。


  也不能說沒反應，但是找自己來質問阿斯拉公爵，這個反應很奇怪啊。


  「我和謬西斯妥協，是因為他能幫助女皇征戰，而我現在沒有這個時間和精力。但是他要是挑釁我的話，我可不介意弄死他。四大學院，所有支持女皇的貴族，沒有人喜歡他。他這麼囂張，帶著一群半神，號稱要統一世界，難道你真以為他自己認為他是無敵的？」


  夏河繼續道：「因為除了他自己，他不在乎犧牲，不管是他的手下，還是你。只要我能容忍他，他就敢做任何事情。」


  弗朗索瓦迷迷糊糊，只是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天真了。


  「我今天不殺你，但是你欠我一條命，需要還。」


  弗朗索瓦咬牙，點了點頭。夏河示意放他走，弗朗索瓦一個閃爍離開，心中有著解不開的疑問。


  「阿芙洛狄，你也坐吧。」


  「是。」阿芙洛狄恭恭敬敬坐下，皇家法師們也不再劍拔弩張的。


  夏河笑道：「我是在包庇三女神，沒辦法啊，我總得培養一些打手吧。地下世界那麼多異族，我又不想收入羅德島，總得有人替我管理。殺光異族也不現實，地下世界生存環境惡劣，他們死光了，誰給我挖礦？？難道讓我的子民下去駐紮？」


  皇家法師們一想，的確是這個道理啊。換做是女皇有這麼個地盤，也要這麼處理。


  地下世界又不是朱諾之城，常年不見天日，往下還有毒氣，根本不適合人類生存。那麼個破地方，三女神又能收集多少信仰？


  神靈都淪落到沒有神國的地步了，可和朱諾三世這種法師成神的完全不同。朱諾三世的朱諾之城，就是他的神國啊。


  兩個半神法師甚至在想，要是能收服幾個神靈該多好。


  自己不需要掌握神靈的秘密，只要讓他們打工，給自己幹活兒，就能做很多法師做不到的事情。


  這兩個傢伙還不知道，道門早就干這樣的事兒了，而且還研究出了信仰分配的方案。神靈已經融合在道門體系之中，不可分割。


  「以人類為主體的世界，就是趨向於穩定的。異族的數量需要控制，超過一定的界限，要麼發動戰爭將其減少，要麼就放逐去遠方。和平共處並不難，我們足夠強大就行了。但是如果我們足夠強大了，還要異族幹什麼？地下世界的環境，自動限制了異族的數量，非常非常的好。異族的數量，限制了三女神的神力增長。謬西斯想要質問我，我用這些回答是沒有意義的，他只會說，你不應該包庇神靈。」


  夏河微笑著道：「我的確不該包庇神靈啊，三女神，不過是我的棋子而已。既然我支持女皇統一這個世界，最終所有神靈，都會有個解決方案的。」


  「那會是什麼呢？」一個魔法師期待地問。


  「太多的沒有想過，但是神靈絕對不可以有神國，也不允許他們自己建立信仰體系，最後就是，神職分散。」


  「難道不是消滅他們么？消滅得乾乾淨淨！」


  「神靈，是很好的武器，你們想過沒有，除了我們的世界，這個宇宙，有多少神靈在暗中隱藏著？」


  「有生命的地方，就有神吧？」一個半神法師道。


  「一些沒有生命的地方，都會出現神。神是生物，和我們沒區別的生物，只不過這種生物可以通過進化而來。我們人類也能成為神，就像是被污染了一樣。」夏河繼續給這些人上課。


  「老師，那三女神最終會怎麼樣的？」阿芙洛狄忍不住問。


  「那是咱們羅德島的財產，肯定不能分給別人了。」


  半神法師汗顏，公爵果然強大啊，把神靈視為財產。


  「你們兩個要記住，雖然你們被稱為半神，可那是指你們的力量，達到了這個層次。作為人類，成神是最不划算的事情。」


  「公爵大人，對於將死的人，也是如此么？」


  「神靈也會死，而且在死前的幾萬年，或者更長的一段時間裡，神靈會被神職徹底同化，再也沒有自我。實際上神靈的死亡，比你們看到的要早很多。這個過程是不可逆的，人類強者的靈魂，還有可能轉生，神靈死掉了就是死掉了。復活的神靈，也不是原來那個。」


  「公爵，我們聽說，您的學院有比較高深的神學課程，我們能去聽講嗎？」


  「可以是可以，但是學費不能給你們減免。我要給教授發放工資，有大量的實驗室要建設，學院維護也是很花錢的。」


  法師們都在笑，在座的每個人，都付得起學費。


  知識有價，對他們來說是好事。


  「今天的事情，別和女皇說了，她已經夠心煩的了。」夏河想了想，道：「主要是兩個輔政大臣，都不讓她省心。可誰讓她是皇帝呢，就得承擔更多的東西，帝國建立之初，也是皇室犧牲無數，才換來的今天。」


  他這話，就很容易引起共鳴。皇家法師很有榮譽感，關於責任的問題，他們從來都不迴避。女皇應當承擔的責任，他們自然也樂意效勞。要是能讓女皇少一點辛苦，皇家法師們不介意多干點工作。


  阿斯拉公爵，根本沒有傳說中的那麼跋扈嘛，還給大家講解魔法來著。


  每個人，都從阿斯拉的隻言片語裡面，獲得了很深刻的領悟，可能最近一個月，就會有再次進階的人了。尤其是當面演示炎爆星辰那個魔法的時候，每個人，都是滿滿的幸福感。


  那是這個世界的巔峰魔法，完美地闡釋了所有底層法則。


  其實夏河還是有所保留的，他的炎爆星辰，已經修鍊到了可以和道術媲美的程度。真的釋放出來，能夠模擬天元世界的星系，然後和整個星系產生微妙共鳴。


  這才是無比真實的強大，複製整個世界。


  這樣的魔法，根本就沒世界意志的反噬，這就是世界意志的體現。一個完完整整的天元世界，至高無上的魔法執掌者，夏河，才是真正的魔法之神。


  「今天，就到這裡吧。」


  夏河的聲音，傳回了自己的營帳，安吉麗娜女皇躺在他的床上，已經昏沉地睡了過去。


  她很辛苦，渴望醉這麼一次，然而阿斯拉還是跑掉了。果然是個無情的人，就連這點小小的願望，都不肯滿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