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人不如狗
二狗如今，已經差不多有十斤重了。
對於瑤瑤來說，抱著二狗，還是頗為吃力的。
她抱著二狗就要離開，可二狗在她懷裡掙扎了一下，跳了出去，他，不願意離開！
二狗的目光，盯著穿著墨金色衣衫的男子，二狗覺得此人的氣度非凡，固然令他頗為敬仰，可在此人的身上，二狗察覺到了一絲異樣的氣息。這種氣息，帶給二狗的感覺，就如同面前站了一隻極其可怕的蠻荒神獸！
這股氣息，甚至是讓二狗，在本能中，靈魂不斷地顫慄。
是的，就是這麼一股感覺。
而二狗，更是確定，這股氣息，絕對不是白斬珏的！
「妖，這是妖！」
儘管二狗從來沒有見過妖獸，可他在感覺到這股若有若無的氣息后，便斷定，這白斬珏的身上，定是沾染著大妖的氣息。因為這股氣息，儘管讓他靈魂在戰慄，可他的靈魂在戰慄的同時，分明也是激動到極致的體現，這種靈魂的激動中，更有無窮無盡的野望。
「妖！」
二狗感覺到，自己的身子都是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這不是畏懼，而是深深地激動。
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距離一隻妖獸，不遠。
二狗打量了一下眾人，他覺得，別人似乎並沒有發現，白斬珏身上有這麼一股子妖獸的氣息！
對於白斬珏此人，二狗心中，無比的熱切，他很希望，去了解一下。
可這，卻又不大現實。
二狗眼珠子活泛了起來，他原本趁著今日即將發生的慌亂，就這般逃出景府，沖向蠻荒，可在見到了白斬珏此人後，二狗的內心，這個念頭消失了。他眼下所想的，是挖掘出白斬珏身上，帶有大妖氣息的秘密。
亦或者，白府內，有大妖！
二狗將白斬珏的容貌深深地印刻在腦海中，便是隨著瑤瑤離開了這邊。
……
待大長老招待著雲天大宗的兩位長老，以及白斬珏進入堂上后，庭院中，宴席酒水擺上，更有鼓樂笙簫演奏，一時間，景府喜氣融融，歡慶至極。觥籌交錯，三五杯美酒下肚，朔方城有頭有臉的人物，便各自坐在一起，談論嬉笑了起來。
更有小孩子們，穿梭在酒席間，手中拖著油乎乎的雞腿，哄鬧著，嬉笑著，跑來跑去。
紅白喜事，對於世家來說，都是很重要的大事。
吉時眼瞅著就要來臨。
在這哄鬧中，一人的內心，卻是絕對的安靜。
他是白斬空！
今天婚姻大事的主角，白府的三少爺，景府的贅婿！
他的心雖靜，聽不到外界的哄鬧，卻是劇烈地波動起伏著。
因白斬珏的出現，白斬空對於自己的計劃，有了遲疑。
只因他的哥哥，一直以來，都是他仰望和追趕的目標。他的哥哥，是真正意義上的天驕，九歲便是洞靈境巔峰，十三歲更是踏入三花聚頂境！如今在蠻荒之地，歷練了二十年，其修為已經達到了極其可怕的地步，即便是自己的師尊，在見到了自己的哥哥白斬珏時，都要稱呼一聲道友！
據他所知，自己的師尊，已經超出了三花聚頂的境界。
而自己的大哥……
「大哥，你……！」白斬空緊緊地握著拳頭，指甲刺入肉中，他也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
他的內心，泛起陣陣的無力感和酸楚。
白斬空看向堂上，和自己師尊等人談笑風生的大哥，那道背影，似乎已經成為了橫亘在他內心中的一道天塹！
這道天塹，似乎永遠都無法跨越。
白斬空的內心，似乎有了迷失，他在恐懼中，有些頹然了。
「哇哦！！」
沉思的白斬空，被稚童少年們的驚呼聲所驚擾，皺著眉頭看向遠處，目光微微閃動。
只見，此時不遠處的孩子們驚呼著，羨慕著看著中央的景夢瑤！
而景夢瑤，也是一臉得意洋洋的樣子，似乎在向他們顯擺著什麼。
她所顯擺的，是自己身旁的一條小冰犬。
那條小冰犬，在白斬空看來，有些不同。
它和所有的冰犬都是不同，它不是四隻爪子伏在地上，而是兩條後腿在地，兩隻前腳懸空，直立著！
它的脊樑，是直的！
它的樣子，也不是一副討好賣萌的神色，而是……似乎它本就是覺得自己，應該如同人類一樣，就這般，直立著行走。
即便是小孩子們在羨慕著看著它，那條小冰犬，也是一臉的冷漠。
甚至其神色，更是有些無奈。
此時，那條小冰犬似乎察覺到了，別人目光的偷窺，轉過頭來，看向了白斬空。
在看到冰犬眸子的時刻，白斬空神色恍惚了一下。
在那種異樣的冰犬的眸光注視下，白斬空甚至是覺得，和那條冰犬相比，自己更像是一條狗！
「哈哈~」白斬空苦澀得笑了起來。
「我連一條狗都不如！」他低聲咒罵起來，可他的心，卻如同被觸動了什麼，變得堅定了起來。「不，成功與否，已經不重要了，我所需的，是一次自我的證明！我所需的，是要告訴白家那群老頭子，我白斬空，不是贅婿！」
白斬空豁然間起身，他的目光，無比的堅定，再也沒有絲毫的遲疑。
「干！」他沉聲說道。
身旁一直沉默的白仲，心中一震，終於要開始了么？漸漸地，他眼露瘋狂，看了一眼堂上的雲離上人，隨即便悄然離開。
白斬空望著哄鬧的人群，面上露出詭異笑容。
「我白斬空，此生哪怕就瘋狂這麼一次！可我，絕不後悔！」
他的目光看向了景夢瑤身旁的二狗身上，面露遺憾之色，「可惜了，如果我這次不死，定要將你這隻靈性十足的冰犬收為麾下，以友相待！」
這話如果能夠讓二狗聽到，易立定是會毫不客氣地噴他一臉口水，格老子滴，真把俺當成了狗了，這實在是太過於鬱悶啊。
白仲離開不久后，便來到了蘭苑，對著劉橛子默默地點了點頭。
眾人緩緩地，握緊手中的霹靂雷，望著遠處景府內的喧囂，面露殘忍之色。
這滿院的喧囂和熱鬧，在白斬空的耳中，卻如同凝固定格了一般，他聽不到。
此時，白斬空緩緩地抬起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做了一次吐納。
天色漸晴，日光有些刺目，但卻讓人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