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票販子
張違點點頭,看著大乖吃驚的眼神,笑了。
「你們在外邊這麼大聲,真當我們裡面聽不見,都以為我們都是聾子么。」
「那他們……」大乖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有人「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隨即便是哈哈大笑。
他轉頭一看,發現所有人都已經笑得前俯後仰,把他看得跟個傻逼似的。
「你大爺的,勞資在外面戰戰兢兢的,你們卻在屋裡合起伙兒來整我,還是不是人啊。」
大乖一拳砸在張違胸口,跟著大家一起大笑。
笑聲過後,大乖正經的看著張違,問道:「既然你剛剛聽見了,為什麼不出去直接把成績單甩他臉上呢?」
「沒那個必要,又不是什麼深仇大恨。我要是真這麼做了,估計他都不能在這個學校繼續待下去了。」張違正經說道。
如果這個事情直接放在期末,張違或許還真有可能讓陳陽履行承諾。但這事兒都過去兩個月了,兩人又只是很平常的面子之爭,沒必要繼續糾纏下去。
「可你剛剛都看到了,陳陽可不會像你這樣大度。」大乖提醒道。
張違淡淡一笑,伸手搭在大乖肩上,「放心,我有辦法讓他閉嘴的。」
「唉,白白錯失一場裸奔好戲,總覺得這個開學的彩頭,淡了不少。」大乖感概一聲,準備站起來。
卻發現自己站不起來,張違正死死的按住他。
轉頭一看,張違正壓著他在床底下翻找東西。
「哎呀,終於拉出來了。」張違說著,從床底下拖出一雙灰塵遍布的帆布鞋。
噗!
猛的一陣風吹在鞋上,張違的整個周邊頓時都被這瀰漫的灰塵籠罩。
「滾!」
大乖低喝一聲,賣力掙脫張違的束縛,捏著鼻子躲開這場灰塵彈。
張違哈哈大笑一聲,扇了扇空中的灰塵,用手在鞋面上拍了拍,又把鞋墊子拉出來抖了抖,這才把腳伸進這雙鞋子里。
看著眾位還躺在穿上不肯動身的舍友,張違說道。
「具體去哪兒吃,你們先商量著,我有點事兒先出去一下,到時候給我發個消息就行。」
說罷,人已經消失在宿舍。
其他宿舍的看到張違路過,不由得嗤笑一聲,「果然是個慫逼,等人家走了,就跑出來了。」
從學校出來,張違打了一輛計程車就朝醫院方向而去。
這兩個月他托著光頭幫忙照料一下於聿鳶,一切費用從他的酒吧入賬里扣除。如果不夠,到時候再補。
此刻來了,正應該去看看。
張違剛進醫院,就發現醫院門口挂號的地方排滿了長長的隊伍,不少人甚至都把隨身用品給帶來了。
排隊的人不分男女老少,基本各個年齡層次的都有。
在張違的不遠處,有一個看起來老實巴交衣著樸素的男人正跪在地上,滿頭大汗,手足無措。
在他的旁邊,一個大腹便便,懷胎十月的婦女正大漢淋漓的靠在一個椅子邊上,臉色略微蒼白,表情看起來十分痛苦。
「醫生,醫生。」看著妻子如此痛苦的模樣,這男子焦急的對著醫院裡大聲叫喊道。
聽到聲音,張違感覺略微熟悉,往前走了兩步。
卻沒想到此人竟然是送他到津天市的麵包車司機。
看著他眼前待產的妻子,張違知道他之前所說的話都是真的,沒有撒謊。
可笑總有些人就喜歡看別人穿著打扮來惡意揣度。
看著麵包車司機焦急的樣子,張違趕緊過去幫他扶住他的妻子。
由於今天沒帶銀針,張違只得用手按住他妻子的幾個穴位,以此減輕痛苦。
自從上一回扁鵲說他的針有奇效之後,張違四處去尋找他曾經大意丟失的黑磁神針,可找了半天,就連一半都沒有找回來,只得就此作罷。
而且銀針使用之後,不能像未使用的那樣,儲存在系統的物品欄里,只能自己隨身攜帶,這才導致張違現在不能隨手救人。
看到張違,麵包車男子先是一愣,然後對張違露出一個勉強的笑臉,謝道:「謝謝你,小夥子。」
聽到吼聲,醫院裡面很快就有一名醫生和一名護士連忙跑了過來。
護士走了過來,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孕婦,沒有一絲關切之語,冷聲對麵包車男子問道:「掛產科號了嗎?」
麵包車男子為難的看著護士,兩隻手緊緊的攥著,他結結巴巴的回答道。
「沒……沒挂號,但我老婆快生了,能不能通融一下,我謝謝你了。」
說罷雙手合十,給護士行了幾個和尚禮。
麵包車男子的動作剛剛開始,站在護士身後的醫生便走了過來,毫無感情的對麵包車男子說道。
「沒挂號你在這兒喊什麼?你不去產科檢查一下,我們怎麼知道你妻子是不是快生了?先挂號,掛完號再說。」
醫生說完,作勢就要離開。
張違看著這醫生冷漠的態度,眉頭都快擰在一起。
這醫生之前明明就和這個護士正在那個角落打情罵俏,聽到喊聲急忙跑過來。看到病人如此情況后,竟然還如此冷漠,轉身就想離開。
難道不知道這裡關乎著兩條人命嗎?
但張違目前只得咬著牙忍了下來,據他所知,雖然這醫生的做法欠妥,但行為方式並沒有錯。在沒有明確指標標誌著孕婦已經快生了的情況下,需要掛產科先去檢查,然後才能辦理住院手續等。
「叔,你先在這兒看著,我幫你去挂號。」
張違說著,轉身就朝挂號窗口走了去。
站在不遠處的一個中年男子冷笑著看著張違,自語道:「你儘管去挂號,掛到一個號,就算我輸。」
由於人太多,張違沒有直接排隊,而是打算和排在前面的人商量能不能插個隊。
排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爺子,他表皮浮腫,上下打量著張違,顫聲說道。
「小夥子,今天沒號了,你還是過幾天再來吧。」
「過幾天?」張違不解的問道。
「是啊,我都在這兒排了兩天了,還是沒拿到號。」
「你拍在第一位都兩天沒拿到號了?」
「是啊。」
「那醫院每天的號呢?」
老爺子指著張違背後的一個中年人,有些恨意,但卻沒有辦法。
「票基本都在那兒呢。」
張違轉頭看去,正好看到那中年人正一臉邪笑的看著自己,同時還得意的揚了揚自己手中掛好的號。
張違明白,這就是所謂的票販子,提前把各種票都攬在自己手裡,然後再高價賣給別人,自己從中賺取巨額利差。
走到那人的身邊,張違也不廢話,直接對這票販子說道。
「麻煩給我一張產科的號。」
票販子得意一笑,從自己的手中翻找產科的號,同時對張違說道。
「好的,三千。」
張違壓下心中的怒火,平靜的從自己的錢包里摸出三千塊錢放在了票販子的手裡。
票販子猥瑣一笑,接了過來,慢悠悠的數了起來,等他數過之後,才把自己手中的號給了張違。「給,你的票拿好。」
張違接過單子,給到麵包車男子的手裡。
對方含淚接過,連聲道謝。
有了挂號單之後,他妻子很快就被醫生送到了相應的科室檢查。
見病人走了進去,票販子竟然走過來捅了捅張違胳臂,湊在耳邊問道。
「小兄弟,你親戚?」
張違冷漠的看了票販子一眼,目視前方,道:「不是。」
「不是親戚你還為他花錢挂號,可以啊,小夥子,你這善良的舉動簡直讓我感到懺愧。我決定了,以後只要是你來醫院挂號,不管幫誰,我通通給你八折。」票販子豪氣頓生,拍著胸脯說道。
張違本想嘲諷這票販子幾句,但心念一轉,轉身笑看著票販子說道。
「那行,小弟我先在這兒謝謝哥哥。」說著,還對票販子作揖。
票販子可能難得受到這樣的尊敬,大為受用,臉上盛開的笑意止都止不住,謙虛說道。
「哎,別這樣,大家都是力所能及的做點好事,應該的,應該的。」
張違又和這個票販子閑聊幾句,拉進了彼此之間的關係,然後悄悄的把話題引到了正途上。
「哎,哥哥,你這一個人怎麼能掛這麼多號呢?」
票販子再怎麼跟張違熟絡,但兩人認識才不過半小時,立馬心生警惕,不善的看著張違,道。
「你問這幹什麼?」
「噢,我就是想問問,要是你這兒余票充足的話,我以後就直接把學校的單子都接過來,我豈不是也能跟著小賺一筆么。」
張違嘿嘿一笑,表現出為自己小心思的泄漏顯得不好意思。
「呵呵,你小子,鬼心眼挺足啊,立馬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來了。」票販子笑罵一聲,正色道。「你放心,余票絕對充足。」
說著,他瞅了瞅四周,見沒人注意到他之後,才小心的湊到張違身邊,說道。
「小兄弟,我看你是個誠實人,我也有心交你,讓大家一起發財。所以才打算把這事兒告訴你,但你可要替我好好保密才是,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