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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前朝遺老

  「仙師饒命,仙師饒命!」被這龍捲風束縛住得漢子,直直的挺著身子,那聲音如同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來一般,向著涼棚里一名頭戴斗笠的年輕人討饒道。那紅衣大漢,左手手指在右肩的「天泉」、「天府」、「魚際」、「少海」四處大穴連續點下,少頃右手的血才堪堪止住。那大漢看樣子也是久經沙場,時常刀口舔血的狠角色。只見它左手從懷中掏出一瓶金創葯,張口一口咬掉瓶口布塞,接著一股腦兒的將藥粉倒在傷口上。做完這一切,他已臉無血色,翻身倒地暈死了過去。


  此刻涼棚中的情境還真是讓人哭笑不得,一個老人癱軟在地,滿臉不可置信的四處張望。兩名漢子詭異的被兩股旋風束縛著,掛在半空,動彈不得。驍勇的大漢暈死在當場,那神秘少年早已驚呆,傻傻的矗立在涼棚外。原本劍拔弩張的緊張局面現如今變得有些尷尬冷場了。這時涼棚中唯一的一個還在悠然咪著小酒的斗篷青年緩緩地站起了身子。


  只見他右手對著半空中的兩名漢子凌空一指,說了聲「松」。那兩名漢子身上的旋風呼的一聲,就憑空消散了。兩名漢子頓時從半空中摔了下來,看這高度足有一丈來高,也真夠這二位受的。二位漢子還不曾揉揉屁股,落下后立時就翻身跪倒,口中不住的哀求道:「仙師饒命、仙師饒命,我等狗眼不識大仙,犯了大忌諱,罪該萬死!望仙師看在我等家有高堂,膝下還有嗷嗷待脯幼子的份上,饒過小的們吧。」這一番話說的是聲淚俱下,說完就不住的磕頭。


  那斗篷青年伸手對這兩名漢子輕輕一托,那兩名漢子就再也拜不下去了。只聽得那青年說道:「你們不必如此,我和你們無冤無仇,所以不會對你們痛下殺手的。剛才聽你們的說話,好似你們是朝廷之人。既是公差,我本不該管這閑事,只是見你們行事太過很辣,動不動就要取人性命,所以才出手略施懲戒。好了,這二人既是前朝移民,你們就得饒人處且饒人吧,現在你們收拾鋪蓋,早點走吧,別惹火了我,到時.……哼哼……」


  那兩名漢子哪有不明白的道理,立時就拾起自己的包裹,來到紅衣大漢身邊一邊一個架起大漢,快速的往渡口方向離去。


  看著紅衣大漢們的身影逐漸遠去,青年才摘下斗篷,露出一張清秀卻又剛毅的臉。這青年正是我們的主人公江沨。


  江沨站起身,略微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也要邁步離去。就在這時,只聽得一聲微弱的呼聲傳出。


  「小仙師請留步,小老兒有話要說!」江沨剛剛邁出的步子,不由得停了下來,他轉頭看去,正是那說書人張口對著他呼叫。


  江沨說道:「老丈,你們的危機已經解除,我也有要事。莫非你還有什麼難處不成?」


  那說書人說道:「小仙師聽我說,我看的出來閣下是一名修仙者,不瞞閣下,我本是百鍛山正陽閣的經史教席。」


  「正陽閣!」江沨一聽這名字不禁心中一凜,接著問道:「閣下說的可是百鍛山那有名的儒門修仙大派,正陽閣!我觀老丈好似凡人,難道正陽閣不全是修仙者?」


  「小兄弟,你沒看錯,老夫確實是個凡人,但那正陽閣確是修仙宗派。只是儒門功法和道家、佛家、魔道、鬼道功法不同,除了自身法力修為外,還要求具有一身的浩然正氣。故儒們修士並不會隱居深山,獨自苦修,而是積極出世,兼善天下。老夫不才多讀了幾年書,被正陽閣請去做了教席。」


  「原來如此,在下失敬了。」江沨聽后,連忙抱拳行禮道。


  此時棚外的少年也走了進來,他先向江沨行了一禮,接著就走到老者背後,輕輕的扶起他。


  說書人對著江沨點點頭說道:「小兄弟不必多禮,剛才承蒙救命之恩,本該重謝,只是.……咳咳咳咳……重傷在身,只怕命不久矣。」此時那說書人用力直起身子,殘餘的右手一把抓住江沨的手臂,雙眼滿是哀求之色。


  「小兄弟,我重傷在身,命不久矣,臨死之前只求你一件事,這是小徒易莜,想必你也聽到剛才我們的對話,她正是先帝的愛女,那一日荊都被迫,李天軼夥同鬼煞門滅了先帝一家。正陽閣旬長老捨命抗敵,才換回我們兩一條性命。易莜身具天靈根,鬼煞門正是怕我正陽閣將她招入門下,才助李天軼起兵。唉……國恨家仇!小兄弟你一定要將她送到正陽閣。」說到此那說書人已是神情激動,好似江沨如不答應,他就死不瞑目,化作厲鬼纏他一輩子。


  江沨此時心中也頗多猶豫,此去百鍛山少說也有數萬里,如果自己一人獨行,在施展御風術的情況下,只需花上一月便可到達。但如帶上這凡人公主,那最少要多花三個月的時間,而且這小女孩牽扯著正陽閣和鬼煞門兩個大宗們之間的爭鬥,自己貿然卷進去,只怕不是明智之舉。


  就在此時,那說書人一陣劇烈的咳嗽,忽然間猛地一張口噴出一大口鮮血,只見他面如死灰,顯然剛才紅衣大漢一掌之下不僅打斷了他的肩骨,而且震碎了他的心脈。那說書人也不說話眼中只是滿懷期待,死死的盯著江沨。江沨眼見之下實在不忍,不由得點了點頭。


  那說書人見江沨點了頭,當下微微一笑,一口長氣呼出,竟緩緩的閉上了眼。此時那易莜和江沨都發現了說書人的不對,急忙想去施救,可惜為時已晚。他本年紀已大,剛才那一抓雖沒有真正抓下,但內勁已至。此時內外傷交匯,再也支持不住,一命嗚呼了。


  易莜見老師辭世,心中大為悲痛,掩面痛哭。這三年說書人即使老師也是父親,帶著他東躲西藏,如若不是他的照料,自己早就命喪敵手。如今陰陽兩隔,她自是悲痛欲絕。


  江沨此時只是默默的站著,等待易莜痛哭了一盞茶的時間,他才出聲說道:「逝者已逝,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早日修成神通,國恨家仇都系在你一人身上,如若不想你老師白死,就早些隨我動身吧!」


  易莜也是行事果決之人,她明白江沨的道理,她站起身來說道:「多謝恩公仗義援手,只是老師待我如父,如今雖不能讓他風光大葬,但也不能讓他暴屍荒野,容我讓他入土為安。」


  江沨點點頭,幫著易莜將說書人的遺體移到一風水俱佳之處,江沨施展了一枚火球將地上炸出一個大坑,將說書人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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