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又回到酒店
雪，熙熙攘攘。
小曉真想就這樣被白雪覆蓋，把他埋在地下幾千年幾萬年。
蘇小飛突然大聲說道：“小曉，你要是一個男人的話就給我振作起來。這個世界不是母親的懷抱，也不是父親的身軀，如果你一直這樣下去的話，你會一輩子都被人看不起的！”
小曉突然露出苦笑，道：“我要振作？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麽振作？”
蘇小飛搖晃著他的身體：“我不管你怎麽振作，至少你不能像現在這個樣子，你看看你……”他指著他的衣褲說道：“現在的你，就像一個乞丐，乞丐都比你強，因為至少他們能自己站起來走路。”
一個人，成為了乞丐，就沒有了尊嚴，沒有了一切。一個男人，沒有了尊嚴，沒有了一切，那麽他還能幹嘛？連尊嚴都沒有了的男人，他還能做出什麽有尊嚴的事來？
除非你有像勾踐那樣的雄心，韓信那樣的心機。你才能從心找回自己的尊嚴。
一個男人可以什麽都沒有，但是就是不能沒有尊嚴。
小曉看著天空的雪花，紛紛落下來。
落在他那清秀的臉龐上，那又開始有了光彩的瞳仁上。
“我要自己站起來走路。”他低呤著，“對，我要站起來，這個世界是殘酷的，不管你多麽傷心，多麽難過，多麽無助，都不會有人來替你走完接下來的路，隻有自己，隻有自己振作起來，不然就會痛苦一輩子。”
看看路邊的情人，看看他們冰冷的眼神，沒有一雙是溫暖的，沒有一雙是溫柔的。
於是小曉對蘇小飛說：“小飛，我又想回酒店睡一覺，那個女人應該還沒有走吧？”
蘇小飛看到他那雙眼散發著一種從未有過的光，心裏終於愉快了許多。那是一種充滿希望和熱情的光。
蘇小飛拍著他的肩膀說道：“隻要你想，女人隨時都有。”
小曉竟然斬釘截鐵的說：“不，我就要昨晚跟我睡的那個！”
蘇小飛一怔，不知為何小曉一定要那個，但也不多問，隻要他高興，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隨即答道：“好，你要，我就給你找來！”
雪依然在下，下的瘋狂，下得停不下來。
那個女人並沒有走，這麽冷的天，誰鑽在被窩裏都會想賴一下床的。更何況蘇小飛昨晚給了她兩倍的價錢，她今天不出去接客也可以。
她正在玩著手機，突然房門被人打開。
她的雙眼依然溫柔似水，沒有任何的驚訝，好像早就預料到小曉會趕回來一樣。
小曉把嘴角和鼻子下麵殘留著的血痕拭去，笑著看著眼前露出了一大片潔白如玉胸脯的女人，問道：“難道你不奇怪為什麽我又回來了嗎？”
剛剛他還哭的死去活來，現在卻已經又笑得比誰都燦爛。
半小時前出門的時候，他全身都幹幹淨淨，現在一回來，他全身肮髒的就好像剛剛從垃圾堆裏爬出來的一樣。
這是一個多麽大的變化？這些奇怪的事不讓人疑惑也要驚訝，也要愣住片刻。可是，眼前這個女人沒有驚訝，也沒有問他這半個小時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弄得這麽狼狽。
如果小曉跟她說，自己在這半個小時裏，明白了很多事，明白了很多人都不明白的事。而且還很快的就從失戀陰影中走了出來，他抬頭挺胸的走了出來。
這個女人絕對不信。
所以小曉沒有告訴她為什麽。
這個女人似乎很懂做事，別人不想說的事，她從來不問。別人想說的事，不問也會自己說出來。所以，小曉不說，她就不問。
她說：“有什麽奇怪的，你們男人不都是這樣嗎？不管在開心的時候，難過的時候，都喜歡找女人。”
小曉還在笑，聽了她這句話，笑得更甜，更開心，“你知道嗎？你是我見過的女人中，是最有趣也最能讓男人臣服的女人。”
他見過很多女人，但真正接觸的女人隻有寥寥幾個。
她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把濃濃的煙霧向小曉吐出來，緩緩道：“謝謝你的誇獎，我對付男人一向很有辦法。”隨即她又正眼打量了小曉一眼，那漠視一切的眼神終於閃出了光，好奇的光，她接著問道：“你好像一下子長大了許多！”
確實，小曉說的這些話，一個十七八歲的孩子是不會說得出的。可是他偏偏說出來了，誰也不會相信他剛剛經曆的一切讓他明白了很多事。
小曉接著道：“是啊，我自己也覺得自己長高了許多。在半個小時前，我還覺得全世界的女人都比不了我喜歡的那個女人，可是現在……”
“可是現在，全世界的女人都是一樣的對不對？”
小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得意的笑意，發自肺腑的笑意，看著她的眼睛道：“和你聊天，真輕鬆！”
女人在次吸了一口煙，濃煙從她那薄而紅潤的嘴唇中吐出，煙霧中，不僅隻彌漫著一股煙味，還彌漫著一股香味，可以讓男人在瞬間提起精神和情欲的香味。
她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在半個小時前，你肯定很厭惡我！”
“是的！”小曉回答得幹脆直接。
突然她那嫵媚的美眸直視著小曉，小曉也不逃避，也直視著她的眼睛，她問：“那現在呢？”
“現在，我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小曉高興的說。
女人皺了皺眉，道：“我真好奇，你在半個小時中經曆了什麽。”說完，她又吸了一口煙，把煙霧吐在小曉的臉龐上，小曉並不躲開，反而表情顯得很享受。煙霧裏彌漫著一種香味，能勾起男人心底情欲的香味。
這種香味，讓小曉著迷。他突然發現，這個女人很多地方都讓他喜歡，不知不自覺的喜歡。
他竟然喜歡上了一個妓女。在別的男人看來，喜歡一個妓女，絕對是可笑的。他們一定會罵那個男人笨蛋。
但是，世界上每個人，不管身份高低，每一個人，都有權力得到別人的愛，得到別人青睞。
隻有那些什麽事都覺得可笑的人，是最可悲的。
煙霧在眼前慢慢消散，最後消失在空氣中。小曉這才發覺，這個女人的手很美，不是一般的美，別的女人的手不管多麽好看，都會有一點缺點，可是他在這個女人的雙手上看不到一點缺點。
她的手，細長而潔白，挺直而溫柔，曲線均和，幾乎接近完美。每個動作，不管多麽難看的動作，隻要是這隻手做出來的動作，都是完美的，高雅、溫柔。她現在夾著煙的手勢也是優美的。
她夾煙的方式並沒有特別之處，和別人一樣，都是食指與中指。但她夾煙的手勢依然好看，讓人賞心悅目。
他見過李麗的手，也很美，小巧和滑膩。他也見過蘇梅的手，豐滿而協調，他也見過謝圓圓的手，也見過夏潔的手，夏潔和謝圓圓的手都很精致，精致到幾乎沒有半點瑕疵。可是都沒有這個女人的手完美。
完美到讓小曉怎麽看也找不出絲毫的缺點。
可是這隻手，這麽完美的手在半小時前幫他弄過下麵。他突然發現這是自己的一種榮幸，心中竟有些興奮起來。
女人發現小曉一直盯著自己的手看，她竟抬起手，放在自己的眼前也打量起來，眼神中充滿了驕傲和自豪。
她問：“你喜歡我的手麽？”
小曉點頭，“喜歡！”他的眼睛在發光，這確實是一雙可以讓每個男人都心動的手。
她說：“可是，這雙手不知幫多少男人淫過了，你還喜歡麽？”
小曉笑道，“喜歡！”他沒有半點猶豫。
女人皺了皺眉，突然也露出了笑容，笑容在她那張美麗的臉上徐徐展開，甚是迷人。
她說：“你不怕髒嗎？”
小曉還是兩個字：“不怕。”他的眼睛一直盯在她舉起的那隻手上，也是她夾煙的手。
這個抬起手在眼前的手勢，每個人都會做，每個女人都可以做，每個女人都可以做得很美很好看，甚至做的要比她此時做的還要美，但這隻手就好像充滿了魔力，讓小曉不願移開自己的視線，這隻手，的確很美。
女人笑道：“我現在真的越來越好奇，為什麽你在半個小時內變化這麽大。”
小曉也笑道：“我隻是突然明白了很多事而已。”
她說：“哦？”
小曉道：“我突然明白了世界上其實有很多趣事，所以我現在對什麽事都不會再厭惡，隻會產生好奇，一個人好奇一樣東西，那東西即使不重要，也會變得很有趣的！”
她說：“就像你一開始厭惡我一樣，突然就變得連我的手，你都覺得很有趣？”
“是的！”
“你確實明白了很多事。”
“哦？”
“因為，你懂得欣賞我的手了！”
“哦？”|
“因為，我這隻手有很多男人喜歡，所以有很多男人都喜歡讓我為他們手淫，但是不管幫多少男人淫過，都不會有男人厭惡。”
“那你是怎麽把他們和我聯係起來的？”
她道：“因為那些男人都是有錢人，有錢人看事情都看得很透，看得很透的人，就會明白很多事。”
“所以我現在明白很多事。”
“是的。”
“可是我不是有錢人。”
“我雖然總是接觸有錢人，但是我並不喜歡有錢人。”
小曉有些驚奇，問道：“為什麽？”
她說：“因為有些有錢人很變態。”
“你怕他們傷了你的手？”
她看著自己的手說道：“這麽完美的一隻手，傷了豈不是很可惜？”
小曉笑道：“是的，確實很可惜。”頓了頓，他又接著道：“被你這麽一說，我突然也很討厭那些有錢人。”
“哦？”
“並不是我自己家裏窮才討厭那些有錢人，我討厭他們，是因為他們太不懂珍惜。”
她也驚奇的問道：“不懂珍惜？”
小曉看向她，直視著她嫵媚的美眸，抬手握住她另一隻手，輕輕地、溫柔的撫摸著道：“這麽完美的一隻手應該是用來欣賞的，而不是用來做那種肮髒的事。雖然今天早晨你也幫我弄了，我承認你的手工絕對可稱為世間少有。但我還是希望你以後能好好的珍惜這隻手。”
他的眼神裏流動著光，一種溫柔的光。
這個女人接過無數的客人，那些客人都是有錢人，大多數人都喜歡叫她用手和嘴。但是眼前這個看起來不到20歲卻語氣又像一個男人的男人，卻對她如此溫柔，這是一件多麽奇妙的事，一個嫖客居然對妓女溫柔，這幾乎讓所有男人無法相信。
他們肯定會認為不是這個男人愛上了這個妓女就是這個男人是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