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選擇
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秦遠才回到包廂裏，麵上的鬱鬱之色雖不怎麽明顯，但夏潔一眼就看得出他心裏有事。加上剛剛開門出去看到的那一幕，心裏不禁猜想：他剛剛抱著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他們是不是早就認識了？秦遠為什麽要瞞著她？他與自己的感情難道隻是玩玩而已嘛？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心裏雖然這麽想，卻不跟秦遠說，也不跟在這裏的某一個人說，她隻希望這件事就這樣過了，或許秦遠剛剛抱著的那個女人隻是一個多年不見的老朋友，兩人感動之餘便抱住了，這其實也沒什麽。
她這樣安慰自己，心裏也好受了些，見秦遠已回來，乖乖的坐在她身邊，她還是忍不住問道：“小遠，剛剛你去哪了？”
心道：看你如何回答我，如果說實話，我定會相信你對我是真的，假如你……
秦遠假裝笑道：“我剛剛在外麵透透氣呢。”
透透氣？真的隻是那麽簡單嗎？她眨著那清澈如純淨水的眼睛，看著秦遠道：“是嗎？”
是嗎，這兩個字裏麵卻不知道包含了多少的悲傷痛苦。
秦遠道：“是的！”
他並沒有注意到夏潔眼神裏那種複雜的神情，隻因他有些心虛，不敢與夏潔對視。
夏潔此時心裏已不知是一種什麽滋味，心裏想道：你為什麽要說謊？你為什麽要說謊？難道那個女人真的是你……是你另一個情人嗎？你……你到底對我是一種什麽感情？
想到這裏，已是泫然欲泣，但她已扭過了頭，其他人都在喝酒唱歌，並沒有注意他們倆的談話，秦遠更是不敢看夏潔，哪裏知道她此時的變化。
此時包廂裏燈光昏暗，音樂與眾人叫喊聲在耳邊繚繞，蔣愛雖也和眾人在玩，但卻看起來還是不怎麽高興，雖然大家笑她也笑，但笑容不但假，還好像心事重重，心不在焉的樣子。
仔細觀察的人可能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蘇小飛本來就是一個不羈、瀟灑的人，他怎麽會去注意別人的細微變化這種細微的小事呢，可是這次他真真切切注意到了，他在小曉耳邊說：“小曉，你知道高潔為什麽會突然離開你嗎？”
小曉一聽到高潔的名字，眼中就表露出了那一抹痛苦，嘴角也在抽動，最終他搖搖頭，表示自己的回答。
蘇小飛似乎並沒有發覺小曉眼中的流露出來的痛苦，繼續說道：“她其實並不喜歡你，她其實真的是李軍和韋誠叫來迷惑你的。”
小曉似乎對這件事不怎麽關心，聽到這句話他並不驚訝，就好像早就知道其中的陰謀一樣，他靜靜的聽蘇小飛說下去。
蘇小飛接道：“你可知道他們倆為什麽要找高潔來勾引你？”
小曉還是搖搖頭不說話。
蘇小飛道：“你真的不知道？”
小曉看著他道：“如果我知道，我還會聽你在這裏說？”
蘇小飛道：“好吧，”想了想他終於決定說出來，接著道：“因為小愛和小麗。”
小愛和小麗？
這件事跟她們倆有什麽關係？李軍和韋誠喜歡她們自己知道，可是他們叫高潔來勾引我跟小愛和小麗有什麽關係？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後還是蘇小飛給了他答案，他說：“因為小愛和小麗喜歡你，所以李軍和韋誠就想讓你愛上別人，來傷害她們倆的心。”
小曉沉呤了半響道：“小愛喜歡我，我是知道的，可是小麗……她……她怎麽也會？”
蘇小飛道：“這種事很難說的清的，當一個人要愛上一個人的時候根本不需要理由。”
小曉又沉默了半響，然後看向蘇小飛問道：“你跟我說這些事因為什麽？”
蘇小飛道：“我跟你說這些是想讓你知道她們倆對你的心，不想讓你在去傷害她們。”
小曉這才恍悟，他這才明白，自己和高潔在一起的時候，這兩個人心裏不知道有多傷心難過，隨即又想到那次蔣愛淋雨而連累謝園園也一起生病的那一次。
他這才明白原來蔣愛那次並不是因為什麽事，而正是因為不想看到自己和高潔那麽親密，所以才假借回寢室洗衣服的名義離開教室，但卻又在外麵淋雨。
想到此處，心道：當時小愛的心是有多痛？自己卻像傻子一樣什麽都不知道，小愛啊小愛，我小曉怎麽值得你這樣？
突然悲從中來，拿起酒杯就幹了下去。
蘇小飛知道他聽了這些話後肯定會傷心難過的，但他還是要說下去，道：“你明白了我的話嗎？”
小曉道：“我明白了，我怎麽會不明白。”語氣裏充滿了悲傷。
蘇小飛道：“你真的明白了？”
小曉看著他道：“你還想讓我明白什麽？”
蘇小飛白了他一眼道：“難道你沒有什麽想法？”
小曉苦笑道：“當然有，我現在心裏不知道有多內疚。”
蘇小飛道：“你隻有內疚，沒有什麽表示？”
小曉道：“你想要我怎麽表示？”
蘇小飛道：“你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傻？小愛和小麗都喜歡你，你當然要在她們兩人之中選一個了。”
小曉沉默了半響，苦笑道：“為什麽要選？選了一個又傷害一個，為什麽人生中有這麽多選擇？我可不可以不選？”
蘇小飛突然也說不出話了。
小曉說的很多，他如果選擇了其中一個，另一個當然會傷心難過，為什麽人生有這麽多選擇呢？不選可不可以？
蘇小飛突然又說道：“不管你選不選，但有一件事你一定要明白，這次小愛為了從陰謀中把你救出來，不受高潔的控製，她付出了很多，甚至差一點這輩子就毀在這上麵了。”
小曉驚奇道：“高潔離開我跟她有什麽關係？又怎麽會關係她的一輩子？”
蘇小飛笑道：“高潔無緣無故離開你當然是有原因的，她受李軍和韋誠的指使去勾引你，能讓她主動離開你的當然也是李軍和韋誠，但這次李軍韋誠為什麽會主動叫高潔離開你呢？你知道為什麽嗎？”
小曉沉默了很久，最終隻是搖搖頭。他實在想不出，這件事怎麽會跟小愛有聯係的。
蘇小飛接下去說道：“就因為小愛去求李軍。”
小曉一臉驚訝，心裏卻充滿了感動，隻聽蘇小飛接著說道：“她為了求李軍放過你，不惜答應李軍任何的條件，是任何條件哦。”
小曉聽到這裏，他已經不知該如何麵對蔣愛了。
蔣愛為他付出的，已經在明顯不過了。一個女人願意用自己的身體去挽救一個人，那是需要多大的勇氣，然而這些勇氣又從何而來？當然是愛的力量。
蔣愛了愛他，所以不惜犧牲自己，自己的身體。
這是偉大還是太傻？
小曉已是熱淚盈眶，他情不自禁看了一眼那正在跟謝園園她們幾個女生搖骰子玩的蔣愛，雖隻能看到她的側臉，但眼角透露出來的憂鬱和悲傷是無法掩飾的。
蘇小飛又說道：“但是李軍雖然是一個壞蛋，卻也做了一件君子應該做的事，他並沒有為難蔣愛。”
是的，如果李軍難為了蔣愛，小曉一定要瘋，他一定要去找李軍拚命。
蘇小飛說的這些話是為什麽，目的在明顯不過了，他在提示小曉，如果你要選，就應該選蔣愛。
雖然這對楊小麗有些不公，但愛本來就是自私的，每個人都希望有一個人能為了他付出所有的一切，就好像那個應該上輩子欠他的一樣。
蔣愛雖然沒有付出一切，但那種偉大的精神，已經足可以證明她不管在什麽時候都能為小曉付出。
而楊小麗呢？楊小麗並沒有做什麽，雖然她整日也關心小曉，為小曉傷心難過，可是她並沒有什麽實際的行動。
不管做什麽事，實際的行動比一個人說什麽話都要好。
可是楊小麗真的就沒有可以為小曉付出所以一切的那種勇氣嗎？在說了，她又沒有欠小曉什麽憑什麽要為小曉付出一切？
話又說回來，付出一切並不就代表那個人有多麽多麽愛你，有時候一個人肯為別人付出一切，往往是因為心裏愧疚，覺得很對不起那個人，所以才肯付出一切，願得到心裏的安慰。
楊小麗並不是沒有蔣愛那麽愛小曉，也並不是不願為小曉付出一切，愛雖然是自私的，但卻是平等的，每個人都有資格愛，每個人都有權利愛。
愛一個人也有很多種方式，不管哪一種方式，都是因為愛。
而楊小麗這種愛就是跟蔣愛的愛不同。
蔣愛可以光明正大的愛小曉，可是她不能，她不能讓別人以為她在和蔣愛搶小曉，她覺得小曉應該是蔣愛的，因為蔣愛最先認識小曉，而她是蔣愛介紹才互相認識大家的，蔣愛喜歡小曉肯定在先，所以她不能傷害了朋友還要去搶她的愛人。
這種愛不能說的痛苦有誰能明白？又有誰能體會到她心中的那種無奈、難過？
小曉到底會選誰？現在連他自己都拿不不定主意，或許他早就在心裏決定，一個都不選。他已經經曆過了兩次傷害，兩次痛苦，他已經不想在經曆一場痛苦，不想痛苦，最好的方法就是不選。
一個人豈非也是一件不錯的事？
寂寞的時候有朋友，孤獨的時候有朋友，傷心難過的時候也有朋友，朋友豈非是這世界上最好的一種友情？
夜，夜已深，明月已不見，繁星也已不見。小曉他們從酒吧裏出來的時候，街道上已經沒有了人，看起來清涼可悲。
就算是最繁榮的城市也有清涼可悲的一麵。
這條街現在隻有小曉他們幾個人行走，每個人都喝了不少酒，每個人都已差不多醉了。
謝園園卻眯著眼抬頭看著夜空說：“好多星星啊！”
蘇小飛與她攙扶著走，步子也淩亂顫抖，聽謝園園說好多星星，也抬頭看夜空，卻說道：“哪裏有星星，我倒看見了一個……一個大……大月餅。”
周敏背著文霞，文霞指著一座大樓樓頂上那一根似天線的東西，大喊道：“我看到了天線寶寶！”
周敏配合道：“哪裏哪裏？在哪裏？”
文霞嘻嘻笑道：“我笨你也笨麽？這裏哪裏會有天線寶寶。”
眾人一聽均是哈哈哈大笑，小曉和聶小偉笑得簡直直不起了腰，蔣愛和楊小麗也吃吃掩嘴傻笑。
周敏卻是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