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此路不通，另走他路
霧已散。
隨著一聲絕望的慘叫，四周再次歸於平靜，厲淵的氣息也隨之消失不見。
仙樂坊的人一個個愣愣站在外面，也沒有急於衝進去。
一群人莫不心頭鬆一口氣。
像厲淵這種暗門中人，潛藏起來定是防不勝防，一旦逃跑，必然後患無窮。
只是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像厲淵這種暗門分支掌舵人，他們一個個自愧不如。結果碰到這麼一個修為被他們嫌棄的人，到頭來卻落個亡命逃竄，最後還沒跑掉。
不但如此，只是這麼一小會，丹霞宗的一群人，就被這麼一個人直接一鍋端了。
雖然在整個過程裡面，厲淵反擊萬劫劍陣造成的濺射，幫了很大的忙。但是所有人都清楚的很，就算沒有厲淵的反擊，這群人被收拾大概也只是一個回合的事情。
若是易地而處，他們這群人必然也是同一個下場。
「他進去了。」
曲文茵望了望十一層的入口，有些不是太敢進去。
「嗯。」
陸劍離無奈的點了點頭。
他修鍊的極光斂神術顯然要比其他人高超一些，感覺也敏銳一些，自然能夠完全感應到，就在厲淵衝進樹道的瞬間，整個樹道直接從中間關閉。
如此這般造化神通，顯然超出了他的想象。
這已經非人力所能及！
厲淵前面無路，後面又是萬劫劍陣，想躲都沒地方躲，衝進去也只是自尋死路。
「我們還是等等吧。」
陸劍離苦笑一聲。
若是他們一群人也跟著衝去，方升稍有不高興，只怕也能把他們給一鍋端了。
方升就站在裡面，手中拿著一塊水藍色的奇怪晶體。
晶體外形奇特，各種菱形邊角順著中間向四面八方延伸，就像是一朵盛開的花，開的正艷，上面儘是各種菱形的花瓣四面發散，又層層疊疊。
果然收集的差不多了么？
方升打量一樣。
整朵花雖然看起來還是有些細微的缺陷，不過已經具有了一個完整的大概雛形。
隨後，他將自己身上那塊菱形結晶，也放了上去。
剛好放在中間，就像一朵花的花蕊一般。一放上去，頓時有如磁鐵一般，接觸的地方開始直接融合。隨著所有的接觸地方的融合，整塊結晶看起來更完整了。
方升再次打量幾眼。
整塊虛空水晶看起來更完整了，只是握在手中平平無奇，也沒有太大的力量反應。無論怎麼看都像是一件普普通通的藝術品，似是缺少了一點屬於自己的靈魂。
還缺點什麼東西？
方升皺著眉頭，輕嘆一聲。
所謂破鏡難圓，終究是一塊已經破碎的虛空水晶，就算能夠收集起來，只怕也丟失了最關鍵的東西。而裡面最關鍵的東西，或許連厲淵，大概也不知道。
略一思索，他便直接收了起來。
反正已經吸收了一塊神符天語，因為萬劫劍陣，他的修為更是又漲了一大截。
為了確定自己身上的變化，他一個鑒定術對自己刷了過去。
「方升，鑒定術12級88%……命師之境第二階，聽泉75%……」
隨後，他又凝神打量了一眼命海之中的神符天語。
嗯？
似是起了一點變化？
方升心頭一動。
原本了神符天語，不斷在外觀上面已經有了一些變化，個體也變大了一些，上面各種密密麻麻的細微符文流動，更晦澀難懂了，也更玄奧了。
讓他更意外的是，整個神符天語無形之中，似是與心燈佛火起了一些融合反應。
如今，就恍如一點燈芯點在他的命海中間，燃燒自己。
很快，他便大概明白，必然是因為極光斂神術，所有的一切開始漸漸融合。
他稍一收拾，走了出去。
方升走出去的時候，仙樂坊的人就站在外面，瞪著地上看的一愣一愣。
就在剛才，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丹霞宗的一群人，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直接從地宮的地面沉了下去，一切就彷彿是這群人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只是又完全不想相信。
混亂地宮就在他們面前，「吃」了這群丹霞宗的弟子。
「他們都不見了……」
曲文茵臉上儘是惶恐，忍不住退後幾步，似是生怕自己也被混亂地宮直接吃掉。
「不妨事。」
方升走了樹道，沖眾人打了個招呼。
只是沉下去幾個人作為混亂古樹的養料，就跟當初九塊名劍碑沉入樹底一般，對他來說實在是太容易。他吸收了兩塊神符天語，幾乎可以同混亂古樹精神相通。
只要他願意，整個混亂地宮都可以化作流沙，成為一座攻擊法陣。
「看來你就是方升了。」
陸劍離看了方升一眼，顯然早就已經猜了出來。
「哦？」
方升微微意外。
他略一思索，很快便已經明白，眼中也多了一抹期待之色。
「他就是那個……方升？「」
「他服用了天地樹果，除了他，也不會有別人了。」
「不錯，我就是方升。」
方升也坦然。
當初丹霞宗的人，雖然沒有提他是誰，不過卻提了他服用了天地樹果。仙樂坊的人與混亂城淵源頗深，自然沒可能不知道天地樹果的事情。
對方能夠認出他，也讓他確定了一件事情——
混亂城裡面一定有天地樹果，而且就在第十間密室裡面。
這群人隨隨便便就將仙樂令交給他，必然沒有見過第十間密室的門，也不知道裡面到底有什麼。大概也只是知道一些事情，知道天地樹果在第九間密室後面。
一群人早早就沖了下來，自然不知道上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們卻知道，有個叫方升的人進了第九間的修行密室，也是近期唯一有可能接觸天地樹果的人。
如今知道他服用了天地樹果，自然能夠推斷出他的身份。
而他，也能通過這些信息反向推斷，知道天地樹果就在第十間密室裡面。
對他來說，這無疑是個好消息。
天地樹果對別人來說，或許也只是天地樹國，服用之後，最多也只是能夠在修行上走的更遠一些。而他來說，一旦服用，卻能夠往天地生靈這條路上再進一步！
有了先前幽魂魔影的事情，他如今顯然對修鍊，對天地生靈有了更多的認識。
其實修鍊者也好，天地生靈也好，陰煞凶魔也好，大概都一樣。
修鍊者從魂師，到命師，到成就天人之身，都是在往天地生靈類似的方向上走。
修鍊者一旦成就天人之體，在修鍊上的領悟也會突飛猛進，其實就是一個弱化版的天地生靈。而那些陰煞凶魔沒有實體，反則更像是一種弱化版的天人之體。
甚至可以說，修鍊者，天地生靈，陰煞凶魔，這三者都在往同一個方向走。
這條的路的遠方，在他看來大概就是兩個字。
天道。
或者是，力量本質。
只是他又似乎是一個非常特殊的例外。
修鍊者這條路，他參了一腳，只要修鍊下去，只怕很快就會成就天人之身。而天地生靈這邊，因為神符天語，他又參了一腳。至於陰煞凶魔，他的神紋很明顯同魔紋非常相似，也可以算是相似的一條路。
唯一讓他不解的是，像混亂地宮這種地方，為什麼會誕生陰煞凶魔。
這種非生命之物，從理論上來說誕生的幾率必然極低，根本不可能大規模誕生。
「你既然能夠得到名劍碑的認可，來這裡莫非也同我們一樣，是為了一柄劍？」曲文茵心頭無奈，若是方升的目的同他們一樣，他們只怕是沒有任何希望。
「那倒不是，我只是聽說這下面有九幽清泉，所以過來看看。」
方升微微一笑，又道：「我對劍法一竅不通，就算你們送我也沒有用。」
只是一柄劍，他根本不在意，而對曲家人來說，大概具有某些特殊意義。
「不錯，九幽清泉確實就在這裡，極有可能就在下面的第十三層。不過據我所知，九幽清泉一向飄忽不定，無形無跡，要想找到它，只怕是很難。」
陸劍離顯然聽過九幽清泉的事情。
「我們要去下一層，你要同我們一起么？」
曲文茵弱弱的問了一句，有方升這樣的人跟著，他們大概一路走過去就可以了。
「也好。」方升點了點頭。
眾人邊走邊聊，一行人直接往下一層走去。
「這些傢伙好像很怕你，我們還沒過來它們就遠遠避開了。」曲文茵四處打量。
方升一路刷著鑒定術，對周圍的各種陰煞凶魔完全沒在意。
吸收了兩塊神符天語，如今的他，無疑更像是天地生靈了。只要他將那種淡淡的威懾散發出去，周圍的陰煞凶魔，必然會遠遠避開。
「應該是這裡了。」
一群人停在地宮西北處的一角，仔細打量。
「就是這裡了，這裡的洞壁好像有些特殊，上面似是施展了什麼封印法陣……」
陸劍離用手觸摸周圍的樹道洞壁。
「嗯。」
方升點了點頭。
有陣法的地方力量玄奧，自然完全不同，他的鑒定感知掃過去，一眼便已明白。
忽地，「嗆」一聲，陸劍離長劍出鞘。
劍光破空，勢如匹練秋光，徑直沒入洞壁消失不見。
無聲無息。
「嗯？沒反應？」
眾人完全愕住。
如今陸劍離實力已然恢復的七七八八，如此鋒芒畢露的一劍下去，就算是厲淵站在這裡，只怕也會被一劍劈成兩半，結果只是枯木的洞壁竟然毫髮無傷！
甚至連一絲划痕也沒有留下！
「這……」
曲文茵眼中儘是無奈。
就算他們如今就站在第十三層的入口外面，就算擋在他們面前的只是一堆枯木。
他們也是無可奈何！
「這裡應該有人設了禁制，就算是天人之境的高手前來，只怕也無法破開。」
陸劍離感慨一聲，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不妨事，我們再走另外一條路就可以了。」方升淡淡一語。
另外一條路？
眾人完全無法理解。
「怎麼，這裡還有另外一條路可以通往十三層么？」曲文茵不解道。
「那倒沒有。」
方升已經往另外一邊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