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惡奴

  當陳威與紅玉言之無盡的時候，王婆從外麵急匆匆地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少爺，夫人讓你立馬回去！”


  陳威沒好氣地說道：“我正想找她說道說道呢！”


  王婆說道：“那您快點動身吧！”


  陳威怒道：“急什麽？我問你，你是怎麽知道本少爺在這裏的？你是不是一直在跟蹤我？快說！”


  王婆被陳威嚇住了，吞吞吐吐地說道：“這……這都是夫人的意思。”


  陳威轉向紅玉問道：“當初威脅你的是不是這個老婆子？”


  紅玉的眼中流露出無比怨憤的神情，說道：“正是她！”


  陳威對著王婆怒斥道：“看你幹的好事，禍害了紅玉，還差點害本公子喪命，你先滾回去吧！”


  王婆聽到陳威把投湖的帳記到她的頭上，驚得冷汗直流，兩股戰戰，跪倒在陳威麵前說道：“少爺，你饒了老奴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陳威真恨不得一腳將她踹開，咆哮道：“你還想有下次嗎？快滾！”


  王婆屁股尿流而去。


  姐姐和姐夫這時也進了屋，姐姐勸慰道：“幹嘛發那麽大的火，值得跟這些下人一般見識嗎？”


  陳威說道：“這些個奴才平時作威作福慣了，不給點顏色，她們是不會知道收斂的。”


  姐姐微笑道：“我的好弟弟可真是長大了，你以前對王婆怕的要命，今日可一改往昔了。”


  陳威說道：“她還以為我是那個膽怯懦弱的小孩，這才敢在沒征得我同意的情況下闖進來，她也肯定以為我會因羞愧而乖乖地跟著她走，她不是自命為母親的耳目嗎？任由這種人猖獗下去，那還得了！”


  陳威又轉向紅玉說道：“你跟我們回去吧！”


  紅玉忙擺手道：“那怎麽行，我若跟你回去，定會讓陳府蒙羞的，令尊和令堂怎麽可能同意？公子，你去吧，你的好意紅玉心領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陳威想想也是，此時若魯莽地將紅玉帶回府去，非和爹娘撕破臉不可，然而他也不想讓紅玉姐弟倆繼續在這種地方繼續受苦。


  姐姐在一旁說道：“依我看，紅玉縱使不跟我們回去，也不能繼續待在這裏了，否則今後麻煩會不斷地找上門來。這樣，我們先給紅玉另找一處住所，待安頓好了再做計較不遲，相公，這事還得辛苦你一下。”


  謝璿欣然說道：“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陳威把身上的銀兩都掏出來交給紅玉，叮囑道：“先用這點錢找個大夫看看病，抓點藥調理一下，等你安頓好了，我會再來看你的。”


  謝璿說道：“你們先回去吧，等我安頓好他們姐弟倆，便回去告知你們。”


  若伊點點頭：“如此甚好，紅玉你放心，今日我們既然遇到你，就決不不會再讓你們姐弟倆過這樣的苦日子。”


  紅玉感激涕零道：“你們的大恩大德，紅玉銘感五內，此生若無法相報，則來世便是做牛做馬也不會忘記這份恩情。”


  姐姐扶起紅玉，心疼道：“快別這麽說，你是一個好姑娘，千萬不要折損了自己。”


  紅玉淚眼盈盈地看著陳威說道：“公子，你我在紅塵中相識一場，本是緣分，然而你我處在兩個世界中，今生是不可能有結果了，你有大好的前程，切莫因為我而毀了自己的前途，所以忘了我吧，紅玉會永遠把公子的情意埋藏在心底。”


  陳威聽著這話雖然肉麻，卻也深知紅雨用情專一，對陳威一往情深，故而感慨不已，為愛放手，也算是愛情的一種升華吧。


  當陳威和姐姐邁進家門的時候，母親已經恭候多時，王婆躲在她的身後，偷瞄著陳威。


  陳威坦然自若地走向母親。


  母親痛心疾首道：“威兒，你這是幹什麽去了？”


  陳威從容答道：”去見了一位朋友，母親何故問及此事？”


  母親沒有正麵回答，而是繼續咄咄逼人道：“你老實交代，你是如何得知紅玉處處的，是不是那賤人主動去找你？”


  陳威不快道：“娘，紅玉是個清清白白的人，不是什麽賤人。”


  母親沒好氣地說道：“她清白？從教坊司那種地方出來的人還能清白嗎？”


  陳威說到：“您既然堅持這樣的觀點，那孩兒也就沒什麽可說的了。”


  母親氣得嘴唇顫抖：“你……你為何就忘不了她？你爹要知道了，非得被你氣瘋不可。”


  若伊見母親和弟弟兩人劍拔弩張的態勢，急忙從中勸解道：“威兒，你少說兩句，別再氣娘了。娘，您也是，凡事總得弄清楚了，再責備不遲嘛！”


  母親卻不依不饒道：“這事還不清楚嗎？他背著你爹和我去私會紅玉，你不知道為了他的終身大事，我們操了多少心！若伊，你是姐姐，為何不攔著威兒，還要與他同去，你這做姐姐的如何也不懂事了？”


  若伊躺了一回槍，無奈地辯解道：“娘，真不是您想的那樣，我們是無意中遇到了紅玉的弟弟，當時並不知道這個孩子是紅玉的家人。”


  母親卻說道：“這分明是紅玉得知你們出行，故意讓自己的弟弟攔在你們車前的。”


  陳威徹底被母親的天真和固執打敗了，他知道繼續糾纏下去隻會越扯越亂，便幹脆地說道：“娘，我隻想問您個幾個問題，希望您能如實的回答，隻有這樣，我們才有進一步交流的可能。首先，為什麽要騙我說紅玉已經死去？第二，為什麽沒有按時給紅玉提供生活所需，以致他們姐弟不得不出去做苦工？最後，您還有多少事瞞著我？”


  這幾個問題如同連珠炮一樣問出，瞬間讓陳夫人啞口無言，她理了理思緒，反問道：“你說紅玉沒收到過銀兩？這怎麽可能呢？”


  陳威說道：“這可就要問您了!”


  母親轉向王婆，惡狠狠地說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王婆當即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老奴錯了，老奴一時鬼迷心竅，把您交給我的那些銀兩都據為己有，可是老奴一文都沒花，都寄給鄉下的姐姐了，老奴罪該萬死，求夫人開恩啊。”


  陳夫人的眼中迸發出火樣的憤怒，她淡淡地說道：“你跟了我二十年，是我最信任的人，可是到頭來你卻辜負了我的信任。我雖然不喜歡紅玉，卻也不想致人於死地，你自己說說吧，此事該如何了結？”


  王婆聲淚俱下道：“夫人，老奴二十年如一日伺候您，陳府就是我的整片天，求您不要趕我走啊！”


  陳夫人卻淡淡地說道：“你應當知道，有些錯誤可以原諒，有些錯誤是無論如何也饒恕不得的。我會讓阿福為你準備足夠的銀兩，夠你安度晚年了，你正好可以回鄉下陪伴你的姐姐，今天收拾一下，明天就動身吧！”


  這番話透出一種不容違抗的威嚴，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王婆弓下身子，邁著沉重的步履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