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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孩子可能死了

  「他們吵架與我何干!」


  「誰讓你長的那麼漂亮的?」楚懷瑾低頭含糊不清的咕噥了句,見阮秋仍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不由泄了三分氣。


  索性相府離皇宮只不過隔著幾條街,馬車很快便抵達了府門前,二人入府下人也未敢阻攔,楚懷瑾一路將阮秋帶到衛鸞的內院,老遠便聽到院內傳來的哀嚎之聲。


  一四旬左右的華服夫人在門前來回走動著,見楚懷瑾帶著阮秋前來,忙上前招呼道:「這就是阮姑娘嗎,快進去吧!」


  「舅母,秋兒姐姐定能救下衛鸞的,你放心!」楚懷瑾忙上前替阮秋打了個保票,也不管她能不能救治這衛鸞。


  原來她是衛鸞的母親,阮秋還以為這是她婆婆呢,見這門前除了幾名下人外似乎也沒了其他人,連著祁皓也不見蹤影,看來這衛鸞在祁家並不受重視。


  阮秋掀簾入內,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抬手掩住口鼻,問道:「可請了穩婆?」


  「有,穩婆早就在內了,只是穩婆說什麼胎膜早破,這胎兒怕是……」。小丫頭朝里瞥了下眼並未繼續說下去。


  內堂,衛鸞痛的滿頭大汗,聲音早已喊的嘶啞,見阮秋進來,更是恨得牙癢,「你!你給我出去!」


  「丫頭,說什麼渾話呢,這阮姑娘可是你表哥好不容易請來的!」衛夫人忙上前扶住她的身子,對阮秋歉意道:「阮姑娘,可別見怪,她許是疼糊塗了!」


  「娘!」衛鸞痛呼了聲,不僅身體的疼痛更是心裡的痛,祁皓只不過在國公府見了這妖女一面,回到府中就對她念念不忘。


  竟廢寢忘食的為她畫了幅畫像掛於床前,衛鸞氣不過上前將祁皓的畫撕了個粉碎,這才使得祁皓用力一推,早產了。


  「若你不想就這麼死了,那就少說一句話!」阮秋冷冷的聲音在衛鸞的頭頂響起,見她拿起自己的手搭脈,本想躲開,但她終究沒有,若真就這麼死了豈不是白白便宜了這個女人。


  「可是吃了催生的湯藥?!」


  聽到阮秋的問話,原本站在衛鸞身側的穩婆身形一顫,目光閃爍了下,輕聲答道:「是,剛吃下不久!」


  「不久?我看至少也有七八個時辰了吧!」阮秋拿眼看向那穩婆,這樣算來的話,豈不是剛剛見紅她便給這衛鸞服下了催生葯。


  未足月的胎兒身體及各項器官都未發育完善,若是見紅,當務之急不是催生,而是想法保胎,這穩婆不會不知道這一點吧。


  「是……是有六七個時辰了……。」阮秋見她說話支支吾吾,神情慌亂,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之事,遂問道:「藥渣可還在?」


  「這個……?」穩婆一聽她要看藥渣,頓時更加慌亂,一張臉嚇得慘白,「這個怕是早已倒掉了,民婦也記不清用了哪些葯了!」


  「是嗎?」阮秋似信非信的看了她一眼,「既然這樣那就勞煩去煎一碗濃薑湯來!」言罷,阮秋見那穩婆似鬆了一口氣,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這衛鸞脈象洪數,顯然是服用了大辛大熱之葯,以前曾聽聞有孕婦生產之時誤服附子,而致難產而死。


  這衛鸞的脈象也像是服用了附子,可見這祁相府想要將她們母子二人一併除去。


  阮秋本不欲管這些內院的彎彎繞,但是這祁相府卻與章府有著聯繫,若真想要替姐姐出口氣的話,章府眼下也是依附於這丞相府的,丞相府一帆風順的話,章府便也可高枕無憂。


  若是國公府知道了這相府背地裡對自己的女兒使用這下三濫的手段,不知道該如何懲治這些人呢,阮秋見那穩婆離去,便悄聲湊到衛夫人耳邊,將心中所想告知。


  衛夫人聽后立刻嚇得臉色蒼白,「那鸞兒……?!」


  「夫人放心,這葯並不是無解,只需一碗薑湯便可解去。」


  聽阮秋說這葯可解,衛夫人頓時鬆了口氣,「多謝姑娘,若沒有姑娘,鸞兒今天怕是災劫難逃了!」


  「夫人無需感激,我也是猜測,若想要證實還要證人才是!」說著阮秋朝那端著葯碗進來的穩婆看了眼,衛夫人隨即明白,暗暗點了下頭。


  穩婆將葯給衛鸞灌下,阮秋則是將手安置在她的小腹上感受宮縮程度,催生葯若是在昨晚就喂下的話此刻這宮縮顯然不夠強度。


  阮秋看了眼衛夫人道:「這胎兒十有八九怕是早已死在了令愛的腹中,夫人要有個心理準備才是!」


  聽到阮秋這話,衛鸞一陣嚎啕大哭,掙扎著要坐起身來,張口罵道:「你這妖女,你胡說,剛才我明明還感覺到他在動,怎麼可能會死!」


  「鸞兒!」衛夫人哭喊了聲,將她抱在懷裡,「我苦命的孩子,你可要堅持住呀,孩子沒了還可以再生,萬不可傷了身子呀!」


  「娘,不會的,怎麼可能會死,他是我的第一個孩子呀,他怎麼可能會死!我不要他死,不要他死啊……娘……!」


  衛鸞哭喊著緊緊抱著自己的肚子,彷彿那就是她的一切,阮秋見狀也不禁紅了眼眶,姐姐的孩子不是也沒了嗎,都是這祁家人害的!


  「我只說是可能,並不是肯定,或許他還有救!」阮秋語氣里少有悲戚,見她這樣不免也有些動容,「真的?你說的可是真的,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


  此刻衛鸞完全像變了個人般,將之前的事拋諸腦後,一心只想著央求阮秋救治她腹中的孩子。


  阮秋取出銀針在她足三里、三陰交、復溜、至陰、氣海、關元等穴進針刺激片刻,又命衛夫人在她的雙手合谷穴處不停的按揉。


  「你按照我說的方法呼吸,等腹痛達極點時超下用力!」阮秋一面為她按揉足底一面觀察著宮縮程度。


  正堂之內,衛鸞父親衛長深黑著一張臉坐於門前,丞相祁國忠笑容可掬的坐於正坐之上,看似打趣道:「這女人生孩子確實是兇險萬分,當時皓兒出生時也是折騰了一天一夜的。」


  祁夫人怒瞪了他一眼,這個老不正經的,兒媳婦生孩子也是你能置喙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接受的祁夫人的眼光,祁國忠這才意思到自己說錯了話,趕忙補救道:「親家放心,這孩子也就出生之前疼一陣,生了之後就好了。」


  此言一出,祁夫人、衛長深的目光齊齊朝他射去,那意思好似在問,你知道?說的好似親身經歷過一般。


  「舅舅生了,舅舅生了!」楚懷瑾歡快的跑到房內,拉著衛長深的胳膊就要朝外跑,「快去看看小傢伙吧!」


  「真的!」屋內三人同時站起身,衛長深鬆了口氣,只要鸞兒沒事就好,祁家二老相看了眼,不敢置信,以為自己聽錯了。


  「孩子好嗎?」祁夫人走下座椅,望向楚懷瑾,楚懷瑾傻乎乎的笑道,「當然好了,白白胖胖……不黑黑胖胖的一個小子,就是不會哭。」


  祁夫人聞言,眉頭微皺,這說的什麼話,當下朝衛鸞的院子疾步而去,到底生了個什麼,要從這傻子嘴裡聽出些有用的東西怕是不能了,還是親眼去看下才能放心。


  還未進院就聽見裡面傳來衛鸞的哭聲,「啊!我的孩子啊!怎麼會這樣,你不是說她會好好的嗎?怎麼會這樣?」


  祁夫人掀簾疾步走到床前,見穩婆手中襁褓之內一個鄒巴巴的嬰孩,滿臉通紅,嘴唇黑紫,雙目緊閉,不哭不鬧好似睡熟了一般。


  「這孩子……?!」


  「胎膜早破,胎兒長時間在宮內缺氧,早已胎死腹中!」阮秋語音清冷,漠然的看著走進來的祁夫人,一個做婆婆的,即便不進產房也不能連院子也不踏進吧。


  想必是這祁家人丁興旺,並不稀罕這一個兩個新出生的嬰孩,這才遠遠的躲開吧。「你說……你說這孩子是死胎?!」


  未等阮秋搭話,她便一拍大腿嚎啕大哭起來,「哎呦,我祁家是做了什麼孽了,竟然會生出死胎來,定是受上天懲罰了呀?!」


  衛夫人聞言門頭微皺,欲上前制止,卻見阮秋朝她輕搖了下頭,這大楚,民間有個傳言,若是哪家生下死胎,定是這女人上輩子做了太多的孽事,這輩子受到了上天的懲罰。


  這女人也要立刻被送到庵內清修半年,若是夫家有良心的話或許會將其接回,但也有生下孩子在庵內孤苦到老的。


  衛夫人看著她裝模作樣的架勢,恨不能上前將她撕爛,將鸞兒害到如此境地,竟然還舔著臉貓哭起耗子來了。


  祁夫人哭了一陣子見無人上前來勸阻,便自覺的站起身來,拿手中的帕子壓了壓那並未見淚的眼角,朝衛夫人講道:「親家,你看……這並非是相府無情。」


  「按俗禮這鸞兒是要被送去靜心庵的,即便我再喜歡這孩子,也是不敢違逆這禮法的,我這做婆婆的也不敢將她留下呀。」


  「娘,我不去庵堂,我哪都不去!」衛鸞一聽他們竟打算將自己送進庵堂,便慌了神,一把抓住一旁衛夫人的衣袖,死死的攥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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