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馬球
碧玄上下從貴族到平民都喜愛馬球,甚至連太祖皇帝蘇清風都是馬球的忠實簇擁者之一,而且他的擊球技術很是不凡,能在馬上策馬持杖,在空中運球——「連擊數百,馬馳不止,迅若流電」。就連在軍中打馬球的老手,也都嘆服他過人的技術。
自然,天子喜歡的運動必定就是碧玄第一運動。
碧玄宮城之中,或是各親王世家的府中,都有可以用於打馬球的球場。而各個縣衙,也提供了球場給府衙中的官吏使用。
球場的規制要求有嚴格的規定,其中平滑堅實是首要也是最為重要的,這四個字做到,就能夠保證騎馬馳騁和擊球的過程了。
而後就是場地之中不能有沙礫石子,若有比賽前,前一日定會有專人清理球場,開賽前半刻鐘還會往球場上灑些水,好讓比賽時揚起的灰塵不大。
而對於比賽中最重要的道具球和球杖,規矩就更多了。
球是由質地輕巧柔韌性極強的一種特殊木材做成的,球體中空,只有成年男子的拳頭那麼大。做好后外邊還要塗上顏色,並請專門的匠人在表面進行細緻精美的雕刻。
球杖因著是騎在馬背上擊球,所以製作的特別長,球杖的頂端如同彎月或是鐮刀那樣彎曲過來,為的是可以將極速飛馳而來的馬球擋住,而後傳給別人。
而最昂貴的花費還是在於馬匹,於是這也就註定了從貴族到平民都喜歡馬球,但卻只有貴族或是軍隊才能玩得起。
……
……
太子的清思殿離著宮中的馬球場最近,他作為儲君,本應早早到場,代替他的父皇主持接待來賓和控制場面,但他直到現在這個時辰卻都沒有挪動腳步。
他已經換好了一身出席這類場合最合規矩的裝束,長發高束,頭冠上束髮的銀色發冠上鑲嵌了一圈細細密密的綠色寶石,和他一身銀色綉著四尾五爪龍的袍子倒是很是呼應。
這是他在太子的規格之中能尋出的最為素簡的一身了。
若是遇上這種必須按規制穿衣的場合,他便穿這身,而其它尋常時間,他往往都是著一身淺色的,裁剪最為平常的那種衣衫。
日子一久,皇帝便明白自己這個兒子,是為了什麼,或者再直接一點說,是在祭奠什麼。
他僅有的兩個孩子,都在短短的時日里,接連失去重要的東西。
不論世俗倫常,或是同皇后之間的相互算計和厭惡,皇帝心底對這個兒子,雖談不上愛,但多年下來也還是記掛著的,所以韓楚梁之事一出,他甚至還湧起了一絲感同身受,彷彿看到了過去的自己。
於是也不去管他,也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便罷了。
太子身邊的小太監見都已經快到時辰了,可太子卻都還沒有要走的意思,焦急著正打算開口,就聽太子輕聲道,「走吧。」
他不緊不慢的往清思殿走去,想起的卻是一幕幕曾經同韓楚梁兩人,在馬球場上大笑著擊球的過往。
但是自己是儲君,是碧玄未來的王,一舉一動都要控制自己,進退有度,舉止有禮。
太子微笑著一一應過上前來和他打招呼的各路官員,心卻在緩緩結冰。
……
皇帝今日穿了一身金黃色九龍環繞的袍子,身後跟著一身深藍色綉紋的皇后,二人一同進到正對球場,較之旁的帳子略高一些的御帳坐下,太子也緊跟著在二人下首處坐好,旋即謝公公便揚聲道:「拜應陛下——」。
原本坐著的眾人全部站起身來躬身行禮。
皇帝略略抬手,謝公公便又喊道,「眾卿免禮——坐——」
敖烈撇撇嘴,不緊不慢的跟著眾人坐下,方小聲同身旁的母親抱怨道:「凈整這麼多虛架子,這難道就是所謂皇家的威嚴么?」
王妃伸手拍了他一下,示意他這種話不要再說。
她今日帶了精製的小斗笠,上頭又垂下細細的面紗,把她的面容罩了個結實,場上基本每位出席的夫人小姐都是做這幅打扮,為的就是不在這樣的場合,被揚起的沙塵石礫傷到自己嬌美的容顏。
只有一個女子不是這幅打扮。敖烈遠遠往顧子弋坐的地方看去,果然她還是那副尋常打扮,一身素色的勁裝,長發高束,看上去很是英姿颯爽。
顧子弋覺察到了那道目光,循著看回去,見又是敖烈,不著痕迹的皺了皺眉,又轉回了球場。
朗讀獎賞的內侍已經下場,判官抱著球下了場,將球放置在場中間,兩支4人的隊伍已經對立站好,皇帝略略點頭,謝公公行出御帳外對著判官示意,判官旋即吹哨,比賽開始!
紅藍兩隊分別出自不同的軍隊之下,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馬球高手,很長一段時間場上都是緊緊膠著的狀態,雙方勢均力敵互不相讓,連連高潮迭起,確是應了之前皇帝所說「很是不錯的比賽」。
然而再精彩的比賽也是會有結束的時候,一場酣暢淋漓的比賽看下來,眾人都有些意猶未盡,見此皇帝微微一笑,「看來眾位愛卿似是都同朕一般,很是意猶未盡呢。」
大臣們紛紛附和,都說沒有看過癮。
「朕倒是有個想法,說給眾卿說了聽聽看啊。」他笑吟吟的開口,語調一派稀鬆平常,「北境王遠道而來,帶了些許北烈軍的軍士,都聽說北烈軍驍勇善戰,在戰場之上無往不利,那朕自然也偏心的覺得自己家衛國公主的衛國軍也是最好……」
皇帝頓了頓聲,目光定定落到北境王身上,「不知北烈軍同衛國軍相較起來,誰會更甚一籌呢?」
「朕倒是有個想法,說給眾卿說了聽聽看啊。」他笑吟吟的開口,語調一派稀鬆平常,「北境王遠道而來,帶了些許北烈軍的軍士,都聽說北烈軍驍勇善戰,在戰場之上無往不利,那朕自然也偏心的覺得自己家衛國公主的衛國軍也是最好……」
皇帝頓了頓聲,目光定定落到北境王身上,「不知北烈軍同衛國軍相較起來,誰會更甚一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