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最美的人(一)
“是的。侍衛把男孩帶了回去,他的同僚們都以為,侍衛是開了竅了。沒想到,侍衛真的隻是想幫助女孩而已。男孩被帶回去之後,發現他姐姐也在院子裏。”
花糖歡道:“是不是很激動?”
妙青點頭道:“姐弟相逢的場麵確實很感人,可是弟弟在那種環境裏頭呆久了之後,覺得人心應該沒有這麽簡單。沒有人會不求回報地去幫助其他人。
所以,他做了一係列的事情。”
“什麽事情?”
“男孩進入戲班之後,學了不少伺候男人的方法。他知道侍衛沒有碰姐姐後,就開始勾引他。脫光了去他的榻上,還有侍衛辦差的時候,他跟上去幫忙。
侍衛很生氣,還訓斥了他,讓他安心在院子裏住下。可是,男孩不聽,為了報答他,一直暗中保護著他。果然,在一次的行動中,男孩還真的救了他。隻是,男孩的頭部卻受了傷,昏迷了好幾天。”
“那個男孩雖然遭受了那麽多的事情,卻還是個知恩圖報之人,真是不錯。”
妙青道:“男孩醒過來之後,脾氣性格就都變了。”
“昏迷之後再醒過來,會有什麽變化?”
此時,忽然響起另一個人的聲音:“男孩醒過來之後,好像換了一個人。他有好幾天都不說話,飯都不怎麽吃。無論他姐姐如何勸他,都不聽。之後,還跑了出去,一個月之後,才回來。”
“你這人,走路也沒有半點聲音,是要嚇死人嗎?”花糖歡抱怨地看著柳雲州道:“之後發生什麽事情了?”
“隔了一段時間之後再回來,那個男孩已經開始幫著那侍衛解決一些兄弟之間的矛盾,還有報仇。”
“仇,報了嗎?”
柳雲州看向妙青,隻見他點點頭,開心地說道:“該報的,都報了。所有欺負他們姐弟的人,都受到了報應。欺負他姐姐的老鴇被仇家鞭打。他姐姐剛進去惜花樓的時候,做了一個**的丫頭,受了不少欺負。後來,雖然兩人成了姐妹。
可是那個姐妹卻多次出賣她,就是因為那個姐妹以為女孩搶了她的客人。所以,女孩的弟弟就給她找了很多,很多的客人,讓她一天都不能歇著。
而那個不負責任的父親,愛賭,愛女人,所以,就讓他賭個夠。因為欠了賭坊不少錢,被人追上來砍。手腳都被砍了,不過,每天還是讓他看著別人賭。
還讓不少的男人或者女人伺候那個父親,隻不過,他是被上的那個。舒不舒服,隻有那個父親自己知道了。
至於,女孩以前的丈夫和婆婆,喜歡財還有名,就讓享受到這些之後,再從高處掉下來。”
如果講到這裏,花糖歡還不明白,是怎麽回事,那可真夠笨的了。可是他並不笨,相反,還很聰明。他已經知道,妙青故事裏的男孩是誰,而這個墓碑是姐姐的,也就是故事裏的女孩了。還有剛才說的那幾個人,不就是寧園裏受苦的那幾個人麽。
“女孩這輩子,雖然過得清苦,但是有這麽個弟弟,為她著想了。”
妙青抬頭看了看天色,金烏西垂,旁邊的樹木都染了一層金邊。他起身道:“婚禮該結束了,兩位新人該進洞房了。”
“那咱們該去哪裏了?”
“去悅賓樓喝酒去吧,”柳雲州道:“我知道那裏有二十年的女兒紅,還有瀘州大曲,還有好幾種佳釀。反正,那裏的酒品種多,年代久,是一定要去那裏嚐嚐的。”
“好,”花糖歡道:“咱們一起過去吧。”
“好。”
妙青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墓碑,然後和他們離開了。
柳雲州摸了摸心口的那個手劄,在猶豫,要不要給他……
悅賓樓裏,周韶寧在密室裏查看賬目。忽然走進來一個夥計,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他真的來了?”
夥計點頭,道:“是的。”
周韶寧剛要起身,又問道:“他一個人來的?”
“回主子,他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有兩個人和他一起過來的。”
“進了包間?”
夥計道:“在二樓的包間裏,主子您要過去聽他們說什麽嗎?”
周韶寧擺擺手,道:“他們的武功都不弱,如果真有人在隔壁專門聽的話,會被他們發現的。”
“是。”
那夥計走後,陳文走到周韶寧身邊,問道:“主子,天色晚了,要不要回府?”
“那我先回去一趟,你在這邊盯著。”
“是。”
兩個時辰之後,悅賓樓裏吃飯的人已經很少了。周韶寧從馬車裏出來,徑直走到三樓的密室。
“主子,他們還沒有談完,剛才還又要了兩壇女兒紅。”
“好。”周韶寧問道:“他們在談些什麽?”
“好像是那個叫妙青的要離開了,所以,他們才在這裏喝酒的。他們已經在三樓的客房裏喝了。”
周韶寧聽到這個,端起茶杯的手,忽然頓了一下,道:“是嗎?原來是來告別的。他們需要什麽,就給他們拿什麽,挑好的給他們上。”
“是。”
妙青看著趴在桌上醉倒的兩人,笑著搖了搖頭,道:“還說是來陪我喝酒的,你們兩個卻醉了。”
他起身到柳雲州的身邊,摸了摸他胸前,有個小本子一樣的東西。“難怪他今晚一直在摸這裏,原來是放了這麽個東西。”
與其說是小本子,不如說是幾十張花簽縫在一起,就成了一個本子。
打開本子的第一頁,熟悉的筆跡映入眼簾。
“遇上他之前,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能過這麽快樂的日子。我逃了三次,都沒有逃出那個地方。沒想到,在我失望的時候,上天派了他來拯救我。
他救了我,把我安頓在這個院子裏,還請了人來照顧我。可是,他並沒有要我給他做什麽。來惜花樓的男人很多,我也見過很多男人,英俊的有,醜的也有。
他們的眼光熱烈,隨時都想把人撲倒,然後再為所欲為。他救了我,我也在等他,等他要我。我最起碼可以報答他,可是,他每次來院子裏的時候,都隻坐在那裏。就算是和我聊天的時候,也有隨從陪同。
他為什麽會救我呢?”